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异化】（二）

    ——————3月5号多云

    小胡一大早赶去上班。现在家离总警署远得多，起床时间也得提早半小时。在轻轨里他面朝窗外，看了会儿几乎拉成无数条彩色直线又大同小异的景色，张嘴打个哈欠，结果预料中的哈欠没打出来，最近精神真是越来越好了，哈哈！

    今天折腾到凌晨快四点才睡。杨老板故意说有事要先走，不坐轻轨。胡闲心领神会，坚持送池秋荻到车站，一路上她冷冰冰不含任何表情……到了车站，广播说超导轨道凌晨3点到5点进行一年一次的维护，无奈下又送她去坐出租车。上车前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握了她双手，差点脱口而出那句老对白“我会负责！”结果瞬间勇气耗尽，说不出半个字。池秋荻把手抽回，淡淡说句再见。再见两个字的真实意思很可能就是不再见三个字。回家后又见凶婆娘心情大坏，闷闷地在客厅坐着。

    他又到厨房弄了半桌宵夜哄她吃了，其实自己也饿，一起吃。吃完后她才怏怏回房。他在房间胡思乱想。躺床上望着透明天花板外的星空，一杯热可可放在胸前。这两个女的蛮好――苏美女也蛮好――都很好，唯独自己不好，怎么努力恐怕都要白费工夫。快23岁了啊……咦？小偷的人脉广，不如干脆让他替自己介绍一个算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介绍来的也未必就差。像自己这么出色优秀的不也得托人介绍么？所以太优秀的一般都不容易找到归宿，正好让自己撞上也说不定！嘿嘿！就这么定了！

    到了警署发现有点不同，现在同事开始和他打招呼了，其中还包括两朵小警花。打完招呼后回到座位，开始闷头憋报告。在以往，憋出一份报告比上十次大号还累；今天真邪门了，才思泉涌，下“眼”如有神，一连串的字符不一会儿功夫便生成完毕，通篇居然还有几分恶搞成份。报告打完后自己又看一遍，也禁不住哈哈小笑。回到最前头检查一次错字，半个错字也没，字数一万两千……在短短五分钟之内！比他开足全力用不重复语句骂人的速度还快！

    在苏美女升职以前，胡闲都是直接向她负责；现在她升到处长大人，这几天自己又没来上班，以后要找哪位老大带自己？他想了半响，还是决定把这份洋洋洒洒的报告直接发给她算了。接下来他到休息区去走动走动，从休息桌上的抽取盒里抽出块小白手绢，把两边肩上共计8颗行星擦拭得锃亮。继续偷懒一会儿，想起凌晨的重大决定……

    此时的萧托·杨正在悠游700的顶层空中花园享受着咖啡、阳光和美女，如众星拱月般在四名美眉中游刃有余。这四个小美女是他新收的徒弟。这年头骇客的名头不但泡妞犀利，也成半公开了，只要不公开自己的大作，宣称为某事件负责，任何人都无权对其进行调查。萧托·杨并不担心这点，他目前才正在筹划第一笔大行动，案底再清白不过。

    在这几个鲜花般的美眉面前他还是用他的曾用名――杨宗析――虽然难听，起码不需要去向人解释现用名、曾用名，和本名的啰嗦历史。一小群小美女一口一个宗哥宗哥地没完，大多数时间里的大多数争论都消耗在她们的明争暗斗之中。他面含微笑，几乎一句话也不必说，看一群小妞为了争宠唇枪舌剑的，实在惬意极了。

    正在无声处听惊雷，老大的嘱托到达。听完胡闲扭捏半天后的真实意图，他按捺着想狂笑的冲动，认真道：“就这儿也需要帮忙？我来想想”他没体会过也无法想象泡不到妞是个什么样的境况。瞄了眼前四位……虽然还不差，但作为未来嫂子嘛，明显还不够格，这倒难办了。老大估计是特脆弱的那种，得找个良家的才行。他最后道：“我来安排，你就安心等着，到时候会给你搞得很自然很自然的，放心吧！”

