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间啊

    对于大西洋联邦来说是猪一般的对手，对于刘老、周老这样的老狐狸来说，同样是猪一般的对手，要不是其他几个家族因为刘毅之前在新星的行为而出手稍微牵着了一下刘家、周家，或许，曾经辉煌的姜家、李家会被两老头玩的崩溃掉。

    听到周老那话中有话的言语，刘老赞同道：“的确是猪一般的对手。”

    要是可以的话，刘老根本不想要这样猪一般的对手，因为，这猪一般的对手，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猪一般的队友，就像现在这次高雄宇宙港的事情，要是没有这种猪队友，凭借东亚共和国的国力，刘毅完全可以主动出击将入侵的扎夫特打成死狗一般。再扯一点，就是凭借周家、刘家的支援，刘毅也不会畏惧扎夫特的进攻。

    而不是要像这样去找蓝色宇宙的摩路达阿滋拉艾鲁借调东西，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防守着高雄宇宙港。

    有时候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可怕，尤其是自己这边有猪队友，对面是神对手的时候，就最糟糕。

    在刘老感慨的时候，周老将车往底线一推，笑着说道：“将军！”

    “哈！”刘老有点傻眼了，这才几分钟，自己就完啦，不是这么玩的吧。

    看着这被将死了的棋局，刘老狡辩的说道：“喂，老周，你刚刚是不是偷棋了，我之前可没有看到你的车是在这个位置。”

    周老伸手点了点棋局，不屑的看着刘老说道：“水平差就水平差。不要狡辩，对于你这种二货，这种连初学者都不如的家伙，我至于出老千吗。”

    言外之意就是，周老对其他的老头，出过不少老千，都是狡猾的老头子。

    再次认真的看了看棋局，发现真的没有可以抓住的把柄，刘老只好认了。愤愤然的说道：“切，神气什么。不过是盘棋罢了。而且围棋，你丫的可从来没有赢过我，现在让你嚣张一下，等下次我一定杀回来。”

    周老笑的更偷到鸡的老狐狸似的。开心的说道：“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按照我们的规矩，你家的那面日本第一近卫师团的师团旗，就是我的东西了。等下我家的珍丫头会去拿的，不要耍赖啊。”

    周老对刘老家的那些日本收藏品可是垂馋已久，打日本的时候为啥不是周家呢，周老对这件事情可是遗憾不已。

    不屑的看了看周老，刘老自傲的说道：“你当我是谁，一面旗帜罢了，我那里收藏的东西可是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日本的天皇宫都被我搬空。区区的一面旗帜，你当我放在眼里吗。”

    看到这样的刘老，周老咬牙切齿的说道：“切，当初我要不是要对付俄罗斯的部队，怎么可能让你们刘家首先登入日本。日本天皇宫的物品怎么会成为刘家的收藏，安心吧。老刘，我一定会一点一点的全部赢过来的。”

    听到周老的话语，刘老有点感慨的说道：“我们有这个时间吗。”

    岁月不饶人，曾经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两位将军，一位打的俄罗斯不敢过界，一位吞并朝鲜、灭掉日本。现在却只是两位等死的糟老头罢了。

    听到刘老的话语，周老也有点失神。

    是呀，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呢。

    从感慨中回过神来的刘老，看着失神的周老，咳嗽几下，劝解似的说道：“咳咳，不要想这些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年代，是年轻人的年代了。不知道，这次小毅在高雄宇宙港能够给我们什么惊喜呢。虽然高雄宇宙港没有什么作用，又会引起扎夫特的注意，但是，毕竟是我们东亚共和国的心血。能保下来的话，还是保下来吧。”

    听到刘老的话语，周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有点悬，凭借着小毅手中那些部队，要守住高雄宇宙港真的很悬，能够拦下一部分的扎夫特军队就已经是胜利，老刘，你最好再高雄布置点东西，凭借着小毅手中的东西，是拦不下扎夫特的。”

    刘老看着天空笑着说道：“结果没出来之前，谁知道呢，小毅可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孩子，新星攻防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看好他，可是小毅硬是凭借着那些成分复杂的杂牌军部队将扎夫特入侵的六千人给全歼掉。虽然扎夫特那六千部队中有一半是新兵，但是能够做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小毅也算是狠狠的抽了那些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一次的军事专家的脸。抽的是啪啪啪的响。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说什么新星之战，东亚共和国绝对必败什么的，战前竟然敢说这样的打击士气的话，一点名堂都没有。结果呢，扎夫特的六千部队全灭，之前跳的很厉害的家伙，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军事专家的头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而且，我也在高雄给扎夫特的客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他们会喜欢吧。东亚共和国不是想来就来的，刘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

    看着刘老，周老试探的问道：“老刘，这次高雄宇宙港攻防战之后，是不是该提提小毅的位置了，之前的新星攻防战，再加上这次的战斗，将小毅提拔成少将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周老在试探，如果，刘老真的是要将刘毅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话，那么，刘毅的位置这两年都不会动。不到二十岁的少将，真的是太耀眼，也吸引仇恨。

