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成估衣有洞天

    小阮经过和商队商量，最终决定他和萧晴留下来带着郭灿找地方治疗。

    令萧晴很吃惊的是郭灿身体的恢复能力，如果自己坐在她的面前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郭灿身体之中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宛如爆豆子的声音，或许还参杂着蚕丝线崩断的声音。

    郭灿最终在三天后的凌晨醒来，像是蛇蜕皮一样，郭灿身体受伤的部位也褪下了一层皮肤，原来萧晴担心的郭灿伤口缝合之后可能留下的疤痕并没有出现，那些结痂随着那一层奇异的皮肤一同落下，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郭灿醒来之后便认识了萧晴这个人，和小阮说的一样，她的确是一个大jiejie的角色，很会照顾人，萧晴隐隐约约还发现，郭灿的一言一行之中，竟有些柳拂尘的影子。

    几乎在郭灿醒来的同时，沧浪门的人准确地找到了她，随后郭灿将自己一直守护着的那一把拔剑交交给了她师门的人。萧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有些想要知道那一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来，郭灿似乎也对那把剑讳莫如深，没有示之以外人。

    随后三个人一起到了安居县——一个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小镇子但实际上却是都门大本营的地方。三个人望到安居县的同时，也望到了一个人影等在镇子出入口，徘徊着，好像在等着谁。“你看，一直等在那里的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萧邈，他也是煞星的成员。”小阮老早便指着路口的人影小声对萧晴说道，“队里排第三，不过煞星之中除了郭灿师姐和未曾谋面的队长之外，其他人都是以同辈论称，我们都叫他小邈。”

    萧邈也早已知道萧晴的到来，和小阮郭灿打过招呼之后，也对着萧晴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你好啊。”四个人便一起进入到镇子里面。“郭灿师姐，你的伤不要紧吧？”萧邈问道。见郭灿一句话带过，自己也没有再多问。

    刚走到镇子门口的时候，郭灿便好意提醒萧晴：“萧晴，你要好好跟着我和小阮的步子，并且要记住我们是怎么绕的，稍微偏差一点点便到不了都门了。”

    安居县之中的巷子四通八达，但都不是正东西或者正南北走向的巷子，甚至稍稍往前走两步便需要调整自己前进的方向。尽管如此，萧晴一开始还是对郭灿的提醒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她很快便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跟着三个人慢慢地进入了镇子，萧晴发现他们走的路看起来并不能称得上是最直接的路，有时候明明是到离自己不过十丈的路口，前面的两个人却仍然要绕上一个大圈子。

    萧晴忍不住便问道：“我们不可以直接到那个路口吗？绕这个大圈是为了做什么？”说到底其实是她走的有些腿酸，所以才想要找一条捷径到达目的地。谁知一向随性的两个人这个时候却没有让步，而是坚持让萧晴把所有该绕的路都绕过来，连一口井也不能放过。小阮还煞有介事地说道：“如果你像刚才那样直接走过去，是不可能找到入口的，而且有暗线的兄弟会把你当成是外敌来处理，那样你的处境便危险了，以后等你这条路走的熟络了，倒是可以试一试直接走到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第一次来的话一定要把正确的路记住了。不然的话，小邈，你那一次吃了什么苦头了？”

    萧邈笑道：“走错了路自然是极为麻烦的，相对来说，被别人揍倒是一件小事情了。”

    郭灿见到萧晴一脸迷茫的样子，便好言安慰道：“其实这路也没有那么难记，有一首巷道的歌谣可以帮到你，只是现在你并没有正式加入都门，所以我暂时还不能教给你呢，日后让小阮告诉你吧。”

    最终当萧晴跟着两个人一起绕完了所有的路之后，萧晴其实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了，四个人最终停在了一家叫做“大成”的估衣铺前面，而从直观上来看，这个估衣铺离他们进入镇子的那个路口并没有相隔多远，如果直接走到这里的话能省掉八成的“冤枉路”。

    萧晴一直听说凡是估衣铺里面都很暗，阳光很少能够进去，店家这么盖房子为的就是让人看不到衣服上的瑕疵，然后衣服一经售出，概不退换。事实上这个大成估衣铺里面也很暗，似乎根本没有开窗户，路上的行人也仿佛看不到这个估衣铺一样。郭灿带着萧晴直接进入了估衣铺后堂，那里更是黑得只能勉强看到人影。萧晴看到有两个佝偻的身影正在下着象棋。不过萧晴一进到后堂，便感觉到两个老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虽然从站的角度上来说有一个老人是背对着她的，这种被监视着的感觉让萧晴浑身不自然。似乎整个房间在萧晴刚进入的那一刻便处于了一种冰冷的气氛。

