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回 过去
“呵……” 苍茫看着眼前的像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并非那种看不出任何韵味的笑容…… 尽管这个笑容中包含的情绪实在太多，太多，可却真正不再是那种带着一点讽刺，带着一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似笑非笑了。 轻笑声中，苍茫已经微微伸手，隐隐有些颤抖着，将那个像框拿了起来，目光落到了像框当中的那个女子身上……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似乎想移开，想转过头去，可他努力着，并且努力了，但目光一落到那位女子——夕若身上时，却再也无法移动，眼中那一直平静、冷静的清明，一瞬间也隐隐迷失，被眼前的情景彻底的拉入了某种堕落区域的回忆当中…… “噗” 突兀间，没有任何征兆，一口鲜血猛然自苍茫口中喷吐而出，瞬间染红了眼前的地面 凄厉 刺眼 “爸爸” “夫君” 苍若夕、苏芸同时惊叫一声，连忙走了过来。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对不起，对不起，小若不应该去打扰你的，我们快回去……” “夫君……” 这个时候苏芸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好像苍茫从进入这个院落开始，看着她，就是一反常态，眼中的种种表现，好像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保持冷漠、威严的天魔皇族最强神皇——冥主。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我……” 苍茫摇了摇头，目光倒是从那像框上移开了，落到了苏芸的身上。 片刻后，他才微笑着，笑容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你很漂亮……” “嗯。” 原本一脸担心的苏芸忽然听得从来都是一副严谨之色，不曾赞叹过别人半分的苍茫居然说出这些话来，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露出一丝仿佛热恋中的少女才会拥有的羞涩…… “谢谢……这些，多亏了羲统领，是羲统领让我这样打扮，说这是你家乡的风格，你应该会喜欢一点的……” “羲统领……出招了吗……” 说完，苍茫的目光已经直接落到了院子外面。 “进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在他的话说完不久，神色默然的云羲慢慢的走了进来，站在了一旁。 “啊，又是你爸爸，爸爸，我要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好不好？” 苍茫摇了摇头，这一刻哪怕是对苍若夕，他的脸上也没有了那种凭静、冷漠，反而第一次带着一种淡淡的溺爱：“现在……确是不行了……” “为什么？” “我答应过他，要让他安然离去。” 云羲：“……” “那我们可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苍茫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爸爸，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最不可靠的就是诺言、承诺了吗？” “呵呵……” 苍茫没有再解释下去了，目光，转移到了云羲的身上。 不过云羲也没有说话，目光，平静中与冥主苍茫对视。 双目接触…… 一种寂静中带着无声的交锋…… 时间在这一瞬间，居然有了霎那的停滞…… 这一下，哪怕是对于冥主神国之事以及勾心斗角之事完全不擅长的苏芸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同寻常，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夫君，怎么了？还有羲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苍茫开口，微微摇了摇头：“小芸，你先带小若出去吧。” “我不” 苍茫的话一说完，苍若夕已经连忙走了过来，紧紧的抱着苍茫的手臂，吹弹可破的小脸微微仰起，语气中坚决而充满着倔强：“我不要走，我要和爸爸一起。爸爸，我们不是要来吃完饭吗，小若肚子饿了，我们把这个人赶走好不好？” 而苏芸，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神色中不难看出，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苍茫轻笑着，伸手，微微抚摸着苍若夕的小脑袋，点了点头：“不走就不走吧。” 云羲：“……” 苍茫的目光在客厅当中扫了一眼，目光转动的很慢，每一个角落都看的很仔细，很用心，似乎要将眼前这个场景彻底的记入心里，永远不再忘记。 而当他的目光重新扫视了一圈房屋的打扮，并且又落到了苏芸身上时，再次微笑着，道了一声：“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只是，第二次听到苍茫的这声更加发自肺腑的赞叹后，苏芸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隐藏不住的欣喜与羞涩，反而满是担忧道：“夫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赌约罢了。” 