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异次元入侵】（二）

    前方的前锋舰队已经开炮射击。如小仨儿所说，连续三波的密集射击大部分石沉大海――没有任何视觉效果，涟漪、反弹、防护盾膨胀发亮、射击束颜色转淡，统统没有――少量的光束击中敌舰表面只从舰体打出了一些小凹坑。散逸出的物质碎末粒子马上被捕获，立即“堆叠”填平这些凹坑。

    “敌舰具有修复功能……”胡闲撤去了微观望远镜，自己机甲上最强劲的20度动能炮比前锋舰25度主炮的威力还差上好几个级别，打出去跟照明弹似的没半点实际效果……

    前锋舰队和5万架机甲攻击机继续推进，现在双方距离已在40万公里以内。胡闲所在机舱内右前方克劳德少校的头像冒出：“作战开始！队形散开，一切行动遵照主反馈仪的同步信息配合作战。各位兄弟好运！”他的话还没结束，前方敌舰身上的孔洞喷出一股股黑色的“脓汁”，敌方也出动了数量惊人的机甲。“脓汁”喷发完毕马上散成雾状，朝人类前锋舰队笼罩而来。

    机舱内不停发送过来的实时成像，几十段成像资料自动一个个排列到视野左侧。敌方机甲外形像条直立的黑乌贼，体积约为制式机甲的三分之一，头部朝下，有两根触须特别长而粗壮。据小仨儿分析：“这是它们的武器系统。它们没有推进系统，能控制引力改变运动轨迹及速度。”还有一条分析比较无厘头：“敌方的生命外表形态很可能就是这种机甲造型。”成像资料转淡，旋转到左侧后方，视野内密密麻麻的敌方机甲越来越接近，rou眼已能辨识到那团的似慢实快的黑雾朝己方涌来，犹如成群的蝗虫压境。

    “晕！这么多咋打？”胡闲从背后抽出两根黝黑的金属棍，棍身向下三分之二处朝前端弹起红色的高周波月牙形长镰。他嘴里说得不堪，机甲移动的速度丝毫不慢，转身向后全速奔窜，奔了几秒来个全身后回环动作，一头扎进了蝗虫群大开杀戒。

    小仨儿警告道：“这些东西能发出引力波，会让你的攻击行动速度变得缓慢……”反馈仪马上列出一堆引力波造成的不良效果，“边打边跑，被一堆缠上了你就有大麻烦！”

    “知道知道！杀几个先垫底！”胡闲两刀刺中两只乌贼，一阵死追猛打终于宰了它们。周围成片成片的乌贼兄弟立即涌了上来，他抽身而退，再次全速狂奔。好在这些乌贼看似灵活，直线加速和极速都不如机甲。他大爽道：“这好办了，慢慢耗，能杀几个就几个，杀不过就跑。”边战斗边和美眉聊天，劳逸结合又不寂寞。

    机甲侧回环来个转向，胸口的动能炮迅速**，轰轰……十连射，绽出一片白光，舱内的反馈仪显示了摧毁敌机数字：12。

    “不难嘛，还以为是多难对付的东西。”话虽如此，他还是看到不少耀眼的蓝光球在四周间歇闪烁――那是僚机被击毁后引起机载反应炉爆炸的结果―不断爆炸引发的冲击波和敌方的发射的引力束，被描绘成一幅立体的又复杂的安全行走路线图。胡闲就在这些如同太湖石的罅隙里进进出出，万一不小心碰着罅隙四周的“岩壁”可不是闹着玩的！四周环境如狂涛巨浪，他如一叶扁舟在浪里穿行，后面又是一群乌贼兵死追不放。

    若非有小仨儿承担了所有的航道计算，自己起码要被无数看不见的暗潮卷进去N回，他想。实情是，他把所有功劳全归了小仨儿，没把自己进化后超强的计算反应能力含括在内，以及rou体的承受度。要换上一般驾驶员如此频繁地进行瞬间全能加速以及不断的侧后回环动作，要么早七窍喷血，要么早晕死在机舱内。反引力惯性系统只能有限度地抵消惯性，尤其在高速机动动作中，反引力惯性系统的反应速度，以及发挥出的效果更是大打折扣。他有点难过，完全想不通为何僚机的伤亡这么大？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似的，当这场战斗只是热身。

