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回溯】
小小的风波过去之后小胡赶着去约会，如今他虽然成了小娘皮的上司，还是不敢在她面前拿架子。 自从上回把她迷晕至今，她还一直坚持认为，他在生死存亡之际竟然把她抛弃了。 最近她对自己越来越不友善，所以小胡越来越小心。那段视频证据还在，当初明明答应让自己碰的，大概又不认账，老子也没胆子去催讨……话说回来，老子还没来得及去香象星探望领赏，她就追过来找老子——赏赐无法兑现——当初就隐隐觉得有点亏，原来亏在这儿！现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算，总之吃了大闷亏。 原先等到战争一结束，他和小娘皮就有申请退伍的想法，但是军部同时颁布的义务兵役法把他们的打算给粉碎了。而尘灰也坚决不再替赛波拉去向黑昼曜元帅说情，让她毫无理由又退出军队。他对赛波拉说：“某人现在都窜到上校，将来再次征召你入伍顶多还是少校，这……”一句话就让好强的她彻底打消退伍念头，她又考虑到那个猪头现也无法退伍，况且……还有一个中校舰长也比自己的官阶高！ 赛波拉只能申请调离A302d03驱逐舰机甲支队，卸任掉支队长职务，转任A3区首席格斗教官。她总算留在地面。 而夏季开始正好是3区第二战斗群轮休季，苏舰长也回到地面基地。 两人在路上各想各的心事，直到互相看见对方。 “嘿！我来了。”小胡先涎着脸上前问候。 “哼！”赛波拉的态度几乎又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嘿，别生气，大不了我再申请一次退伍，您还是长官。” “你随便！没错，我依旧是你上司，这个少校我迟早不做。”两个怒字她眼里一闪。最近她火气大除了两人都清楚的原因，其实还有两条：第一，那个混球，脱离自己控制没多久就勾搭上舰长！第二，自从全人类进入和平时期紧张备战以来，就没什么值得她出手的任务可做，她这阵子闷死了。 小胡还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军阶比她高，继续安慰“要么这样，我们都申请提前退伍算了，继续回去干老本行如何？工作时间自由、有假期、白天黑夜都能做，再说做那个来钱多快呀。”高尚的杀手职业让他形容得俩人像一对鸡鸭。 “快是快，但市场严重萎缩。各行星的地底种族准备迁移到地面，军方还准备无偿开拓的殖民星球送给它们。”她现在也觉得杀手这个行当前途堪忧。 胡闲灵光一闪又想到个市场，乐呵呵道：“去打击走私集团怎样？”一出口又觉得很蠢，走私集团不都已经和军方讲和了？听说也开始合并。 果然，赛波拉撇嘴道：“以后也没走私集团了，整个人马座南部即将形成个大联盟。再告诉你个已经快不算秘密的秘密吧，象群星域有三个大走私集团，幕后老板一个是悠游联盟，一个是组织名下的万象集团，再一个就是军方……” “妈的！这世道还是这么黑！”组织本来就是黑社会，所以干走私没什么了不起——他甚至还有些自豪——但不爽的是军方也来插一脚。 “军方没足够的走私集团扫荡，宇宙战力的实力会萎缩，这次战争这么差劲的表现就是长期萎缩的恶果。”她一讲起正事其实还蛮头头是道的。 “是啊，要没老…我后的神来之笔，恐怕仗到现还没打完。” “你的脸真大！要没那么多强横的实力赶来插手威慑，你有多神都没用。”她又想起个头痛问题，提醒他道：“你的神来之笔还有个超级败笔……那位星卫现在还给你关着，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阳光开朗的小胡瞬间愁容满面“不是咨询过很多专家？那变态女人不吃不喝不会死么……“对于不善于处理或处理不了的问题，他只有一种解决的方式，听之任之或躲之”我看再关几年保险一点，等你练到能够修理人家的时候，一定放她出来。”他不动声色把她一起拖下水。 赛波拉一听又不爽，只能照实说：“我打不过她，过几年也打不过……“ 海滨公寓，依旧是他和赛波拉名义上同居在一块儿的家。 小胡匆匆参军前忘记把这寓所退了，而史上规模最为宏大的战争，经历的时间又出奇短暂。他回地面基地后干脆谢绝A3区帮他安置住所的好意，继续住离基地不远的白垩海滨，省得搬来搬去麻烦。这里的住房标准没超过上校级别的住房补助，所以这里的吃喝拉撒住全由军部包了。 胡闲半个多月前调任这个转运使时还带走了两样东西——他的机甲、还有依旧困机甲里的明珰——因为帕姆机甲和明珰都不属于舰队财产。现在三样东西——再加一台三叶虫飞船——就待隔壁不远的一座大机库。他以每个月5000块的代价租下，自然又是军部来买单。 两个人一路边走边坐轻轨乱晃，现正站在机库门口。小胡建议说“我们转过身比较不累，每次看这座大门我就每次有压力。”他们背后不远的悬崖外是一片宽阔，此时，圆滚滚的夕阳即将要接触到悬崖外辽阔的海平面。 明珰怎么会被关进小胡的机甲？这还得回到一个多月以前，从当时盟军舰队和乌沉舰队的战况进入最后胶着阶段那时说起。 当强大的银心舰队援军到来的三分之一个标准时之前，最后由小胡领导的投毒小队确认其成员名单：布尔达、小仨儿、灰尘、小胡和明珰。 在出发之前，两台机甲又临时进行“隐形”升级，为了要在入侵敌军要塞内部之时，能混过对方的生物特征扫描，所以当两架机甲出发去投毒的时候，全身已经变得黑不隆冬的，通体发着幽绿的光斑，外表还加装了体表起伏扭动的生命特征伪装效果。 灰尘单独驾驶赛波拉来时的机甲，小胡则和明珰挤到一起。没跟到的赛波拉则晕在某处。