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试探
当初傅灵燕让刘绩等待半个月时间，眼下时间已经过去了，刘绩也知道五王子李浔就是傅灵燕的后台。那么此刻他就要面临一个抉择，到底是李澈还是李浔？！刘绩心里一时难下决断，李澈和令狐楚还以为他在思考着歹徒闯入王府一事，却不知他已经在暗地里重新选择阵营了。 从眼前来看，五王子李浔已经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如果刘绩再反戈一击的话，无疑他的胜算还要高上许多。不过刘绩还是十分犹豫，如果这样做的话还是有不妥的地方。一是，此举无疑将秦远峰卡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顾及到秦雨眠他也不愿意这样做。二是，即便他此刻加入到五王李浔的阵营，但是他的头上难免会打上背叛者的印记，自古以来背叛者是没有好下场的，他可不想最后落下一个凄惨的结局。 仔细斟酌了一下，刘绩抬起头来正声道：“殿下，提到这样一个神秘女子，末将倒是有一个怀疑的对象。” “哦。”李澈和令狐楚对看了一眼，明显的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的看向刘绩。 “玉霞山庄的傅灵燕。”刘绩缓缓道出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是打定主意继续站在李澈这一边，第一步当然就是出卖掉这位傅姑娘。 “傅灵燕？”李澈念叨了一句，却是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一旁的令狐楚可是眼睛一亮，沉声道：“原来是她？怪不得我们踏破铁鞋都找不到，原来就隐藏在我们眼前。”“怎么？先生认识这个人？” 令狐楚冷笑道：“认识都谈不上，这位傅姑娘可是京师的一员新贵，她在京师西面开设的玉霞山庄如今也算得上是京城权贵口中的一个向往之地，不少豪门公子小姐都愿意前去游玩。我们的人倒是也打探过他的虚实，不过从各种迹象表明，她只是一个聪明的商人而已，没有和各股势力交往的迹象，不知刘将军是如何识破她的？” 刘绩笑道：“前些日子，末将陪同蓝玉公主和秦姑娘前去游玩，不曾想发现这位傅姑娘实在不像一个普通人物，他的那些属下更加确定了末将的判断。若说他们是下人实在有些牵强，应当是私自培养的杀手一流。” “刘将军的眼光应当不会错，既然她来头不简单，我们不妨试探她一下，真真假假立时便能看出来。”李澈缓缓点头，眼神中划过一丝寒光。 …… 夜色下的玉霞山庄如同一头巨兽潜伏在山顶，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掩盖而上，沿着小路迅速的靠拢上去。一路而来似乎完全没有守卫存在，一行人慢慢放下了心来。缓缓来到一处院墙旁边，几人相互打了一个手势，一同翻上了墙头，轻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四处扫视了一眼，没有埋伏存在，一行人缓缓散开向前去。一路绕过众多的房舍，眼前就要来到高处的那幢小楼，众人忙加快了步伐。不曾想刚刚踏上平台，一连串的铃声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不好！”为首之人慌忙下来后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十余支弩箭突然射到，八个人瞬间便倒下了四个，就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其他人大惊失色之余，慌忙顺着原路狂奔而去。 紧跟着又是一波弩箭，这次剩下的几人都长了记性，只有一人被射中，其他人赶紧开始亡命奔逃。不过既然已经现身，玉霞山庄的人又如何会让他们全身而退呢？！几抹明亮的刀光闪过，不下十个护卫迎了上来，这三个人只能强行闯关。可是眼下他们已经是肝胆俱丧，不过是几招的功夫，便被这些人全部斩杀了。 其他人都是收殓尸体，为首一人却是径自走进了小楼，里面此刻已经亮起了几盏灯火，火光的照耀下坐着的赫然是傅灵燕。那个为首之人就是当初紧跟在傅灵燕身后的那个男子，此刻他走到傅灵燕身前面带得意的拱手道：“禀报大小姐，来犯的八个人已经全部斩杀，丝毫没有惊动庄内的客人。” 傅灵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那人浑身发毛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冷声道：“没有活口？那么你现在可知道他们的来历？可知道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男子立时愕然，脸上已经有些慌张了。傅灵燕猛然一拍桌案，口中的语气也陡然提高：“蠢货！这些人本来就是来查探虚实的，你这样做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们不简单么！如果见到这八个人没有回去，任凭谁也会想到我们山庄的实力不简单，前些日子的韬光养晦现在可是一举毁在你手里了。” 