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村游
妙空还是不解，于是问道：“为什么有人会买孩子呢？他们自己没有吗？” 静德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会有人买就是了，总之外面的世界很复杂的，等有机会你自己去看吧。” 妙空还是思考着，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复杂。 被那老头儿那么一搅局，三人玩的兴趣也就淡了。妙空就提议在村子里转转，虽然这村子就在山脚，但是几乎不怎么出寺的他还不太了解这村子的样子，所以便有了这个提议。小胖自然是自告奋勇的当起了导游，其实这巴掌大的小村子也就二百来户人家，端碗饭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没等吃完就走个来回，但是对于几个六、七岁的娃娃来说，这也是很广阔的一片天地。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颗树下。树下有一个废弃的磨盘，也不知道是谁家扔在那里的，似乎有些年头了。树荫很茂盛，把磨盘也遮的严严实实的。树荫下有个老头，穿件老汉衫，蜷在一张摇椅上，很悠闲的样子。小胖上去向老头打招呼：“王大爷，休息呢？” 老头儿坐起身来，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三人。妙空和静德合掌行了一礼，道：“您好。” 老头呵呵笑道：“哟，是山上下来的小师傅吧，呵呵，来化缘吗？” 妙空和静德对视一眼，尴尬一笑，道：“不是的，我们来找小胖。” 老头呵呵笑了笑，道：“哦，哈哈哈，那你们玩，哈哈哈。” 静德道：“大爷您心情很好啊。” 老头呵呵一笑：“哈哈，我儿子在城里打工啊，挣了这么厚一打钱啊，刚给我寄回来，哈哈哈，后半辈子可以享福喽，生了个好儿子啊。”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厚度。 老头似是突然反应过来对面站的不过是三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我老糊涂了，跟你们小娃娃说这些干嘛，还是在出家的小师傅面前说这些俗人的东西，哈哈哈哈。”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大多是老头在夸自己的儿子，然后三人又继续去别的地方转悠去了。 三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口，院门大开着，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院子中央坐着，前面放着一个大盆子，里面黑糊糊的一堆，不知在做着什么。 小胖见了那女人，便隔着院门打招呼道：“李婶，李婶。” 那中年妇女看见小胖三人，笑嘻嘻的招呼道：“小胖啊，来找你狗子哥玩么？” 小胖道：“不是，我领我的朋友在村子里转转。” 这时三人已经进了院门，来到了李婶旁边，妙空和静德见到了盆子里的东西，静德合掌道：“阿弥陀佛。”妙空则是“啊”了一声，赶紧闭眼合掌道：“阿弥陀佛。” 原来盆子里放的是一个猪头，猪头上全都涂满了沥青，被小胖称呼为李婶的女人正在扒猪头上面的沥青。农村有些地方常用沥青和松香来褪猪/毛，把猪头放进烧滚的沥青过一下，然后把黑黑的沥青猪头放到盆里的水中，最后只需要把猪头一层沥青揭去，猪/毛就全部附在沥青上了，整个过程要不了十分钟，速度特别快，拔得很干净。但是这样褪毛的方法是对人身体有害的，沥青中含有荧光物质，其中致癌物质苯含量很高，苯是引起皮肤癌、肺癌、胃癌和食道癌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是在落后偏远的农村，又有谁会知道这些？他们只知道老辈人都是这么褪猪/毛的，习惯也就沿袭下来了。在那里，没有什么癌症死人的说法。 人家一问：“你爹呢？” 答：“死了。” 问：“怎么死的？” 答：“肚子疼。” 就这么简单。不会有一长串的医学术语，人死了，能有副棺材板，葬个好地方，就好了。 静德常随师傅在社会中行走，自然见过这些杀生的场面，但是妙空则不同，自小长在寺庙里的他从没有见过杀生，所以他都不敢看盆中那似乎半闭着眼的猪头。他觉得那样的难受，心中似乎压了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婶似乎也意识到了妙空和静德的身份，觉得有点尴尬，便想岔开个话题，说道：“小胖啊，你小东哥在城里挣钱啦，刚寄到家里，这不，杀了头大肥猪，好好庆祝一下，一会儿就来李婶家吃猪rou吧。” 妙空和静德又合掌宣了声佛号。 这时李婶才反应过来，觉得这话说的又不太合适。 小胖倒没想太多，高兴的大呼起来：“好啊好啊，有猪rou吃，哈哈哈哈，妙空、静德我们在李婶家吃猪rou吧。” 这时场面就冷了，小胖尴尬一笑，呵呵道：“哦，我忘了你俩是和尚了，呵呵。” 小胖接着道：“你们和尚好麻烦啊，不能吃rou，吃素怎么能长身体呢？你们看你们那么瘦，我这么胖，就是因为你们不吃rou。” 妙空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杀生吃rou太残忍了，动物也是有生命的，也能感受疼痛啊。” 小胖摸了摸脑袋道：“是么，反正我不懂啦，算了算了，我们先走吧。” 三人向李婶告辞后便向小胖家走去，因为妙空和静德吃斋，所以小胖也就没在李婶家吃猪rou，决定陪他的两个和尚朋友回自己家，让自己的娘做一桌斋菜。 路上小胖便告诉了妙空和静德，原来李婶和王大爷是一家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二十多岁在城里打工，小儿子是违背国策生下来的，今年刚刚8岁，二老也是老来得子，虽然为了这小儿子罚了不少钱，但是二老也是心甘情愿，总觉得有两个儿子在村里腰杆儿也硬了许多，刚才李婶提到的狗子就是这家的小儿子，平时总领着小胖玩，今天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三人回到小胖家，小胖的娘倒是很热情的招待了两人。因为这里的村民大多都信佛，所以对待出家人也格外热情。两人在小胖家饱餐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