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迪尔邦多与神明(中)
“Holocaust-archon!” 片刻之后,一个曾从“杨焱”嘴中吐出冷僻单词,沙哑地回荡,打破了黑暗的寂静。 一股莫名的律动,从大地中传达,似是山崩地裂,似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危机,无视了曾经一闪而逝的光明,曾经威胁它的光明,四处闯荡,肆无忌惮。 “Holocaust-archon!” 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叫嚣着,无视“神明”对它的叫嚣,无拘无束地制造不可抗力。 大地,在震动,黑暗,在消逝。亮膛的红光从不知多深的地底钻出,烈焰冲锋,岩浆滚滚,guntang的岩浆消融着腐败的土壤,一缕缕阴魂从中升腾,即便死亡,附身在这片腐败的土地上,这片多灾的生命、残缺的阴灵依然得不到安息。 烈焰在翻滚,阴灵在蒸腾! 蒸腾出的****又一次覆在翻腾着岩浆的腐败土地上,滚滚岩流随着骤然隆起的小土坡顺流直下,向四周扩散。 “轰!” 一道火光冲天,滚滚岩浆溅射之余,一道漆黑的幽影也被投放在空中,它是那么的不起眼,若不是因为岩浆上附着的火光,根本无法瞅见这简直与四周环境一样色泽的它。 它的名字,叫做迪尔邦多。 数十公分的长度,约莫十公分宽,高不过几公分,这便是迪尔邦多的本体的大小,而起模样,仍然是一只蝎子模样的虫兽,一条细细的红尾巴拖在身后,尾巴末端有一个小小的分叉钩子,相较于它的分身和幻影,它显得更加窈小,更加地不起眼。 “Holocaust-archon!” 如风的低吟,如暗夜的窃窃私语,但在冲天的火光、在大规模的地震、在滚滚岩浆中却显得异常沉闷,迪尔邦多似乎张了张嘴,但它实在太过窈小,小到让人根本看不清它的嘴。 声势滔天,还是只是虚张声势? 夏芝蓝不知道,她只能瞅见,不管是火光、地震、还是岩浆似乎都没有波及到这里的意思,明明百多米的距离,但这些惊天的灾难却全部止在他们十米开外的地域,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将来势汹涌的天灾挡住。 “米迦勒”仍旧不为所动,这位降临的不知名的“神祗”张开着三对巨大的光明羽翼,冷漠地望着天灾,然后淡漠地将目光移至冲天火光之上,缓缓升空,与火柱上的迪尔邦多持平,然后与这位有着比它身躯还要渺小的小眼珠子的“虫兽”对视。 “Holocaust-archon!” 翻来覆去,迪尔邦多似乎只会这一句,而“米迦勒”也似是只会沉默地望着它。 这样的局面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米迦勒”的目光变得更加清冷,右手一挥,一只巨大的光明之手浮现在空中,冲着冲天火柱以及迪尔邦多那纤小的身躯一抓。 但是,奇妙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光明之手不仅没有抓住迪尔邦多,甚至连支撑它起来的那道火柱,也无从捕获,就好像两个世界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光与火的重叠,光与暗的交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声响都没有。 “退下!” 威严而又不容侵犯的声音被亵渎了,立于火柱上的迪尔邦多丝毫不为之所动,漫天的光明对它而言便是浮云也不为过,而不管是神明还是米迦勒,用一句恶俗的话来说——“连屁都不是!”——如果它能说话的话。 光暗火的交汇仍然在持续着,浮空的光明巨手没有收起来的迹象,而浮空的迪尔邦多也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它仿佛置身于这个时空之外,而它身下的火柱、岩浆与地震,仿佛也置身于这个时空之外。 正如迪尔邦多幻影集结体那样,这是一只身处时空之外的巨……也许,只能称之为异兽。 谁也奈何不了谁么? 恐怕并非如此! 骤然间,合拢的光明巨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重叠的光与暗似乎真正地合为一体,而这合为一体的代价,便是迪尔邦多要置身在光明巨手之中。 难怪神明没有撤去这光明巨手,原来祂早有预料,知道迪尔邦多置身于虚空的时间也是有个限度的?或许吧,但即便神明算到了这点,也算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合拢的光明巨手,竟然被这纤小的虫兽硬生生地挣脱开来。在火光之中的那点黑暗面前,光明巨手确实只是浮云,挣脱开来,根本费不了它多少气力。 即便是迪尔邦多的幻影分身,其身上所蕴含的巨大力道已经让人无法想象,更何况这个虽然外表窈小的黑色幽影并不是它的那群分身,而是顶着“迪尔邦多”真名的异兽。 破碎的光明,破碎的巨手,火光冲天的交汇中,很快便少了那只巨手,一只纤细的亮红色钩子尾巴横扫着,依稀间,似乎散射出无数纤细的猩红之针。 没有人知道这些猩红细针有何作用,也没有人有闲暇关注它们会散落在何方。不管是“米迦勒”还是夏芝蓝,目光都死死落在挣脱出光明巨手的纤小异兽身上,猜测着这位从虚空中走出的黑色异兽究竟有什么念头。 或许,夏芝蓝猜测之余还有那么些许后悔,如果不是之前太过大意,让赫拉落入春宫寺樱的手中,想必现在也并非只能落在一盘旁观,就算不至于像神明这样直接与它对峙,也能从旁伺机而动。 对于白色小枪超脱时空的力量,再没有人能比使用过它的夏芝蓝更清楚了。 是的,没有人……因为那朵小白花,已经先她一步凋零,而她则成为继任者持有了白色小枪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时光在流逝,而不费吹飞之力从光明巨手中挣脱出来的迪尔邦多除了之前散射出猩红细针之后就似是不再有所动。神明沉默着,祂知道自己的呵斥起不了作用,又何须多言? 沉默,是大战骤临的调和剂。 也不知道,当战斗的枪声打响,这场战斗会多惨烈,也不知道,那躲在幕后的王后,是否会在这个时候发笑? 时间在流逝,战局在沉默,双方似乎都在等待,直到……下一刻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