男子的头缓缓低下，已经完全不敢去看傅灵燕的眼神了。傅灵燕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重了，良久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荣生，我知道你一心想上进，可是如今我们身在京师，小心翼翼之余，凡事都要动些脑子，不可再莽撞行事了。” “是。”男子躬身答应了一句，傅灵燕也懒得多说，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却是看着燃烧的灯火慢慢出神。 …… 李澈手捧一本书，坐在太师椅上看上去是在用心攻读，其实心思早飞到别处去了。这时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令狐楚大步走进来，反身关上了房门。 李澈立时放下了手中的书，急声问道：“怎么样？可看出点什么吗？” 令狐楚走到他身前的椅子上坐下，沉声道：“前去查探的八个人如今都没有回转，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李澈冷哼一声，对于这八条人命他是完全不关心的，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死所带来的讯息，当下他冷笑道：“看来这位傅庄主果然不简单，我们那八个人也算是身手了得了，可是却连一个报信的人都跑不会来，看来她的手下也不乏能人啊。” 令狐楚轻声道：“既然如此，是否可以确认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神秘女子？” “当然。”李澈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既然她如此紧张自己的身份，那么已经从另一个角度上确认了她的神秘，如何解决掉她也就十分有必要了。” 令狐楚请示道：“那么是否现在就动手呢？” “我们的人都到了吗？” “还没有，虽已有上百人赶到，但是大部人马都在途中。” 李澈深呼一口气，正色道：“既然如此，权且先放过她，等我们力量完备之后再一举收拾了她。而且眼下还没到关键的时候，若是此时公然出手，未免太过引人注目，我们的实力也会过早的落入他人的眼里，还是小心些为妙。” “殿下所言极是，不过也不能放任这人不管，以小人之见，还是先监视她为好。” “也罢，你就先让人把玉霞山庄给我盯死，本王可不想这个人再来咬我一口。”李澈有些不甘心的狠声说了一句。 “遵命。” …… 傅灵燕和李澈相互算计的同时，刘绩却在自顾自的练兵。如今朝中局势因为李骧的到来暂时进入了一个缓和期，国主李戡的这一手可是起到了非同一般的震慑力，一时之间众人都识趣的平静下来。 刘绩如今得了李骧的警告，也是不打算有什么异动了。别说他手里只有这三万不成熟的新军，就是换上能征善战的也抵不过京营七万人马，而且李骧早有了防备，如今他也只能好生的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好歹这些新兵还是很争气的，不过是短短几个月而已，已经有了强军的味道。如今站成队列，已经有了一股强悍的气息。能够形成这样的局面，薛玉和赵凌自然是功不可没。这两人经历了这些日子，可是十分享受这种教官的感觉，成天的教训这些新人也是一种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眼下这些新兵对他们也是惧怕了很，不过却丝毫提不起反对的念头，毕竟刘绩等人对他们还是十分不错的，不仅在饷银上十分照顾，就是他们日常的用度也是多有顾及。如今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不仅是在体能上高出以前许多，就是耐力和武艺也多有长进。 刘绩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大校场，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这一股兵力即便在王位争夺战上起不了作用，可是用在对付燕军的战场上却是有力的一股力量。而且这些人将会成为他的直属力量，这和以前已经大有不同，往常他的手下多是不同统属的客军，眼下能够有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军队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赵凌和薛玉也日渐成熟，即便不能立刻上马挑大梁，但是已经显露出身为将领的潜质了，只要稍加磨练，就能帮上他的大忙。这才是他最为关心，他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眼下最缺的就是有一定能力的帮手，最为忠诚的薛玉和赵凌自然是首选。 如今朝中的连番动荡已经形成了一种乱局，刘绩一心要确保全身而退，他可不想草草的淹没在这一次的动荡之中，要不然可是枉费了他有幸来到这里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