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往大山深处
谢紫宸在阿妮家住了一晚，躺在床上时满脑子想的是第二天的行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老宗长在向阿妮说明大概方位后谢紫宸就背起行囊带着阿妮去了大山深处，因为阿美的具体住址老宗长也不是很清楚。 其实准确的说是阿妮带着谢紫宸去，阿妮才是领路人。本来阿翔也要跟着去，说是要保护meimei，但是被老宗长制止了，其实阿翔的是男孩子，要是他跟谢紫宸进山会安全的多，但是老宗长却选择了让阿妮跟随谢紫宸进山，至于为什么，谢紫宸也不知道。 路上，一个面容俊秀，身材修长的短发少年和一个身着苗寨服装的苗族少女并肩走在通往大山深处的小路上。似是觉得该找些话题活跃一下气氛，少年首先开口说了话。 谢紫宸开口问道：“昨天害你伤心了，不好意思。” 阿妮笑了笑，道：“没关系。” 谢紫宸道：“你从小是跟着你爷爷长大的吗？” 问这个的时候谢紫宸显得很小心，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也是人家的伤心事。 阿妮神色一阵黯然，道：“我阿爸阿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开了寨子，阿爷说他们是去外面打工了，由于他们离开寨子很久之后才回的寨子，所以在回寨子时算错了起雾的时间，他们被困在了雾里，等雾散了，就......” 谢紫宸知道是寨子里的人找到了他们的尸体，而阿妮是伤心说不下去了。他急忙岔开话题道：“不好意思，其实我和你也差不多，我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我从小在山上的寺庙长大，只是我比较幸运，在一年以前，我父母来山上接我下了山，那时我才第一次见到我的父母。” 阿妮显然没想到这个外表看上去很阳光的少年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阿妮接着道：“自从发生了我阿爸阿妈那件事后，寨子里出去的人就更少了，尤其是长时间在外游历的人，所以我们一般最多就去田头寨那里。” 在谢紫宸“哦”了一声两人就都陷入了沉默。突然阿妮似乎想到了什么，举着清澈的眸子开口问道：“你是说你原来是和尚？剃光头的和尚？” 谢紫宸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上方、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微长的短发，“嗯”了一声。 阿妮抬着头，愣了一下，好像是在想象谢紫宸光头的样子，忽然扑哧一下乐了出来，似是觉得不礼貌，少女想忍住笑，可是又觉得憋得慌，看着少女因为忍笑而小脸憋得通红的样子，谢紫宸也笑了，谢紫宸这一笑，又带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谢紫宸心中暗暗庆幸：“总算把这页揭过去了。” 气氛活跃不好，就是尴尬了。还好谢紫宸解决问题的能力还不错，也许得益于多年的参禅悟道，使得他很聪明，其实聪明人不多，多得是些自以为自己聪明的人。 两人又走了一会，就停坐在路边的树下休息。谢紫宸倒没什么，只是阿妮的脚力差些，所以需要休息一下。 谢紫宸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田头寨，你为什么在寨门口唱歌呢？” 阿妮甜甜一笑，道：“田头寨每年有很多客人来旅游，我唱歌不错，所以田头寨的宗长就拜托我如果我去寨子里时有时间就在寨门口唱上一曲，也算是特色吧。而我又没什么事，所以唱唱歌也没什么的” 谢紫宸呵呵一笑，道：“那宗长没给你发工钱么。” 少女哼道：“你们汉人就知道钱钱钱，都掉钱眼儿里去了。”少女虽然是生气的样子，可是看得出是佯怒，红红的小嘴一噘，像是樱桃一般，看的谢紫宸一愣。事实上，这些天的接触，少女对谢紫宸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一个谦和的俊雅少年，的确很吸引人。不过少女也仅仅是有些好感罢了。 有太多的苗女被汉人小子抛弃的例子，也因此上演了一幕幕生离死别的故事。 谢紫宸回过神来，笑道：“你这打击面也太广了吧。” 阿妮一鼓嘴，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谢紫宸这一年也见过不少装嗲卖萌的，那些做作的表情使得谢紫宸很不习惯，倒也谈不上厌恶，总之谢紫宸不愿意面对那些面孔。 而如今面对这不施粉黛的面孔，显得那样清新，谢紫宸忽然发现阿妮很漂亮。 两人继续赶路，按照老宗长说的，只要顺着这条路走，走到一个分岔口时走右边的小路，沿着小路直上就大概可以找到阿美的住所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阿美是住在山里而不是山上。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多半是谢紫宸在了解苗家的风俗，而这期间谢紫宸了解到少女去汉地是因为想去见识见识父母曾经待过的地方，想知道是什么的样的世界吸引他们离开他们生长的土地而最终丧命的。虽然不是死在那个世界中，却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人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很有可能出现自己预测不到也控制不了的局面。 阿妮是去汉地读书的，而她读完初中就不再读了。她觉得她是属于大山的，属于这片她成长的土地，而不是那个陌生的世界。在她回到这里时，她的哥哥也跟着他回到了这里，不是阿翔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原因很简单，他没有考上高中，读不下去了。 兄妹二人在汉地见识了太多太多的他们所不熟悉的事物，所不习惯的生活方式。 在回到寨子后，他们发现自己除了学会了汉语后，似乎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眼界有一定的开阔，可是这些“眼界”再山里似乎完全用不上。 一个少男一个少女并肩走着，从背影望去，更像是一副油画，色彩单调，却浓重，或许是因为他们正值青春年少，所散发出的光芒过于耀眼，过于绚烂。 青春与地域无关，哪里的少年少女都曾有过青春，即便是那些老去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