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偶然邂逅了人渣

    一个户籍调查员曾试图测试我。我把他的肝就着蚕豆和红葡萄酒吃了。——汉尼拔·莱克托《沉默的羔羊》

    孟九女被陈四平命令站在靶子前面，这也是对他的惩罚之一，孟九女垂头丧气地站在了那里。轩明用眼罩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一只手握住了六把飞刀，然后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一位大哥，麻烦说句话，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这样一说更是冒险，孟九女嘴唇发干，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然后颤声说道：“我在......”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到轩明单脚为轴，优雅地旋转了一个圆圈，然后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朝着右前方甩了出去，六把飞刀在空中花了一组类似的弧线。

    只听得一组齐刷刷的中靶声音，随后六把飞刀准确地钉到了孟九女的头顶上方、脖子旁边、腋窝、裆下，每一把都几乎贴着孟九女的皮肤。孟九女没有料到轩明这么快速出手，等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才感觉到阵阵后怕，一下也不敢动。

    漂亮！在场众人在片刻沉默之后，便鼓掌欢呼。

    紧接着轩明又拾起六把飞刀，又用同样的方法掷出，这一次，她的每一把飞刀都钉到了第一次飞刀的留下的刻痕上面，然后将第一次掷出的飞刀挤了下来，分毫不差。第一次的飞刀纷纷落在了地上面。

    陈四平在众人的欢呼之中，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捡到宝了，凭着这位姑娘卓绝的技艺，加上她这曼妙的身形和妩媚勾人的面颊，必定能够招徕大量观众，或许以后自己还能买一块地做固定剧场，到时候许多人慕名而来，所花资费又哪里是现在这些零头能够比的？有钱了之后买一头大象回来！

    而轩明嘿嘿一笑，扯下了自己的眼罩，然后又拿起一把飞刀，笑道：“班主瞧好了这一下。”这一次投掷的时候，轩明没有加上“蒙眼”、“转圈”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而是直接出手，一把飞刀刚握在手中，便脱手而出。

    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投掷都是入门的技巧，唯有这一次，轩明用到了自己的真功夫。

    一声破空之响，咻——这一把飞刀正正地插在了孟九女的眉心处，刀刃全部插了进去！表演用的飞刀虽然没有开刃，但是顶端仍然是磨尖的，再经过轩明用上了真功夫，完全可以轻易毙人于飞刀下。

    孟九女没有来得及抽搐一下，他的表情还停留在了为之前的表演而欢呼的阶段，这个表情却永远凝固了下来，随后朝前摔倒。

    一旁的人都愣住了，如果说之前的两次投掷给了他们意外的惊喜的话，这一掷下却是一个完全的对立面。陈四平见到了这等情形，整张脸刷地惨白，这一瞬间什么赚钱发展已经讨一房小妾之类的念头全部消失不见，陈四平只感觉脑子里面一阵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宗命案直接发生在这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官府立案调查，就算自己没有折进去，也再不会有人来这里看马戏了，最起码这里他们是无立锥之地了。

    “姑娘，这......这......”陈四平指着倒下去的孟九女颤声道，他的手指也开始跟着发抖。

    而轩明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着道：“班主，失手杀人的责任在我，与你们无干。”

    轩明莲步轻移，慢慢走到了倒下的孟九女身边，轻轻在他脖子上踢了两下，然后说道：“哎呀，看来已经没有办法救活了。”

    谁知这个轩明这个举动却激怒了一些人，一个侏儒站了出来，眼眶中还噙着泪水，指着轩明大声说道：“住手！你这个凶手，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他？官府不会轻饶你！”轩明知道这个侏儒神经最为脆弱，他跳出来指责自己轩明并不觉得意外。而经过侏儒一带头，其他人也开始纷纷出言不逊。

    而轩明则是咬着自己的嘴唇，直接不予回答，只是暗中估摸着时间，心中想到：“我的亲哥诶，做事麻利点儿，妹子尽量帮你拖延时间。”

    ......

