第三十八章 身染重病离人世

    绩的事情暂时过去了，杜宇没有特别伤心或者难过，似乎还有点开心，或许他认为这对于绩这个年纪来说，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所喜欢的，童年无拘无束，不必考虑那么多未来的事情，但是他不会丢弃对绩的教育，不过是暂时的放松而已。同时他还去找到妍，让她好好管教绩，不要一味的纵容他。

    时间的脚步总是匆匆走过，从来不等人，又来到一年的春天，春天是大多数人喜爱的季节，小草开始生长，树木开始抽丝，动物睁开惺忪的睡眼活跃起来，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然而这个春天对丹来说不是那么的美丽。

    一个月前，虽然冬天的气息没有退去，但天气不是太冷，丹和杜宇等人正在玩乐，他们比赛射箭呢，他们找了一个木桩放在远处，看谁射的准。丹第一个上场，一击命中，随后杜宇、鸬、鳖灵也都射中，让人没想到的是鳖灵还擅长这个，杜宇夸他很厉害啊，鳖灵很是谦虚，说自己只能射静止的，如果是移动的就不行了，他就举出之前打猎时的表现，众人大笑。之后把目标放到更远处，这一次只有丹射中了，他很是高兴，在众人面前吹嘘，大家知道他这个毛病，并没有生气而是随声附和他。

    之后众人回去了，丹回到家后，那之前兴奋的心情随之消散，原来他回去后老家来人汇报他父亲康生病了，原来以为只是小病，但是过去一段时间仍然没有好转，于是派人来让他回去看看。丹听后很是担心，决定即可动身，首先他先让姬给蜀帝说一下，自己就不去和蜀帝道别了。

    丹走后姬找到杜宇，告诉他康的病情，以及丹已经回去了，他也是着急才没有及时来得到蜀帝恩准就离开了，所以让她来向蜀帝说明情况，希望蜀帝不要责怪他。杜宇听到康病重很是担心，康不仅是丹的父亲，还是自己曾经的老首领，对自己很是不错，自己能在蜀当王，康的功劳也是莫大的，杜宇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很关心康的病情，也没有心情追究丹的过错了。他询问康的病情怎么样，但是姬也不知道啊，只说不是很乐观，杜宇想了想决定派人去瞧一瞧。

    不久丹回到家乡，到家后看到他母亲在旁边，父亲静躺着，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很是憔悴。丹很是伤心，忍住泪水，随即来到他身边，询问他身体怎么样。康听见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着丹，努力的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怎么回家了。丹有些抽泣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哭出声来，他说他怎能不回家呢，并再次询问康的身体情况。康努力挺起身来，表示自己并没有多大的病症，嘴里还说着自己只是有一些累罢了，休息一下就好。与此同时丹也用双手扶着他，并让他小心点，康坐起来后，一直询问丹的情况，问丹生活怎么样，平时忙不忙。丹听后，眼中的泪水更是控制不住，他不敢直视康的眼睛，担心康看到他流泪的样子，他让康躺下休息不要在坐着了。

    之后丹向他母亲询问康的病情是怎么回事，他母亲说也不知怎的，前不久康总说自己很累，总是想休息，而且身体越来越虚弱，找人看了看也没有结果，连巫师也是无能为力。

    丹听后很是害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他想把康带到郫邑，看一看有没有人能治这种病。然而康似乎不想离开这里，他或许知道自己生命已经到了黄昏了，他不想在生命的末尾离开这个久居了一辈子的家。丹也没有办法，他只好求蜀帝派专人来这里了，只是没想到在他走了第二天杜宇就让人跟来了，而且还是鳖灵亲自带人来的。

    鳖灵等人来后丹很是感动，非常感谢蜀帝，同样感谢鳖灵等人，鳖灵让人瞧一下康的病情，自己在一旁安慰丹，让他不要担心。然而来人瞧了后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们也是不确定能不能治好，但是他们会尽力的，祈求上天怜悯他吧。

    鳖灵没有多待，只是让瞧病的留下，自己先回去了。回去后他向杜宇说了康的病情，表示情况不容乐观，杜宇听了后默默不语，静坐了一会，他决定两天后亲自去看一看自己曾经的老首领，不然的话恐怕没有机会了吧。

    两天后杜宇就带人去了，到那他看到康萎靡不振，一幅病态的样子展现在眼前，不再是那个曾经带领族人奋斗的首领啊，他老了，确实老了，他几乎已经不能站立了，他那消瘦的身体，躺在床上似乎像一张薄薄的纸片，如果一阵风飘过，恐怕他要被刮起了。

    杜宇内心一种悲痛感油然而生，嘴角不时抽搐着，面色不是很好，他来到康的身边，和康说说话，康一看是杜宇来了很是高兴，想要起身被杜宇制止了，让他躺着就好，两人聊了好长时间，不时传出笑声，康可能是高兴的，然而杜宇并不是真的开心，他希望他的老首领在任何时候都是开心的。杜宇离开时嘱咐丹照顾好他的老首领，不用担心别的事情，一定让他们尽最大的努力医治康，杜宇走时眼中也是含满泪水啊。