    刘老摇摇头说道：“不，哪怕小毅在高雄宇宙港将扎夫特全灭了，我也不会提拔他的位置。最起码在这两年内我不会，十九岁的少将，太容易招人非议，哪怕是有着实实在在的战功，也太过了。压两年，到小毅二十一的时候，虽然同样是很让人眼热，但是不会对小毅以后的成长有影响。”

    “涛儿不行，玉儿也不行，不过。涛儿有个好儿子。小毅非常的行，刘家的未来就看小毅的了。根据那些特护的预测，如果没有意外，只要保养的好。我这个老头子还十五年可以活。那时候小毅也已经三十四岁。也可以接过刘家，我也可以放心的闭眼。只有十五年了。呵呵，岁月不饶人啊！”

    看着刘老。周老有点羡慕的说道：“老刘，你就好了，有一个小毅可以接过你的棒子，而我周家呢，嫡系、旁系，亲孙、外孙一个成才的都没有，勉强可以拿得出手的珍丫头，却是一个女孩子。还有八年，我就要走了，不知道我走了之后，周家会不会像李家、姜家一样不成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走的也不安呢。”

    周老非常的羡慕刘老，不仅仅是因为刘老家有一个刘毅能够接过刘老的棒子，能够让刘老安心的走。更是因为刘老还能够活十五年，而周老自己却只有八年可以活。

    可是周老知道刘老为了这十五年牺牲了多少东西吗，周老一天还有两根烟，刘老呢，一天就只有一根烟，并且，大部分的时间，刘老一天连一根烟都不抽。这对于曾经一天五包烟的刘老来说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老现在非常的清楚历代帝王为什么会追求长生不死药，因为这种死亡临近的感觉，因为这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感觉，真的太难受。死亡是恐怖的。是让所有的生命所畏惧的。那种等待死亡来临的感觉，真的是会将人的心灵给逼疯的。

    看着面前的神情失落的周老，感同身受的刘老，苦笑的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该走的夜必然会走，不要想那么多了，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老也是畏惧着死亡的。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死呢。

    受到刘老安慰的周老，舒展了眉头，笑着说道：“的确，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想再多也没有用。老刘，你家的小毅似乎还没有订婚吧，你看我那个外孙女……”

    听到周老似乎要做媒，而且对象还是那个调整者的外孙女，刘老连忙打断周老的话语道：“打住，你周家的混世魔王，我刘家可不敢收。凭借我两的交情，如果是珍丫头，我二话不说就定下来。至于你那个要人命的调整者外孙女，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希望小毅绝后。如果仅仅是性格的问题，我家的小毅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调整者生养困难是出名的。我可不希望小毅诅咒我一辈子。断子绝孙，可是无言面对列祖列宗的事情。老周，你可不要害我。”

    周老纠结的说道：“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惠丫头虽然不成器，虽然是个调整者，就算有着万般不是，她也是我的外孙女，我总是要帮帮她的。”

    调整者再东亚共和国也是受到歧视的，不是大西洋联邦那种赤|裸|裸的迫害，而是婚姻的歧视。

    在婚姻自由的东亚共和国，调整者是很难找到结婚对象的，男的不敢娶，女的不敢嫁，只要知道对方是调整者，基本上就会告吹。没有多少东亚共和国的成员能够无视断子绝孙的危险，能够冲破家庭的重重阻碍，和调整者结合。

    没有办法传承血脉的调整者，哪怕再美丽，哪怕成就再高，但是，真的很困恼，成为情人没有问题，成为爱人会受到对方家庭的阻碍，成为家人则会受到对方家庭的诅咒。

    这样的情况下，大部分的调整者就只能够和调整者结婚，可是东亚共和国十多亿人口，有多少位调整者呢。或者说，在茫茫人海中，能够将调整者认出来呢。

    调整者在东亚共和国，就是异类，就像乙肝病毒携带者一样，虽然知道不会受传染，但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就是有点不自在。

    隐藏着身份，隐瞒着身为调整者的事情。在东亚共和国，调整者活的非常的累。没有生命上的危险，但是心灵的压迫，一直隐藏着秘密的焦躁，让不少调整者受不了。

    周老家的那个惠丫头，周春惠，之所以会如此向往着plant，之所以会翘家十多次，和这个原因是分不开的。

    父母原本是抱着让孩子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更高的起点这样的美好的希望，花费巨额资金、有的甚至是卖房卖店卖血筹集全部身家为孩子进行调整者实验。可是。这份美好的希望。这沉重的期盼，却没有让孩子享受到幸福。或者说是孩子不幸的开端。