    胡闲放下心来，桌上的通讯器又开始哔哔响，他按了应答，传出苏青眉的声音，她让他过去一趟。现在他也不喜欢到处长办公室了，说不清楚，大概是产生了距离感。苏青眉果然把办公室的门卸掉，从外头就能感受到里面的鸟语花香，越来越有生活味。

    “来啦，坐。”她从办公桌后走到一圈沙发边，示意他坐这里。

    “谢谢长官！”胡闲现在也多些拘谨。

    她坐在转角沙发，面向他笑道：“你这次的报告可够及时的，但我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你这几天调查什么去了，不过还蛮好笑，我是当小说看完的。帕姆星边境数据洪流归来观后感？记伟大的极脑阁下布尔达？基本粒子超微观尺度下的多维世界、及应用于虚拟网络的分层猜想？底层世界的树种测量对照？这些都是些什么呀？这报告还得让部长签字，万一他老人家心血来潮看个仔细，以后你的报告他一定会一一过目的。”

    “呃，对噢。”假话胡扯每次都能混过去，第一次说真话倒没人信了，这也难办，只好道：“那我去重编，嗯不，我再重写一份。”

    苏青眉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件事，我下了个决定。你三天两头不见人，提前跟你讲讲也好。”一听到决定俩字他马上竖起耳朵，苏青眉道：“我打算离开警队转调区防卫部队，以后你得多努力，别让人抓住小辫子，我不能继续看着你了。”

    她想离开的理由有二：她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能证明总警署的最高层有渎职行为。自从把高禄杰拉下台，就莫名其妙马上坐上处长位置，这一点其它处和部门都有不少闲话，如果再……；第二点就是个人感情让她挺苦恼。现在不单郭伟，专管刑事的副部长乔梁也向她展开猛烈攻势，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迟早会得罪所有人。因为她对他们都没什么好感。当初对高禄杰产生好感差点走到一起也成了她记忆中的污点。总之就是一团糟。

    胡闲愕然道：“离开警队？我能不能也申请调离？”一冲动出口他就后悔，干吗那么死皮赖脸赖着别人！

    苏青眉不置可否，继续沿着自己思路道：“到军队可以做更多事情，而且这世界马上就不那么平静了。星级防卫联合会决定和地底世界进行谈判，如果谈不妥可能马上开战。最近三叶星云连续发生小规模战争，那里的变种人势力得到不明势力的支持。距离三叶星云不远的香象星又要求我们支援，所以要提早彻底解决后患……”

    才几天没来，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啊！胡闲听得头大，反正能确定一点：如果调入军队，现在有滋有味的胡混生涯立即宣告结束。有句古话好像叫戎马倥偬来着，以现在的环境来形容，就是得跟着大部队在外空间里晃荡不休。不到十天前这不还是自己的梦想吗？现在又犹豫开来，到底怎么搞的？

    苏青眉最后道：“如果你也想调离我可以帮你，还是需要慎重考虑。我还有两个星期时间才走，你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

    胡闲瞧见沙发扶手上有根细长的青丝静静躺在那，估计是她的，趁她没注意偷偷捏了起来，揉成一小团立马塞进口袋。如果相会无期，就留个纪念好了――进入宇宙舰队，十年也未必能着陆一次。他脚步轻浮地从处长办公室下楼，晃回了自己座位坐下，10秒后决定干脆回家，反正最近也不打变种人，也没单子可接，不如回家和她拌嘴去。心动立即行动！把风衣卷起来放到包里，装模作样地随中午到餐厅就餐的人流离开办公室。走着走着，突然快速切换到另条走道，闪电般闪进电梯侧着身掩藏好身形。翘班就是这么容易。

    回到家他立即傻掉，她竟然走了。他看有一条留言信息，打开后她凌厉的身影从全息播放孔里活灵活现蹦了出来，颐指气使地道：“我离开几天回组织复命，那架飞船你给我好好看着，不许弄坏！别cao心钱的问题，这次我……顺便接几个简单的单子回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