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与死
“轰隆隆”，斩妖剑在空气中快速的穿行，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寺庙中的聂小倩和孙立同时变色。 孙立眼睛死死的盯住那飞来的斩妖剑，不由的苦笑一声，这不会又是一件法宝吧，还真是富有。 虽然不知道其他千年老妖如何，但是就孙立所知，老树妖本身是很穷的，绝对一件法宝都没有。唯一的手下，聂小倩也不过只有一件法器而已，而对面却能拿出一攻一防两件法宝，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是一场已经注定结局的战斗，孙立这样默默的想着，然后叹息一声。 不过老树妖却没有束手就擒，看着那呼啸而来的斩妖剑，爆喝一声，然后直接把整个寺庙的空气抽空、凝实。 斩妖剑还在飞行，寺庙中的空气不断凝实，几乎到了近乎实质的地步。 斩妖剑越来越近，空气继续凝实，发出“嗡嗡”之声。 下一刻，斩妖剑已经到了老树妖的眼前，眼看就要刺入树干之中，而这个时候已经凝实到极致的空气再次凝聚。轰鸣声中，凝聚成一柄大剑，迅猛无比的斩下来。 这是一柄巨大无比的气剑，一柄无法用rou眼看到的巨剑，身长几百丈。斩下，整个空间都被猛地搅动，狂风再生！ “呼呼呼！” rou眼可见，那柄斩妖剑在空中一滞，然后发出“砰”的一声倒飞回去，而无形的空气之剑随之破碎。 紫袍道士的脸色微微一白，好像又受到了什么波及，看向老树妖的脸色变了变，露出凝重的神情。 “厉害，厉害，果然厉害。千年的道行果然是不能小觑的，竟然能挡住我这斩妖剑。”紫袍道士冷声道，“但是你能挡住我第一剑，却不一定能挡住我的第二剑，所以，今天你总是要要死在我的剑下，疾！” 紫袍道士一声轻喝，被击飞的斩妖剑再次向着老树妖刺去，这一次威势更加凶猛。表面上已经闪烁出淡淡的光芒，宛如一颗流星，一眼看去，立刻就有一种无法抵挡的气势爆发而来。 老树妖脸色凝重，死死的盯着那闪着光芒的斩妖剑，然后深吸一口气。 “呼呼”，顿时整个寺庙中，刮过一道十二级的狂风，满寺桃花全部离枝。 孙立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脚下踩着的这一片土地，自己身处的这个寺庙，发出一声吼叫。 整个寺庙都在咆哮。 怒吼中，咆哮中，飞舞在空中的无数桃花瓣迅速的聚集、变幻，最后变作一柄粉红色的桃花巨剑。 花，娇艳欲滴，剑，色如血染！ 斩妖剑刺来，血色的桃花巨剑斩去，两者发出金石交鸣般的碰撞声。 “砰”的一声，斩妖剑再次被弹飞，而桃花巨剑也变作了粉末。 寺外的紫袍老道眼睛死死的盯着被第二次弹飞的斩妖剑，脸色一变，张口就是一口殷红的血液喷出来。 “噗”的一声，紫袍道士连连后退，血染三步。 “师父，师父！”周围的弟子惊恐的大喊，而紫袍道士却是猛地一挥手，抹掉嘴角的血丝，冷声道，“不要慌，只是小伤，这老妖我能对付的了。” 众弟子这才放心，而同一时间，寺庙中的聂小倩和孙立却露出掩盖不住的忧虑。 就看到此刻老树妖高达五丈的身体，骤缩到两丈多一点，并且还在剧烈的颤抖，血液从树干的每一个部位渗出，把这颗千年李子树染成一颗血树。 “果然，真的不行么？”孙立眼睛闪烁了几下，然后轻叹一声，现在孙立已经看明白了，外面的紫袍老道还犹有余力，老树妖却真的是强弩之末了。 “老妖，受死吧！”我面的紫袍老道大声喊起来，然后第三次cao纵斩妖剑，刺来。 这一次，紫袍老道也是用尽了全力，就看到那斩妖剑上面猛地暴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宛如镀银一般，明晃晃的难以直视。即使眯着眼望去，都有一种要把眼睛刺伤的感觉，这柄小小斩妖剑上的锐气，竟然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太白庚金斩妖剑！ 天地间的金元气被吸引着，向着这一柄剑疯狂的注入进去，银白色的光芒变得更兼耀眼，最后宛如太阳一般。 这是千百道金元气的聚集，这是金元气的最强爆发，金之元气，锐不可挡！ “丝丝”，尖锐的呼啸声中，这柄银白小剑凶猛的刺向老树妖。 而老树妖虽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却也不会坐以待毙，再次爆喝一声，顿时整个大觉寺都动了。 整个寺庙，整个大觉寺在这一刻剧烈的颤抖，里面的每一个物件都在剧烈颤抖。 孙立能清晰的感受到突然间，寺庙中的每一间房子、每一块砖瓦都有了生命，整个寺庙都活了过来。 这是？ 孙立略显惊讶的看向四周，然后就看到一道道的淡绿色木气，从寺庙中的各处浮现出来。有的是从一株小草上面，有的是从屋檐上面，还有的是从房间的大梁上面…… 一道气，两道气，无数道气。 无穷无尽，这一刻数不清的木气从寺庙中生出，然后风疯狂的聚集。 