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跟贫道决一生死
既是丘处机的弟子，又是约定要跟郭靖比武之人，除了杨铁心的儿子杨康之外，自然不会再有别人。 听到王处一的招呼，杨铁心全身一颤，然后急窜两步来到王处一的身边，目光复杂激动的看着完颜康。 “你、你是我的……康儿……” 杨铁心如此亲热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完颜康双目一瞪，厉声喝斥道。 “大胆！本殿下是赵王府世子，大金国的皇孙！本殿下的名字，是你一介江湖卖艺的草民能够叫出来的吗？” 听到完颜康的呵斥，杨铁心立刻脸上毫无血色，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 “完颜康！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他说话？你可知道，其实这位杨铁心杨兄弟才是你的——” 不等王处一把话说完，杨铭唰的挥出剑鞘落在了王处一的肩膀上。 “王道长，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要是你再敢胡言乱语的话，我保证一个月后踏平你们终南山重阳宫。” 杨铭的出招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王处一毫无防备，所以才会被杨铭的剑鞘压在肩膀上。 王处一反应过来之后，纵身向后一跃，目光警惕的看着杨铭说道。 “你是什么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杨铭还没有说话，郭靖便已经凑到王处一身边说道。 “王道长，他就是那个大恶人杨铭，他的武功很厉害，你千万要小心啊！” 王处一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原来你就是大师兄说的杨铭！” 全真七子当中，丘处机的武功最高，马钰和王处一的武功则是在伯仲之间。 马钰已经跟王处一说过他不是杨铭的对手，若是真的交起手来，王处一当然也多半不是杨铭的对手。 看到王处一和郭靖都在警惕的看着杨铭，完颜康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站到了杨铭的身边。 只要杨铭和王处一打起来，他就会立刻出手，再把郭靖这个傻小子教训一顿。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杨铁心却来到王处一和郭靖身边，低着头说道。 “王道长、靖儿！算了吧！既然念慈的比武招亲已经结束，我们这就回去吧！” 王处一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杨兄弟，你难道就不想要回你的妻儿了吗？” 杨铁心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完颜康跟在完颜洪烈的身边，他能够享尽荣华富贵，甚至还能够得到整个天下。 可是完颜康变成杨康跟在他身边，却只能当个江湖卖艺的草民，或者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猎户农夫。 就算是他想要认回这个儿子，当了十八年金国皇孙小王爷的完颜康，又岂会愿意认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亲爹？ 看到杨铁心心意已决，王处一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杨兄弟你的家事，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贫道自然不好说什么。” 杨铁心收起【比武招亲】的锦旗，便准备带着穆念慈和王处一、郭靖一起返回高升客栈。 突然西边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 众人纷纷往两旁让道。 只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过来。 完颜康的家仆们叫道。 “王妃来啦！” 杨铭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想到包惜弱竟然会离开赵王府去【碧云寺】上香，而且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这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不可违？】 待绣轿抬到比武场边，杨铭和完颜康一起上前行礼，绣轿停下，只听得轿内一个女子声音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跟人打架啦？大雪天里，也不穿长衣，回头着了凉！” 声音甚是娇柔。 杨铭跟完颜康关系要好仿佛兄弟一般，再加上他也姓杨的缘故，包惜弱现在已经把他当成子侄一般关心。 杨铁心远远听到包惜弱的声音，有如身中雷轰电震，耳朵中嗡的一声，登时出了神，十八年前包惜弱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出来。 虽然知道她已经贵为金国王妃，但总是情不自禁，缓缓的走近轿边。 杨铭虽然站在绣轿旁边，目光却在留意着杨铁心的一举一动。 看到杨铁心情不自禁的接近绣轿，忍不住露出冷笑说道。 “最近反贼王重阳的弟子们来到燕京，眼下燕京危险的很，为了避免王妃遇到反贼袭击，阿康你马上保护王妃回王府吧！” 王重阳少年时先学文，再练武，只因愤恨金兵入侵，毁我田庐，杀我百姓，王重阳曾大举义旗，与金兵对敌，占城夺地，在中原建下了轰轰烈烈的一番事业，不遗余力，甚至在抗金之前，动用数千人力，历时数年建成【活死人墓】，在其中暗藏器甲粮草，作为起事之根本。 