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总统府
李北进很喜欢孙中山，他还记得读过的不少孙中山的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是说童年时的孙中山要做洪秀全的。 在珠江口外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就是广东香山县翠亨村。 1866年11月12日夜，在村边一栋简陋的农舍里，一个男孩降生了，他就是日后改变了中国命运的民主革命伟人孙中山。 出生后，父亲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帝象”，就是皇帝的意思。 一个贫寒的农家人，为什么会给小孩起这样一个名字？怕是永远也没有人能去解释了，但好象天意就是如此不可捉摸而神密。 孙中山家境一直贫寒，是佃农，后来，大哥孙眉在檀香山经商致富，家境才好转起来。 在翠亨村有一位太平军老兵，大人们不大敢接近他，可是孩子们却喜欢听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讲太平军的故事，像洪秀全金田起义，石达开打得曾国藩投水，李秀成大破洋枪队，孩子们听得欢天喜地，抓耳挠腮，而听得最入神的当数小孙中山。 那位前太平军老人也十分喜欢这位器宇不凡的孩子，希望他长大以后也当“洪秀全”，推翻清王朝。因此，翠亨村的孩子们都叫孙中山“洪秀全”。 男孩子最喜欢的莫过于玩“打仗”，不只是官兵捉强盗，还有太平军打清兵。孙中山自然是当太平天国的天王洪秀全，时间长了，大人们也知道了小帝象的这个“绰号”。 广东“天高皇帝远”，三合会等反清帮会长期在那里活动，民间对于清朝统治一直不满，大家对反清的活动和言论都持默许的态度。 两广和福建，背井离乡到海外谋生的人很多，他们以生命和辛劳换来的财富滋养了家乡。可是，腐败的清政府不但不保护华侨，反而将他们看作“弃民”，百般歧视、搜刮和迫害。在海外挣了一点钱，叶落归根的华侨，往往会受到无端的欺凌。 这种生活气氛使孙中山从小就萌发了反清意识，而清政府的种种倒行逆施，又强化了他的这种意识。 童年的孙中山曾亲眼看见过同村的一位归侨商人，青天白日之下，店铺就被盗匪洗劫一空，而清朝地方政府对此却不闻不问。 而小帝象亲眼目睹的另一件事情，又明白无误地暴露了清政府的凶残、无道和贪婪。 翠亨村有李氏三兄弟，漂洋过海千辛万苦在美国的旧金山淘金挣了一点钱，回家乡置了产业，还建了一座小花园，村里的孩子都可以去玩。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如狼似虎的清兵闯进村来，不由分说地抓走了李氏兄弟，抄了他们的家，封了小花园。 孙中山为此感到不平，上前大声质问。 领头的官吏竟然二话不说，拔刀便刺。 幸亏孙中山闪得快，才躲了过去。 原来，李氏兄弟的产业勾起了当地官员的贪心，他们便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李氏兄弟投入监狱，霸占了他们的产业。后来，李氏三兄弟一人被处死，二人不知所终。 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童年孙中山幼小的心灵。从此，他有点明白为什么洪秀全要揭竿而起，反抗清朝统治了，就立志要当“洪秀全”。 而这个幼时的伟大的志向，最后将孙中山送进了南京的大总统府。 领完奖，李北进在警察的护送下住进了金陵饭店。 李北进觉得金陵饭店雍容典雅而又时尚，这氛围舒心温馨，员工热情专注，优雅大气，这些无不体现出金陵饭店对酒店文化的深刻理解与千锤百炼。 确实，它当南京城市业界的风向标，是名符其实的。 李北进看了下房间牌价，标准间最低的都要699元，一般都是1500块左右，最好的大床房要2688元。 不过与周寒带李北进去的太湖饭店的套房价相比，价格自然又是不高了。 李北进脑中又出现了周寒的样子。 李北进订了一个金陵饭店888元的单人房，是为了安全一点起见。 进了房间，李北进先是洗了个热水澡。 休息了一小会儿，李北进打了一个电话，是给在江苏省测绘研究院上班的一个同学，名字叫李怀扬。 电话通了，李北进告诉李怀扬自己在南京出差，有没有空一聚？ 李怀扬说：“我今天下午早点下班去接你一起吃饭，明天请假陪你在南京逛一下，你来南京很多次了，我都没有机会招待你。” 