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寺

    一个大汉留下来看车，剩下四人跟随那文弱的中年男人与妙空和静德上了山，还有那小姑娘，也跟随着众人上了山。

    下山容易上山难，众人在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妙空和静德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不过还好，妙空和静德虽然年纪小，但毕竟从小常走这样的山路，坚持登到山顶还是没问题的。本来那中年男人是要让两个大汉背他们两个上山的，但是妙空和静德拒绝了，坚持要自己走上山，说这也是一种修行。中年男人很欣赏的看了两人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在路上几人已经彼此熟悉了，那原来那中年男子是来找一个故人的，就是刚才提到的天悟大师，是叔侄的关系。而那小姑娘则是那中年男子的女儿，自幼喜好道法，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道士师傅，而她对佛法也很感兴趣，听说这次老爸要去拜访一个和尚，也就跟着来了。那几个壮汉则是军人，这次来算是保护这个中年男人的。

    这中年男人并不是军人，本来对一般人他是不会透露这么多的，但是对妙空和静德这两个出家的小孩子，他也放下了很多的戒心。妙空和静德本来就聪明机灵，所以一路上和男人有说有笑的，倒也快活。那小姑娘似乎也很健谈，跟妙空和静德也讨论了些佛法。

    众人来到一处空地坐下休息，那中年男子似乎身体还不错，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文弱，但是额头也微微有些汗水，那小姑娘也已累得气喘吁吁了，而妙空和静德已经开始坐在地上揉腿了，两人用师傅教的推拿手法按摩腿部的xue位，想快点恢复体力，医、武、禅本来就是不分家的，所以两人按的也有模有样。那四个一路上几乎都没怎么说话的大汉却是汗不出大气不喘，看得出身体素质非常好，一看就是练家子。

    众人坐在空地休息，那小姑娘坐在妙空身边，由于出了很多汗，少女特有的体香也就愈发的浓烈，妙空只是察觉到了这股特殊的香气，但是并没怎么在意。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喜欢，但真正能不掺杂任何杂念的去欣赏，恐怕只有小孩子能做到了。

    那女孩向妙空问道：“小和尚，你出家多久了啊？”

    妙空老实回答道：“我从小在寺里长大的。”

    小姑娘“咦”了一声，道：“那你父母呢？”

    本来一般是不便问出家人出家的因缘的，这个少女也懂，但可能是因为今天爬山玩的高兴，亦或少女心性本就对未知的事情好奇，所以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妙空倒也不在意，道：“我也不知道，师傅说我有父母的，但是我从没见过他们。”

    少女看这情形也就不再说话了。

    气氛有点尴尬，少女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就问道：“出家人的生活辛苦不？”

    妙空笑了笑，道：“师父说，世俗中的人总觉得出家无趣，其实世俗中就真的很有趣吗，其实世俗的生活比出家的生活要辛苦多了。我虽然没在世俗中生活过，但是我相信师傅说的话。”

    少女淡然一笑，眼睛微眯，像月牙一般，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道：“那你信佛不？”

    妙空一愣，心道：“问出家人信佛不？这…….”

    毕竟妙空在佛理方面能言善辩，感觉出这是这个大jiejie在考自己，就道：“不信。”

    此时不单是少女，连旁边的静德和中年男子都吃了一惊。

    少女悠的睁大美丽的双眸，道：“你不是和尚吗，整天阿弥陀佛的，竟然不信佛？”

    妙空道：“喜欢。”

    少女疑问道：“喜欢？”

    妙空微微一笑，道：“恩，佛不是用来信的，佛本意为觉悟，觉悟怎么信？觉悟要觉。”少女看了看妙空，眼神很飘渺，仿佛对面不是一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小孩，似是灵魂在对话，语气柔和道：“那你觉了吗？”

    妙空笑道：“不知道。”

    少女讶异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妙空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不就是知道了么。”

    少女微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展颜笑道：“呵呵，你可真有意思，和我以前见过的修道者不太一样呢。”

    还没等妙空回答，旁边的静德就答话道：“是啊是啊，妙空很聪明的，连师父也常常夸他的，说他对佛理理解的深刻呢。”静德的样子无比骄傲和自豪，好像师父夸的人是他一样。

    妙空有点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夸妙空还是有点不太自在。

    那中年男子倒是笑了笑，他所见到的人都是身边哪一个人取得了成就旁边的人只是假意恭维，没有谁会真诚的去祝福，如今看到静德毫无城府的样子，有一种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那由衷为同伴感到高兴和骄傲的小笑脸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中。

    众人又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向上攀爬。虽然是小山路，但并不陡峭，石阶也还算平整，一行人又爬了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爬到了山顶。

    来到寺门前，妙空和静德对视一眼，刚才光顾赶路，忘了他们是偷跑出寺的，如果带这么群人进去，自己偷跑出寺的事肯定会被发现。可是又不能把这群人扔在寺门口。那中年男子似乎也看出两人心有忌惮，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又不好开口。就在两人正抓耳挠腮的想办法时，寺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妙空和静德两人一惊，想要溜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来到众人面前合掌行了一礼，道：“师傅说有贵客登门，请几位跟我进去吧。”说完又转身对妙空和静德道：“师傅说请师叔和师弟先回禅房休息，等送走贵客在来解决你们两个私自下山的问题。”

    妙空和静德对视一眼，欲哭无泪。

    那中年男子似乎对那开门的小和尚口中所提到的师傅能知道他们来访感到很吃惊。但是心中的波澜马上就平息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道：“那就麻烦小师傅了。”

    那小姑娘倒是相反，对于妙空的师傅能洞悉他们的行踪感到很正常，因为她有个行踪飘忽不定的女道士师傅，跟在她师傅身边，也见过很多奇人异事，所以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看到妙空和静德一脸愁苦的样子呵呵一笑，就随那开门的小和尚与众人一起进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