虽然义举失败，却仍能激荡人心，由于将士伤亡殆尽，王重阳愤而出家，自称【活死人】，接连几年，住在终南山的一个古墓之中，不肯出墓门一步，意思是虽生犹死，不愿与金贼共居于青天之下。 后来王重阳建立全真教，虽然不再参与抗金之事，但给他扣上一个金国反贼的名头，倒也没有冤枉了王重阳。 而且王重阳的弟子丘处机说是行侠仗义，但他杀的人要么是金狗，要么就是汉jian走狗，真正的大jian大恶之人却是很少。 就凭当年丘处机差点一剑杀了完颜洪烈，现在给全真教扣上金国反贼的名头一点都不过分。 听到杨铭竟然说王重阳是反贼，王处一立刻怒瞪双眼，暴喝一声。 “杨铭小贼！你竟敢污蔑先师是反贼，马上过来跟贫道决一生死！”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更何况中神通王重阳还是天下第一高手，将他亲手创建的全真教发展成了天下第一大教。 在全真七子的心中，不仅把王重阳当做师父和父亲敬重，更是把王重阳当做他们崇拜信仰的神灵。 你可以说全真教欺世盗名，也可以说他们全真七子武功不济，但你要是敢说王重阳的坏话，就算是四绝高手来了全真七子也要跟你拼命。 听到王处一愤恨的声音，包惜弱从绣轿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抓住完颜康的手腕问道。 “康儿！这位道长是全真教的人吗？如果是丘道长的同门师兄弟，就把他请回王府好好招待，别让杨铭跟他起了冲突。” 看到完颜康还没有把包惜弱送走，杨铭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 “阿康！马上把王妃送走！” 杨铁心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只有包惜弱一个人不能知道。 因为【名节】这两个字，一旦包惜弱知道杨铁心还活着，夹在两个丈夫之间的她除了自杀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要是包惜弱死了的话，完颜康更加不会认杨铁心这个害死他娘的【亲爹】，失去妻儿的杨铁心生无可恋之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十八年前的牛家村惨案，受害的说是郭杨两家，但死的只有郭啸天一人，真正的受害人只有郭靖和李萍母子。 如果让杨铁心知道完颜洪烈是为了包惜弱才制造了牛家村惨案，真正害死郭啸天的罪魁祸首是包惜弱，那么杨铁心作为郭啸天的结义兄弟，就更加没脸活在世上了。 相见争如不见，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 正是因为杨铭知道一切，所以他才知道杨铁心和包惜弱一旦相见，摆在杨铁心和包惜弱面前的除了死路别无其他。 就算杨铁心不在意包惜弱改嫁失节，包惜弱也能厚着脸皮苟活下来，一旦牛家村惨案真相大白，杨铁心和包惜弱又有什么脸面面对郭靖母子。 看到杨铭的目光如此严厉，完颜康有些畏惧的低下头说道。 “杨铭大哥放心，我这就把娘送回王府。” 等到完颜康护送着包惜弱离开之后，看到黄蓉还跟在自己身边，杨铭伸手在她头上抚摸抚摸，说道。 “蓉儿！我跟全真教的道士会有一场恶战，你还是跟阿康一起回王府吧！” “我不走！我要跟杨哥哥一起！” 黄蓉摇摇头，担心的看着杨铭说道。 “要是他们人多势众的话，蓉儿也可以帮你的。” 要是真打起来的话，黄蓉的武功也就能欺负欺负杨铁心和穆念慈，她连郭靖都未必打的过，就更加不是王处一这种人的对手了。 但杨铭也没有再赶她离开，反正就算王处一和郭靖加起来，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杨铭带着黄蓉来到王处一面前，微笑着说道。 “王处一，你想要跟我决一生死，可惜这里不是交手的地方。” “哼！你跟我来！” 王处一双袖一抖，拉住郭靖的手臂，挤出人丛，脚不点地般快步向城外走去。 王处一脚步好快，不多时便已到了城外，再行数里，到了一个山峰背后。 他不住加快脚步，到后来越奔越快。 郭靖跟马钰修练全真教内功和【金雁功】，两年中每晚上落悬岩，这时一阵急奔，倒也还支持得住。 疾风夹着雪片迎面扑来，王处一向着一座小山奔去，坡上都是积雪，着足滑溜，到后来更忽上陡坡，但郭靖习练有素，竟然面不加红，心不增跳，随着王处一奔上山坡，如履平地。 杨铭和黄蓉跟在两人身后，一开始黄蓉还能支持得住，但是来到城外之后，便开始红着脸喘息起来。 黄蓉终究是女子力弱，无法长时间施展轻功。 看着她脚步越来越慢，杨铭突然伸出双手将她懒腰横抱起来，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黄蓉，然后脚下点地，便抱着黄蓉纵身飞到半空中向前掠去。 王处一和郭靖刚在小山顶上停下来，便看到原本落后他们一大截的杨铭抱着黄蓉，仿佛大雕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的前面。 “好高明的轻功！” 王处一赞了一声，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般年轻便有这般武功，贫道委实不想得罪你，可你侮辱先师，贫道身为弟子只能与你一较高下了。” “侮辱？难道我说王重阳是金国反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杨铭放下黄蓉，调侃着说道。 “放肆！先师乃是五绝第一，被人尊为天下第一高手，像你这样的后生晚辈，怎么能直呼先师的名讳！” 王处一怒喝一声，突然纵身施展【金雁功】冲到杨铭面前，挥出右掌向着杨铭的胸前拍来。 他这一掌虽然是含怒出手，但终究是自重身份，所以只用了三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