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杯三万
裴墨与蓝雨晴不由相视一眼，之前的客户，对于裴墨以红酒挡杯也不说什么，毕竟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却不料，这位张老板竟会如此较真，还把话说那么难听。 裴墨也没往深处想，在场的经销商、供货商合计五十人上下，不可能每个人都好说话，总有小心眼存在，于是换了个杯子，抄起五粮液倒上小半杯碰了过去。 蓝雨晴担心的唤道：“裴墨，你喝的太多了，还是我来吧？”要知道，裴墨虽然喝的是红酒，可至少已有十五杯下肚！而晚宴使用的高脚杯，容量是二百三十毫升，喝红酒一般倒三分之一，可纵是如此，一杯按八十毫升算，裴墨最少喝了一千二百毫升！ 干红的度数为十二度，普通五粮液的度数为五十二度，作个简单换算，裴墨相当于喝了半斤以上白酒，再加上手里又是二两多，这已经是八两了，一个正常人的极限酒量不过如此，蓝雨晴生怕裴墨喝出事来！ 裴墨却摆摆手道：“张老板豪爽，我们也不好抹了人家面子，更何况总得有一个人开车，既然从头到尾都是我喝，那索性喝到底，雨晴你不用担心。”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啪啪啪！“张老板轻轻拍着巴掌笑道：“好，果然是个爽快人！那么，蓝经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正事？” 蓝雨晴心里升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淡淡问道：“哦？张老板有什么事？” 张老板立刻脸面一沉，冷哼一声：“蓝经理，我那三十万你究竟什么时候给？你不要再说等几天，这话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当然，我知道你们雅轩困难，可我的日子也难过啊，手下百来个弟兄张着嘴跟我嗷嗷要饭吃，我拿什么什么给他们？实话和您说吧，我已经给人逼的喘不过气了，蓝经理，今天侥幸见着您，您就抽个空，把我这事给解决了吧！” “这....”蓝雨晴心想真碰上找麻烦的了，她第一个反应是向四下里张望，希望能把林雅轩找来挡驾，可是根本不见人影，只得带着丝歉意，强笑道：“张老板，现在我们大家都困难，对吧？再退一步说，既便我想和你结，也得等星期一看财务有没有钱，这样罢，星期一早上我问过财务立刻给你打电话，这次一定给个准信！” 蓝雨晴自以为说的够到位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张老板丝毫不给面子，咄咄逼人道：“蓝经理，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对不对？我家里也是一屁股烂事，如果不是提前半个月安排好，根本没时间过来，如果您星期一给不了准信怎么办？难道我再跑一趟，那我的损失该怎么算？要知道，您只是市场部经理，而不是财务部经理！” 蓝雨晴顿时一阵头疼，张老板说到了点子，她没办法确认财务星期一是否能打款，雅轩看上去家大业大，流动资金其实可怜的很，帐面只能维持几十万的规模，有时还会更少，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付款给供货商，必须要按计划一个个来，而张老板属于小型供货商，地位不是很重要，因此被一拖再拖。 至于今晚的开销，虽然没个三五十万打不住，可那是林雅轩掏的私人腰包，与雅轩服饰无关！ 蓝雨晴忍不住问道：“依张老板的意思....” 张老板嘿嘿一笑，接过来道：“蓝经理的为难我能理解，你毕竟不是雅轩的当家人，可是林总那儿我说不上话，只能找你了，我提个折中的建议，三十万虽然不是小数，但看着蓝经理的为难模样，我也于心不忍啊....” 说着，张老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脸痛心道：“江南市我没怎么来过，要不今晚请蓝经理带我四处逛逛？如果让我感受到了蓝经理的诚意，这笔钱，一笔勾销也不是不可以！” 一瞬间，蓝雨晴俏面涨成了通红，她明白，这人是来找碴的，话语中透出的意思很明显了，自已陪他一晚，除了乖乖的献上身体，还能如何？ 换了别的女人，或许会盘算，打一炮相当于三十万，接近一个二线明星的市场价，可蓝雨晴丝毫不假思索，忍着怒道：“张老板，请你自重，你之前的话，我可以当作酒后失言，星期一依然会给你回个电话！” “蓝经理，不要这样嘛！”张老板两手一压，劝道：“我知道，三十万不是你的，你犯不着cao心，但你想一下，省了三十万货款，你可以找林总要提成，十万八万得给吧？我想，你男朋友也会理解，他一个看仓库的，一个月才几个钱？这抵他好几年的工资啊，反正你也不是处女了，又何苦装正经呢？李大少上过了，你男朋友上过了，肯定还有其他人上过，对不对？你这么漂亮，身边怎么会缺了男人？女人嘛，就这么回事，眼晴一闭，谁上不是上？自已落个快活，还能挣到钱，何乐而不为？你放心，我带套子就是，带上套子和黄瓜香蕉能有多大区别？” “你....