    “断子绝孙。”“绝对不行。”“你要是和她结婚，就不要再回来。”“做孽呀，你这是要让赵家绝后呀…”…………

    幸福从来就没有到来过。就算没有生命的危险。就算不会遭受周围人的诅咒。但是……

    “这是应该的。因为是调整者嘛！”“好厉害。不过，好正常，王鑫是调整者嘛。”

    努力全部被漠视。因为是调整者，所以，天才是应该的。

    最大的幸福结婚，大部分被夺走，因为是调整者，因为生养困难，所以，就是再美丽，再能干，也是不允许和他或者她结婚。调整者的结婚对象，应该是调整者。我们是自然人，他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最高九家也一样。调整者，是不能够被接受的存在。

    认真的看着周老，刘老严肃的说道：“周老，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的为难，但是，我不能让我家的小毅诅咒我一辈子。不，应该说，我不能对不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小毅的婚事，我的确可以决定，但是，对象必须是能够配的上小毅的女孩子，凭借我们的关系，哪怕配不上小毅也没有关系，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的，小毅的那个她必须是自然人，这是政治问题，调整者绝对不能够成为东亚共和国最高九位之一，也不能够成为最高九位之一的妻子。这是不容触碰的底线。是我们九个家族默认的法则。小毅一旦娶了惠丫头，那么，小毅就再也不可能接过我的位置。如果，如果，刘家有两个小毅一般出色的孩子，凭借我们之前的交情，我能够牺牲小毅的未来。但是，刘家就一个小毅，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接手我的棒子，将刘家带向光辉的精英。牺牲刘家的未来，来成全我们的交情。这个我做不到，老周，我希望你理解。”

    “你们家的珍丫头，虽然不错，但是和小毅的差距，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是珍丫头的话，就绝对没有问题，或者说，周家如果还有其他的丫头，只要是自然人，只要年龄和小毅差距不大，我都可以做主定下这门亲事。但是，唯有惠丫头这个调整者不行。”

    看着认真的刘老，想到两人数十年的感情，周老知道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太为难刘老了，周老有点无力的说道：“珍丫头的话就算了，要是其他的孩子真的不成器的话，我准备将珍丫头培养成为周家的掌权人。毕竟，周家可没有小毅这么出色的孩子呢。如果，我也能够撑十五年的话，我或许能够为周家培养出一个出色的接班人，可惜了，老刘，真的很羡慕你，还有十五年的时间。”

    看着周老一脸羡慕的神情，刘老轻声的说道：“羡慕我有十五年的时间吗，可是我也在羡慕呢，羡慕着小毅有着无限的未来，我们这些老头子，已经没有未来了。时间，真的很恐怖呢。”

    时间是把杀猪刀，砍倒萝莉，推到少女，踢飞少妇，留下的只有苍老的身影。

    毕竟，实际上能够抵抗时间的侵蚀的存在，真的不多。

    神灵号称不朽，可是时间到了，神灵也会天人五衰，仙人号称跳出三界，可是时间到了，也会天劫加身。哪怕是真神，也是会因为时间的关系，流入初始之地，经受幻想之河的考验的，过了活，不过陨落，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一次的面临着重重灾害。

    从对时间的畏惧，对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的刘老，轻轻的品了一口大红袍，提提神，认真的说道：“老周，不要想这些了，再想下去的话，命都会因为害怕而没掉半条，我们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吃好，穿好，睡好，然后看看成器或者不成器的子孙，也就这样了，作为这几次帮衬的回报，三峡那边的能源，我会均三成到西北的，再多的话，我手中的地区就不稳了，不知道中科院中什么时候能够研究出再次使用核能的方法，嗨，国之不幸。我就先走了。”

    言毕，刘老就站了起来，慢吞吞的的离开了这个周老的园林。

    默默的收起棋子，周老在松树下坐了一会儿，然后，晃晃悠悠的拄着拐棍站了起来，轻声的说道：“有能够接手你的棒子的刘毅，有能够稳定地区的三峡，有十五年的时间，真是什么都被你占据呢，大烟枪，真的有点羡慕你呢，时间啊……”

    时间啊………

    多少英雄人物倒在这两个字之下。时间，恐怖的时间，能够清洗一切的时间。不管是任何东西，都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蚀。

    普通人不行，英雄不行，神灵不行，地球不行，世界不行，哪怕是真神也不行，连幻想之河，也终究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毁灭。

    时间啊……

    道尽两位为东亚共和国开疆扩土，镇压东亚共和国国运数十年的老人的辛酸。

    在时间面前，终究没有什么能够留下来的。神不行，人更不行。

    或许在时间面前能够留下来的，就只有时间本身吧。

    太空，地球轨道，高雄宇宙港。

    “欢迎你们的回来，麦野沈利、绢旗最爱、芙兰达塞维伦，要是再过三个小时的话，这次的高雄宇宙港攻防战，你们就错过了。”

    看着走入自己办公室的三位各具特色的少女，刘毅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