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飞舟上凝神
三长老周奕带着八名弟子，来到一处青砖青瓦的大院门前，推开院门。 锋芒扑面。 徐屿尚未仰望，便感觉到，院中似乎生着一座巨型金属山。 巨型金属山上，似乎有数枝锋锐的巨棱，正对着院门，随时撞碎院门，及外界所有的一切。 徐屿强忍着刺芒前望……院子里空空落落，连一根草都没有。 但院子的中央，却摆着一件半座小房子大小的事物。 年纪最少的凌佳，立即满脸通红地叫喊出来：“法宝。是法宝。” 院子中央，停放着的，赫然是一艘船。 一艘非常古老的铁船。 一艘跟普通渔船差不多大小的铁船。 这艘船，吸引着徐屿第一眼的是，船身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着一个个不知名的符号。 这些符号，并不是画上去的，倒是像后世的烫金字体一样，一个个符号贴上去的。 “上去吧。”周奕淡淡地说了一声，当先跳了上船。 跟在他身后的弟子，连忙学着周奕的样子，一跃而上。 周奕见所有弟子都已稳稳站于船上，古朴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 蓦然，一股浩大强横的气势，从周奕身上狂震而出。 即使这股气势并没有半点针对这八名弟子的意思，可包括徐屿在内的众人，都站不稳，向后跌去。 除徐屿外，其余的七名弟子，都顺着这股气势，向外滑出几步以图站稳。 徐屿没有跟着照做，而是，他心中大叫一声：“好机会。” 右脚一挫一屈，左脚也跟着弯曲。 其余众弟子看见徐屿的姿势，都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脑子坏了？ 徐屿正在站马步。 站马步以对抗三长老的气势。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你真的站稳了，可如果三长老觉得面子受损，也非得让你吃些苦头不可。” 果然，事情向着众人的想象中发展下去。 周奕见轩绝派真的有人敢对抗自己的气势，愣了一下。 稍后，周奕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徐屿。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徐屿左右。 众人都感觉到，三长老的气势，果然没有减弱半分，随着时间推移，那气势渐渐强大起来。 可那跟他们同期入门徐屿，不但没有放弃，然后磕头认错的意思，还死命地对抗着这股气势。 初时，那徐屿的脸色还只是郑重。 而不到十个弹指的工夫，徐屿的脸色，就慢慢通红起来；脸色越来越红，红到最后，已经像全身血液，都充到脸上一样，红到发紫。 当这紫色出现后，徐屿的脸色蓦然一变，变得苍白起来；苍白后，便是灰白，灰白渐渐向着死白进军。 众人都知道，当徐屿的脸色完全变成死白色后，便是他死亡的时刻。 这时，众人之中，周世盟、应芳环和莫兴婕三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都觉得，徐屿虽然鲁莽一些，可罪不至死。 可正在他们三人担忧，其余人幸灾乐祸的时候，三长老的气势，却是慢慢收了。 他收得很慢，很慢，从回收气势开始，到完全收敛起来，足足用了一刻钟。 三长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防止自己猛地收回气势，而徐屿会受伤。 周世盟三人都暗暗松一口气，觉得这三长老虽然好面子，但对门下弟子还不错。 徐屿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他睁开眼睛，艰难地说出一句：“多谢三长老”便立即盘腿坐下，平复身体里仍然翻滚而散乱的气息。 周奕又从头到尾地打量着徐屿，脸上露出笑容，笑咪咪道：“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的小伙子。” 众弟子先是摸不着头脑，接着，他们便恍然大悟：“敢情刚才三长老并不是出手对徐屿惩戒，而是他在试探徐屿的毅力？那岂不是说明，三长老以后会看重徐屿，而徐屿会因祸得福。” 这些人都想错了。 只有三长老周奕和徐屿才明白。 徐屿确实得福了，但却没有祸。 一开始的时候，徐屿便已经从周奕的气势变化中，体会到，周奕根本不是出手惩戒，而是出手帮助自己。 周奕的气势，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徐屿所能忍受的极限。 没有超越半分过压，也没有伤害自己一毫一厘。 若他是出手惩戒自己，那何必耗费这种心神？直接压过自己的承受极限，不就得了？ 由于这次有周奕这种养神期大神通者帮助，徐屿虽然没有修炼到一丝一毫的真气，但心神却凝固得极为稳固。 可以说，只要徐屿再次“看见”丹田的出现。