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姚崇十策
是夜,张宝儿与李隆基坐在案几前,李隆基斟酌了好一会,问道:“宝儿,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臣知道陛下想问什么,臣一向与人无争,为何这一次偏偏要与郭元振过不去,是吧!” 李隆基点点头道:“正是!” 张宝儿笑道:“陛下,臣这是在为陛下清除障碍呢!” “清除障碍?清除什么障碍?” “陛下不是说过,宰相们都不同意姚崇回朝吗?” “是呀!” “现在有几个宰相?” “只有五个!”李隆基道。 李隆基现在的宰相的确要比中宗、睿宗少多了,中宗一朝最多时有十余名宰相,睿宗一朝也有七八名宰相。 “现在郭元振被贬,还剩下四名宰相了,刘幽求与钟绍京臣去说服他们,陛下只需要说服魏知古。到时候,四名宰相,有三人同意姚崇还朝,张说也就独木难支了。” 李隆基恍然大悟,敢情张宝儿与郭元振立下军令状,还有如此一层深意。 他又问道:“宝儿,可朕说过多次了,刘幽求与钟绍京就是不松口,你如何能说服他们?” 张宝儿笑道:“臣自有臣的办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要看明日陛下狩猎的情况再说。” 李隆基道:“但愿明日能够大有收获。” …… 骊山演武的第二天,唐玄宗到骊山下的渭川打猎去了。 恰在此时,同州刺史姚崇来觐见李隆基了。 李隆基看着须发全白的姚崇,不禁动情道:“姚爱卿,这才多久没见,你老多了,委曲你了,朕对不住你呀!” 姚崇见了李隆基有些拘谨,完全没有了当初在潞州与李隆基相处的那份随意。他赶忙向李隆基施礼道:“陛下言重了,这都是臣该做的!” “来,见见宝儿吧,你们也是老熟人了!”李隆基指着一旁的张宝儿道。 “姚崇拜见定国公!”姚崇一本正经的施礼道。 张宝儿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姚崇上下看个不停。 姚崇不知张宝儿何意,他刚要说话,却被张宝儿一拳擂在胸前:“我说老姚呀,你怎么还是这副老学究的模样?大家都是老相识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陛下在这么个场合与你相见,就是来找你叙旧的,可不是接见下臣。你如此唯唯诺诺,还如何说话?” 李隆基知道张宝儿此举是为了打消姚崇的顾虑,也在一旁附和道:“没错,先生,我们可是来叙旧的,莫要在意君臣之礼。” 姚崇一听,李隆基对自己还用的是在潞州时的称呼,如何不知他的意思,他随即道:“既是如此,那臣就随意了。” 李隆基连声笑道:“如此最好了,先生,你可会打猎?” 姚崇夸张道说:“岂止是会,打猎臣可是非常精通。不瞒陛下,臣少年之时是个浮浪子弟。那时候臣家住在广成泽,整天就知道带着猎鹰打猎。后来碰到一个老者,他跟臣说,你以后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千万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年华啊。臣这才幡然醒悟折节读书的,后来臣果然入了相。别看如今臣老了,要说打猎绝对不成问题!” 李隆基一听非常高兴:“那咱们俩一起试试?” 张宝儿拍手道:“我给你们呐喊助威!” 李隆基与姚崇二人跨上高头大马,呼鹰放犬,直奔猎物就去了。 打猎可不是一味的穷追猛打,是要讲究节奏的。李隆基也是打猎高手,该缓则缓,该急则急,与姚崇配合得非常默契。 打猎归来,李隆基意犹未尽地对张宝儿道:“宝儿,老姚不错,不仅才智过人,而且老当益壮,精力不减当年呀。” 张宝儿当然听出了李隆基话中之意:姚崇正是我要找的宰相,我很满意! 张宝儿眼珠一转道:“陛下,你打了这么些猎物,可否让臣也尝尝野味?” “这有什么呢?回去之后,我便让御厨做了,管你吃个够。” 张宝儿意味深长道:“陛下,既是野味,那在野外吃了才有味,若是让御厨加工了,那就不是那个味了。” 李隆基会意道:“那好,我们今日就在这野外吃吃野味,好好聊聊。”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三人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张宝儿对姚崇道:“老姚,也不与你绕弯子了!陛下准备让你做首辅宰相,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姚崇突然想起,当年张宝儿在长安城外为他和宋璟送行的场景,他所说的果然成了真,今日李隆基要让他做首辅宰相了。 姚崇又看向李隆基,李隆基点点头。 姚崇一脸严肃道:“陛下,臣有十个要求。如果陛下答应这些要求,臣愿意做这个首辅宰相,否则,臣不敢从命! 李隆基本以为姚崇会感恩不尽,谁知姚崇却先提了要求,这让他觉得很是好奇,赶忙问道:“哪十个要求,说来听听!” 姚崇道:第一,自从则天皇帝当政以来,朝廷一直是严刑峻法,臣请求以后施政先行仁义。” 李隆基听罢,笑道:“与朕想到一起去了,这条没问题。” “第二,现在国力有限,折腾不起,臣请求几十年以内不追求军功,不开疆拓土!” 李隆基沉默片刻道:“先生,要知道现在边境不宁呀!” 