    早在轩明对陈四平说要加入的时候，另一边轩明宣已经悄悄潜入到了放道具的帐篷之中。彩色的大球有一人多高，是一个庞然大物，轩明宣一眼便看到了这个球。

    轩明宣直接拿出了一把天扬剑放在手中，另一只手探出去推了推面前的大球。谁知大球的质地却像是一个泥潭一样，轩明宣的一只手直接伸到了球体内部。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周围都是冰凉的触感，似乎整个球体是实心的一般。

    只不过当轩明宣打算抽回手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有力量在死死拉住自己的手。轩明宣手上加力，但是大球的吸力却随着他力量的增大而增大。整个大球似乎有生命一般，当自己抽手的时候，似乎还激怒了这个大球，慢慢地，大球开始变形，一股斑斓的粘稠液体正在沿着自己的胳膊伸展蔓延。

    恍惚之间，这个大球变成了一个特殊的沼泽，而轩明宣现在便深陷于这个沼泽之中。轩明宣暗暗叫道：“好霸道的陷阱！”按照液体吞噬自己的速度，大概在十几个呼吸之后，自己便会完全被它吞噬掉。轩明宣略加思索，便停止了挣扎，反而一下子冲进了整个泥潭之中。大球的表面波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大球里面是另外的一个空间，从里面看起来整个地方足足有四五间房那么大。轩明宣刚被吸入大球之后，那彩色的液体便把自己的手脚全部死死束缚住了，他被紧紧按在墙壁之上，那一柄天扬剑，也封在了液体之中。轩明宣处于困境之中，观察了周围的情景。

    整个场地很大，而大球内壁之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几十个同样被控制在墙壁之上的小孩子，每一个小孩子都茫然瞪着一双大眼睛，但是眼睛之中已经没有了小孩子特有的活泼和灵动，小孩子的额头之上连接着一根色彩斑斓的管子，而所有的管子都连接到了场地中心的一个蚕茧之上。

    被绑架的小孩子果然到了这里！轩明宣只是扫了一眼便全部看明白了，同时他也意识到凶手绑架小孩子的用途根本不是为财，更不是因为喜好娈童。他在吸收小孩子的力量！他在进行自我恢复。

    大球上面五彩斑斓的图案便是一种控制精神的巫术，看到这种图案之后，尤其是心智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子，就无法再忘记这种图案了。一个人在睡觉的时候，是其精神最不设防的时候，这个时候斑斓的色彩会控制这些小孩子，指引着他们来到这里，被这一个大球吞噬掉。然后大球便开始吸走小孩子的生命力。

    表演训山羊的红衣小孩也在众小孩之中。凶手的本体就在那个蚕茧之中，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昨天在路上遇到的红衣小孩，还有今天马戏团中看到的小孩，都是凶手控制的傀儡，或者说他们都是受害者之一。

    所有谜团全部解开了。

    只有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才会紧紧攫住生命不放，并且渴望着用夺取他人生命的方式试图自我恢复。这个人是人格最为败坏的人渣。

    轩明宣忽然感觉到很是气愤！他表现气愤的方式就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正这样想着，轩明宣忽然见到一根透明的管子开始发光，里面的物质也开始逆向流动，这一根管子连接的就是驯兽的红衣小孩，经过逆向传送之后，这一个小孩子渐渐地醒过来了，对他的束缚慢慢地解开了。

    小孩子走到了轩明宣的面前，瞪着轩明宣。而轩明宣知道，站在对面的这个小孩子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他的意识现在还是凶手的意识。小孩子的眼睛发出阴狠的光芒，像刀子一样割在轩明宣身上，冷言道：“我的名字叫做红绳，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你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轩明宣瞪了面前小孩子一眼，没有吐出半个字。

    “但是我却不能遵守诺言把你们的小孩还给你。”面前的小孩子见到轩明宣一句话也不说，以为他被吓傻了，说道，“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便不能再留你的性命。”

    轩明宣还是不说话，他试图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办法移动。“不要企图反抗了。”恶魔小孩说道，“不只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找到这个地方，你尝试做的事情，他们都有试过。有一个修道中人企图突破这些封锁，但是我把他就着红茶吃掉了。”这些话从一个小孩子的躯壳之中平静地说出来，让人产生了一种很深刻的厌恶感。

    “我不喜欢成年人，因为成年人的骨骼已经成型，吸收之后会剩下很多边角料。”轩明宣看着对方脸上充斥着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狂妄之色，而对方仍旧在夸夸其谈，“而小孩子便没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一点都浪费不了。”

    “不过你不一样，你是修道中人。”小孩子来回踱着步，“你会抵得上好几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