无论丹壁如何坚韧，在如此稳固心神的指挥下，真气大军，简直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持续冲击到二十多次，都不在话下。 这种已经等同于漩照中期的心神，使得徐屿，可以减少十年的打坐时间。而徐屿，也可以凭着这股强悍的心神，同时控制、使用金、火二种真气，同时修炼二种真气，甚至同时修炼五行真气。 徐屿几乎要后悔昨天没有从轩坊市里，买下其余三行的修炼法诀了。 飞船一直地迅捷而平稳地行驶着，出了山区，穿过田野，流过平原，滑过大河，最后又进入山区中。 除周奕外，其余弟子都不知这飞船到底在行驶到何地。 不过，从地势看来，他们似乎是从平原飞到高原上了。 过大河后，又上了高原？ 徐屿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两个名字：玛荒江与黄玛高原。 太相似了，徐屿可以肯定，此时飞舟所经之处，便是纵向与极西的洪荒相接、所经数十个国家的黄玛高原。 黄玛高原之南尾处，便是婕国的一部分领土。而发源于黄玛高原，经过嘉庆城，穿过婕国，再次流入南部洪荒的玛荒江，便在飞舟的下方。 徐屿甚至隐隐看到，远处玄重门的那片重重叠叠、雄伟厚浑的巨型山脉。 “玄重门东北方百里外，便是徐府所在潮清城了。”徐屿想道：“也不知林妃莹林天豪、林力他们现在如何？” 想到林妃莹与林天豪那双亲密的父女，徐屿的心里便非常复杂。 林妃莹对自己有大恩，林天豪又没有真正害到自己……本来，这段仇是可以化解的。 可那段时间，是徐屿最为落魂的时候。 最为落魂、最为绝望的日子里……林天豪还千方百计，把自己往死路上迫逼。 “如此大仇……一定要报。至多报仇后，再尽我所能，为林小姐再寻一名疼爱、且强大的师傅便是了。”徐屿心里默默道。 飞船穿过重重的云雾层，在层峦叠嶂的黄玛高原上飞行的一个多小时。徐屿突然发现，周边的云团，由洁白色，渐渐转为像沙尘暴般的淡淡棕色；由淡棕色，又转为淡灰色，又变成浓灰色。 除三长老周奕外，其余的众人都感到十分惊奇，连忙靠近船边，往下望去：脑袋先是眩晕一下，定神再往下望时，众人都惊呆了！ 只见下方是一望无际，漆黑如稠墨般的大海。这黑海却非常奇怪，它非常平静，没有一丝风浪，黑油油的镜面上，如同海面的下方烧着一个巨型黑锅，锅里煮着半熔化的沥青，不时飘起丝丝黑气。 而这个无边的沥青海中，徐屿远远望见，地某处的海面上，飘着一群群小黑点；这些数以亿计的小黑点会动，它们集中在一起，沿着某条弧线，缓缓地游动。 “是毒沼泽！我知道了，这里是黄玛高原和洪荒之间的毒沼泽！我从书上看到，这片毒沼泽不知有多长，从南边的玛荒江发源，沿着黄玛高原向北，起码有几千万里。它的东边就是黄玛高原，西边接着洪荒，东西边之间，最窄的地方，也有一万五千里。如果我们被困在里面，就别想出来了！”长着一张娃娃脸，年纪也最幼的凌佳先是惊讶，然后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见凌佳似乎有卖弄他的博学，和他同一批入门的朱啸雄，偷偷瞄了一眼清纯靓丽，如大家闺秀的莫兴婕一眼，脸上便露出一丝不屑，叫道：“凌佳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被困呢？三长老神通广大，这宝船一飞，不就过去了？” 凌佳瞄了一眼闭目似乎睡了过去的三长老周奕一眼，便住嘴不说。 飞船在毒沼泽中飞行了小半上时辰，众人便见到，不远处的下方，如稠海的毒沼泽中，非常突兀地出现三座翠绿色的小山。小山环围着一座姹紫嫣红、生机盎然的小山谷。 飞船在小谷口停了下来，周奕才睁开眼睛，当先跳了下去。待众人下船后，徐屿看到，三长老手里捏着一块碧绿色的方块石，在飞船下方的地上一搁；脚步毫不停留，三长老手中又出现一块同样大小的方块石，又搁在旁边的一个位置上…… 就这样，三长老以迅捷无伦的速度，在飞船四周的地上，零零杂杂地放开八十一块碧绿的方块石。 当最后一块石块放到地上后，三长老的手并没有离开，而是猛地亮起一道白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原来还算巨大的飞船，就在众人的眼里，消失不见了。 “阵法。隐形阵……那刚才三长老放在地上的方石，岂不是灵石？可是，灵石不是透明的吗？难道，这是一种比灵石更高级的灵石？” 徐屿惊讶了一下后，便深思起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脑海中出的画面：“下品灵石是透明的，中品灵石是绿色的，两种灵石都会发出一丝微光。而那画面是，四个人从洞里钻出来，洞里传出白光，白光中夹杂着点点绿光……莫非，洞里面的都是灵石。那岂不是灵石矿？那座灵石矿到底在哪里？周围都是巨树，整个画面都是巨树，莫非，那灵石矿就在洪荒里。” 不过，徐屿知道，就算自己知道灵石矿具体的位置也没有用处。灵石矿里的灵石，不是自己能够采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