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沔水之战（三）
本来少年以为如此疯狂的想法一定会被上级给耽搁。 “我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兵校大人，没想到二话不说就同意，我想现在使者已经带着千金朝凉州、长安方向各自奔去。而兵校大人已经亲传书信给武都郡的两位将羽大人，三日之内兵至魏兴郡下” 柳卿呆望着汗涔涔的张汉，心生疑惑道：“凭将羽就能调动一郡之兵” 张汉抽笑道：“你有所不知，镇守武都郡的守将乃是主公之弟张卫，主公最信任的将羽谋士阎圃也一并在此。只要他二人同意，主公自然别无二话。” 少年闻言，旋即沉静了下来。 心头喃喃自语道：“看来不管是多么不堪的军队，一旦到了生死存亡关头，都会做垂死挣扎。正巧小爷我刚参军便遇到这等大战，如若慢些时刻，三郡必丢。” “兵闲大人，现在你便赶紧与其他四营的兵校、兵尉、兵闲大人按照我的计划实施，告诉所有将士，就算是喊破喉咙，也要挺到辰时。天一开亮，张绣军便不敢轻举妄动，你们便立即开回船只，于沔水靠岸处派遣弓弩手，以威慑敌军即可。” 张汉喜笑颜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高级将官的时刻，连忙说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战争平息之后，张鲁必定追查此事何人所设之谋。张汉为了私利，必然谎称计谋乃是自己所出，为了掩盖，杀我灭口。现在趁着夜乱，我赶紧回到土柳村，带着母亲另投他人。” 柳卿所想之事完全在乎情理之中，或许在军战逼急时刻每个人心中还有那么一丁点军人的自尊与生存的。等到事件平息下来，又各自贪图私利，想尽一切办法夺位。 因此连夜启程奔袭回土柳村。 话说张汉向各营兵官道出了计谋，所有人都纷纷赞同。 张汉道：“九十一至九十三营于沔水上侧，九十四营于中，九十五营于下，咱们以鼓声为信号，鼓声起时，便是声响起时。” “我还是有些疑虑，倘若张绣派遣一支队伍来探虚实，怎么办” 其中一个兵尉有些迟疑道。 “额这个诸位放心，我料定张绣必不敢出站，大伙只需要安心走计谋便可。” “平日里张汉兄对我们不薄，有什么好处都想着咱们，这一次咱们可是把身家性命压在你的身上” 张汉一听这话，心里越发觉得紧张难忍，他将九十五营安排在沔水之下，无非就是担心倘若出了变故，以下流之水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平日里花天酒地、荒yin无度的色酒坯子，竟然会想到这个问题，真是捏了把冷汗。 “你们就放心吧，此战成功之后，咱们就是大功臣，爵位黄金还用愁吗” 这群人完全一个模样，双手抱拳，阿谀道：“那咱们以后的前途就全靠张汉兄指点了。” “我得赶紧去问那小子，倘若张绣军派先遣军试探我军虚弱该怎么办” 张汉随即带着一身的赘rou朝着九十五营走去。 “咦这小子去哪儿了” 四处观察片刻，发现公案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我忘记告诉大人，如果他人问起倘若张绣军派遣一支军队试探怎么办，你就告诉他们让所有弓弩手拈弓搭箭，在箭头绕上一块布，放一些硝石灰，点燃后齐放。到时候漫天火光，喊声震天，即使他张绣再大胆心疑，也绝对不敢再发起第二波攻击。我得到消息，母亲病重，得立即返回照顾母亲，请大人原谅” “这小子确有匡扶宇宙之大才，不过留下他迟早为主公所重用，战争结束后须尽早解决” 张汉果真不出柳卿所料，嫉妒其才能，想要杀人灭口，只不过没有这个机会罢了。 之后，张汉向其余兵阶长官阐明了遇到突袭状况的应对办法，这样一来，兵官们心里便落下个踏实。 卯时三刻，五千余艘战船尽数抛锚出发，所有兵士都身披重铠，丢掉了手中的长枪与剑盾，背上扛起弓弩，船体四周布满锅盆，偶尔有人不小心踢到，都会发出尖锐的声音。 战船浩浩荡荡排成一字型，顶着河流流势驶入无尽的迷雾中。 “大伙听令，将布绕箭头两圈，于其上点缀硝石灰，放于箭鞘。” 随着传令兵大声传达命令，所有弓弩手在同一时刻装填好为了应付突袭状况的武器。 “大家记住，待会儿就算是喊哑喉咙也不能停声，只要熬到辰时，这场战役我们就成功了” 每支舰船上的兵官都在跟兵士灌输同一个道理，听起话来倒是干劲十足。 当夜，果然整个江面喊声震天，张绣军丝毫没有出动，连一根箭毛都没有瞅见。很多兵士喉咙都喊出血了，血渍浸红了牙齿。 果然不出柳卿所料，辰时一刻，张鲁果然率军赶到沔水。 张汉随即按照柳卿所讲部署好了一切，赶紧去中军大帐面见张鲁。 “主公，您终于到了” 张汉眼角还伴有一丝泪珠，语气可怜道。 “杨柏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撩开帐营门帘，失魂落魄地冲了进来，跪到在地，满脸血渍，遍体鳞伤。 “主公” “我还以为你已沉尸江中，竟还有脸回来见我。” 杨柏不语。 “我去阴平巡视，将汉中交由你不到一个月，昨日张绣兵至沔水以北，今日你便损我足足三万五千将士，你叫我怎生原谅得了你” 张鲁言辞激荡，心情振奋。 杨柏本是他心爱之将，骁猛无比，今日犯下此等罪过，难容于世。 “主公，请在给我一次机会，我愿立下军令状，不生擒张绣提头来见” 张鲁老脸纵横，声音低缓些道：“我三郡十万精兵，不到三个时辰你便损伤有三，你是要把三郡之地拱手让与张绣是吗” “来人，将杨柏拉出去问斩” 杨柏连忙跪到在地，大呼：“主公饶命，主公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