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少女的八卦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持续着，回过神的小风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这座学园都市已经一个多月，虽然对于永恒的神而言一个月确实仅仅是白驹过隙的一个刹那，但是那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充实感觉却让人沉醉其中。 相遇、相识，然后相知，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亲情、友情、怒意、恨意，如果连这些都失去了，即便拥有永恒生命，即便拥有强横力量，即便拥有cao控整个世界的权利，但那份空虚又如何来弥补呢？ 人类的认知是无法揣度神灵的，但是即使再说大话，若是连心都丢失了，所谓的神也不过是可怜虫而已。 所以对于小风而言，能够和同学们一起坐在教室，即便身旁的同桌总对自己意见颇深；能够和学姐们一同坐在学生会室，即便某人总是缠着过分让人尴尬；能够遇见光子，能够遇见佐天，能够遇见初春，这些小小的羁绊都是无言的幸福。 即使对于拥有无尽时间的她而言，总有一天这样的时光会渐渐成为尘封的回忆，但是正因如此，才更能明白这一刻的珍惜。 无尽的时间，但这并不意味着时间成了毫无意义的消耗品，因为永恒所以更珍惜刹那，如果连一年、十年、百年都成了单纯没有意义的数字，这样的存在才是最可悲的。 —— “最近的佐天，感觉有些不一样呢。” “诶，真的吗！” 这是发生在放学途中的对话，身穿着栅川水手服的少女们混杂在人群中也不会觉得起眼。但是这样的日常熏着和煦金色的晚风却带着刚出炉的烤薄饼的香甜味，高档餐厅品尝着鹅肝酱、拉菲酒的上流人士无法体会的，这是属于平凡的幸福。 友人的话像是触动了佐天某处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果然初春也发觉了吗，我果然有什么变化吗！” “嗯，不过要明确说出来究竟有哪里不一样，果然还是有些困难……”陷入思考的初春皱着眉头，伸出食指点在嘴角边。但是即使努力翻着记忆，在一旁佐天的催促下却愈发感到混乱了，“不要催我啦，佐天……啊，我明白了，是洗发水！佐天换了洗发水牌子吧？果然是这里的味道不一样了呢！” 在一声‘明白了’中精神一振的佐天，却因为初春之后的话再次萎靡了。 “只有这点而已吗？” “嗯，还有佐天这几天好像很疲劳的样子也让人在意。”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初春很为自己的敏锐感到得意。 “什么嘛~~”初春的回答显然无法让佐天满意，要说最近疲劳也是当然的，毕竟每天都坚持着那样强度的锻炼，现在能够正常上学已经是多亏了小风每次都会使用‘光元素’替自己消减疲劳的功劳了。 话题本来该到此为止，但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佐天总觉得还是有些不甘愿，于是带着试探的口吻，她单方面决定将话题进行到底。 “初春没有感觉到我……嗯，变强了一些吗？” “变强？”初春先是迷糊的重复了一下佐天的话，随即瞪大了眼睛，“难……难道佐天能力等级提升了吗？” “咦？也……也不是这样啦，唔……” 若是真的提升了了能力，佐天反而不会如此急切地询问初春了。 吐了口气丧气的低下脑袋，虽然接受那样如同地狱一般的训练已经快一周了，不过佐天的能力始终是LV0，这也是佐天焦急的原因。 几天以来难以想象的严苛训练，佐天第一次知道原来跑步也是能够如此让人痛苦的，若是能够立即见到成效或许还能说服自己坚持下去，但事实上佐天始终没有发觉自己有丝毫的变强。刚开始踌躇满志的热情也渐渐耗尽了，若不是WIND老师之前的保证，佐天很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每天坚持去接受训练。 要知道，进入中学以后学业本身也不轻松呢。 虽然WIND老师也说过，武学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效的，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内心却始终难以平衡。 “怎么了，佐天？” 佐天没有掩盖的失落也被初春看在眼里，不过其中的原因当然是无法猜明白了，而佐天也没有解释的想法。若是能力提升了，和朋友共享一下快乐也是当然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佐天却并不认为是和初春明言的好时机，让对方为自己担心就不好了。 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放弃，单纯的跑步来提升能力，这种事情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佐天甚至生出了是否被人戏耍了的疑惑。不过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轻易放弃也不是佐天的性格。 想到这里佐天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遭了，已经是这个时间了！我先走了初春，晚上宿舍见！” “诶，等……” 看着不知何事如此匆匆的佐天，被丢下一人的初春茫然地眨了眨眼。事实上，这几天来佐天总是在放学后不知去向何处，作为舍友的初春也有些担心的询问过她，得到的答案却仅仅是敷衍。 “什么嘛~~”抱怨地嘟着嘴的初春在原地跺了两脚，不过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川流的人群很快淹没了佐天离去的身影。被友人不说明理由地随意抛下，会感到郁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佐天是去往何处，但初春同样没有立刻回宿舍的打算，今天的她也另外有安排，因为课堂上老师对参考材料的要求，本打算邀请佐天一起去书店买辅导书，不过佐天却在自己提出邀请之前跑了没影，如今却只能自己一人前往了。 “我可不会帮你带哦……” 初春带着孩子气的嘟囔一声，不过这当然也只是气话，所以当她回到宿舍后带着两本参考书也并非值得惊讶的事情。 最近的书店位置在不远处的车站边，那也是初春和佐天经常光顾的地方。这并不意味着因为两人多么热爱学习，毕竟少女们多数购买的也不过是一些时尚杂志，佐天更是在前不久迷上了外国的小说，原本就不充裕的生活费也花去了不少。不过初春并没有微词的立场，因为她本人也在漫画书上花光了风纪委的补贴。 