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邻国骤变

    西元历769年12月。

    尼科利亚大陆发生了一件比奥普帝国入侵西奈联更为震动的事。科尔国内销声匿迹达百年之久的“血衣教”再次出现，策划了科尔王国近半的禁卫军发动兵变。在一番血腥镇压并控制王城后，年仅十一岁的太子雅丹正式宣布登基，对外称乔治十世。

    与此同时，科尔国境内各地涌现出数十万的护教军，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些忠于王国的势力血腥控制和扼杀掉。

    短短半个月不到，科尔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在其它国家没作出反应之前，就完成了政权的更迭。历时时间之短，堪称大陆之最。

    “血衣教”在扶持太子雅丹乔治登上国王宝座之后，以乔治十世国王的名义连续发布了一系列政令：科尔国依然为政教合一的国家；宣布血衣教为国教，而其他一切教会均为不合法的存在（包括之前乔治八世统治下的褐衣教）；国教拥有组成教会军队的权利……

    这一系列的政令中，变化最大和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其中的两条：科尔国正式解除了与西奈联邦的同盟国关系，宣布成为大陆中立国家。

    而“国教拥有建立军队的权利”这一政策的颁发则引起了科尔举国上下的轩然大波，毕竟开了一个教会拥有军队的先河。只要教会拥有了军队，皇权将不再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因此，这一条政令的颁布，即使在血衣教严密控制了国王和全国各方势力的前提下，依然遭到了此起彼伏的激烈反坑。

    历经一番血腥镇压和相互妥协，直到教会拥有军队的数量得到了很大限制，这一轮风波才渐渐停止下来。政令被重新更改为“国教可以建立一支军队用于教会驻地的保护和教义宣扬，但数量不能超过十万。”然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在乔治九世成为傀儡皇帝，全国上下大部分的军队都安插了教会势力的现状下，“教会军队数量不得超过十万”的限制，完全形同为一纸空文，根本就无法制约教会军事力量的壮大。

    用主教大人安抚愤愤不平的手下时候的话说，“只要军队还在我们的控制当中，他们既然在乎这一份字墨的东西，我们就给他们！”

    在科尔王国宣称放弃了与西奈联邦的数十年来的同盟关系并成为中立国之后，对处在奥普人猛烈攻势下的联邦无疑是雪上加霜。处在前线的联邦军队士气大为低落，此消彼长之下，形势更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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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科尔国的风云动荡，此刻的卡西里行省显得安静多了。自从西纳城战役的士兵撤下来之后，安置、征兵、训练、打探消息等等事情在凯特和德勒等人的组织下有条不紊的开展，虽然，凯特很想早点把士兵拉上一线的捷克行省，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增添一份力量。但是，精通带兵的他也知道，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新兵和老兵有着本质的区别。在训练没有成熟之前贸然拉上前线，往往会反得其果。因此，除了加大新征士兵的训练量之外，在德勒的劝说之下，凯特只有按倷住性子。

    这段时间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德勒了。在训练新兵的空隙时间里，德勒整天缠着萧御请教步兵的一些不同战斗方式。在萧御的帮助下，一套全新的步兵战斗模式渐渐在德勒手上成熟。

    改革后的新模式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尼科利亚大陆常用的密集型步兵方阵，并融合了东方步兵中新的战斗方法。比如，一般情况下，西方的步兵在对抗骑兵的高速冲刺时，先通过弓箭部队的齐射，在骑兵的冲刺过程中有效杀伤对方的战斗力，然后再派上严密的长枪队，遏制对方的突破。这样的战斗方式，当对方的的骑兵部队只有己方人数的三分之一时，一个训练有素的长枪阵往往能成为敌人的噩梦。

    但是，单纯的长枪阵和弓箭部队组合存在着致命的缺陷。如果对方骑兵数量过多，一旦完成了凿穿，则根本无法阻挡住骑兵的快速突击。所以，在尼科利亚大陆，步兵要想在与骑兵的对抗中不落下风，只能依靠有素的训练和绝对的数量压制。

    依照萧御的想法，德勒对步兵的种类进行了更细致和明确的分工。这样，在完成改革后的步兵阵容中，采取了东方常用的长枪兵、盾兵、刀手的三人战斗小队。同样，也保留了远程攻击的弓箭部队。在战斗中，长枪兵并不需要硬抗着骑兵的快速冲击，而是针对性在严密的阵型中留下部分可供一至二骑通过的通道，在敌人进入通道后，通过三人战斗小队的配合达到杀戮骑兵的目的。

    新的战斗组合很快就在刚刚征收的新兵训练中实行下去。推行伊始，习惯于大陆通常战斗方式的士兵们并不是很接受。但随着协同训练的逐渐熟练，这种阵型的配置效果显而易见，大家的训练热情高涨起来。看着部队一天天的成熟，德勒更加期待这一支新部队在未来战争中的表现。