    丹一直在他父亲康身边照顾，盼望着康渐渐的好起来，然而事情不是总向人们期望的方向发展，不久康病逝了，一直盼望奇迹出现的想法破灭了，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糟糕透了，他不能马上接受这个现实，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当然这是人之常情，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人死去，觉得这是不可不免的，然而对于自己的亲人离开，觉得这一切都似乎是做梦一样，永远那么的不真实。

    丹现在很是悲痛，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孤独的待着，面无表情，其他人在准备康的后事，没有人去打扰他，让他自己静一会或许他心里能释然一些。

    康离世的消息传到杜宇这里，杜宇听后面色苍白，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他闭着眼睛，静默了良久，他回想着当初康照顾他少年时的情形，以及选他当首领的画面，不时感慨到时间的飞逝以及岁月的无情，曾经一个给予他鼓励和帮助、那样和蔼的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好人突然离世，他不能理解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为他哭泣，也是唯一能做的了。

    康的葬礼不久后举行，丹当天面无表情，走路也是很缓慢，全程也没有多说话，杜宇没有亲自去，也许他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吧。

    葬礼结束后丹一直在家待着，还是那种表情，呆呆着，似乎没有了灵魂，众人也劝过他了，让他不要过度伤心，要保住身体，然而他没有同他人说任何话，只是一个人发呆，虽然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忘记，但是每天就这样静坐着，他母亲和姬也很担心。他们不知道丹怎么了，即使是因为康离世的原因，但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呢，他们怀疑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症了，也请人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

    康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了，杜宇仍然没有得到丹的消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妍派人来向杜宇说了丹情况，杜宇听了之后觉得丹是过度伤心所致，他知道鳖灵能说，于是他让鳖灵跑一趟劝一下丹，让他清醒过来。

    鳖灵其实是不想去的，他认为应该让丹好好静一静，暂时不要去打搅他，过段时间他想通了就好，但是杜宇坚持让他尽快去，没有办法只好再跑一趟了。

    丹之所以这样萎靡，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他的父亲，之前他是那么的叛逆，为了首领的位置不顾康的劝阻离家出走，让康担惊受怕，他很是懊恼。而且康临终前还对他说了一些话，当时康用颤抖的双手抓住丹，深情的对丹说之前不让他当首领不是因为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他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位置，虽然是有一些权力，但是要想做的好，带领族人强大起来，势必伴随着巨大的危险，他不希望丹面对未知的艰巨的挑战，只是希望他能平安的度过一生。丹虽然不认为他父亲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但是他知道父亲康是真的关心他，当时他不能理解，只是被权利冲昏了头，现在想起来他觉得很后悔。如今他用这种使自己消沉的态度算是表示一种赎罪，他觉得这样自己或许内心感受一些。

    不久鳖灵来了，他不知道丹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丹，他先观察他两天，并询问姬什么时候丹变这样的。姬也没有注意，说好像是康病逝后就这个样子了。鳖灵观察丹，发现丹只是不愿说话，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他试图和丹说话，看他有什么表情，当鳖灵提到康时，丹的眼中有些闪烁，鳖灵想可能还是和康的离世有关，于是他尽量围绕康说。

    鳖灵对丹说了一大堆话，费劲了口舌，然而丹好像没有听进去的样子，这让鳖灵很是懊恼，于是他大声责骂丹：“你就是一个懦夫，胆小鬼，不敢接受事实，你以为你这个样子你父亲会高兴吗，他生前你让他担心，难道死后也不让他安心吗？你觉得对的起你父亲吗？真为你感到可悲，你好好想想吧。”鳖灵叽里咕噜的说了这些话，丹似乎有些动容但是也没有说话，鳖灵说的都累了就暂时出去了，妍看到鳖灵出来，问他怎么样有什么进展，鳖灵说好像有点效果，但还是没有说话，让她在等等吧。

    夜晚丹静躺着没有睡觉，他睁着双眼，思考着白天鳖灵说的话，他有点怀疑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了，是否自己真的不应该这样做，他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二天鳖灵又来到丹的房间，看他好像还是老样子，于是还想再骂他一顿，刚说了一个字，丹就让他不要说了。鳖灵很是意外，不知该做什么，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丹嘲讽他说昨天不是骂的挺流利的，今天不会说了。鳖灵很是无奈，说既然他清醒过来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该回去了。

    这时丹对鳖灵说他暂时不回去了，几天后在行返回，希望鳖灵回去向蜀帝汇报一下，求得他的恩准，鳖灵答应他后就先行离开了。回去后鳖灵向蜀帝汇报了情况，说丹没有事了，就是有些伤心过度，让蜀帝不要担心，过几天他就会回来了。

    丹的母亲和姬看见他恢复正常，心中压抑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他们询问丹到底怎么回事，丹没有回答只说现在没有事了，不用担心他了。他还对他的母亲说希望她能同他们一起回郫邑，她一个人在家挺孤独的，经过劝说他母亲也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