说完，苍茫的目光终于重新又回到了云羲的身上：“我承认，我确实小看你了，你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 “……” 苍茫的目光微微转移了一些，扫了一眼像框当中的相片：“你可否告诉我，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吗？” “……” 云羲仍然沉默着，不过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回应了：“我在游历天荒世界时，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个叫克莱儿的女子，她的身份就是二百年前，圣光帝国未破灭时夕阳家族的后辈，这张照片是我最近一次见到她时，她送给我的。” “夕阳家族……看来，你都知道了？” 云羲微微点了点头。 “照片？” 这个时候，苏芸似乎才注意到像框当中的那张照片一般，目光顿时落到了相片当中的那个少女身上。 尽管她现在的模样，和照片中的女子夕若十分相似，可是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他…… 而那个女子身后的男子…… 苏芸看了苍茫一眼…… 这一刻，她已经明白过来了。 照片中这个女子，就是他到现在为止，始终无法忘怀的那个她…… “想不到我们长的，居然会如此相像……”苏芸轻笑着，尽管她想表现的平静一些，因为她知道，她不应该去妒忌什么，只是笑声中仍然隐隐有那么些不自然：“她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一模一样……” 苍茫没有说什么。 苏芸这一会也是沉默了下来。 而云羲…… 他甚至愿意在场所有人当他不存在。 “爸爸，mama……” 终究，还是小女孩苍若夕率先打破了沉寂，望着沉默中的苍茫和苏芸，她那宝石般闪动的大眼睛，已经再次泛出了一些水雾。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对不起……” 苍茫开口了，是道歉。 真挚的道歉。 苏芸摇了摇头：“夫君，不用说对不起，实际上……这些，你早已经和我说过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当时不后悔，现在……也不后悔，在我心中，你一直就是苍茫，那个当年在荒野当中，在雨夜当中，静静与我共行一月的苍茫。” “……” “夫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 苍茫沉默了片刻，神色中，不禁有些悠悠出神。 不过在这失神中，在场几人还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残酷与痛苦。 “她……没你好……” “嗯？” “她是圣光帝国夕阳家族的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当时的我，只是圣光帝国中，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佣兵之子……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算勤奋，还算努力，十六岁修炼到武者七阶，被以特招生的身份，送入了圣光帝国当时最大的圣光学院……在开学典礼时，我遥遥看了她一眼……” 说到这，苍茫的语气微微一顿：“实际上，那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第一次，实际上是我和我父亲，一位强大的九阶武者，一起追杀一头高阶魔兽——天炎兽……只是那时候我们走失了，我又被那头魔兽追上，当时才六阶实力的我，不出意外，只有葬身兽腹一个下场。那一次，我遇上了她……她和一群贵族圈子里的年轻子弟，闺蜜姐妹，一起外出历练……” “她救了你？” “救我……只是顺带的吧，他们外出历练所接的任务就是猎杀天炎兽……不过，我仍然十分感激她，从那以后，再也忘不了她的影子。” “……” “……” “和她在一起，我一直感到很自卑，我甚至不敢和她说上一句话，为了能够经常见到她，我甚至以勤工俭学的身份，包揽了他们那一栋教学楼的的卫生状况……呵呵……这种局面，一直到那一次巧合安排在一起的外出历练，遭遇领主级魔兽后才发生了变化……” “当时，我们队伍中有三位先天武者，可是，他们三人都没有见过什么阵仗，面对一头凶残的领主魔兽，完全倍吓得发挥不出战斗力，一个个，竟然只顾着自己逃跑……三位先天武者跑了，剩下的十几位高阶武者，只可能沦落为那头领主魔兽的腹中食……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出来，将那头魔兽引走，为他们逃跑争取时间。” “你去了？因为她？” 苍茫点了点头。 紧接着，轻笑道：“机缘便是如此，我机缘巧合下被空间裂缝吞噬，进入了月魔界，并且，直接出现在了一处剑冢……” “剑冢？” “是的，剑冢。”说到这，苍茫的目光转向了云羲：“剑冢的主人，你应该认识，有所听闻……” “谁？” “玄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