闭嘴！”蓝雨晴气的浑身打起了哆嗦，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嘴唇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裴墨的面色也是刹那间冰寒一片，一把搂上蓝雨晴，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控制情绪，这才转头，目中凶光一闪，一字一句道：“张老板，你还真是故意来找茬！我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是受人指使的吧？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客气！再把话说回来，你愿意给人当枪使，这我不管，不过，雨晴置之不理又能如何？欠你钱的是雅轩，找林总要钱才是正理！” “哈哈哈哈~~”张老板哈哈大笑道：“小伙子，算你有道，但别忘了，和我签合同的是蓝经理，蓝雨晴三个大字，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干嘛去林总那儿找不自在？不错，从法律上说，蓝经理可以不给，我也拿她没辙，只要蓝经理亲口说出来，我立刻走人，绝不纠缠！只是，如果让记者知道了雅轩竟连三十万都付不起，他们会怎么写？呵呵~~有个别财经记者专门喜欢揭大公司的短，他们应该会很有兴趣。” 张老板的笑声很大，渐渐地，把周围的目光给吸引过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经销商供货商不劝解，这可以理解，因为雅轩也欠他们钱，如果张老板能够成功把钱要来，那么，他们也可以跟着要，只不过，雅轩的高管不但集体失声，甚至个别人的目中竟现出了兴灾乐祸之色，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蓝雨晴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前一阵子，某个财经记者总是找一家上市公司的茬，给对方带来了数以亿计的损失，在如今林氏集团陷入危机的情况下，一旦引来媒体的关注，只怕供货商、经销商与市场会于转眼间对雅轩失去信心，现代企业的运营实际上相当于一根链条，任何一个环节掉链子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一时之间，蓝雨晴颇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她一瞬间都有了辞职的念头，然而，辞职也意味着没法把裴墨推荐给林雅轩，在如今社会，人材固然重要，但还需要相马的伯乐，如果让裴墨去别的服饰公司应聘，能不能聘上先不说，裴墨没有学历，也没有资格证书，设计师也需要资历的，而且还会多走弯路。 不过，让她陪张老板上床，那是万万不可能，蓝雨晴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裴墨，她只能依赖这个小男人！ 裴墨也很快想透了个中关键，向蓝雨晴略一点头，示意由自已来处理，便毫不客气的冷冷一笑：“说！你想做什么？如果是继续污蔑雨晴，可别怪我动手打人！” 裴墨一米八的个头，长期的重体力活使他身体较为壮实，这使人毫不怀疑，他只要一拳就可以把张老板给干趴下！ “好！”张老板探手取来一只高脚杯，晃了晃，玩味道：“一杯三万，十杯三十万，你代蓝经理喝下，雅轩欠我的钱一笔勾销，你立刻做决定，迟了我就走人，如果林总出来，我也走，当然了，得喝白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现出了骇然之色，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差不多两杯倒满就有一瓶酒，十杯就有五瓶，酒量再大，又怎么可能喝下五瓶？ “裴墨，不要理他！”蓝雨晴连忙开声拦阻！ 张老板不可能给裴墨考虑的时间，跟着催促道：“怎么？不敢喝直说，我马上走！” 裴墨明白了，张老板根本不是冲着蓝雨晴，而是冲着自已来的，他的目光越过张老板，看向了李正杰，果然，李正杰的嘴角现出了一缕狞笑！ “张老板，急什么？”裴墨收回视线，淡淡扫了他一眼，抄起一瓶五粮液，向着杯子里倒去！ 顿时，场中沸腾了，所有人全都围了过来，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露露也以看怪物般的眼神打量起了裴墨，好半天才道：“妈咪，他不会疯了吧？为了个女人，犯得着把命搭上吗？” “哧~~”露露妈轻笑一声：“傻子哪儿都有，他拎不清轻重，能怪得了谁？我们看着好戏便是！” 而蓝雨晴连忙夺住裴墨手里的酒瓶，抱住他就向外推，恼怒的责怪道：“裴墨，你疯了？这时候逞什么能？听我的，不许喝，我们现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