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奈选择》
“真亦假，假亦真。世间的真假谁说了算？” 唐恩傻了眼。 生命之树继续道：“早先我也认为你是假的，但你既然是假的，为什么没有神出来否定你？所以，你就是神圣长老。” 我靠……这是什么逻辑。唐恩苦笑道：“神树大人，我纵是想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刚才的一幕你也看见了，我也许能勉强敌一到两个天魁，但天兽……我是鸡蛋撞石头啊！” “谁说你是鸡蛋，你就是六族共尊的神圣长老……” “尊不尊的对我来说无所谓，问题是我打不过天兽，打不过还想人尊重，这简直……荒谬。” “你刚才是打不过，但以后未必就打不过。”生命之树语重心长道：“你身上有神的潜力，只是没挖掘出来，况且你还继承了神圣长老的神器……” “打住。”唐恩有气无力道：“神树大人您指的是那串狗屁珠链的话，我很抱歉，我连碰都不能碰，继承个屁啊！” “圣杯，龙枪，水神珠，黄金神杖，六羽神翼——这五件神器任何一件都比生命珠链强。哎！空有无限宝藏，却依然像个乞丐。”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唐恩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大惊失色，但除了有生命危险的那次，这次失色无疑是最狠的一次。 “你的储藏空间对信仰自然女神的我来说，毫无秘密可言。你别担心，这些神器任何人拿了都是废物，它们只对你有效。” “哦！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很惭愧地告诉神树大人，我压根就不知道使用方法。甚至连它们到底有什么用都不是很清楚。” 生命之树沉默了。 唐恩心想你会不会也不知道？然后开始盘算离开十万大山的时间，蓦地，他狠狠地拍了拍脑袋，低骂一声：“该死！北仓瞳还在去南部森林的路上……” 在短暂的神游之后，他无奈地得出如下结论：北仓瞳没回来前，他肯定走不了，既然走不了，就不免要和兽人、巨人军团接触，一接触就会被轰炸成渣。天兽介位啊！老子有办法么？ “你空间里还有一……件东西，我能感受到它的能量，如果唤醒它的话，征服天兽不在话下。” 唐恩心底大骂：死树半天不说话，原来又去偷窥老子的储藏空间。哼哼！阿佛罗狄忒貌似是世间唯一存在的神，但它死睡如猪，老子唤得醒还用你来提醒。 “我有办法唤醒它，不过……“生命之树的语气微颤道：“它要是醒来大发雷霆，还请神圣长老多多美言，咳咳……” 唐恩的眼睛转了转，笑道：“没问题，我包它不大发雷霆。”心想，小雷霆就不关老子事了。谁让这死树不经允许就偷窥老子的私人空间。 单纯的生命之树那曾想到唐恩的话里有话，它喜道：“先谢过神圣长老。那我这就开始唤醒它……” “呃！开始吧，你在等兽人杀过来吗？” “麻烦你开启空间。” “喂，我说神树大人，你刚才不是很方便就偷窥到了吗？我又不介意你多偷窥一次两次的，反正我的储藏空间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大门。” “刚才，我只能靠意念去感应，实质的物体我是看不到的。” 唐恩的腰一下子硬了起来，原来这棵笨树只能窥探，嘿嘿！不再担心被盗走。 开启储藏空间，一道绿光轮流在五件神器上扫射，唐恩耳里依稀听到一连串羡慕的叹息声。他顿时不耐烦起来，不爽地道：“喂，你该干正事了。” “不好意思，任何人看见它们，都得淌几滴口水，请原谅生命的贪婪吧。”生命之树说着，绿光在小白牛上空游移好半天，才蓦地罩下。 霎时间，唐恩看到生命之树开始颤抖、摇晃…… 纵观四周，入眼的森林整齐的抽筋，发疯似的摇摆，包括他所站的巨树，也打着“沙沙”的哆嗦。耳朵里依稀听到有精灵发出惊恐的呼喊。甚至无数兽类亦感受到万物枯萎的来临，惶恐地逃走，虽然它们不知道为什么逃，能逃往那里；天空中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叫声凄厉，直奔森林之外飞去，越远离开森林和绿色越好。 “我倾自然万物之力，请苏醒吧，我的神！”生命之树蓦地加大声音，本来就十分洪亮的声音此时震若天雷。 