姚崇急了,他解释道:“臣当然知道,可现在国库不丰,如何打仗?” 李隆基看向张宝儿:“宝儿,这条你怎么看?” 张宝儿笑了:“其实,陛下与老姚的想法都对,又都不对。” 姚崇不解道:“定国公,此话怎讲?” “过分追求军功,肯定会带来无穷灾难,而非长久的兴盛和安宁。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革新吏制,励精图治,任用贤能,使得天下大治。若是追求军功开疆拓土,那么要想天下大治那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再说了,就现在的财力,根本就无法支撑军队打打大仗。”说到这里,张宝儿向姚崇问道:“所以,老姚你才提出了几十年以内不追求军功,不开疆拓土的要求,我说的可对?” “一点没错!”姚崇点头道。 张宝儿又看向李隆基:“如今突厥、吐蕃对我大唐虎视眈眈,时不时劫掠我边境军民。前不久,孙佺又打了败仗。陛下现在已经没有了牵绊,若还对这些大敌隐忍不发,岂不是颜面扫地。更何况边境不宁,如何能算得上真正的大治。所以,这仗不能不打。陛下,你是这样想的,我猜的没错吧?” “是这样的!”李隆基也点头道。 “老姚其实并不是反对打仗,只是反对劳民伤财的打仗。陛下也不是喜欢打仗,只是不愿意大唐天威受到挑衅,你们只须求大同存小异便可!” “如何求大同存小异?”李隆基与姚崇异口同声问道。 “打仗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就看我们怎么运用了。我认为打仗要把握好这么几点。一是能用使臣解决的问题,就绝不打仗。二是就算打仗,也要以震慑敌人为主。第三,以最小的代价去打仗。第四,既然打仗,就要把敌人打疼,让他在很长时期不敢再兴兵。只有这样,打仗与天下大治就可以兼顾了。” “定国公,你的意思是说将战争置于可控范围内,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效果?”姚崇问道。 “正是!” “那我同意了。” “陛下,你看呢?”张宝儿向李隆基问道。 “这样挺好,朕也同意。” 张宝儿笑道:“陛下,这就是我说的求大同存小异。老姚,接着说你的第三条吧!” 姚崇道:“第三,以前女主临朝,宦官上传下达,势力不小,这是个隐患,臣请求以后不让宦官参与政事。” 李隆基很爽快道:“宦官参政祸国殃民,朕早就想这么做了!” 姚崇又道:“第四,自则天太后当政以来,武氏一族就开始参与政事,后来韦皇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相继揽权,官员选用就更混乱了。臣请求自今以后,皇亲国戚不要担任重要官职,斜封官、员外官这些来路不明的杂牌官员一律罢免。如何? 李隆基与张宝儿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姚崇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 李隆基将张宝儿创建风花社一事对姚崇说了一遍,尔后道:“对皇族之人,朕觉得宝儿的办法挺好,至于些杂牌官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该罢免他们了!” 姚崇感慨道:“我只是觉得皇亲国戚担任重要官职对朝廷不利,还没有想到具体解决办法,却不知定国公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定国公此法甚妙。” 李隆基又道:“不过有一句话朕可得说在前面,你可不能把宝儿也包括进那些皇亲国戚之内,以后我还要借重于他呢。” 姚崇笑道:“我正想向陛下提这一条呢,陛下就先说出来了。” 张宝儿赶忙推辞道:“别因为我破坏了朝廷制度,我在一旁给你们摇旗呐喊便可,不在意什么官不官的。” 李隆基斩钉截铁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宝儿你莫再说了。先生,你接着说。” 姚崇点头道:第五,最近好多亲信之臣,即便犯了法,也都因为得宠免罪了,臣请求以后大臣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李隆基突然想起了昨日阅兵时王毛仲所做之事,他思虑了片刻道:“这种事情有,朕以前做的不好,今后朕会尽力做到的。” 看着李隆基闪闪发亮的眼睛,姚崇又道:第六,以前宗室和外戚都竞相给皇帝进贡各种珍宝,这种风气蔓延开来,各级官员也都争着给皇帝送礼。他们手中的珍宝从哪里来?还不是搜刮老百姓的吗?臣请求以后除了正常赋税之外,再也不要收任何额外的献贡。 李隆基笑道:“没有百姓富庶,何谈天下太平,这条朕同意。” “第七,则天皇帝造了福先寺,中宗皇帝造了圣善寺,太上皇又造了金仙观,都是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臣请求以后不要造这些没用的宫殿和寺观。” 李隆基感同身受道:“每次朕看见你说的这些寺观,也觉得触目惊心,怎么敢自己再去造呢?你放心!” “第八,以前几朝对大臣都不尊重,臣请求以后陛下以礼对待大臣。” “本来就应该如此,有什么不可以的!” “第九,以前有好几个大臣都因为进谏获罪,这样的话谁还敢再进谏!