孙立看着这些木气，嘴微微张开，已经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所处这一座寺庙的情绪，那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情绪。 寺庙，老树妖！ 老树妖在这个寺庙中呆了千年，也守护着、孕育着这寺庙上千年。所以，她熟悉寺庙的每一个角落，她就是寺庙的主人。 老树妖怒，寺庙怒，老树妖死，寺庙死。 老树妖是寺庙的主人，寺庙是老树妖的身体。 于是这一刻，在老树妖的控制下，整个寺庙用千百年岁月孕育的灵力，完成最强的一击。 整个寺庙中，木元气全部凝聚起来，凝聚到极致，变作第三柄剑。 第一柄剑是无形之剑，第二柄是有形之剑，而这一柄则是半虚半实之剑。 第一把是气之剑，第二把是桃花之剑，而这一把则是光之剑。 元气至极，即为灵光，木气至极，即为绿芒。 一柄闪动着绿芒的木元气之剑横空出世，散发着狂暴的气息，然后挥动着，毫不示弱的迎上刺来的银色斩妖剑。 “呼呼”，两柄剑快速的接近，孙立和聂小倩眼睛死死的盯着。 而就在两柄剑将要碰撞到一起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耳中响起来，“好了，时候到了，你们该走了。” “姥姥！”聂小倩眼睛微微瞪大，孙立的眼睛却是微微一闪。 下一刻，天空中的两柄剑剧烈的碰撞到一起，一刹那，好像炸裂的一个太阳，整个世界一片明亮，明亮的无法视物，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然后狂风骤起，孙立就敢到一道无形之力拖着自己和一变的聂小倩快速的向着远处遁去，快速的离开大觉寺。 然后光芒慢慢消散，孙立眼睛眯起，然后看到了早有预料的一幕。 斩妖剑粗暴的击溃绿芒之剑，狠狠的刺入老树妖的身体中，而这刺入的那一刻，整个大觉寺也轰然倒塌。 消失了，消失了，全部都消失了。 《倩女幽魂》中的兰若寺消失了，这里的大觉寺最终也消失了，不一样的地方，却是同样的结局。 木之坚，终不敌金之锐。 一边的聂小倩呆滞的看着这一幕，已经忘记了哭喊，只是呆呆的看着，然后任凭那道狂风托着，快速的远去，已经成为废墟的大觉寺渐渐的消失在视线中。 然后好久好久之后，孙立感受着托着自己的那道风一点点的消散，最后“砰”的一声落地。 “砰”的又是一声，聂小倩也同样落下来，但是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望着大觉寺的方向，整个人宛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师姐，师姐？”孙立连续呼喊了好几声，聂小倩才慢慢的看过来，然后一字一顿很是认真的道：“姥姥死了！” 孙立看着对方的目光，内心微微一颤，好像被刺了一下。 说实话，对于老树妖的死，孙立的确伤心，但是却没有到活不下去的地方。孙立现在现在想的就是，按照老树妖之前的嘱托带着聂小倩好好的活下去，算是报答了老树妖的恩情。毕竟，死者已逝，活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这个想法，孙立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但是就在看到聂小倩目光之后，孙立才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这世界，这现实，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姥姥死了。”聂小倩再次说道，这一次的语气变得比较平静，但是平静之下却有难以形容的悲伤。 孙立眼睛闪烁了几下，张开嘴，看着聂小倩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唉。” “姥姥死了……”聂小倩第三次说道，语气再变，变得有几分决然。 孙立微微一愣，看向对方，正好迎上望过来的眼睛，随即是坚定无比的声音，“但是我还还想回去看一看。” “嗯？不行！”孙立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拒绝，现在回去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我必须去，谁都不能拦我，你也不行！”聂小倩目光突然变得冰冷无比，直视而来，手掌中悄然出现了一片残缺的桃花瓣。 孙立看着聂小倩，眼睛微微一缩，手不由自主的一紧。聂小倩逃回来的时候就受了重伤，老树妖给她新炼制的法器，也严重破碎，但是不管如何，对方脱凡九重的修为是存在的。哪怕受伤再重，要是执意回去的话，自己真的拦不住。 可是，现在回去就是死！ 孙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聂小倩，思虑飞转，呼吸慢慢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