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决战京师
萧敬抱着茶,长叹了口气,随即幽幽道:杂家这辈子是差不多了,历经三朝,蒙受天恩,这一辈子也无憾了。可是杂家说句不好听的话,杂家是没几年活了,落个寿终正寝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们这些奴婢只怕是别想有好ri子过了。 他的手掌拍在案上,继续道:可是你们呢,厂卫厂卫,东厂和锦衣卫职责重叠,原本还能各司其职,可是等到锦衣卫处处压在你们头上,一步步取代你们,让宫里看你们是窝囊废,见你们没有一点用处,这东厂只怕也完了,没了东厂,杂家照样还能在司礼监里公干,照样还能在皇上面前伺候,你们就没了衣食,你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下头的几个太监一个个不敢吭声,那脸上带着刀疤的太监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凛然之sè,萧祖宗的话确实不是危言耸听,正如他说他的那样,没了东厂,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一辈子默默无闻,没有油水,没有身份,阉割了身体,难道换来的只是碌碌无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回不去了。 萧敬抚着案牍,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慢悠悠的道:想要混东厂这碗饭,想做皇上的狗,就得有本事,就得拿出一点能耐来,没有能耐,皇上要你们有什么用 奴婢该死,让萧祖宗费心。那刀疤太监连忙俯首叩头。 该死有什么用,得拿出点本事来。萧敬慢悠悠的道:没本事自然该死,想活就得能办事,这宫里头人吃着人,宫外头也是人吃着人,要嘛吃人。要嘛任人宰割。这一次是你们的机会,抢在锦衣卫之前把案子告破出来,你们就是有用之身。可要是仍像从前那样的碌碌无为,那么皇上要你们有何用何灵 这刀疤太监就是何灵,从前是四川当地专管盐铁的镇守太监。那里群山莽莽,盐枭们活络频繁,为了打击私盐,何灵尤为冷酷,据说亲自招募一批人马,四处堵截盐枭,也让他的体内总有那么一股子狠劲,此后他被调回京师,成为了东厂和萧敬的桥梁。东厂毕竟只是萧敬的兼差,萧敬还管着司礼监,司礼监那边萧敬还得管着。所以萧敬往往会委托一个太监来负责东厂的事务。这个人便是从四川调来的何灵,何灵是个内敛却又冷酷的人。他平时并不喜欢说话,可是一旦碰到了事却有一股子狠劲,近来很受萧敬的信任。 何灵道:奴婢在。 萧敬眼眸眯起来,淡淡的道:你来说说看,这案子如何查起。 何灵淡淡的道:两条线着手,一条是那档头身上,顺藤摸瓜。另一条线则是锦衣卫那边,萧祖宗在锦衣卫里头安插了不少咱们的人,让他们随时关注锦衣卫的动向,若是锦衣卫那边有什么蛛丝马迹,咱们借机截了。除此之外,东厂在江西的人也要加紧起来,奴婢以为,江西那边不能盯宁王,而应该盯着上高王,上高王近来xg情大变,变得暴躁不安,盯住他,多安插几个人进上高王府去,或许可以从上高王那边得到点消息。 萧敬听罢,不由欣赏的看了何灵一眼,脸sè虽然仍然板着,却没有方才那般冷峻了,他抱起茶盏,又是叹气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做事也要干净和果决,能不能成就看你了,杂家未必稀罕一件蟒袍,可是你却需要一桩功劳,才能在东厂站稳脚跟,才能在京师站稳脚跟,天sè不早,你也下去歇了吧。 何灵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萧敬喝了口茶,等到何灵走了,才漫不经心的道:何灵这个人是条好狗,咬起人来也还算得力,唯一有一点不是很好,他不忠萧敬说话的时候,烛光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幽深。 侍立在一边的太监不由打了个冷战,低声道:萧祖宗,何灵对萧祖宗不是挺忠心的吗在四川的时候每年总没少了萧祖宗的孝敬,对萧祖宗的吩咐也一向俯首帖耳 萧敬冷冷一笑,道:人心岂是你这奴婢能看得出来的,他这个人心太大了,不过没有关系,心大有心大的好处。他打了个哈欠,换上一副倦容:歇了吧,不早了。 宁王府。 八百里传书递到了宁王的书房,一份密信送到了书桌案头。 府中的幕僚刘养正听说来了八百里急报,已经到了书房外头,请外头的人通报,随即,便有人唤他进书房去,刘养正坐下之后,便看到朱觐钧手里捏着急报好整以暇的。 