    郭灿向着两位老人行了一礼，说道：“张老，吴老，这位小姑娘是师父点名要见的，以后可能会拜入都门，所以劳烦两位了。”郭灿说完之后，那两道锐利的眼神才从萧晴的身上移开，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缓和下来。姓张的老头在两个人中比较精神一点，他的声音几位沙哑，嗓子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语调又很慢，一直拖着长音，传到人耳朵里很是刺耳：“好咧......老吴头，你莫得走......我先给开门咯......”然后他慢慢地起身走到了另一位老头身边，慢慢地从吴姓老头的腰间摸出了一把很大的黑铁钥匙，然后又慢吞吞地走到了墙角，连带自己的钥匙一起把两把钥匙通入了墙壁，然后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之间一条地下隧道慢慢地出现在了萧晴眼前，郭灿告了一声谢，然后领着萧晴进入了黑暗的隧道。远远地还听到老人沙哑的声音，传在地道之中，回响的声音很是响亮：“老吴头，我的老将呢？你拿走了我的将？嘿，你这老杂皮......”

    这个时候，小阮又在萧晴耳边悄声说道：“这两位老人是都门大本营的看门人，他们原来是邪教的成名人物，后来练功走火入魔，虽然抱住了性命，但是也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也看到了，老而且僵。其实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他们两个......我第一次进入都门的时候师父也在场，当时他们竟然也窥探了我的精神，就像被别人看光了一样，真是感觉到别扭。”

    小阮还在抱怨，郭灿中途插了一句对萧晴解释道：“萧晴你不要听小阮瞎说，哪有那么邪乎，说到底还是小阮本身习惯了去‘看光’别人，所以被别人‘看光’的时候才会感觉很别扭。”

    几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过了一会儿，漆黑的隧道总算走完，隧道末端有一把梯子，郭灿第一个从梯子爬上上去，推开了上面的隔板，一瞬间，温暖的阳光射进了隧道之中。“终于到家了。”郭灿感叹道。

    从隧道之中出去之后，便是都门大本营所在，萧晴发现这里是一个超大版的宅子，有一个一个的庭院组成，总体来看整个场地围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每一个庭院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庭院里栽种着东洲的花草。

    “每一个院子都有自己的编号，通过这些编号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萧邈认真地给萧晴讲解道，“以后萧姑娘走的熟了也可以根据院内的陈设不同来记忆。”萧晴感觉他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也很有分寸。

    萧晴最终见到了张无敌，柳拂尘为自己选的师父。

    张无敌一身白色道袍，头发和胡子都已经变成了纯白色，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可以看得出，张无敌年轻的时候也是容貌俊美的翩翩少年。萧晴很识趣地跪在了张无敌的面前，递上了柳拂尘给张无敌写的一封信。张无敌请萧晴站起来之后，认真读了那一封信。萧晴可以清楚地看到，张无敌的眼睛确实散发出一种兴奋来。

    “柳释的心意我明白了，她把你的事情都写在了这封信上。”张无敌看向了萧晴，“如果你同意，都门便可以接纳你，我也会尽心教导你修行，都门会当你的后盾，如果有人想要无礼于你，便是在和都门对抗，都门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予那个人相当严厉的打击。我并不能向你保证你能够达到一个怎样的境界，但我能够保证都门会给你归属感，会让你感觉到这是一个家庭。那么，萧晴，你愿意拜入我座下吗？”

    小阮一直在张无敌身旁，虽然师尊在身旁他不能喜形于色，但还是暗暗吃惊，张无敌说的话哪里还是容纳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的姿态？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张无敌的语气简直像是在恳求萧晴加入一般，更不要说放下了作为掌门的架子了。“疯了疯了！”小阮暗暗感叹道，随机也偷偷看向了郭灿和萧邈，发现他们两个人也是互相对视。

    “好的，我愿意拜入您门下。”萧晴点头道。张无敌微微颔首，拜师的仪式做的很简单,在场的也只有张无敌和三位内部弟子，按照规矩萧晴扣了九个头给张无敌，这意味着从今以后萧晴的身份之中多加了一个都门弟子，还有一个“张无敌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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