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久远寺公馆
寂静的夜，冬木市陷入了安眠之中。 在这圣杯战争的战场之地，然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除了感慨最近治安不太好，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外，大多数市民并没有察觉太多异样，最多在茶余饭后谈论一下最近连续杀人鬼的传说。 毕竟圣杯战争与这些普通人并无关联，英灵与魔术师们的战斗尽量避免着平民，魔术师本就有着避世的原则，而圣杯战争更有着教会派遣的监督者在一旁，避免这非人的战争被常人所知晓。 言峰绮礼正是担任着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而作为监督魔术师们战斗的他本是凛的父亲远坂时臣的弟子。 同样是身为魔术师的他却同时是教会的一员，这是非常诡异的，因为魔术师与教会本就是互不相容的双方，各自有着不同的信仰，在教会眼中没有对神灵信仰的魔术师们是异端。 明明是神父却学习着魔术，这也是凛经常称呼自己的这位师兄‘假神父’的原因。 此时虽然是深夜，教会却灯火通明。作为教堂中唯一的神父，同时也是教会的执掌者的岩峰正在教堂的礼堂之中面对祭坛祷告着。 岩峰的表情很是虔诚，如同苦修士一般。如此情景在外人看来，定然会认为男子是神最忠实的仆从吧。 突然，原本除了岩峰本人之外应该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却传来了一声嗤笑，祷告完毕的言峰回过头，不知何时出现在礼堂中的是一个金发的男子，在这神圣庄严的场所他却很没有礼仪的翘着腿坐着，那神情只能用嚣张来形容。 “别在本王面前做这么恶心的事情，言峰，难道你相信这些虚伪的神灵吗？” 男子正是之前和小风战斗过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对于男子的出现言峰并无惊讶，因为吉尔伽美什在此世的Master正是言峰本人。对于吉尔伽美什亵du神灵的语言言峰并无任何异样的表示，而是毫无表情的走到吉尔伽美什面前。 “那可真是太失礼了，陛下，我确实信仰着，那也是我在此的理由。”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吉尔伽美什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虔诚？你这个伪神父……” 虽然相处了十年，然而事实上吉尔伽美什并不了解言峰，就如同言峰也并不了解吉尔伽美什—— 言峰确实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言峰相信着神灵，也无法不去相信，不然他的人生早已崩坏，只是他信仰的却并非教会教义中的神灵。 言峰绮礼是异类，从出生起他就有着缺陷。无法从追求中得到满足，无法从娱乐中得到愉快，从没有过任何追求，不知何为崇高，言峰从出生便是神所创造的残缺品。这样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扭曲的，但是他告诉自己，这仅仅是自己太幼稚，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崇高的存在一定会降临于自己面前，为自己指明道路，指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始终如此的虔诚，虔诚的等待着。然而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即使真的存在神灵，如此堕落的自己也无法得到救赎，所以名为言峰绮礼的男子始终被空虚折磨着，在绝望中寻找本不存在的希望。 对于吉尔伽美什的嘲弄言峰并未反驳，而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吉尔伽美什身前，然而随即他皱起了眉，“你受伤了？” 吉尔伽美什停止了笑声，很是不愉快的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回答却也是默认了。 “竟然能伤害到陛下您，陛下您又去找那位Saber了？” 虽然这场圣杯战争被召唤的Saber出乎意料有两位，不过吉尔伽美什当然知道言峰指的是哪一位，能对他这样的存在造成威胁的，也只有那位无法看透的银发女孩了。 