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松庄的故事之青灰为人
拜了师，马平的待遇就好了不少，或许在老道看来，起身算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迎接吧。不过马平听他骨头都噼啦作响的声音，实在对他能否走路有很大的怀疑，没想到这松庄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如此奇人，真是汗颜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和我比懒，我懒得和你比…. 青灰开口道：“村内没有资源，修炼之人全靠打坐，你初来乍到，能忍受其中的孤独、荒芜、寂寞吗？往后不论它进展的快慢，威力的大小，都能一鼓作气的，修炼下去吗？” …..马平相当的汗颜，难道老道要我跟打坐成亲不成？见他啰嗦模样，只好讪笑道：“晚辈可以。” “嗯，如此甚好，这是青冥剑诀，拿去看吧，不懂的问我。” 青灰丢下一本破书，就是闭目打坐去了，马平接过那黑不垃圾的线装书，居然是被扯了一半的样子，只有上半卷残存。 外面蓝皮封面，一个白色框框，里面深重凝刻着‘青冥剑诀’四个字，书内的字迹却是铁画银钩雕龙走凤，比起自己戒指里那本冥冥心经倒是好看了不少。不过只有半本，估计下半本还在老道手中了。 “这书，跟自己的冥冥心经比怎么样？”马平拿出两本书相互着比划，可看了半天也是没看出端倪，只好把冥冥心经一递道“师傅，这是弟子无意中得到的一本秘籍，您看它怎么样？” 青灰不动声色，接过那字体歪三扭四的冥经看了一下，脸色立马阴沉，言辞厉喝道：“谁给你的！胡闹！” 马平一怔，不知道老道发的哪门子火，老道见他不懂又道：“这冥经被视为冥界最垃圾的功法，根本无法修炼！而且要求奇高，你以为是个人就能修炼的？虽说练成了的确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此书早就废了，以后不要妄想。” 马平听的愣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本破宝，还以为多么牛匹呢，不过老道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改变了注意。 只听老道道：“若你在意，此书上的一些对修炼的见解还是不错的，不过修炼的话，还是青冥剑诀，知道吗？” ….感情在王婆卖瓜啊，马平嘴上点头称是，心里却道：信你才怪，转身就准备回去。 见马平转身要走，青灰却是出口拦住：“干嘛？来了就在这住下，嫌此地简陋不成？” …..看着这破砖破瓦，又看着眼前脏兮兮的道人，马平很想说一句：是的。但事实证明，这句话是不能硬说的，委婉一点，岂不更好？ 于是道：“弟子初来乍到，还没有修炼的心境，怕在日后打扰到道长，留宿的话，还是不必了，弟子会常来看望师傅的，每日定来请教。” 青灰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无事，无事，这里地方还多，你住下就是，我一个人住也寂寞，不过很久没有打扫了，你先打扫一下。” ….“是，弟子遵命。”见青灰执拗，马平只好应呈下来，毕竟好歹是你的师傅，而且自己现在也是没有住处，住下就住下吧，只要不沾染上拉碴的恶习就好。叹息一下，认命的进了屋。 尽管有了心里准备，马平还是被屋内的脏乱吓了个惊。虽说屋内颇大，甚是宽敞，但什么叫灰尘遍地？什么叫杂乱不堪？来到此处，一切都有见解…. 提着刚从角落里扒出来的‘扫把’，马平心里就是一阵恶寒：这老道，到底几辈子没来打扫了啊？ 强忍着飞灰将屋舍打扫一边，马平真担心自己被呛出肺结核，扫完了灰尘之后，马平才敢往屋内洒水，若是刚才的话，估计这一把水撒出去，地上就会被攉成稀泥… 又把杂物清理一下，一些没人要的臭鞋子臭袜子捡了一地，废旧的板凳腿也是许多，铺位倒也是挺多的样子，想必这里以前住的人应该不少，不过一看上面的被子，马平立马就有了作呕的感觉。 “这是被子？” 