    又给了两只乌贼来个透心凉，破裂的机体内喷出一团墨绿液体，迅速又被太空中的低温凝结成晶体，随着炸裂炸裂的机体四散。胡闲向后翻滚三周，顺便完成个后三级跳动作，把刚才的爆炸记录回放一次，小仨儿说的没错，这些恶心的异族确实长得跟乌贼一般。

    布尔达成功截断太空要塞和两艘巨舰的超空间通讯，但通讯系统的核心部位还在搜索中。异空间智慧发展出的文明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它们超空间通讯的方式并不是通过构造超物质来进行定位，他需要搜集些样本进行观察。

    乌贼的数量过于庞大，前锋舰队且战且退，欲与后方舰队会合。上千万只乌贼汇聚成四道黑潮在后方直追，十几艘速度稍慢的船舰稍被沾上即被淹没，航行速度锐减，在敌方引力束的缠绕下越来越慢，快速下沉，最后不堪重负折成几段，绚烂的爆炸无差别横扫数万平方公里内的所有机群，运气不好的战斗单位一旦被波及后又引起连锁爆炸。

    胡闲面前的稳定空间路线变得越来越复杂，机甲东躲西闪，时不时还得猛加速前进、或斜飞，或俯冲。机舱内暗红的光线开始闪烁不停。小仨儿道：“机甲的机动性跟不上我们联手的速度，回去得好好改装，不过改装的空间有限。”

    胡闲没应声，他看到前方9点8点方向和2点4点方向又有两艘大型战列舰正在解体，碎裂的舰体内火光翻滚不休，舰外没有氧气，外表无比平静；像一幢着火的摩天大楼，燃烧着的零件不断往舰尾抛洒，火焰瞬即消失，变成边冷冷的一堆破烂。战列舰消耗完内部的所有氧气，解体到一定程度后无法逃脱毁灭的命运――反应炉过热爆炸。一艘慌着逃命的巡航舰没拉开安全距离恰好从它右方约100公里处经过，被一团骤然放大的白光吞噬，所有朝外喷射的逃生舱和那艘巡航舰无一幸免。爆炸后的冲击波加速了2点4点方向另一艘战列舰的毁灭速度，猛然又是一团白光亮起……

    “机甲机动性能降低33％，”小仨儿评估着经受过两波无法躲避的伤害后机甲的损害程度，“两部主推进器的隔热层剥落，性能以每分钟5％的速度递减，预计1分半左右要被乌贼群赶上……”

    “我说你来点人性化的建议！再报告下去老子什么时候翘辫子也要让给你预测出来！”胡闲气急败坏，这疯狂的场面，什么星卫来都不顶事！

    “最好的方式就是迫降在友舰上，A302D03号舰目前在我们后方，生还希望比我们还渺茫，我的飞船机体现在还在里面，正在计算出逃时间。”

    “晕！苏美女也在上头！不成不成，得回去救她，你能把她救出来么？”

    “你当我是人类？我的机体躲在反应炉顶部，要最后实在不成，我只能击穿A302D03号驱逐舰才能逃脱。”

    胡闲接通了苏青眉的通讯，不知道谷象星的通讯器她戴上了没。小仨儿自顾道：“左侧346公里处有艘驱逐舰，我来实施迫降，机甲的损害必须修复，否则扭头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胡闲的机甲强行被小仨儿控制，开始准备迫降。与此同时，四艘帕姆战舰进行了一次精确的超短距离跳跃，出现在乌贼群和撤退的舰队中部，表面还冒着电离的宇宙尘埃，像笼罩在四团碧绿的淡雾中。黑潮涌动的速度明显停滞了一下，两侧开始朝中央部分聚集，变成滔天巨浪向帕姆战舰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