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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余波未平,明哲保身

    第一百三十六章余波未平,明哲保身

    “罢了,陈大人,”蜀王挥了挥手笑道,“本王与嘉谟素来相善,今日特逢此时,故而来讨杯水酒,还请勿要见怪!”

    “王爷与公主驾临,陈府上下蓬荜生辉!”陈省华寒暄道,“唐夫,快来见过王爷与公主!”

    陈尧叟忙的走了过来,对二人行礼道:“下官陈尧叟,参加王爷、公主!”

    蜀王挥了挥手,众人才起身,他更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陈省华陪坐,至于赵璇,却只是坐在了蜀王身前,她虽不是第一回到陈府,但陈省华她却有些陌生。

    陈尧佐见这阵势,不禁偷偷拉了拉陈尧咨的衣襟,悄声问道:“三弟,你怎么会认识了蜀王与公主的?”

    “这事父亲也知道!”陈尧咨悄声说道。

    众人又是欢笑,这一场喜酒,摆了几个时辰,直到午夜才停息了下来。陈尧咨送走了蜀王与赵璇,回道府中,却见陈尧佐与陈尧叟正在厅堂等着自己,不禁心中一笑。

    “大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站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父亲要我们去寻他!”陈尧佐笑道。

    “父亲?”陈尧咨蹙眉道,“大哥也要去?”

    “不错!”陈尧叟点了点头,笑道,“你是怎么与蜀王相识了。”

    “这有什么,”陈尧咨摇了摇头,“我还与官家相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那荆阳公主,你又如何认识的?”陈尧叟笑问道。

    “是啊,”陈尧佐也忙的点头,“对对对,蜀王与你相熟,这倒也不起怪。可是这荆阳公主本在宫里,足不出户的,你是如何认识的?”

    “足不出户?”陈尧咨疑惑道,“她足不出户?”

    “那是自然,当今官家五女,其他几人早已为人妇。在汴京城,却从未见过荆阳公主在汴京有什么谣言。”陈尧佐笑道,“这要说起来,公主到咱们陈府,怕是第一回出宫吧!”

    “二哥,”陈尧咨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太单纯了!你记住,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迷惑人。”

    “你说什么?”陈尧佐不明白其意。

    “父亲在找我们!”陈尧咨笑笑,三人来到书房,见过陈省华。

    “嘉谟,你怎么会与公主相识的?”陈省华开口问道,他或许更是惊异,这足不出户的公主,怎么会认识了陈尧咨这从不在汴京之人。

    “在成都府吧!”陈尧咨笑说道,“在成都府之时,她亦在书院,同为同窗,相熟也是常事。”

    “原来如此,”陈省华点了点头。

    ”公主怎么会在成都府,她不是在汴京吗?”陈尧佐问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陈尧咨摇了摇头,说道,“想必是蜀王在成都府吧,荆阳公主与蜀王乃是同为陈贵妃所出,这也不奇。

    “难怪她在汴京人烟都没有!”陈尧佐摇了摇头嘀咕着道。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可要小心应对了!”陈省华沉声说道。

    “孩儿知道!”陈尧咨点了点头。

    “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陈省华突然问道,“可是去了蜀王府?”

    蜀王与陈尧咨同来,众人都以为他是去了蜀王府。可这荆阳公主的出现,却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处在深闺的公主突然在陈府,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让人猜测。

    “孩儿去了皇宫面圣!”陈尧咨说道。

    “宫里?三弟,你去宫中做什么?”陈尧尧佐问道,“难道你是专程去邀请公主的?”

    “你们真的不知道?”陈尧咨蹙眉问道,陈府虽然离着皇宫远处,更是隔着汴河及两条御街,可如此大势的阵仗,陈府居然闻所未闻,不觉让人生奇。

    “知道什么?”陈尧佐问道。

    “宣德楼前血流成河!”陈尧咨沉声说道。

    “什么,宣德楼?“陈省华大惊失色,几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只看着他,”宣德楼前怎么敢……”

    “何人如此猖狂?”陈省华问道,“莫不是那右武卫那一帮人?”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右武卫大将军陈延山突然率几百人攻入宣德门,一场大战,连命都丢在了那里。”

    “那这么说来,官家岂不是大怒?”陈尧佐出声问道。

    “何止大怒,”陈尧咨露出苦笑神色,“此番官家下旨彻查,牵连者多达几十人,连外放的赵昌言也被改为流放岭南!”

    “朝中又是一番大变啊!”陈省华叹了叹气,问道,“你也在宫中,莫非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错!”陈尧咨一笑,“蜀王命人暗中寻我,要我说服马府率右武卫诸人救驾,这才混战了一场!”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今晚一直在宫中?”

    “也可以这么说!”陈尧咨点头道,“大哥,对不起,你的大喜日子,小弟却不在!”