李怀扬所在的江苏省地质测绘院，是专业测绘队伍，拥有大地测量、摄影测量与遥感、工程测量、地籍测绘、房产测绘、地理信息系统开发与地理信息数据生产、地图编制、各类印刷生产的精良设备，拥有各类中、高级专业技术人员，是一支综合实力雄厚、基础管理扎实、工作作风过硬、享有较高社会信誉的测绘专业队伍。 李北进知道，李怀扬他们长期以来服务于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全过程，为经济社会建设提供先行性、基础性测绘技术服务工作，为地质矿产勘查、规划建设、国土资源管理等工作做出了贡献。 尤其是在城市化高速进程中，地质测绘专业更加重要了。 李北进就说：“好。我们在你下午下班时再联系。” 肚子咕咕地叫，确实是饿了。 李北进出了酒店，在一个小饭店里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冰镇的南京啤酒，就很快满足了肚子的需要。 金陵饭店在新街口，这里也是南京最繁华地地方了。 李北进的第一个目的地是离金陵饭店只有1.5公里的中国近代历史博物馆，其实就是中华民国的总统府了。 他的计划是：总统府、中山陵、孝陵、明故宫、明城墙、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是几个必到的地方，至于莫愁湖、雨花台、玄武湖等其他地方，能去就去，不能去就下次。 李北进是步行去的。到一个城市旅游，如果只是坐车，不用脚在那片土地上认真感受，就会少去了大半的意义。 南京被称为六朝古都，其实是不准确的。 历史上，从公元3世纪以来，先后有东吴、东晋、和南朝的宋、齐、梁、陈（史称六朝）、以及南唐、明、太平天国、中华民国共10个朝代和政权在南京建都立国，留下了丰富的民族文化遗产，李北进认为，称之为十朝古都更准确一点。 不过说习惯了的东西，也不是说改就改的。 南京之名始于明代初年，明成祖时国都北迁北京，应天府改称南京，太平天国称之为天京、清朝称为江宁，辛亥革命以后再改称南京至今。 1.5公里不远，不一会儿，李北进就看到了总统府。 在总统府建筑群的大门处，李北进看了那张被广泛流传的解放南京时，解放军占领总统府时的照片上的总统府，那总统府三个“古体”大字还一如当年。 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朱雀桥边野草花，早已经姓名别具。 李北进也不能免俗，拍了几张照片，又请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帮自己拍了一张站在总统府前的留影。可巧的是，那男子也请李北进帮忙拍照。 于是李北进就说：“看你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俩个一起参观，也方便照像，有个伴。” 那个男子哈哈大笑说：“好，我也正有此意，却是你先说了。” 总统府又叫“南京中国近代史遗址博物馆”，迄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 明朝初年曾是归德侯府和汉王府，因做过明成祖朱棣二儿子汉王朱高煦的王府，又称煦园，具有江南园林的独特风格。 清朝为江宁织造署、江南总督署、两江总督署，清朝康熙、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均以此为“行宫”。 李北进想象了一下，当年曹雪芹在这个江宁织造署里，却又是如何在编织他的《红楼梦》，肯定的一点是不会太容易。 李北进自己也在编织一个梦，只是还不太清晰。 太平军占领南京，定都于此，更名天京，兴建了规模宏大的太平天国天朝宫殿，清军攻破南京后，焚毁宫殿建筑，于同治九年重建了两江总督署，林则徐、曾国藩、李鸿章、刘坤一、沈葆桢、左宗棠、张之洞、端方等均任过两江总督。 辛亥革命爆发后，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此处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并组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共和制的国家政权──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那个男子谈性很健，自我介绍来自北京，对总统府的历史是说的清清楚楚，比导游都说的都明白。 1912年4月，临时政府结束，在这里成立了以黄兴为留守的南京留守府，1913年“二次革命”中，又成为讨袁军总司令部，黄兴、何海鸣先后任总司令。 