    在帮助德勒完成步兵的改编后，原本就没有具体事务的萧御彻底闲下来了。

    现在，萧御地位有点尴尬：他即不是原第二军团的人，也不是之前西纳城警备大队的人，但由于他非同一般的见解，凯特和德勒在多数时候都能采纳他的建议，并且在实际中受益不小。因此，大家都习惯了他参与到部队重建的事务中来。自从天天和萧御呆在一起的费南叫出“萧大人”称呼，而萧御没有反对之后，大家都默认了这种称谓。

    关于前方战事的消息不断传来。

    东部战线上，联邦捷克行省首府波拿郡城下汇集了奥普帝国骑兵及捷克省叛军共计12万，由帝国元帅约莫亲自统帅。而联邦一方则有第五军团军团长蒂尼坐镇，亲率第五军团4万人，以及由行省内部各郡整编而来的警备部分约1多万人，以及罗西行省刚来的第六军团第一师团，合计约5万人，以及青壮2万人守城。

    双方20多万大军云集捷克行省，一时间成为整个尼科利亚大陆的焦点。

    联邦一方在人数上虽然处于劣势，但是波拿郡一直是布鲁尔行省的后勤重地，城坚粮足，且占据地利，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和准备时间。即使是兵员个人勇武上难以与奥普帝国相比，但只要不是出城与奥普骑兵野战，守城绰绰有余。再者，作为联邦抵挡奥普帝国南下的最后一道门户，曼奇行省和罗西行省对波拿郡的援助不遗余力，各类辎重源源不断送到。因此，即使是奥普帝国老元帅约莫亲临也不敢贸然攻城。

    在几次不大不小的试探性进攻后，约莫索性停止了进攻，将重点放在了对布鲁尔行省既有利益的巩固上。

    东线战局一时间僵持下来。

    西线上，奥普骑兵进入西利夫行省之后，虽然没有遇到成建制的大规模抵抗。但是此起彼伏的小部sao扰却让奥普人烦不胜烦。

    一直以来，西利夫行省就是联邦最重要的棉产地，行省内遍布着联邦各大庄园主的种植园，而联邦庄园主向来以拥有私兵称著。在各自的种植领地内，即使是最小的庄园主也拥有几百上千私兵，最大的私兵武装上万人也毫不稀奇。数百年来得家族经营和积累，使得遍布西利夫行省各大大小小郡城的庄园主们富可敌国，因此，在豢养私兵上不遗余力，其装备之精良可以与联邦最精锐的第一军团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联邦与科尔王国的同盟关系之外，大大小小的私兵势力的存在，也是联邦没有在西利夫行省驻守主力军团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说奥普人入侵贫瘠的布鲁尔，尚不能对庄园主造成太大的影响，抵抗的声音也仅停留在口头上。但是，一旦进入西利夫行省可以说直接是利益上的切肤之痛。大大小小的庄园主或许没法与奥普大部队正面抗衡，但凭借着对西利夫各郡城的熟悉程度，小股私兵的不停袭扰一直未成间断过，让奥普人疲于奔命。

    如此一来，即便奥普西线已经侵占了西利夫行省的大半领土，但是在短期内却无法长驱直入，只能步步为营，兵锋暂时无法到达西利夫行省首府南兹郡。

    科尔国的政权颠覆对萧御来说，并不意外。国与国之间向来只有利益的存在，没有永久的敌人和盟友。联邦和科尔国的关系，数百年来处于共同对抗奥普帝国的需要，远比其他国家更为紧密。但一旦撕破了友好的外衣，刀兵相见也实属常见。

    对于科尔没有出兵援助联邦，共同抵御奥普帝国的侵略，萧御不像其它人一样义愤填膺，有奥普帝国的背叛在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而科尔国的“血衣教”一旦完成了对国内局势的控制，会不会继奥普帝国之后，对岌岌可危的联邦趁火打劫？这才是需要联邦需要cao心的事。

    闲下来的萧大人带着费南在摩沙郡逛上了两天。摩沙郡虽然是联邦东南部的一个大行省，由于靠近安第斯山麓和贝加高原，原著民中的勒蒙、布依等民族倒也随处可见。在赫里塔的治理下，摩沙郡中的居民对原著民并不排斥，到处有居民与勒蒙、布依等族人相互之间进行的商贸交易。甚至有少部分商人深入数百公里之外的安第斯山内勒蒙族聚居区，用食盐、丝布、铁器等生活必需品，低价换来安第斯山脉中蕴藏的木材、药材、奇珍异兽，来谋取巨大商业利益。

    想起大胖子赫里塔从原著民当中征兵的建议，萧御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