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话谈
夜渐渐深了，大家在休息，正确的说，是星西娅学姐和凯亚两人是在休息，其他的魔法师们以自己习惯的方式进行精神冥想。不，还有巫穆风院长也除外，他正在布置一个魔法阵，在地上捡了五颗石头，口中暗念咒语然后分别往我们四周五个不同的方位丢掷。 瞬间那五颗石头很炫的产生暗红色手指粗的光芒互相连结，最初是黑褐色的泥土地被魔法阵铺上一层透明的暗红色，然后是魔法阵外围像是植物生长一般，长出了暗红色的防壁。 然后巫穆风院长就一直背着冷枫所在位置站在那边，是在看龙之国的方向，还是在看来时的路……冷枫已经分不清，巫穆风院长也进入冥想了。 冷枫盘坐着，没有丝毫困意，无聊之下，躬身从自己的衣袋里找出几颗彩色石头，也从泥土地上捡了一颗石头，轻轻依照术算的规则与时间、空间和精神因素排列在地上，这是魔法师初级先知术的一种方式。因为晚餐时想到家中的父亲跟弟弟，他突然想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 “红色石在缺的方位、紫色石在谜方位、黑色石在西方位、能量石在暗方位……基石绕行黑色石，圆石要拿走……基石与红色石交换位置，将对橘色石放在圆石的位置……”冷枫默默念叨着排好几颗先知石，手抚着下巴想了一下，有亲人远行，方向西，主忧伤别离，而且对于相关的人，这是很重要的事件。 冷枫抬头看着背对他的巫穆风院长，远方的家人是不可能知道他已经离开傲苍学院和巫穆风院长往西戎去，即使他写了信回家，没有数月时间也难从这个偏僻的地方送回远在龙之国的家……啊，看着几颗石头按照顺序排列后绽放出的妖异的黑色光芒，以及方位导向。 冷枫心底抽搐了一下，黑色象征着死神，西行也象征死亡。是谁死亡了？他突然不敢想下去了，胡乱的将地面上的石头全部收起，打乱这个象征着不幸的预言术，他宁愿相信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所预测的不是事实。 “冷枫？” “啊？”冷枫回过神，巫穆风院长正在看着他，低声道：“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用先知术运算出不好的事吗？”巫穆风院长看看他的脸又看着他带着愤恨收起的彩色石。 “嗯。”冷枫只是点点头，发出微弱的鼻音，稍稍镇定片刻，站了起来。老师和学生讲话，没有理由老师站着而让学生坐着。 “先知术是危险的，也带来某种程度的绝望……当我了解越多，就越感觉到如此。”沈洛院长身体转过和他同一个方向，语气平淡：“出魔法阵走走吧？” “好吧……”犹豫一下，冷枫低低的应道，此时他心底还是在想着，这个不幸先知术的真假。 “你的魔法杖很不错？凤凰木材质，加上上品红宝石，是很不错的火元素系魔法杖。” “嗯，嗯……”冷枫点点头，有些尴尬，显然，巫穆风院长感兴趣的是那个“星星魔法屋”大大的标记，将魔法杖递给巫穆风院长仔细观看：“对火元素系魔法师来说，确实不错，只是我的实力微弱，即便有个不错的魔法杖，也难以发挥出怎样的实力。” 巫穆风院长挥动他的魔法杖，微笑对冷枫说道：“魔法的道路是漫长的，只有你肯不断努力，你就会不断进步……教你一个破魔法阵的咒语。”巫穆风院长缓慢的念了几个文符，使冷枫能够记得那些单音节或多音节的咒语发音，然后讲解几个他可能不懂的文符意义。 冷枫一番思量，点点头：“我大概懂了，谢谢院长。”他对魔法的理解对符文的理解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精神力也够强，只是元素召唤能力太差。所以，他只是一名见习魔法师。 巫穆风院长点头说道：“因为我们两人的力量有一段差距，你要离开我布置的魔法阵需要抓紧你的魔法杖以免被魔法阵的魔法震伤……试试看吧。” 冷枫点头抓紧手中的魔法杖走到魔法阵的防壁，依照巫穆风院长的教导暗念咒语，双手舞动魔法杖击向那魔法阵防壁。 那相互连结暗红色的光柱瞬间变得璀璨，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整个防壁有几道暗光流到他的魔法杖试图对他进行攻击，冷枫觉得双手被震得有些发麻，但却顺利打开一个缺口，他忍着痛苦开口对巫穆风老师说：“我没办法……没办法……维持这动作很久。” “那我们快点出去吧。”巫穆风院长不急不缓跨步越过冷枫造成的魔法阵缺口。 冷枫非常狼狈地跟着跑出魔法阵。 沿着水边往下走，然后站在一处山涧转弯向更狭窄陡峻的山谷切下的岸边。 “先知术会带来某种绝望，当预测到不幸的时候。