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先锋诗人
“等等,柳夕同学等等。” 张明明要是真让柳夕就这么走了,恐怕能后悔一辈子。 难道等他老了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孙子说,曾经有一个美女就摆在爷爷面前,但爷爷没有好好珍惜……想想就觉得好心塞。 张明明和李辉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死缠烂打的本事从不弱于人…… 他们现在已经是大三了,自从他们以新生的身份进入白师大第一天,一口气就加入好几个协会,入会费都用去了几百块。然而现实让人成熟,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们,他们的入会费可以一江春水向东流,然后再也不复返了。 张明明和李辉一气之下,索性再也没有参加社团任何活动,社团们当然也不会管他们。 现实可以让人成熟,同时也能够让人变得聪明起来。 张明明和李辉竟然发现建立社团是一项赚钱的好方法,入会费虽然只有几十块不会超过一百块,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一个人五十,十个人就五百,百个人就五千…… 人数要求不高,只需要招收五百个新生,那不就二万五千块了吗?抛开制造会员证、海报和矿泉水之类的成本,最多也就一千块,那不就是净赚二万四了吗? 两个人二一添作五对半一分,每个人一万二,生活岂不是美滋滋? 每年都来这么一次招新,全年的生活费就省出来了呀! 关键是自己两人是会长和副会长,入会的萌新妹子还不是由着自己两人先挑? 卧槽!不能细想,细想下觉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人间到处是春天啊! 就随便办一个社团,金钱有了、妹子有了、学校地位有了,毕业出了社会,还能在简历上添一道亮笔…… 美哉!美哉! 张明明和李辉经过一番讨论,再考察了一下学校所有社团:纪律部、文学社、美术社、棋艺社、舞蹈社、武术社、辩论社、摄影社、音乐社、乐器社…… 几乎能够想到的兴趣爱好和特长的协会都有了,毕竟白师大建校百年,其他不说,至少社团方面非常全面。 两人思考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没有的社团——诗歌协会。 严格说来,文学也包括了诗歌,诗歌协会想要从文学社里面独立出来,这是很不科学的。 但是两人不管,一想到哗啦啦的金钱、粉嫩嫩的妹子、亮闪闪的学校地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写了申请递交给了学校。 结果不出意外,被学校教务处给拒绝了。 两人早有心理准备,被拒绝了没关系,继续写继续申请。然后每天想尽办法堵教务处长,非要让他听听自己两人对于创办诗歌协会的宏图远志。 这一缠,两人从大一缠到了大三,可怜教务处长,被两人硬生生的逼得看见两人就像夺路而逃。不逃不行啊,这两货跟滚刀rou似的,拉着他一谈就是三四个小时,全程还是站着的,连口水都没有。 教务处长快五十了,是典型的知识分子,身体瘦弱,拼体力哪里拼的过两个年轻小伙子? 偏偏学生们想要创办协会,是学生们朝气蓬勃的体现,是现代化教学的体现,更是自由民主的体现。他可以拒绝他们的申请,但誓死捍卫他们说话的权利。 就这么熬了两年,可怜教务处长还不到五十岁,硬生生被两人逼得看上去像是六十岁的人。本来就稀疏的头发,眼瞅着没剩下几根了。 教务处长为了自己的头发着想,也为了自己老腰和老腿着想,思前想后许久,最终闭上眼睛在申请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以后,先锋诗社就正式成为学生会管辖的一个社团,有正式招收会员的权利,也有在学校组织安排学生活动的权利。 当张明明和李辉再一次堵住教务处长时,老头儿什么话都没说,将申请表递给他们,勉强拍着他们的肩膀勉励他们要好好办好协会,为华夏诗坛培养新的诗人。 张明明和李辉当时还不敢相信,直到看见了教务处长的签名和教务处的盖章之后,两人才相信这个事实。 不过怎么说呢,幸福等待太久,期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真的实现梦想的时候,两人反而没有了多少喜悦的心情。 然而不管怎么说,诗歌协会终于申请下来了,虽然错过了今年的招新,但谁也没有规定必须是新生入学时才可以招新对吧? 于是两个想钱想妹子想疯了的二货,就在学校里支起了一个摊点,开始了忽悠他人加入诗社。 结果可想而知,同学们打摊点走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耍猴戏的。 一周下来,新人没招到一个,两人倒是接收到无数的白眼。 亏得两人脸皮厚,换一个学生来,还真未必能够坚持的下来。 其实两人也快坚持不住了,今天要是再招不到人,两人就打算先歇歇,明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再招新。 张明明感慨道: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太难忽悠了。还是萌哒哒的新生好啊,多单纯多好骗啊,哪像这群老油条? 如今,张明明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虽然不是新生,但基本也是新生的柳夕,哪里肯放过? 他脑子转的快,柳夕那几十块钱入会费算得了什么?只要柳夕加入了诗歌协会,往招新摊点这么一站,在打给条幅,全国高考状元柳夕同学加入先锋诗会…… 艾玛,入会的人还不得蜂拥而来? 所以眼看着柳夕要走,张明明怎么能够同意? 柳夕看着一前一后拦着她的张明明和李辉,眨眨眼:“怎么,你们还要强迫我加入不成?犯法的呀。” “误会误会。”张明明连忙笑道:“是这样的,柳夕同学,我们真的很希望你加入我们先锋诗社,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一份子。我们的热情,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但是我并不想加入。”柳夕面无表情的说道。 “能说说为什么吗?”李辉说道。 “因为……诗人大多命不好。”柳夕说道。 张明明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柳夕看着他,说道:“你刚才念了春暖花开,是谁的诗歌?” “海子啊。” “海子怎么死的?”