臣请求以后所有的大臣都可以劝谏皇帝,批评时政。” “朕保证自己有这个容人之量,只要说得对,朕一定照办!就算说得不对,朕也决不追究!” “第十,陛下知道外戚专权差一点就搞垮了西汉和东汉政权吗?李唐王朝的情况比两汉时代还要糟糕,臣请求陛下把女主掌权的事情记在史书上,让后代永远记住,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隆基一听姚崇这话,眼泪都流下来了,他长叹道:这正是我觉得刻骨铭心的教训啊,我怎么会忘记呢?” 姚崇见李隆基每一件事都认可了,这才道:“陛下能够答应臣这十个要求,天下幸甚!臣一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开创太平盛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姚崇终于接受了首辅宰相的任命。 “宝儿,朕这里已经决定了,让姚崇做宰相。你可是答应过朕的,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李隆基轻舒了一口气道。 “陛下要让定国公做什么?”姚崇不解道。 李隆基怏怏道:“本来按我的意思,直接越过现在的那些宰相,召你入朝。可宝儿却觉得这样会为你树敌过多,不利于你以后施政,他自告奋勇要去说服那些顽固的家伙。” 姚崇思虑片刻道:“定国公的想法是对的,朝廷大乱刚平,现在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都是有功的,陛下若是越过他们召臣入朝,定会让他们人心惶惶,若再起了什么波折就得不偿失了,朝廷再也经不住大的波折了。只是……” 姚崇疑虑道:“只是定国公如何能说得动他们?” 李隆基道:“这些年朕还没见过宝儿办不成的事,他说能办成肯定就能办成。” 张宝儿笑道:“陛下当臣是神仙了?好了,这事就交给臣了。陛下,老姚,既然正事办完了,该吃野味了。” “对对对,吃野味!”李隆基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道。 张宝儿又对姚崇道:“好久没有与老姚一起喝酒了,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姚崇毫不犹豫道:“老夫奉陪。” 李隆基在一旁道:“别忘了,还有朕呢” …… 说实话,姜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敬畏的,这种敬畏不是源于他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富有,究竟是什么原因,姜皎自己也说不清楚。 当初在潞州的时候,张宝儿让姜皎的财富大大增加,在姜皎看来,他与张宝儿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什么敬畏。 后来,张宝儿让姜皎追随李隆基,张宝儿只能算是姜皎的领路人,也不应该有什么敬畏。 如今姜皎已经爵封楚国公,官拜殿中省长官殿中监,按理说姜皎已经和张宝儿平起平坐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张宝儿。张宝儿除了有定国公的爵位之外,身上并没有任何官职,可偏偏姜皎这种莫名的敬畏之感却与日俱增。 今日,张宝儿请姜皎过府,姜皎心中忐忑不安,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宝儿见了姜皎却一言不发,这让姜皎心中一阵发慌,就算是面对当今天子李隆基,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张宝儿看着自己对面的姜皎,终于问道:“姜掌柜!好久不见,还好吧?” 姜皎见张宝儿说话了,终于松了口气。 “托定国公的福,姜某一切安好!”姜皎小心翼翼道。 “还是按照潞州时的习惯,叫我宝儿吧!你若叫我定国公,恐怕今日我们就无法往下说了。”张宝儿淡淡道。 姜皎愕然,他不解地看着张宝儿。 “知道我为什么称呼你姜掌柜而不是楚国公吗?” 姜皎摇摇头。 “那是因为我当你是在潞州时的朋友,可以与你说几句朋友间的话,若称你为楚国公,那就只有与你说官话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皎听了心中有了一丝感动,他沉默着点点头。 “还记得当年在潞州我与你共同商议合作的那桩大生意吗?”张宝儿突然问道。 “记得!” 姜皎怎会不记得,当年张宝儿告诉他,要得真富贵,还是帝王家。张宝儿让他全力辅佐当时只是旁枝的临淄王李隆基,当时他还不太相信,谁知道今天…… 就在这一瞬间,姜皎突然明白了,他对张宝儿的敬畏源于何处,就是他对时势的准确把握能力。 张宝儿又问道:“这桩生意做成了,姜掌柜赚得几辈子也用不完,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姜皎还真没有想过下一步。 姜皎知道张宝儿不会无缘无故问这句话,他试探道:“不知宝儿可否教我?”