马平提起那黑的跟墨水泡过一样的东西，手指一捏，居然还挤出了水。 一看床板也是被压出了水印，一只蟑螂还一惊之下匆匆爬了出去，马平真是如遭雷击，这当真是被子吗？？？ 唉，只好连床一起拖出去晾晒，一阵霉味儿就是直冲口鼻，马平强忍着扔下床架，就是跑到一边儿大口呼吸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马平才从被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真是对青灰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真是蜗居中的人才啊。 不过又是一愣，青灰人呢？左瞅瞅右瞅瞅，偌大的院子，当真只剩下了自己，老道呢？拨开老道坐的蒲团，没在下面儿啊？难道化成灰了？我靠，刚认的师傅啊，现在就化成灰我还不认得呢！ ……… 收拾完了房间，马平倒是累的大汗，休息了会儿又端来水把里面的东西好生擦洗一下，这才满意的一伸懒腰。 从房内拿出一个发霉的蒲团，看了下，还是准备晒晒再说。反正青灰不在，他的蒲团闲着，马平一屁股就是坐了上去，叼着不知道哪儿来的竹签，一脸悲愤：“我饿呀…..” 从元武那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就早上吃了点汤水，又是劈柴又是挑水的，现在又给老道当了半天苦力，马平那可爱的肚子，顿时就瘪下去了。 都说饥饿的人容易出现幻觉，就像沙漠里的人容易看见海市一样。马平鼻子一抽一抽的就是闻到了香味儿，而且是白菜加土豆，绝对是，可睁眼看了一下左右没人的模样，哪儿来的饭香啊？嘀咕一下，估计自己饿昏了。 马平一个起立就是伸个懒腰，准备去元武那蹭点东西。刚一转身就吓了一跳，哇靠，老道那几个月没洗僵尸的僵尸脸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俩手还呈平举状向前伸着，衣服一摆一摆的，乍一看之下还真以为是诈尸！ 不过一看他手里面的东西马平就乐了，哪里还管什么诈尸，一把接过碗筷，又是夺过馒头，顿时就恨不得嘴巴大一点、再大一点，俩腮帮子都被塞成了窝窝头了，还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塞。 看着马平吃饭的模样，一旁的青灰却是嗬嗬，嗬嗬的笑了出来，马平好不容易吞进去嘴里的饭，抬首正准备道谢，可一看之下哪里还有青灰的影子？又一瞅左右，也是没人的样子。 “不会真见鬼了吧….”可一看地上还有青灰留下的脚印，马平又呼出一口气，应该是青灰来过了不假，不过神神叨叨的，来无影去无踪，真是将马平吓得有点心跳。 满意的一抹嘴巴，没想到青灰这老头子手艺还不赖，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rou，但吃起来还是津津有味的。 咦？不对，厨房根本就没冒烟的样子，哪里来的饭？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撞击声，马平一看，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干瘦的青灰居然鬼子进村逃命似得背着一大堆东西。 肩上扛着的大红大红的赫然是棉被，背上背的细长细长的居然是干柴，左臂吊着一堆瓶瓶罐罐，右腋夹着一只老母鸡。空着的手指也不闲着，一边儿勾着一包米，一边儿勾着一包面，而且那母鸡也是反抗激烈的样子，逮着老道就是一顿啄。而干瘦的老道却是对此置若未闻，背着东西就是对马平傻笑，道：“被子，喜欢么？” …..不知道怎么的马平就有点热泪盈眶，一把接过东西就道喜欢喜欢，心里却是对老道感动至极，没想到这干不拉唧的老道居然还有如此疼人的一面，联想到刚才的饭，估计老道肯定是出门求人了，顿时更是有点自责，自己还骂他不讲卫生不会做人，真是错怪他了啊。 “幸苦了啊，怎么不叫我帮你背？” “没事儿，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