虽然吉尔伽美什对十年前同样参加过圣杯战争的那位亚瑟王很感兴趣，不过他愿意承认，那个银发萝莉挑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不过这次造成他受伤的并不是那位Saber，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今天自己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第二位英灵手上吃亏了。对于吉尔伽美什王者的尊严而言这是极难忍受的，特别是今天伤了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让人厌恶的赝品，这简直是对王的侮辱。 —— 时间倒回十多小时前 久远寺公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穿入屋内，这是一间没有任何现代化产品的房间，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空调，甚至连电灯都没有。然而并不简陋，事实上房间布置的极为豪华，但却让人有流落到了中世纪的错觉。 这是标准的魔术师的房间，脱离于现世的魔术师。 躺在沙发上的男子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却发现名为久远寺有珠的女孩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躺在不远处的水泥地板上。 真是的，也不怕着凉，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男子站起身，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条棉被，轻轻盖在女孩身上。 昨晚女孩又是一夜未眠的研究魔术，当然，拜她所赐男子也几乎一夜没合眼，真是的，自己好歹是守护者吧？可在女孩眼里他全部的作用似乎只是为她的魔术研究打下手，毕竟他的具现魔术可以省下很多珍贵材料。回想起来，连凛当年都没有这么压榨自己呢~~ 不过男子并没有发现，他在抱怨的同时嘴角却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拉上窗帘，不让屋外的阳光打扰女孩难得的安睡，男子放轻动作走出了房间。 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时间是早晨六点，看来自己仅仅睡了一小时，不过由于女孩充沛的魔力提供睡眠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 很是自然的走入厨房，男子开始准备早餐，虽然来到这个家中才短短几天，不过男子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呢，如此的悠闲。 看着随手握在手中的装着红茶的茶叶盒，男子愣了半晌，然后苦笑着将茶叶放回冰箱，取出了一瓶牛奶开始加热。 已经习惯了呢，每天早晨泡一杯红茶，不过会有每天早晨起来一杯红茶这样奇怪爱好的除了那个女孩不会有其他人了吧？果然，正常的早餐的饮品还是牛奶更合适。 厨房中传来锅铲相交的声音，没多久，一桌简单却不乏精致的餐点就完成了。 早餐都是西式的，虽然他知道召唤自己的女孩是传统的魔术师，并不太接受西式的东西，不过昨晚通宵研究魔术的她应该不会来吃早餐才对，这些餐点是他为自己以及这个家中另一位成员准备的。 “哟，早上好~~”打了个哈欠出现在客厅的是一位有着一头栗色长发的女孩，她有着一双仿佛能看到人心灵深处的宝蓝色眼眸，女孩穿着制服提着书包，显然是正要去上学，“又将早餐准备好了吗？真可靠呢，Emiya。” “早上好，青子。”Emiya取过两片土司，在其中夹入新鲜的蔬菜和煎蛋，端过一杯热奶递给女孩，“中午的便当也已经准备好了，别忘了带呢~~” “啊呀，这可是帮了大忙了呢，学校的营养午餐我已经吃的泛胃酸了。”青子美滋滋的吃着早餐，很是佩服自己的好友竟然召唤了如此好用的使魔，家政万能呢！ 当然说是使魔确实有些过分，对方的身份她也了解，那是原本她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守护者，守护世界的存在，要说等级的话比使魔高了无数倍，不过对于居住在公馆中的两位女孩而言，这位守护者存在的意义充其量也就多了一位好用的执事而已——确实非常好用，洗衣打扫、烧饭做菜样样精通，如果家政也有等级的话，男子一定可以评上华丽丽的A 吧？ “今天是西式早餐呢？有珠不来吃吗？”知道自己好友口味的青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昨天一晚没睡，正在补觉呢。” “啊。”了然的点点头，想必对于如此的有珠作为好友的青子早已了解，她很快将一份三明治吃下肚中，用餐巾抹去粘在嘴角的奶油酱，随即从面前的盘子中用叉叉起另一份。 比起吃一片土司都要测量厚度以避免身上看不见的地方长出可怕东西的凛，青子对这些女孩都会注意的事情实在随意得多。 