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张宝儿并没有回答姜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讲起故事来:“从前,有个生意人,因为经营有方,赚得万贯家财。后来,他觉得有些累了,就不想再做生意了。按说他有的是钱,就算不再做生意,也应该日子过的相当惬意。可是,他偏偏染上了一个恶习。没过两年,不但万贯家财分文不剩,而且自己也成了叫花子。” 姜绞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张宝儿再言语,他疑惑地问道:“讲完了?” “完了!” “他染了什么恶习?” “赌博!”张宝儿笑意吟吟道。 姜皎恍然大悟:“难怪呢,十个赌徒九个输,倾家荡产不如猪。活该!” 转念一想,张宝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讲这个故事,他又问道:“不知宝儿是何意?” 张宝儿盯了姜皎好一会,却并不说话。 姜皎不知张宝儿是何意,沉默了好一会,他咬咬牙,起身向张宝儿深深一躬道:“姜某愚钝,请宝儿恕罪,还请宝儿直言。” 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姜掌柜,你坐吧!” 姜皎惶惶坐下。 “要想听我真话,你必须对我讲真话,姜掌柜,你能做到吗?” 姜皎点头道:“宝儿,我保证句句是真!” “姜掌柜你既是陛下的功臣,也是陛下的好友,我听说你能跟陛下的妃子们同榻而坐,同桌而食。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这说明陛下对你礼遇甚高,有了陛下的信任,不谛于赚得了万贯家财!”说到这里,张宝儿神色突变,厉声质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染上那赌博的恶习呢?” “我……我……何时染上赌博的恶习了?我没有!”姜皎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没有?”张宝儿冷哼一声道:“那我问你,张说是否找过你,告诉你江山是你们拼了命打下来的,还得你们坐才是正理。陛下心向姚崇,此人跟你们这些功臣不是一条心,你们不能坐视不管!还说你姜皎与陛下和皇帝关系好,让你去劝劝陛下。他还教了你一个主意,说保证既不让陛下起疑,又让姚崇当不成宰相!可有此事?” 姜绞疑惑地看着张宝儿:“确有此事,宝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你是不是后来果真去找了陛下,结果被陛下识破了?” “是!” “这不是赌博是什么?” “啊?” “我问你,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是陛下!” “你既然知道是陛下给你的,还不与陛下一条心,在暗地里算计陛下,你这不是赌博是什么?别以为你和陛下关系好,就忘乎所以了。要知道,陛下是一国之君,惹恼了陛下,他可以让你富可敌国,同样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我不相信,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张宝儿的话让姜皎头上冒汗了。 “自古至今历朝历代,功臣是没有几个好下场的。很多功臣韬光养晦还逃不过皇帝的猜忌,更何况是那些自以为有点功劳就不知好歹飞扬跋扈之辈呢?” 姜皎脸色苍白,汗水也滴了下来。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与赌博何异?所不同的只不过故事中的那人赌的是钱,而你姜掌柜赌的是命。” 姜皎听到这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姜某知错了,请宝儿教我。” “你知道陛下现在最想做什么?”张宝儿问道。 “让姚崇回朝!” “算你聪明!”张宝儿淡淡道:“你先将功赎罪,设法达到陛下的愿望,取得陛下对你背叛的谅解。这件事办完之后,若你能下得了决心,就辞官回乡。若舍不得官位,就做个不管事的哑巴,好好享受你的荣华富贵。若再像现在这般招摇,必死无疑。” “姜绞谢过宝儿的指点,只是我如何才能说服那几人呢?” 张宝儿摇摇头道:“这我就帮不了你了,得你自己想办法,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吧……” …… 在张宝儿紧锣密鼓暗中cao作之时,李隆基也没闲着,张宝儿说过必须说服魏知古,此事才会有十足的把握。相比起张说,魏知古就好对付多了。 李隆基专门宴请了这名四朝老臣,在酒宴中,李隆基对魏知古在则天皇帝、中宗皇帝、睿宗皇帝以及如今的功绩详数了一番,对他的兢兢业业与忠心大加赞赏。这一招果然奏效,魏知古被感动的涕泪俱下。李隆基趁机放下架子恳请魏知古,请他帮忙让姚崇入朝。见皇帝对自己如此信任,魏知古毫不犹豫地拍了胸脯。 搞定了魏知古,李隆基这才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看宰相们议政的结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