    “你不是还有要事吗?”陈尧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这一回你也算立了大功了,官家可曾赏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只有千两黄金,你信不信?”陈尧咨突然笑道。

    “千两黄金?”陈省华大惊失色,一向节俭的官家什么时候这么的大方了,居然舍得出千两黄金,这在大宋朝开国以来,屈指可数。

    “是啊,咱们陈府的开销又差不多要用上几年了。”陈尧咨憋了憋嘴笑道。

    “几年咱们陈府这般开销,没有个几十年也用不完啊。”陈尧佐白了他一眼道。

    “此事暂且搁置吧,”陈省华打断了他们的话,“一场血流,汴京居然无人可知,唉,而今汴京又是风云变幻,不知道又是什么风雨。”

    “父亲,咱们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又岂能脱离,除了出局,咱们没有他法!”陈尧咨摇了摇头。

    陈省华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说道:“此事暂且不说吧,这次汴京又是动摇,咱们陈府最好置身事外,我将称病不出,待静观其变吧!”

    “是,父亲!”陈尧咨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书温习的如何了?”陈省华似是想起这些,突然问道。

    “书?”陈尧咨听到这话,不禁想及苦笑,这些日子,他多是东奔西跑的,说起这看书,本以为在汴京能静心读书的,没想到他到了汴京,跑的比在成都府还要勤。

    “三弟,你该不会没有时间温书吧?”陈尧佐见他一脸苦笑,忙的问道。

    “还好吧!”陈尧咨摇了摇头,“这几日太过忙碌,也该静心读书了。”

    “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就在府中多看看书吧,眼见科举在即,你也该去挣个功名了,我陈氏一族,多出身功名,你也该如此!”陈省华挥了挥手,让他几人下去。

    陈尧咨回到小院,早已是深夜了,今晚的事让他大开眼界了。太宗虽是垂垂老矣,却不见威严,陈延山更是肆无忌惮,宣德楼喋血,这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凡做这些事的人,都需要勇气和冲动的。

    有人说,冲动是上天赋予人类最为奇特的品质,历史的发展,往往就在有些个人的一时的冲动,无意之中推动了她向前的车轮。了陈延山的冲动,往往有些愚不可及了。

    太宗聪明,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就在那些躺在血流里还未曾来得及清扫的时刻,就在拼杀的鲜血染在宣德楼朱漆大城门上还未干涸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陈延山不过是垂死挣扎,代人受过罢了。

    所以,接着便是政事堂、馆阁学士、吏部、工部……朝廷上下,羽翼剪除,一切的障碍似乎早已被扫清,不过留些了那一人罢了,要想再次掀起大浪,怕是今生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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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宣德楼的血流,陈府喧闹喜庆,吴王府显得有些寂静,甚至静谧的有些可怕,府门前平日的华灯也没有点上,府中似乎没有半个人影。

    “王爷!”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似乎还没来得及擦干。

    “有什么消息!”吴王拨了拨摇曳的油灯,灯火瞬间明亮了起来,把屋子照的更辉耀闪烁。

    “陈将军他……他身首异处!”管家的声音有些嘶哑,更多了些硬咽。

    吴王心里一惊,手中的拨瞭顿时落在了地上,在火光下的脸显得有些可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蜀王摇了摇头,试图撩开这些意念,“陈将军骁勇善战,有握着重兵,我大宋御林军右武卫,绝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这是真的!”管家忙的说道,“蜀王不知为什么在宫中,陛下甚至亲自观战!”

    “这也不可能!”吴王摇了摇头,“就是老天观战也没用,右武卫个个骁勇,宣德楼本王更是熟悉无比,怎会久攻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右武卫突然策反,就在宣德楼下杀成一团,陛下趁机掩军大杀,陈将军全军覆没!”管家叹了叹说道。

    “那陈将军呢,他在何处?”吴王忙问道。

    “被陈尧咨射死!”

    “陈尧咨?”吴王听到‘陈尧咨’三字突然双眼迸发出精芒,“陈府不是今晚大喜吗,怎么会在宫中?”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但是他一直与蜀王伴陛下左右!”

    “蜀王,“吴王全身若喷发出怒意,“是他,一定是他布下的局,本王与陈尧咨,不过是棋子罢了。”

    “王爷,咱们快走吧!”管家急忙道,“事已经败露,陛下传了之意,咱们在朝中的人杀的杀,贬的贬,放的放……”

    “走……哈哈哈哈,“蜀王突然大笑,“咱们去哪里,回扬州?给他们正中下怀?”

    “王爷!”

    蜀王露出冷笑:“本王非但不会走,还要留在汴京。

    “王爷,陛下万一……”管家心急如焚。

    “只有在汴京,才有命啊!”吴王摇了摇头,“此事就装作不知道吧,抹平了,也就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