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学会反抗
“莎莎，去把那边的茅厕清理一下，记住要弄干净一点！”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妇女对着已经忙得四脚朝天的莎莎吩咐道。 “哦，好的！”莎莎也不敢耽搁，她飞快的将最后几套餐具清洗干净，然后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准备拿起拖布去茅厕干活。 “这好像是你自己的事情吧？黛丽丝小姐？”雷格纳刚好路过，他一把拉住了气喘吁吁地莎莎，然后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一个临时的侍者也来管我们的事情么？”被雷格纳成为黛丽丝的刻薄女人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怕这个临时工。这似乎只是一种没有任何根据的直觉，但是黛丽丝却不敢忽视她的直觉——她的这个东西比其他女人还要准。 “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偷懒还欺负人罢了。”雷格纳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如我们去找个副管家大人来评评理？” “……”黛丽丝没想到这个名叫杰哈特的小子竟然如此光棍，他难道就不在乎自己这几十个银币的赏钱么？就算他不在乎，我还在乎自己的这份工作呢！ 考虑了片刻，这个萨特家的长工女佣最后还是恨恨地看了雷格纳一眼，她粗暴地从莎莎手中夺去了清扫工具，然后不情不愿地开始了自己的清扫工作。 雷格纳看着仿佛犯错误了一般正低着头研究地面的莎莎，然后有些无奈地说：“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回反抗么？” “……”莎莎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了，仿佛雷格纳是在责备她一般。 雷格纳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一直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揉了揉莎莎淡金色的柔软长发，然后说道：“罢了，至少这几天有我，你如果再被人欺负了，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在躲着我？” “没有……这次谢谢你了，杰哈特大哥……”莎莎的小脸红了红，她嗫嚅着回答。 “不过。”雷格纳也没有在最后一个问题上深究，他只当是莎莎怕生罢了。雷格纳接着说道：“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我希望你能学会反抗。” “如果反抗的话，他们会更欺负我的。”莎莎小声说道。 “那也要反抗。”雷格纳无奈地说，他伸手用力的揉了揉，把莎莎原本漂亮柔顺的长发揉成了一个鸡窝。他接着说道：“你看，你如果一直这么逆来顺受的话。连我都会忍不住想欺负你一下呢！但是如果你反抗的话，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莎莎有些迟疑，她的脑袋被雷格纳的右手摁住，所以只能小心的翻着眼睛看雷格纳。 “试试吧！”雷格纳鼓励的笑了笑。 于是莎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然后颤抖着推掉了按在自己脑袋上的雷格纳的手。 雷格纳顺从的把手拿开了，他这么做本来就是为了鼓励莎莎。而现在莎莎也确实试过一次反抗，所以他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就是这样。”雷格纳满意的笑了，他对莎莎说道：“你看，被人欺负，如果你不反抗，那么对方就会更大胆，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如果你反抗，对方同样也有可能会继续欺负你，但是也有可能他会害怕你，不再欺负你。这就是区别，也是反抗能带给你的好处。” “真的吗？”莎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雷格纳翻了翻白眼：“好了，虽然今天只是一小步，但是只要你敢做出这种尝试，以后会慢慢变好的。相信我。” 雷格纳说完也不再理会若有所思的莎莎就准备转身离开。 “杰哈特大哥？”莎莎喊道。 “嗯？” “这次的短工结束之后，你会去哪？”莎莎迟疑着问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有些复杂，这似乎不是一个单纯的发问。 但是雷格纳却没有想那么多，他按照自己当初的设定说道：“谁知道呢？恐怕还要再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我毕竟也要吃饭不是？” “能……”莎莎脸蛋红了红，她接着问道：“能带上我一起么？和你在一起……我……我感觉很开心，也很安全。” “这个……”雷格纳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此时完全可以选择欺骗莎莎点头答应的。但是想到如果自己拿了东西一走了之，留下满怀期待的莎莎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失望吧？所以雷格纳最后没有选择这么做，他摇了摇头：“这个恐怕不行。我要去的地方很远，你恐怕是跟不来的，你不是还要回去照顾mama不是么？” “是的……”莎莎用浓郁的失望把眼睛里其他的感情给掩盖了下来。 “别伤心，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到你们家里做客都不是问题！”雷格纳见小姑娘如此失望，也只能试着开导一下。 “那说定了哦！”莎莎听到这一句眼睛里才恢复了几分光芒。 “说定了！”雷格纳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 雷格纳已经在这里当了两天侍者了，这是第三天的下午。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萨特就在自己的私人收藏展览会上展示了大名鼎鼎的黑暗挽歌的武器装备。但是雷格纳却没有选择动手。 一来当时众目睽睽，如果动手的话危险性太大。 二来，就是雷格纳有些不放心莎莎。说实话，雷格纳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逆来顺受的女孩。和她相比，甚至连艾琳都能被称为有“勇气的少女”了。所以，他想在这几天里先照顾一下莎莎，等到短工即将结束了再动手也不迟。 晚宴对于他们这些当佣人的来说就如同灾难一般，这种时候，不要说莎莎了，就连雷格纳自己都忙得要命。什么这边的红酒要添一点啦，那边的餐盘里要再上一些烤牛rou啦，哪个地方的餐具少了几套啦。 雷格纳在这里当了短短三天的侍者，然后就开始觉得侍者这一行单纯晚上的工作量都快追得上自己在军情处里面一天做的事情了。 雷格纳有些庆幸并不是真的侍者，再面对几天贵族老爷的吆喝，他就要拿回自己的装备扬长而去了。 但是这两天，他还是得低三下四地当一个佣人。有一个贵族老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发了火，结果刚好碰到了雷格纳挡住了自己的路。那个家伙想都不想直接一个耳光打在了雷格纳的脸上。如果不是为了安全性考虑，雷格纳恨不得这一会儿就掏出两把暗影剑来把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全给砍翻了。 但是好在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今天一天虽然又累又受气，但总体来说还是风平浪静。在别人的地盘上，低调、隐忍还是最重要的。 …… 半夜的时候，莎莎躺在床上怎么都也睡不着。 “不可能的，杰哈特大哥怎么会……”因为短工的宿舍炉火不太好，所以莎莎把自己的被子抱得很紧。一方面是因为冷，另一方面，是因为害怕。 “到了现在你还叫他杰哈特么？”和伊妮莉斯当初的情况完全一样，一个和莎莎一模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它阴沉着说道：“他不是杰哈特！他叫雷格纳！雷格纳黑暗挽歌！他是霍克帝国军情处的处长！是导致你哥哥死亡的罪魁祸首！” “他是一个坏人？”莎莎迟疑着心想。 “是的！就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声音肯定地说道。 “不会的！杰哈特大哥他这几天一直这么照顾我，一直这么帮我，他怎么可能是黑暗挽歌那个坏蛋呢！不可能！”莎莎不太相信。 “他这是在利用你！他想利用你，把自己伪装的更像一个平常人，他想利用你，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抛弃你，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声音极具煽动性的说道。 “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我怎么会清楚？”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八成，就是来千年古都布置什么陷阱，又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但是我想，只要他的目的达成，那么结果很明显吧？千年古都将会变成另外一个海潮城！” “怎么会这样……”莎莎把被子搂得更紧了，她轻轻地啜泣着，但是好在此时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所以没人发现她的轻微声响。 “你要阻止他！你要揭发他！为了你的哥哥报仇，为了那些死在海潮城中的战士们报仇！”声音的口吻不容置疑。 “不！我……做不到……我不敢……”莎莎听到声音这么说吓了一跳，那可是黑暗挽歌啊！她怎么敢反抗这么强大的人呢？ “你做得到，他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你要学会反抗，你要有勇气，否则，你就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声音恶狠狠地说。 “这是他教给你的东西，你拿去报复他，他一定会很痛苦吧？想想你失去父亲和哥哥时的痛楚，再想想现在。你的这么多不幸都是他造成的，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所以，你必须反抗，你必须给他痛苦！你必须让他尝尝你当年所经受的东西！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不……”莎莎开始不安地扭动了起来。 “哦，还有。”声音接着说道：“你mama的病很费钱吧？你这次短工的几十银币根本治不好她。你需要钱，而揭发黑暗挽歌……能让你获得几百，几千的……金币！这是足以改变你一生的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