唐恩这才明白为什么森林里的异常，生命之树将原本维护万物生长的生命力偷偷抽出，来震醒阿佛罗狄忒，只是顷刻间的抽动，整个绿色森林顿时黯然失色，有些脆弱的小草业已枯萎，潺潺小溪断水，白水湖水位降了半丈…… 小白牛突然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尾巴，rou滚滚的背翻了翻，这才睁开懒洋洋的眼睛，不满地嘟噜道：“哎呀！烦死了，谁在捞小阿佛罗狄忒的痒痒啊……咦！小哥哥！嘻嘻！真是你，小哥哥……” “小阿佛罗狄忒，你脑袋清醒了没有？”唐恩最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如果喊醒的依然是头失去记忆的小白牛，那基本等于没喊醒。 小白牛摇摆着rou身子跳上唐恩的肩头，迷糊道：“不知道耶！什么叫脑袋，什么是清醒？” 一直满怀希望的唐恩却是一个趔趄，几乎将小白牛摔落在地，他瞪大眼睛提示道：“脑袋就是……算了，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比如在天上打架等等之类？” “小哥哥，你怎么了？病了？以前有人经常说小阿佛罗狄忒说胡话，病了才说胡话……” “你才……”唐恩满脸苦笑，仔细地上上下下盯着小白牛，暗想，麻烦大了，不仅不能帮手，还是个天大的负担，怎么办？ “小阿佛罗狄忒好像才睡咧，好困哟……”说着它打了个哈欠。 “那继续睡去……”唐恩连忙用手作出倒地睡觉的姿势。 “小阿佛罗狄忒很乖，要强忍睡意，否则小哥哥你太寂寞……咦？寂寞是什么东西，好熟悉……”它做出头疼状。 唐恩抱起小白牛，冲到生命之树前，大声道：“神树大人，你看你看……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 小白牛嬉笑道：“凉拌。” 唐恩顾不得理睬，吼叫着甚至抱着树摇晃，依然毫无回应。 完了，这棵死树是不是消耗太大，进入恢复期了。 正迷惘中，忽听有人大喝道：“是谁？” 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精灵跳了出来。 “啊！是神圣长老！” 顿时又跪了一大排。 “免礼！”唐恩无精打采地掉头就走。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欢呼。似乎在说神圣长老又挽救了它们的生命之树云云。 唐恩愣了一愣，不由得升起一股同情心。真是狠不得心肠走人，这群单纯的精灵真是有够傻的，怎么能活到现在？哎！死马权当活马医，去见见精灵女王再说。 来到女王宫殿前，发现殿外站满了悲愤的精灵，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甚至有……树棍。 唐恩中一阵悲凉，清楚知道这群世间最善良的种族也许不日就会灭族。 不知是谁发现唐恩，当即如见神仙般激动地喊出声来。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的救星来了，神圣长老大人……” “啊！我们不怕兽人族了，有神圣长老，赶走那群侵犯者，赶走它们……” “啊……是谁说神圣长老跑掉了，是谁造谣……尊敬的神圣长老不是来了吗？快，快去通报女王陛下。” 唐恩摇了摇头，发现自己面前自动让开一条路，每走一步，都有大片的精灵跪拜倒地，嘴里喃喃有词。 完了，完了，难道它们也知道老子心软，这下真不好意思跑掉，受了这么多跪拜，顶多陪死罢了。唐恩想到这里，惶然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连罗嗦的小白牛也罕见的没有说话，一对晶莹的眼眸不经意落下几滴泪水，顺着唐恩的肩膀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恰好尹兰士听到动静跑出殿外，看见唐恩眼睛一愣，又惊又喜道：“神圣长老大人，你……” 唐恩在与他错身而过之时，小声道：“神圣长老个屁股，你别圈老子了，哼！” 伊兰士身体一震，满脸煞白，塄了半会，发现唐恩已经进入大殿。他连忙追了进去。 精灵女王正站在窗前发呆，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身来。眸子一黯，“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受了那么多拜，走得了吗我。”