因为改变未来或正在发生的事需要很大的能量、能力，人力，很多时候都是做不到的。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幸发生。”巫穆风院长抬头看着西方玄奥帝国顶上一片漆黑的夜空，夜色下，冷枫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来会是痛苦的表情。 巫穆风院长语气变的悠长：“我是在西边玄奥森林长大的……你看着那个方向。”巫穆风院长手指摇指着一片漆黑没有星星的夜空，那是接近玄奥帝国中部玄奥森林的地方，而巫穆风院长所属巫族就是在那片土地上立足。 冷枫以疑问语气说出他和巫穆风院长都知道的事实：“那边玄奥森林，就是院长您的家乡吗？” 巫穆风院长微微叹了口气：“是啊，你看天空，你两次呼吸之后就有流星坠落。” “啊？”冷枫讶异叫道，一道细微的亮光划过漆黑的夜空，随即一闪而逝，相传玛法大陆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人死星灭。流星，象征死亡。据说，曾经大陆分裂之战前夕，整个大陆出现大范围的流星陨落，而后，分裂之战爆发，因那场战阵失去生命、失去家庭的人不计其数。于是，流星就成了死神召唤出最后的美丽。 “那是我可以预见的未来，但我并不能改变……”巫穆风院长收回注视天空的目光淡淡的继续说道：“也许我能够改变，但改变自然是与神对抗的事情……一个伟大的魔法师当然会为了人类的幸福、自由或为了人类更想要的生活与各种神明对抗……” “就像是射日或击雨仪式？”冷枫疑惑道，他讲的是长久干旱或连日大雨，祭司们也无能为力时，魔法师们攻击太阳神或雨神的仪式，当然那需要很高级的魔法才有能力执行。而且需要大量的魔法师集中力量，神明，可不是那么容易攻击的。 巫穆风院长点头：“但魔法师们对现在或未来所做的改变，并不能证明神所造成的现实是错的。而且就祭司们的角度来说，等级越高的魔法师越喜欢改变现在、改变未来、改变神所定下的规律，越是把神所造成的世界弄得乱七八糟。” 见冷枫听的入神，巫穆风院长继续说道：“而且人们往往以为改变了未来，但有些祭司们却认为未来原本是我们以为改变的那个样子，一直是固定的。” “那么……改变的意思实际上依然是神的指引？”冷枫好像有些理解院长的话，却又不太清晰，他在神学方面的知识实在太浅薄，他也不曾想过去细究，因为他并没有他自己真正信仰的神明。 “但你现在只要试着让自己依循现在的道路走就是了……不论是不是神明的安排，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就不会错，起码对自己没错。”巫穆风院长带着冷枫走回原来的地方，有一只很小的乌龟移动了一下，夜色下，冷枫以为是岩怪。 巫穆风院长将小乌龟捡了起来，端详了一下，笑着对冷枫说：“这只乌龟的未来可长的很呢！” 乌龟不是都很长寿的吗？它的未来当然长啊。但这句话，冷枫并没有问出口。 巫穆风院长似乎了解他的想法，补充说道：“它也许能够穿越这个世界文明的毁灭。” 这个世界文明的毁灭……？这时候我应该做什么表情才好，是开玩笑的吗？冷枫大脑有些迷茫，巫穆风院长的话仿佛蕴含着某种寓意，却又太难理解。天马行空的思维，更是让冷枫摸不着头脑。如此的思维，是建立在丰富的阅历上，巫穆风院长不仅仅是一个实力强悍的大魔导师，更是一位有着丰富生活经验的冒险家。 冷枫突然有点想去尝试那种真正的冒险家的生活！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吧，也许那个时候你我都不存在了，早已化作了历史的尘埃。”巫穆风院长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惆怅，悠悠的吐出一口气。 此刻的巫穆风院长，很像一个深有内涵的哲人，而非大魔导师。 巫穆风院长蹲了下来想将乌龟放走，冷枫跟着院长蹲了下来，好奇的道：“为什么会……毁灭？会有那么一天吗。” “我想跟魔法、恶魔，神祗的介入造成世界的均衡失调有关系……”巫穆风院长随手捡了块尖锐的石头在小乌龟的壳上刻起来：“风、火、水、土、雷、光、暗，七大元素是构筑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但是却因外界因素变的逐渐混乱起来……” 七个字在龟壳上按照某种规律排列，似乎是被赋予奇特的能量，小乌龟的背上发出阵阵微弱的光芒！ 这是一种阵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