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述职
连续几日来，刘绩一直亲力亲为处理寨务，却倍感吃力。原本在紫霄寨时，他也只是负责大的决策，这些日常杂务都是高照在打理。无奈之下，只得让预备‘养老’的二当家赵赞担起责任来。赵赞倒也十分乐意，有他出力，不过一两日就有了井井有条的样子。刘绩自己偷着闲，每日或是陪着司马彦到处打猎，或是去cao练‘寒江天’兵士。 眨眼间半月过去了，燕朝却是一点动静也无，倒是秦远峰的亲笔书信到了。信里提及，朝廷已将云庐山正式归为府治，三个山寨分为三个县，由刘绩为统领，统管军政。云庐山所有人马归箕陵大都督府节制，也就是说秦远峰将是他的直属长官。最后，秦远峰还命他前往洛州城述职。 对于统归秦远峰节制一事，刘绩早有预料。把云庐山划分为府治也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只是这述职却是让他有些意外。云庐山中发生的事，杜世弘必然全部禀告给了秦远峰知晓，为何还要自己跑这一趟？而且只要求自己前往，并未提及司马彦，只不过转来了司马彦的封赏。 刘绩虽心有疑惑，还是不敢怠慢。草草交代了赵赞、司马彦几句，又派人快马通知彭渊、王雄二人之后，刘绩前往虚云谷叫上赵凌、薛玉，点上五十名‘寒江天’兵士，简单收拾了行装。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快马赶往洛州城。 因着来过一趟的缘故，刘绩等人此次一路疾奔。而且秦远峰已经给了他一块通关令牌，再也不用走山野小路，一路顺着平坦的官道，马速自然极快。不过午后时分，一行人赶到洛州城。 熟门熟路找到上次的客栈，也不管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刘绩将这些兵士安排在房间歇息，严令不得外出之后，自带着薛玉和赵凌出了门。 刘绩并未见过这位秦大都督，此次名义上是述职，少不了也要去拜会一番，礼物自然不能缺。为了省去许多麻烦，三人径自来到上次的瓷器店。进去一看，还是那两个伙计。 伙计只不过仔细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们，欣喜之余脸色却是有些古怪。刘绩询问之下才得知，上次那个掌柜得罪了秦都督的小公子，已经被大东家给辞了。刘绩这才醒悟，原来上次那个跋扈的贵公子正是秦都督的幼子，讶然之下暗想与自己没有什么关联，倒也没放在心上。 挑上两件名贵的瓷器，因听那伙计提到秦都督的家人，刘绩便又问明了路途，寻一绸缎庄买了八匹上好的绸缎，一来一去又花掉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三人回到客栈只是略微歇息了片刻，换上一身干净的行头，便提着礼物准备前去拜会。问了客栈伙计一句，得知那都督府就在北城的瑞德街上，三人顺着路径策马赶到那里。 幽长的一条街道内却只有两户人家，一个是箕陵巡抚马荣的府邸，另一个便是大都督秦远峰的府邸。路上停着不少轿子、马匹，想来都是前来拜望之人。 刘绩三人小心策马来到秦都督的府门前，此刻正有几个一身戎装的将领在和门房打着交道，后面的随从手里都提着厚重的礼物。那四个门房却是百般推脱，这些将领只得摇摇头无奈的走了。 常言道宰相门房七品官，主人的权势越大，这些个不入流的奴才自然架子也越大，可以轻易的将这些官品在身的将领挡在门外。待众人走后，刘绩上前时便陪上了小心。笑着将一份拜帖送上，下面还捎带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那门房接过银票时，脸上惯有的笑容里更多出一丝神采来。打开拜帖，直接略过前面的虚言客套，一看署名是云庐山刘绩，那门房立时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客气问道：“这位公子，我家老爷可没有什么云庐山的友人啊？” 刘绩早料到他不知道，忙笑道：“在下确实与大都督素不相识，不过和杜先生倒是十分熟识。烦请小哥通报一声，一问便知。” 门房听他提到了杜世弘，又看在这张一百两银票的面子上，便随手叫过旁边一人，命他前去通报。不多时，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来，在远处便拱手笑道：“不曾想大当家来的这般快，杜某有失远迎了。” 来得正是杜世弘，刘绩忙还礼笑道：“大都督有令，刘绩怎敢怠慢？数日不见，杜军师一向可好。” 大当家？几个门房都是一怔，他们倒也听说云庐山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当家，心里都以为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壮年汉子，如何会是眼前这个未及弱冠的和善公子？待刘绩、杜世弘二人把手走进门内，薛玉、赵凌将礼物放到他们手里，四人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刘绩的眼神里已经带着畏惧、疑惑、惊讶。 秦远峰的这处宅邸占地极大，屋舍成群、雕梁画栋之间透着一股豪奢，一股凌然威势。杜世弘领着刘绩一路穿过两处屋舍，来到正堂之外，门口束手站着两个卫兵。刘绩忙令赵凌二人也在此等候，自己随着杜世弘大步入内。 正堂内已经坐着两个人，主位上一个颇有威仪的中年人，应当就是大都督秦远峰。而在他旁边的客席上坐着一个二十岁上下、面如冠玉的男子，一身华丽的袍服，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显现出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 见到两人进来，秦远峰缓缓站起，哈哈笑道：“本督前日刚刚去信，刘统领今日便到了，当真是‘兵贵神速’啊！” 刘绩忙趋前一步跪倒，正声道：“卑职刘绩，见过大都督。” 秦远峰双手扶起他，指着旁边站着的男子，笑道：“我来帮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当朝九王子李澈殿下。” 刘绩心里一惊，不及思量，忙又跪倒在地，正声道：“卑职见过九王子。” “快快请起！”李澈转头对秦远峰笑道：“这位就是都督刚才提到的少年英雄，如今一见，果真是英气勃发。” 刘绩忙谦逊道：“九王子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秦远峰哈哈笑道：“九王子是人中龙凤，刘绩也是少年英雄，今日我这贤德堂当真是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