1913年至1927年，这里先后成为江苏都督府、江苏督军署、江苏将军府、江苏督办公署、 1927年4月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不久，即于9月移驻这里办公，这里又成了总统府。 1928年10月，国民政府实行“五院制”，辟国民政府东院（东花园）为行政院办公处，国府西院（西花园）为国民政府参谋本部和主计处。 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总统府。 1998年在总统府旧址之上，开始筹建南京中国近代史遗址博物馆。 总统府大门有三个门洞，中间的大门洞封闭，只有两边的开放。 北京男子说，现在参观的人这么多，而中间的还不开放，一个文物旅游单位，就象一个衙门，中国前进的道路，还是任重道远啊。 李北进觉得，这人不俗，以小喻大，知微见著。 两人就开始向里走。 总统府除中轴线外，东西两侧还各有三四条自成一体的小轴线。 总统府建筑群经历六朝、明、清、太平天国和民国等历史时期，最终奠定建筑群现今的基本格局，在一次又一次扩建、改建、重建过程中，先后产生了大小共八条轴线。 总统府建筑群的主轴线，由门楼、大堂、二堂、八字厅、会客厅、麒麟门、政务局楼、子超楼组成。建筑风格前半部分以中式为主，后半部分则以西式居多。 门楼与大堂间的广场由水泥条石铺成，东、西朝房依旧保持清代建筑风格。 红柱灰瓦、方砖铺地的大堂建于太平天国荣光大殿原址，大堂正中悬挂孙中山手书“天下为公”横匾。 孙中山的手书字迹，宽博而雄浑。 北京男子问李北进：“你知道‘天下为公’是什么意思吗？” 李北进知道，“天下为公”是孙中山先生极为推崇的主张。1924年，孙中山在题为《三民主义》的著名演说中，谈到“真正的三民主义，就是孔子所希望之大同世界”。 所以，李北进就说：“天下为公的意思就是以天下为已任，翻译成今天的话，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北京男子说：“只对一半。” 李北就表现出请教的极大兴趣来。 北京男子说：“‘天下为公’语出《礼运·大同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它的意思是，天下是全天下人所共有的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这一层意思，是你没有说出来的，所以你说的只对一半。” 北京男子接着说：“孙中山题写的‘天下为公’则蕴含着更深、更广的内容。他的三民主义的思想，“民有、民治、民享”，就是国家是人民所共有，政治是人民所共管，利益是人民所共享。” 李北说：“今天真是学习了。” 北京男子说：“后来人把‘天下为公’解读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则是丰富了它的内涵，也是很好的一种解读，所以说，你也对了。” 两人相视，都是放声大笑，引得周围有人侧目。 二堂是洪秀全处理军国大事的真神天父殿。 八字厅通入的平房，是冯国璋任副总统时期在一次大火后的废墟上所建。 东、西所通平房都有拱门外廊，走廊中却是一樘极具中国传统的红色双扉木门，至今仍用门臼开启，名曰“麒麟门”。 长廊后的两层西式楼房建于1925年，是子超楼建成前总统府内最好的办公楼，曾作为文官处办公楼，后来是政务局办公楼。 中轴线的最北端，就是大名鼎鼎的子超楼，也是总统府内最重要的建筑，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人物蒋介石的办公室就在这座楼上。 蒋介石办公室位于总统办公楼（子超楼，子超，林森的字）二层的东南角，是一个由三个房间组成的套房。 中间的一间为办公室，临窗有一巨形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本台历，李北进和北京男子都看到，台历的日期仍然是1949年4月23日，这天是南京的解放日，历史在这里定格。 会客用的沙发上方悬挂着蒋介石身穿戎装的巨幅照片，四周的墙壁上则是嵌入墙体的文件柜，屋顶上悬挂着从法国里昂进口的磨砂玻璃吊灯。 办公室东间为休息室，西间为书房和接待室。 在总统府，李北进和北京男子重点看了西区的孙中山有关的部分，首先看的就是孙中山就职大典的礼堂。 在影视作品中，孙中山的就职典礼十分隆重，这在一些文学、绘画等艺术作品中均有所表现，但实际一看，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么隆重。 