距离学校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然而当初春来到目的地是却吃了一惊，让她吃惊的并不是书店，而是见到了刚才慌忙着离开的佐天。女孩正站在不远处的车站站台处，显然正在等车。 是想乘公车去其他学区吗？ 这是开往其他学区的跨区班车站，这个时候去往其他学区本就奇怪，而正这样想着的初春，看到的却是更让她惊讶的景象。 佐天坐上的并不是公交车，而是一辆开在道路上就足以引人注目的超豪华轿车。而平时经常上网浏览信息的初春更是意识到，那辆车竟是布加迪公司今年才推出的最新款车型，号称全球最贵的轿车，顺便一提最高功率能达到一千马力，最高时速更在四百公里以上。能够让它得到‘全球最贵车型’称号的是它那若换算成日元，足以用十亿为单位来计算的价格。 佐天泪子，竟然在一位超~~美型男子的恭迎中坐上了一辆将她本身卖了都远远凑不够成本的豪华轿车。在初春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幻觉之后顿时对世界的真实产生了质疑。 …… “诶，是这样啊~~” 时间是第二天，在风纪委员第177支部内，一手托着下巴浏览着文件的黑子一副敷衍的语气应答着初春。 “太……太过分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白井同学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嘛！” “然后呢？” “然……然后？” “我说啊，与其在这里猜测，昨天回宿舍后初春有问过佐天吗？”老气横秋的语气，只要在不关涉到美琴的问题上，黑子总能作为一名成熟的长者，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至少对初春而言就是如此，这也是她选择来与黑子商量的原因，但此时对于初春的话题黑子显然并不感兴趣。 “这……这种事情怎么问得出口啦……” 香车、帅哥、每天放学后定时的约会，组成在一起的结果对于少女而言显然是羞涩万分的话题。 “所以说，初春也感觉到这是佐天不太愿意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吧？既然如此，现在随便去探究不是很失礼的吗？” “厄……说的也是……只是总觉得很在意嘛。” 后半句话初春用的是耳语一般嘟囔的声音，不过却依然被黑子在风纪委员工作中锻炼出的敏锐听觉捕捉到了。 “真是的，这样不是无心工作了嘛。”虽然对话题不感兴趣，但若是影响了风纪委员的工作就本末倒置了，思考至此黑子清了清喉咙，虽然是和初春同样年级，却颇有一些前辈的风范，“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会有三种可能吧。” “三种？” 黑子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面向初春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那就是初春看错了，不过是幻觉而已。” “才……才不会看错！那确实是佐天同学没错啦！” “嗯、嗯，”点了点头，黑子也没有反驳什么，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不止是初春，连一旁的固法前辈都直起耳朵注意起了这一边，“第二，要说这些线索组合在一起，果然还是谈恋爱了吧~~” “诶……诶！！！谈……谈恋爱！”虽然初春也曾经有过如此的猜想，但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总觉得带着不一样的感觉，她的脸也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鲜红。事实上这也是初春之前的猜测，也是她昨晚佐天回宿舍后不好意思询问的原因，不过要说初春的心情，与其说是担心佐天是否有麻烦，更不如说是单纯的八卦而已。 又有钱，又帅气的大少爷，这种完全是电视剧中才会上演的剧情发生在自己周围，总觉得难以想象的紧张和刺激。即使是一旁的固法前辈，也在看不到的角落中眼神变得熠熠生辉，果然，对于少女而言八卦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本质。 然而黑子却没有理会两人突然高昂的兴致，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至于第三种可能，大概是被带去小风学区外的别墅了。” “诶……”完全打破了之前气氛的话也让初春一时转不过弯，不明白为何会插出这样的答案。 “白井说的小风是？” “当然是我们班的那一位LV5，初春不是也认识吗？初春刚才说的那辆跑车大概是布加迪公司推出的BugattiVeyron16.4吧？上周末有见过她家的执事开这车来接她，真是有钱的大小姐~~” 最后半句话黑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爽的感觉，虽然相处了一个多月，她和自己的同桌总是没办法好好相处，甚至无法说出理由的，只能说性格使然吧。 手工制作超高级跑车，全球每年也不过限产数十辆，那绝不是用钱能够买来的顶级奢华。 不过这么一来，就算是初春也明白过来答案肯定是第三种了，所谓的谈恋爱也不过是黑子的玩笑话。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友没有陷入麻烦事是该让人松一口气的，但内心那份八卦之火被倾盆浇灭还是让人不由生出失望的感觉。 “什么嘛……” 虽然初春也有考虑‘佐天去小风的别墅干什么’这样的想法，却被不耐烦的黑子无情打断了。 “现在可不是说‘什么嘛’的时候，还有工作啦，这周第七学区已经是第三起不明原因发生爆炸了。还有固法前辈也是，那可疑的叹气声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啦，白井同学真严格呢。” 一旁的固法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着曾经稚嫩的后辈渐渐变得可靠起来，那份苦笑也渐渐弥漫开，成了真实的笑意。 真是的，不经意间自己就成了前辈，就连后辈们也渐渐成长，过去的一切都化作了尘封的记忆。只有每当端起一杯武藏牌牛奶慢慢品尝时，才会依稀看到曾经的自己，还有那一袭早已逝去的红色皮衣的身影。 【本章完】 啊~~~宿醉真可怕，想到今天晚上还有饭局要接着上，总觉得未来没希望了。果然，世界上再没有比酒更难喝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