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清晨的谈判桌
卫宫宅陷于尴尬的沉默气氛中。 一切都是从大清早那位名为间桐樱的女孩的到来开始。 由于昨日数次的战斗，凛更是很晚才睡，虽然数年来养成的生物钟让她依然早早的起床了，不过因为低血糖原本就有的起床气愈发严重。 于是，在听到玄关的门铃，意识依然迷迷糊糊的凛也不顾自己并非此间的主人，竟带着小风跑去玄关打开了大门。 站在门口与凛大眼瞪小眼的是间桐樱。 樱是卫宫士郎的学妹，原本两人也单纯只是学长与学妹的关系，并没有太多亲密。然而一年前，卫宫由于打工时的一次意外受了伤，之后更因为某些原因退出了弓道社，而樱始终认为卫宫退出弓道社有着自己的责任，于是提出照顾卫宫每日起居，久而久之关系日益亲密，双方当事人却都早已习以为常。 即使是卫宫已经痊愈的现在，樱依然每天来卫宫宅照顾士郎，那早已渐渐变质的情感，或许也只有卫宫士郎一个人没有发觉吧。 今天樱一如往常的来到了卫宫宅，因为樱早已是“常客”，本身也有着卫宫给她的房门钥匙，不过每次进门拘谨的她却依然习惯，却做梦都没想到回应她来开门的竟然是学校中人气甚高的优等生学姐远坂凛。 不说樱，凛对于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学校的后辈也一时有些失措，后悔自己的大意的同时也完全清醒了。 说实话，无论是远坂凛还是间桐樱都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个聪慧大方，一个温柔美丽，加上一旁更是绝美的小风，三人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但此时两位当事人的内心却绝对说不上愉快。 “远……远坂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低着头，樱无意识的揉捏着裙角，仿佛出声说话已经让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是樱啊，早安呢，这么早就来照顾卫宫真是辛苦你了~~”仅仅是片刻的愕然凛便恢复了以往的镇定，挂着一如既往优等生的微笑开口道，“还有，樱，这两天你就不要过来了。” 即使是仅仅和凛相处了一天的小风也能感觉到，这样直白的话实在有些不符合凛平时的风格。 小风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的Master，虽然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让无关的人远离圣杯战争，但平时为了维护优等生的形象，凛从不会对别人如此咄咄逼人，还是说对凛而言，这位名为樱的女生有何特别吗？ 樱同样愕然的看着远坂，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出乎意料，在学校中始终是表现着逆来顺受性格的樱这次却并没有听从即使在学校中也是极有威信的这位远坂学姐的话。 “……不对……不对！我不明白学姐在说什么……借过一下！”樱说着竟然换起了拖鞋，绕过凛向着屋内走去。 没有想到一直弱气的樱会反抗自己，凛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却发现樱已经进入了客厅。 “等一下，樱！”凛赶紧跟着进入了客厅，此时樱已经在厨房中洗手了，显然是想要准备早餐，“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樱？” “我不明白学姐在说什么，照顾前辈是我的责任，学姐才是，为什么会到前辈家里来呢？”说着话樱却没有回过头，而是打开水阀开始冲洗菜蔬。 这下换成凛哑然了，眼前这个气势凌人的女孩真的是樱吗？就连凛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状态持续着，只有厨房中传来的流水声和切菜声，宅院的主人卫宫士郎到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尴尬的场面。 “厄……樱，你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辈？”见到士郎的出现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回客厅，仿佛被遗弃的小狗，樱表情哀怨的问道，“为什么远坂学姐会在前辈家里呢？还有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樱指的自然是起床后陆陆续续走出的Saber和伊利亚。 “厄……”士郎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找不出回答樱的话，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毕竟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将自己的这位学妹牵连到如此危险的圣杯战争之中，但让士郎撒谎骗樱也很难做到，不得已，士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凛。 “之前和你说了，樱，”凛清了清嗓子，暗自准备了一下说辞，却被樱给打断了。 “我不想听学姐说，我想要前辈亲口告诉我，如果真的让我离开的话，我要前辈亲自和我说，不然我不承认！” 平日的樱总是听话乖巧，这样的樱士郎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不等士郎说话卫宫宅再次迎来了客人。 “今天好吵呢，士郎，是你欺负小樱了吧？做这样的事情jiejie我可不能原谅你哦！” 人未到声先至，走入房间的是藤村大河。 藤村家的老爷爷与士郎的养父切嗣也是旧识，用切嗣的话来说藤村爷爷简直像黑道头子，当然，这是偏见，因为并不是“像”，藤村家原本就是东木市有名的黑道家族。 而大河就是藤村老爷子的孙女，虽然生于黑道家族，但她本身却是一名教师，而更巧的是士郎正是她班级的学生。正是有藤姐的照顾，士郎才能在切嗣死去后很快振作起来 藤姐的到来并没有让士郎松一口气，反而更是无奈的挠了挠头。对樱解释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藤姐。 “又来蹭饭了，藤姐。” “早安，藤村老师”远坂凛和间桐樱两人同时问安道。 “早安，士郎，小樱还有凛……等一下，凛！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些都是什么人？”看着这一屋子的人，藤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咳，是这样的，藤村老师，这两天我打算住在卫宫同学这边。”