唐恩不解气地怒哼道：“兽人和巨人联军差不多还有十几天的路程，你站在这里发愣有什么用，以前是怎么对付他们的，现在照搬就是。” “以前？”精灵女王幽幽一叹道：“以前大山的平衡没有被打破，精灵族虽然不擅长战争，但保护家园的能力却也不小，加上兽人族与巨人族几千年来争得你死我活，根本腾不出手来吞并精灵森林。但他们两族长年战争下来，本来就能争擅战的他们接连突破了天魁和天兽，最重要的是，它们两族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止耗战，转而将目光投向土地更肥沃的草原与森林。” 伊兰士走到唐恩身前，警惕地阻挡住唐恩对精灵女王的攻击路线，小心翼翼道：“我族与鬼族虽不交好，但历来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之态，谁知半年前有鬼族人潜入我族重地，施术毒害我族圣树，接着为此在南部森林发生战事……否则我族星月精灵战队也有和兽人一战之力，现在是两头兼顾，顾了南顾不了北。” “我与鬼族……说了你们也不信。这样说吧，既然我连你们的什么神圣长老都能冒充，那么自然也能冒充鬼族血使之主。”唐恩淡淡地看着满脸惊讶的精灵女王，耸耸肩膀道：“北仓瞳已经赶去南部，希望她能顺利调解两族争端。到时调回你们的星月战队，加上翼人族的空卫军，也许可以抵挡住联军的攻势。问题是他们的天兽怎么对付？” 提到天兽，精灵女王与精灵王子的眸光同时一黯，半晌不出声。 唐恩怒道：“老子已经下决心陪你们死战，你们就不能打起点信心与勇气？不能说打不过天兽就放弃许许多多的生命吧？” “神圣长……” 唐恩不屑地打断道：“别继续蒙我，我就是被这个狗屁称号给陷死在这里。” 精灵女王面露苦笑的缓缓行了一礼道：“对不起！” “算了，怪老子太虚伪了，才惹下这无底的麻烦。” “如果说前不久我还保有一线希望，那么现在我是真正绝望。”精灵女王沉声道：“我刚查过，圣树不知又出了什么问题，消减了大半的能量，对我族来说，不管是战争还是生存，需要依赖圣树太多太多……如果圣树能赐予我族力量，天兽也不是不可以击退，唉！” 这话像一记记重锤猛击着唐恩的心。他下意识地朝小白牛望去，生命之树的能量消减都为了你…… 小白牛似乎能感受到唐恩的思想，它委屈地“呜呜”鸣叫，凄凄道：“不关小阿佛罗狄忒的事……” 要是换过往日，以精灵族对幼小动物的西爱程度，女王怕不早就爱怜地将小白牛抱过来。但是现在，她和精灵王子的心全部被战争的乌云笼罩，只是扫了小白牛一眼，就移往唐恩的脸上。 “唐恩大人有什么建议？” “我有什么建议？到时开打时你们喊我一声。”唐恩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呃，不知我还能不能住在那栋木楼里？” 伊兰士还在考虑，精灵女王柔声道：“当然能，如果……有以后，这栋小楼随时欢迎你来住。” 唐恩微微一笑，抚摸着小白牛走出大殿。 门外，黑压压的精灵激动的涌上来，七嘴八舌问：“女王陛下说什么了？如果开战，强带上我……也请带上我……神圣长老我们什么时候能赶走他们？感激诸神，在我族最危难的时刻送来了大救星神圣长老……” 唐恩心中一热，忽然深深感受到精灵的单纯和那种感人的爱，正如他清楚自己失去北仓瞳就不再有快乐，精灵们失去家园和族人，也就失去了希望。 他蓦地心情激荡，高举双手道：“胜利属于我们，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他的声音传遍整座森林，整个森林都发出响应的呼喊，震天动地。 “胜利属于我们，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胜利属于我们，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望着热血沸腾的人群，唐恩忽然有些惭愧，妈的这不是号召大家寻死么？于是低下头，快速穿过人群，一口气冲回木楼，关上门，刚想喘口气，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白牛突然咦道：“这人我好熟悉，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