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借鸡下蛋（三）
施拉普纳，中国国家队第一位外籍主教练，德国人。1992年上任，带领当时的国家队打进亚洲杯半决赛，但是第二年率队冲击世界杯失败，被架空为技术顾问，1994年广岛亚运会后正式离职。 （关于中国国家队第一位外教，还有一个说法。在遥远的上世纪50年代，中国国家队去足球强国匈牙利比赛学习，当时由一名叫约瑟夫的匈牙利人指导，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中国国家队第一位外籍主教练。） 关于施拉普纳在中国的执教生涯，已经很难再找到痕迹。但在某年的一台大型晚会上，“施大爷”和两位相声演员“拍卖白头发”的互动，还经常能在一些地方电视台看到，年龄大一些的球迷应该都会记得那个节目。 不过，离开帅位的施拉普纳并没有彻底和中国足球分别，他和他的小儿子乌维依然在和中国足球打交道。杨晨、谢晖、邵佳一这些球员到德国踢球，其实都是由乌维运作的。 （当然，这里面不都是开心的事。杨晨当时因为某些问题和俱乐部闹过纠纷，被队内停赛，里面就有乌维和施拉普纳的“功劳”。不过当时都说不清楚的事情，现在更说不清楚了，我们不要纠结于这个细节了。） “商人，这是好事，钱不是问题。”李响越想越觉得靠谱，施拉普纳的小儿子乌维，毫无疑问就是这个球探位置的最佳人选。 施拉普纳和乌维懂中国，懂中国足球，他们的人脉极广，据说“施大爷”和很多国家级“高级领导人”都有过交流。这样的人和中国足球人打交道，完全没有障碍，甚至可以得到一些便利。 即便他只是一个商人，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一个外国人，会本着毫不利己的精神，来帮助中国足球发展吗？ 要钱？给你钱！ 当然，李响也没想过要当“人傻钱多速来”的冤大头。 …… 第二天一大早，李响就请马克找到了施拉普纳的联系方法。施大爷除了足球之外，还开了一家啤酒公司，在当地小有名气。因此，找到施大爷很简单，那么再找到他的小儿子乌维也不是难事。 其实不用李响主动联系乌维，乌维就早已经在关注李响了。作为一个做亚洲足球生意的经纪人，他从这个成功的中国主教练身上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当李响从训练场回到办公室时，乌维就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尽管还有几天时间，但允许我提前祝您新年快乐。”乌维果然是个中国通，不仅送上了新年祝福，还递上一件礼物。这是施拉普纳家乡的一些特产，外面套着透明的红色包装纸，很有节日气氛。 “靠谱！果然是中国通。”李响一面和乌维寒暄，一面在心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这样，和中国人打交道是非常困难复杂的工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好的，但乌维显然可以。 “乌维先生，‘开门见山’这句话您应该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李响把乌维请到办公桌对面的座位上，直截了当的开始谈判。 “当然，听说您的球队有意引进一些中国球员，而我这里正好有几名优秀的球员可以推荐。虽然我是德国人，而您是中国人，但我却可以自豪的说，我对中国球员的了解应该远胜于您。”乌维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jian商！想唬我？我要是布鲁斯李，恐怕就真的被你唬住了，很可惜，我是李响。”李响不动声色，接过乌维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其中既有一些还在国内的球员，也有张效瑞、谢晖这些已经在德国效力的球员的资料。 李响认真的看完了所有的资料，随后又郑重的整理了一下，放到办公桌上。 乌维看到李响的反应，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中国人并不好对付，立即说到：“这些只是其中一部分，如果您愿意，告诉我您的要求，我可以立即飞到中国去。” “当然，你当然要飞到中国去。至于要求，听好……”李响收起了那副客客气气的表情，礼貌的部分到现在为止。他是买家，他付钱，所以他说的算。 从李响开始说要求起，乌维就长大了嘴巴。虽然是德语，但他却有一种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感觉。 首先是一些硬性要求，达不到这些要求的，李响一概不要，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余地。 年龄必须在14周岁以下，超过14岁的一律免谈，而且李响还特别关照了乌维，千万不要弄那套改年龄的把戏糊弄他，否则他一毛钱都拿不到。 只此一个细节，乌维就知道这个中国人非常了解中国足球，“人傻钱多速来”那一套肯定是不太可能了。 竞技体育中，关于年龄的猫腻有很多，中国足球人也喜欢做这件事。说简单一点，就是功利心理在作怪，把球员的年龄改小一点，然后让他们参加低年龄组别的比赛，取得好成绩。 虽然球员本身能力不行，但在低年龄段的比赛中，以大打小的优势实在是很明显。尤其是足球这种高频率身体接触、强度很大的直接对抗类运动更是如此。 当然，话说回来，倒不是运动员自己无聊要改自己的年龄。作为俱乐部、省市队的一种“财产”，他们肩负着某种使命，于是……不想改也要改。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再想一想为什么很多国内足球运动员30岁左右就退役，或许就很容易理解了。一方面，他们的竞技状态确实保持的不好，训练和生活都不像世界先进水平国家运动员那么科学；另一方面，有些人资料上是一个岁数，实际年龄却是另一个岁数，但资料可以骗人，身体却不会骗人。 （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人，别那么极端，但这个问题是确实存在的，而且不只足球一个领域。就说这么多，我也没有真凭实据，更不能举例。信则有，不信则无，勿喷。不怕喷，怕的是喷多了，有些东西出现的太多，书被和谐掉，得不偿失。） 这些东西对国内足球人不是秘密，但对一个在德国长大的中国人来说，想要知道的那么清楚也不容易。就是凭借这一点，乌维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中国人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有很多“小把戏”肯定是玩不转的。 话说回来，至于为什么要把年龄卡的这么死，李响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之前的中国之行，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要做的工作有多么艰难，他的敌人实力之强大，绝对远超他的预期。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优势没有，孑然一身、德国职业足球主教练、有钱、背后有一家俱乐部、日益增加的影响力等等这些，都可以算是他赢得胜利的筹码。但现在他还缺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实力。 这个所谓的实力，不是他作为一名教练员的实力，而是他可以用来和那些敌人抗争的实力。 说白了，他需要一支被自己完全掌控的球队，一批绝对效忠于自己的球员。这些球员和中国足球唯一的关系就是他们是中国人，代表中国比赛。 除此之外，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应当是独立于中国足球之外的。而他李响，就是这些球员精神和信仰上的“教父”，拥有生杀予夺的一切权利。 虽然这个“教父”的比喻有点夸张，但李响知道，如果不能绝对控制这批球员，那把他们带到德国来培养，只是做无用功而已。他们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和那些中国足球历史上的“XX一代”一样，难以避免走向没落的终点。 所以，为了达到绝对控制这帮球员的效果和目的，李响必须等，而且要等五年、十年甚至更久。 从球员的身心角度考虑，14岁以上已经可以算半个成年人，再想左右他们的思想，太难。从技战术角度考虑，14岁以上的中国球员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李响最重视的基本功问题，即使通过德国的青训系统也无法弥补。 “14岁以下？我能问原因吗？还有……”这笔生意不好做，乌维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李响曾是一个职业经理人，他太清楚乌维的意思了：“别担心，对于球探的工作我也有所了解。转入亚洲地区的未成年球员，你能抽取的佣金不多。但那是特指数量为一个两个的情况，如果我告诉你我需要的球员数量，我相信你就不会嫌这笔生意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