刘养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朱佑樘,这几ri的事纷沓而至,宁王他老人家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些叫骂不绝的报纸,更是让宁王忧心忡忡。刘养正深知,这大明的江山既是朝廷在维护,可是又何尝不是这些士大夫和读书人们主持,他们有的在庙堂之上,有的在乡里之间,他们是大明的基石,若说大明朝是一个人,他们就是将大明朝链接起来的骨骼肌rou,所以历代开国皇帝要得天下,都不得不优渥士人,纷纷表示愿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他们既是过江龙同时也是地头蛇,谁若是惹来他们的众怒,便是皇帝江山也是不稳。而宁王现在正在图谋大事,谁知道竟是被朝廷y了一把,将这宁王数十年在士人心中竖立起来的形象彻底的销毁。 这些报纸,所代表的就是士林清议,那一句句诛心之辞,代表的也是士人对宁王的观感,看了那些报纸,宁王又怎么不暴跳如雷。 可是今ri的宁王还算冷静,不过在冷静的背后,刘养正却感觉宁王似乎心情未必比从前好了一些,甚至可能更坏了,朱觐钧这个人做事一向不露声sè,刘养正在王府里这么多年便懂得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试图从宁王的脸sè上看出y晴来。 图之,你来了朱觐钧将手头的急报放下,抬眸看了刘养正一眼。 大多数时候,作为王府的首席幕僚,只要有急报来,刘养正便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和朱觐钧商议,宁王这么一问,刘养正连忙恭谨的道:王爷,不知京师那边又传来了什么消息哎,那柳乘风实在狡猾,说实在的,这个人煽风点火是一把好手,可是王爷也不必忧心,那些读书人无非是为人蒙蔽了而已,只要王爷举起义旗,将来若是定鼎天下,他们自然会对王爷俯首帖耳。
刘养正之所以说这一番话,是误以为这急报中所书的还是报纸里的事,谁知朱觐钧却是摇摇头,淡淡的道:这里头并不是报纸的事,而是厂卫 刘养正不禁问:厂卫如何了 朱觐钧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子漠然,道:厂卫似乎在查什么,多半和我们有关,尤其是东厂,近来似乎活动的很频繁,难怪了,本王总觉得南昌府这边似乎也有着一股子戾气。 刘养正不由暗暗吃惊,道:莫非朝廷要动手了 朱觐钧摇摇头:要动兵马,就得先动粮草,以本王看,朝廷并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想来不是想和本王掀翻桌子,似乎是京师那边出了什么事,可是这事出在哪里呢 刘养正松了口气,道:王爷,京师那边咱们的人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 朱觐钧冷冷道:近来风声紧得很,本王不想联络他们,怕就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联络是不成了,让刘成刚快马去一趟京师吧,去和那些人联络一下,让他们尽力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厂卫在故弄什么玄虚,其实那东厂,本王倒是不在意,现在东厂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本王最大的心腹大患还是这锦衣卫,所以必须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才好。是了,刘成刚近来在做什么 刘养正道:王爷不是吩咐他去联络九江的人了吗 朱觐钧点点头,道:让他不必再联络了,让他立即去京师吧,本王要让他在十ri之内把消息传来,告诉他,不要耽搁,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 这刘成刚乃是刘养正的族弟,算是刘养正的心腹,因为为人谨慎,所以朱觐钧也一直对他颇为重用,此时王爷下了命令,刘养正自然不敢怠慢,忙道:学生明白了,学生这便休书给他,让他立即先将这急迫的事办好,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朱觐钧沉吟片刻,道:让他小心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去吧。 坐了一天飞机,熬夜码字,碰到了很多同行,百感交集,终于不寂寞了,可惜y荡的人太多,哎,老虎的节cāo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