柳夕继续问。 李辉顺嘴说道:“卧轨……呃。” “25岁。”柳夕强调了一下海子死时的年纪,又说道:“你们刚才还念了顾城的诗对吧?那首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告诉我,顾城怎么死的?” 张明明和李辉的脸色讪讪,无法回答。 柳夕自己回答道:“37岁时杀妻后自杀,对吧?还有你们念的那首,诗人是戴望舒……” 张明明欣喜的打断道:“这个没自杀!” 柳夕瞟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个是没有自杀,但45岁时病逝。” 张明明和李辉都要哭了,心里开始埋怨起几位已经去世的前辈,你们写诗就写诗吧,干什么自杀啊?神经病啊! 还有,不自杀的能不能好好保重身体? “咳咳。”李辉咳嗽了两声,圆话般说道:“那个啥,现代诗人都比较忧郁,那个心理或者身体有些脆弱。其实我们不只是现代诗,古诗也研究。比如李白和杜甫……” “李白的死法有三种版本,一是醉死、二是病死、三是溺死。杜甫一生穷困潦倒,最后病死在一条小船上。这两位一辈子郁郁不得志,除了会写诗,似乎再没有什么成就。”柳夕打断道。 尼玛呀! 张明明和李辉无语凝噎,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柳夕笑了:“我不想穷困潦倒,也不想郁郁不得志,更不想早死,就只能拒绝你们了。” “等等!” 张明明大叫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柳夕同学,看来你对诗人有很大的误会。诗人未必都是短命加生活不如意的,那些都是特例,而且都是以前的人。现在的诗人,生活十分滋润。” “比如?” 张明明大手一挥,朗声道:“比如著名诗人赵梨花老师,以及坞青老师。他们不仅过的很好,写的诗都出版成书,诗歌更是让他们的名气如日中天。” 柳夕肃然起敬,问题是她没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啊:“请问这两位诗人有什么作品吗?”
张明明朝李辉道:“副会长,这两位是你最崇拜的诗人,你来说吧。” 李辉甩了甩头发,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是赵梨花老师最著名的一首诗: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柳夕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说:“然后?” “没然后了,已经完了。柳夕同学,有没有感受到这首诗里面蕴含的人生至理,如此自信,如此洒脱,如此的不拘一格,真乃我辈楷模。”李辉赞叹的说道。 柳夕脸都黑了,她怎么听不出来?这真的是诗吗?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不仅如此,赵梨花老师的诗歌风格被人称之为梨花体,是现代诗人的典范啊。功成名就、名利双收,怎么样柳夕同学,想不想成为新一代的‘赵梨花’诗人?” 柳夕表示完全不想好吗!她和这两个二货真的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好吗! “好了我知道了,另外一个著名诗人呢?” 李辉得意的说道:“这位坞青老师也是一位名人,同样开创了新的诗歌流派,名为“坞青”体,引领了诗歌界的潮流。” “这么厉害?” “那当然,他也有一首名诗,名字叫做,听我道来。” 柳夕洗耳恭听。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 柳夕目瞪口呆,耳边仍然萦绕着李辉饱含感情的“啊”的回音,感觉三观受到了毁灭性打击。 “这首诗好在哪里?”柳夕听到自己毫无起伏的声音问道。 “好在简单、通俗、易懂。用最简单最大众的语言,描写了对自然的赞美,对生活的憧憬。古代诗人白居易为什么成名?不就是因为他写的诗连不识字的老婆婆都听得懂吗?坞青老师的诗歌不仅老婆婆听得懂,三岁孩童都听得懂,个人认为,艺术成就已经超越来白居易了。” 柳夕没忍住,脱口道:“你放屁!” 张明明和李辉闻言一愣,李辉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放的,肯定是张明明。” 放屁太不雅观了,无论如何,怎么能在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面前丢脸呢?再说自己真的没放,肯定是张明明,自己也不算冤枉他。 “胡说,我没有,肯定是你放的。” 张明明闻言差点气的跳脚,好你个李辉,有异性没人性啊。自己放屁,还赖在我身上,难怪别人都说,所谓兄弟,就是凶狠敌人的简称。 李辉也气啊,这是赖定他了是吧?你放了屁不想在美女面前丢脸,就让我来背锅丢脸? 于是两人开始理论起来了,从屁的味道来分析中午吃了饭菜,问题是两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味道上分辨不出来。 等两人回头一看,面前空空如也,美女人呢? 柳夕几乎是夺路而逃,一路跑到了上课的多媒体教室,仍然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颤。 神经病啊! 白师大再怎么说,也是一流学府,怎么这种神经病都有? 她现在已经开始对白师大的教学资质产生了怀疑,难怪全国排名前十的学校里没有白师大。 不得不说,张明明和李辉的战绩辉煌,连堂堂金丹老祖都被两人说的落荒而逃。就连众神之王宙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张明明和李辉做到了。 柳夕进入教室后不久,上课铃声响起了,这节课是,老师是一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性。穿着一身女式西装,面容姣好身材一流,是一名美女老师,名叫刘传月。 进入教室之后,刘传月微笑着向同学们问好,然后打开多媒体讲台上的电脑,开始讲课。 柳夕的视线却落在刘传月脖子上偶尔露出来的吊坠上,神情有些古怪。那枚吊坠是黄金材质,造型是一个胖胖的有翅膀的娃娃,有点像西方神话里的爱神丘比特。 然而柳夕知道不是,刘传月进入教室的那一瞬间,她就在刘传月身上感受到了nongnong的怨气。 很明显,她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黄金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