吃着早餐，青子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早间新闻，担当新闻主持人的是一名年轻女孩。 【有市民反映，昨夜柳洞寺山道上出现不明闪光，本台记者随即对其进行采访……】 “柳洞寺？是山上的那座寺庙吧”青子突然出声道。 “啊拉，青子也知道柳洞寺？” “那是当然的，柳洞寺在东木市也是很有名的呢，新年祈福的话大家都会去那里。听说那里解签很灵验的样子。不过闪光的话……应该是圣杯战争吧？” 对于女孩会知道圣杯战争Emiya并没有吃惊，毕竟女孩也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魔术师，而且是站在一切魔术师顶端的魔法使，即使没有被圣杯选中参加其中，但如果连圣杯战争都不清楚这才让人奇怪。 “不过这次的圣杯战争也过分了一些，不但出现了好几起普通人的伤亡，而且新都公园出现那么大的动静，极光？这也太扯了，前两天甚至连新都大桥都被炸了。”青子不满的发出抱怨声，“也不知道东木市的管理者是怎么管理的。” 对于青子的抱怨，Emiya只能苦笑摇头，东木市的现任管理者当然是凛，据他所知无论是新都公园还是炸毁大桥，似乎都是凛和她从者的手笔呢~~ “对了，青子，今天可能会下雨，将雨伞带上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Emiya手上具现出了一把红色的雨伞递给女孩，虽然具现出的物品会受到抑制力排斥，但以男子现在的能力，具现出的东西只要不受到外力的破坏，保持十二小时以上的时间并没有问题。 “嗯，谢谢呢，Emiya君真细心，”说话间女孩已经用完了早餐，整整两份三明治下肚，女孩满足的打了个饱嗝，“那么就拜托Emiya君看家了。” “厄……嗯，我知道了。” Emiya苦笑的摇了摇头，作为守护者被召唤到此世，虽然无意于参加圣杯战争，但却被别人仅仅当做管家使唤，自己这个守护者当得也真够郁闷的了。 不过Emiya却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仿佛自己也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杀戮者，不是清道夫，曾经的一切仅仅是一场噩梦。 就算是虚幻的日常也好，就算是只有几天的时间，让自己在这虚幻中沉醉片刻吧。 公馆的西侧都是有珠的房间，书房、卧室、实验室，对于这些房间，在其中呆了几天的Emiya只能吐口气，然后用沧桑的语气道出‘这就是魔术师的房间啊’如此的感叹，在有珠的地盘中，不说实验室，便是卧室都充满着危险。 不过只要出了有珠的地盘，公馆的其他地方却很正常。 一楼东侧是会客室，里面电视、电话样样齐全，当然，那所谓的电话从没有人使用过，即使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的也是让人想起恐怖片的奇怪声音。二楼东侧是青子的房间，虽然Emiya没有上去过，不过想来应该是很正常的少女闺房吧？ 毕竟不同于有珠，青子虽然身为魔术师却很好的溶于平凡的生活中，如果不是那一身魔力，她完全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那我走了！”女孩说着她拎起书包走向玄关。 “路上小心。” “嗨~~嗨~~”头也不回的随意摆摆手，换上皮鞋的青子走出了久远寺公馆。 随着女孩的离去，公馆再次陷入了沉寂。 收拾了一下餐桌，Emiya却听到了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厄……有珠你已经起来了？” 女孩表情一如平常的沉寂，不过那淡淡的黑眼圈表明了她缺乏睡眠的事实。 “还有魔术要实验……睡不着。” “厄，比起魔术实验还是身体更重要呢。” “不需要~~” Emiya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少女这句不需要的真实意义，少女是出生于中世纪的魔术师，然而依然存活于此并不是因为少女掌握了永生的奥秘，而是少女的时间早就停止了。 轻咳一声，Emiya打破了这让人尴尬的沉寂，“抱歉，不知道有珠会这么早醒，我去重新准备早餐。” “不用，这些就可以了。”有珠的声音很纤细，纤细的让人忍不住心痛。 由于Emiya原本早餐准备的就不多，加之青子的好胃口，餐桌上剩下的只有一份煎蛋和一片土司了，对此有珠却并不在意，坐在餐桌前小口的吃着。 “Emiya，这是青子的吗？”突然，有珠指着身旁的椅子说道，椅子上躺着的赫然是Emiya之前为青子准备的便当。 “……那个丫头！” 明明已经提醒过了，这样粗心的小丫头真的是魔法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