李北进当然明白，这是由当时特定的历史氛围所决定的，孙中山的革命实力不足。 武昌起义成功，成立军政府，清政府重新起用袁世凯赴湖北镇压，当时革命党人主张只要清廷退位，共和政府成立，汉人做了大总统，就是革命成功，即可与北方停战议和。军政府总司令黄兴致电袁世凯，希望推翻清庭，并表示事成后南北各省人民都将拱手听命。 狡猾的袁世凯一方面稳住清室，一方面摆出积极的姿态与革命党人讨价还价，许多革命党人受到袁世凯的蒙蔽，年轻的汪精卫就是一个。 双方达成停战协议，南北和谈。 也有一些革命党人担心袁世凯拖延时间，错过推翻清王朝的革命势头。 革命者需要自己的代言人。 1911年12月25日，中外闻名的革命领袖孙中山来到上海，此时也只有孙中山具备出任临时领袖的资格与威望。在孙中山到达上海时，某不识相的记者挤上前去，劈头便问：“孙先生，你这次带了多少钱回来？”孙中山一愣，随后意气风发地大声道：“予不名一钱也，所带回来者，惟革命精神耳！”次日召开同盟会干部会议，会议商讨组织临时政府方案，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就职典礼定在1912年1月1日。12月29日，各省代表举行选举会，孙中山毫无悬念地当选为临时大总统。 这一天，距就职典礼只有两天时间，孙中山当时还在距离南京300多公里的上海。 所以，就职典礼准备仓促而简单。 当时沪宁一线交通远非现在方便，1月1日上午，孙中山从哈同花园出发，到上海北站乘车。11点，专列才起动前往南京。经过数小时车程，孙中山到达南京下关火车站后，又坐上城内宁省铁路小火车直抵两江总督署东箭道车站。在东箭道的车站下车后，孙中山换乘一辆蓝色丝绸绣花马车，直抵两江总督署，到达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了。 据专家最新考证，孙中山就职典礼直到晚上11点才开始举行。 所以，北京男子对孙中山那是佩服地五股投地。 他说，现在的贪官，移动个办公室里的桌子，都是要花个10几万公款请风水大师来看的。 典礼开始前，孙中山环顾现场，发现少了横幅，秘书张荆野曾作过八旗教习官，字写得好，随即挽袖下笔，写下：“吾大中华民国吉期良辰”十个大字，大堂左右立柱悬有同盟会纲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 这些就是主要的典礼会场布置了。 就职典礼程序如下：奏军乐→代表报告选举情况→大总统致词→代表致欢迎词并颁发印绶→总统盖印宣誓→海陆军代表致颂词→大总统致答词。 孙中山一生中的照片还是较多的，但是，就职典礼这么重要场景却没有发现任何图片资料。 李北进想，大典没有照片，殊为可惜。 孙中山办公住宿设施也很简单。 因为财政紧张，孙中山将两江总督署内的西花厅作为“临时大总统办公室”，起居室是署内不远处的曾供幕僚居住的两层小楼。 可惜的是，孙中山只当了12天的总统，就让给了袁世凯。 2月12日，在袁世凯的压力下，清帝退位，孙中山于次日提出辞呈，推荐袁世凯为总统。 不过袁世凯当了三年的总统后，又当了皇帝，改国号为“中华帝国”，他倒是举行了隆重的即位大典，却成为历史笑柄。 “所以说，历史也是公道的。”北京男子感慨地说。 总统府，这座建筑几经风雨，换过了太多的主人，见证了中国至少几百年的历史。 旁边卖旅游商品的小店里，音响正放着邓丽君唱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唱得是那样让人荡气回肠。 这首词写的好是不消说了，因为能唱，更是名动古今。在当代的人中，也有数不清的演唱的人中，李北时觉得，还是邓丽群唱的最好，简简单单的一支二胡伴奏，就是那样地让人荡气回肠。 问下面的安排，北京男子说要去中山陵，李北进就说，我还是与你一起去。出了总统府，李北进与北京男子两人就坐车直奔南京中山陵。 【注：邓丽君唱的名叫《几多愁》】 不过还有叫庄妮人唱的也很好，明显地她与邓丽群是不样的风格，那风格就是庄妮的嗓音，挺特别。【注：庄妮唱的名也叫《几多愁》】 龚铭唱的呢，是花腔，配器也有特色。【注：龚铭唱的名叫《虞美人》】 还有一个男生唱的叫《李后主的恨》，已经是改编的成分多了。 不同的配器，不同的嗓音，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语言，包括普通话，粤语，台湾版国语，把一首词演绎地淋漓尽致，这恐怕是李后主也不曾想到的吧。 亡了一个国，留下一首词。 不知道李后主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