机甲内部是一个小型的亚空间，明珰就拽拽地漂浮在远处，嘴巴也不甜，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事后要拘他回去审问之类，小胡就火大了，满口老子老子跟她对着干，还威胁事后不单不跟她走，还要把她关小黑屋。 小胡心情越来越差，因为他今天的生日也可能会成为明年的忌日。想起自己生日应该还有几小时才过，许下的生日愿望却没希望实现。懊悔啊懊悔，如果换作小娘皮待身边搞不好能得偿夙愿，也不会觉得时间难熬。……妈的，咋就不吸取教训？上回掉到沙漠星时就下过决心，今后要随时随地、及时无耻地掌握自己幸福，搞到现还是一事无成！ 而他们出发不久赛波拉就清醒了，全身软绵绵的，心里正狂骂着所有弃她而去的一行人。依照尘灰当初的想法：要是她醒来便马上生龙活虎，肯定要闹得天下大乱，于是给她注射一支能安定3天时间的超级安定；如果旗舰被敌人炮火击不能行动的话也不安全，左思右想只好把她放到个稳妥的地方。赛波拉现被困一具破逃生舱内，只要遇到超负荷的攻击，目前的自动作战防御系统，将立即转为亚光速自动航行系统，战舰将直接跳跃往人马座马蹄星云16号行星，然后逃生舱会自动弹射，降落在行星地面的某处固定坐标。 在路上尘灰还有心情发表感慨“当一个局部的能量过于集中，总会在某个时机失去平衡而释放，重改组这个系统内的物质排列方式。战争同样符合宇宙发展规律，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的空间和资源。我们把眼光拉远若干光年来看，这场战争只是无垠的宇宙之海丢进一颗小石子，个人生死与之两相对照，小得几乎谈不上任何意义……” 布尔达悠长嗯了一声表赞同。参与指挥这场战争其实不光为了他自己，保卫亲手创造的文明成果是一种本能行为，从意义的角度上来说，本体存亡确实轻于几个种族的存亡。明智的选择应该是转移本体，迅速漂流到另一个星系，用短时间内重扶植一个具有强大破坏性的种族，与日后迟早相见的庞大入侵者抗衡。 然后他又掉起书袋“夫天下事可为、不可为，亦岂有定哉？人人知其不可而不为，斯真不可为矣!人人知其不可而为之，斯可为矣。”对自己情感认知的进步感到满意，这已经上升到情cao的范畴…… 胡闲跟着唠叨上“你们都活了一把年纪，我们年轻人什么都还没经历过，想不了这么透。”一说“我们”俩字就不自觉把明珰给带上了，他偏过头看她，她依旧拽得冒泡离地，背对自个儿离远远的。他喃喃自语道：“他说的那个能量过于集中，失去平衡而释放，重新改写系统的物质排列……交配也是如此。喂，你结过婚没？有男朋友了吗？” 明珰哼一声后无动于衷，她已经决定拒绝和这个绝对无耻的家伙进行任何交流。 “又怎么了？又哪里说得不对？你哼给大家听听别光对老子哼。”他觉得这人实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哪点惹她讨厌了？ 而明珰听他自称老子没完，终于发作怒道“就凭你和这台破机甲也想关住我？” “要不你试试？出去了有种别回来，一进要塞就让那些臭虫淹死你！” “求我进来的是你，我一进来你又马上让我出去。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是什么状况！”当时的帕姆舰队又发出几次华丽攻击之后，立即掩护盟军舰队大规模撤退，与206座河心文明的前哨所会合形成一个防御姿态。而乌沉舰队也暂时退缩，准备一恢复超时空通讯就进行生死一搏。而这个胡闲还像个小孩似的，非要惹得她火冒三丈。 “不敢试就算了，总之你别弄坏东西。”他从身上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着吞云吐雾。 她目瞪口呆看他，然后大喝道：“你从石器时代来的？居然机甲里头抽烟！到底懂不懂礼貌！” 胡闲很干脆地道：“你居然连烟也认识？看来你没我想得那么傻，可惜，我不懂礼貌，就算懂又关礼貌啥事？这是老子的机甲，在里面放火也是老子的自由。” 当时的尘灰的头都大了，这两人原来有仇，这团队心不齐啊，完了！布尔达劝阻小胡“不能放火，严格来说机甲是我的才对。你们两个怎么一遇上就要吵架……你们事后慢慢吵，虫潮已经开始撤退，出发吧。” 当投毒小队终于跟随撤退的虫群进入要塞内部，开始分头布置任务计划，然后分头进行。整个过程非常漫长，光是在要塞里头绕路和反复商量，就用去不少时间，总之，最后任务完成！整座乌沉要塞全部染毒，加上四座银心舰队的主战要塞全力轰击，要塞就像个大铜锣烧放在滚汤里煮，溃烂得支离破碎分崩离析。 当投毒小队回到布尔达副议长所在的旗舰，小胡一马当先从自己的机甲跑出，小仨儿立马问他“是不是想封锁机甲内的亚空间？”小胡突生心生知己之感的同时拼命点头。机甲里头的明珰正要跟着出去，就发现出口迅速收缩消失，她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阴了。 布尔达苦口婆心劝这对吵架的年轻人，里头的明珰坚持：一出来就要采取极度措施；外头的小胡坚定表态：把她关成男人才能放！最后这具机甲布尔达死活也不要了，非要小胡带走。躺着也中枪小仨儿只好遵命，变成从犯的身份用三叶虫飞船拉回谷象星。 明珰和小胡进一步结仇，以致最后落网落难的简略过程就是这样。小胡和赛波拉两人最近日夜都为人质的问题伤透脑筋，小俩口的小日子实在没法浪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