凛说着表情很是平静，仿佛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住……你……你是开玩笑吗，凛同学？你们都是学生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士郎！告诉jiejie，凛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被藤姐的目光刺得有些发疼的士郎只能视线飘忽的不做声，不过这不否认的态度自然也足以被认为是默认。 “呜~~切嗣，士郎变成坏孩子了……” 不说这边焦头烂额解释着的士郎，小风的视线却定在那位名叫间桐樱的女生身上。 以前看动画的时候自然也见过这个女孩，虽然时间久远了，对动画的内容有些记忆不清，不过这个女孩应该是没有什么戏份的小配角而已，似乎是和圣杯战争没有什么关系的普通人。 但是使用神识小风却感觉到了异常，虽然掩饰得很好，似乎连凛也没能发现，但女孩的身份无疑也是魔术师，而且女孩的体内有着类似寄生虫的魔术生物。虽然不知她是否是Master，但能够如此掩饰自己，女孩绝不普通。 虽然最后凛用自己的伶牙俐齿击败了藤姐，更是谎称Saber、小风和伊利亚是切嗣曾经在外国人的友人的女儿，让藤姐不得不让她们暂住，但早餐还是在凝重的气氛中结束了。 因为有社团活动，樱早早的离开了。即使凛说服了藤姐也并没有完胜，面对异常坚持的樱她也败下阵来，不得不默认樱还会继续来卫宫宅帮忙的事实。 收拾完餐具，凛和士郎也离家上学去了，为了不让藤姐起疑，小风并没有跟随凛离开，而是在门前挥手告别了两人，直到确认藤姐也离开后才灵体化向着凛追去。Saber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灵体化，自然也只能看家了。 虽然比凛晚走了十多分钟，不过即使瞬移被压制，拥有筋斗云的小风也眨眼间就来到了凛身边。 感觉到自己从者的到来，凛细不可查的点点头。 “凛，你知道这个间桐樱的情况吗？”通过联系两人的契约小风向凛问道。 灵体化后的英灵并不会被包括魔术师甚至其他Master在内的人发现，所以小风也并不担心说的话会被其他人听到。 用眼角瞥了一下身后十多米慢慢走着的士郎，士郎刻意走慢几步，不然让有心人发觉自己与校园偶像远坂凛一同上学，说不定会被远坂的粉丝们钉小人吧？ 凛也刻意的加快脚步拉远了距离，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被士郎发觉，虽然两人已经结盟，但是有些事凛还是不愿让士郎知晓。 “有什么发现吗，小风？” “那个女孩是魔术师呢。” 小风明显感觉到听完自己的话凛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你是说间桐樱？她也是Master？” “撒~~我能确定现在她身边并没有灵体化的从者，但是是否是Master就不清楚了呢~~” 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开口自然尽量避免，不然被人当做对着空气说话的笨蛋，那就有损优等生的形象了。 然而，在踏入学校的一刻凛却再次站住了。 “没完没了的混蛋~~”皱着眉头，凛忍不住爆粗口道。 小风当然明白凛指的是什么，那个包裹了整个学校昨天才消除了大部分魔力强制休眠的结界再次出现了，显然是那位布置结界的不知名从者再次来学校重新开启了它。 “不过这样也能确定了，某位从者的Master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或者老师吧，竟然将学校做成阵地了呢……” 比凛慢了几步的卫宫士郎也踏进了学校，却突然俯身空呕了一下。 “感觉到什么了吗，士郎？” “厄……不，只是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士郎疑惑的向着学校，作为魔术师他也感觉到了异常，但极度缺乏魔道知识的他却完全不明白异常所意味着的是什么，“空气好像甜腻腻的……” “原来如此，即使是半吊子，不过也确实是魔术师，在这样的结界中会感觉到异常也是应该的。” “结界？等等，远坂，你说这个学校被设立了结界了吗？”即使是士郎自然也是听说过结界的。 凛并没有回答，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中午楼顶见面。” 说完凛快步走入了校舍。 校园偶像和无名男生在校门前似乎很亲密的谈着话已经吸引了不少学生的视线，士郎这才后知后觉的从众人的视线中逃进了校舍。 快步走入教室的凛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以平时的习惯她会预习一下今天老师讲课的内容，但圣杯战争期间她也没了做这样事情的心情。 “小风，能感觉到学校中有没有其他从者吗？”低着头枕着自己叠放于课桌的双臂，从而挡住说话时嘴唇的震动，凛小声的问道。 “学校里暂时并没有其他从者。”小风记得，某位名叫渣二的同学就是Rider的Master，也经常将Rider带到学校，不过通过神识查看，显然Rider暂时并不在学校中。 点了点头，凛很相信自己从者的能力，果然，虽然Saber这样的职阶会有两个英灵共用这点比较奇怪，不过比起士郎的Saber，还是自己的Saber强大多了~~这次的圣杯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呢……父亲大人，这样的结果你也会很满意吧？ “另外，凛，这个结界你打算怎么办？还要消除一次吗？”打断凛的沉思，小风问道。 “哼唧~~”带着很是不耐烦的意味哼了一声，凛很不爽的皱着眉，“小风，能查出是哪个混蛋搞的吗？竟然在我的地盘做这样的事，这已经不是无视远坂家管理者尊严的事情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给我找机会干掉他！” 一次次去浪费魔力消除结界，远坂很是怀疑布置这个结界的从者原本的目的是否就是想让自己浪费精力。 或者是想要激怒自己吧？ 好的，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混蛋！ 好笑的看着凛难得孩子气的举动，小风环视了一下教室，“凛，我在学校里四处走走，查看一下环境，毕竟这里很可能成为战场。” 小风会提出离开教室当然不会是真的想要视察什么，毕竟只要有神识，数百米之内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瞒过她，小小一个学校也没有特意四处查看的必要。她会想要离开理由很简单，毕竟不久前才从无数作业、考试堆积成的校园生活中摆脱，对这样的场所她可没有任何好感，更不愿在黑板讲台的世界中继续受折磨。 简单地说，小风讨厌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