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冤魂不散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夜已深,长安永义侯府上空乌云翻滚,空气沉闷得仿佛静止了。 王府护卫总管肖成像往常一样,率领一班侍卫,作就寝前的最后一次巡查。 “扑通……”一个不大正常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迫使众人停下脚步,那是永义侯夫人的卧房。 肖成微一迟疑,掠至窗下,轻问道:“夫人,睡了吗?” 卧房里面一片漆黑,他这么问,只是想确定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等了片刻,不见回答,肖成心头一紧,提高嗓音再唤:“夫人!” 却还是悄无声息。 这下肖成沉不住气了,猛地撞开房门,侍卫随后拥入,火把霎时将整间屋子照得通亮。 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个诡异的场景:夫人双目紧闭,软软地躺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无常鬼,吐着血红的舌头,戴一顶尖尖的长帽。与其说是画像,不如说是一道鬼符,因为画上还写满了奇特难辨的文字。 永义侯夫人姓李,两年前下嫁崔文利,夫妻二人虽谈不上举案齐眉,却也恩爱有加。通常情况下,夫人的内宅,外人是不能随便出入的,侯府侍卫,每晚也只能例行巡视一圈。 肖成看见那鬼符,蓦地想起了什么,见后窗开着,便飞身一掠,上了对面屋顶,看见不远处,一条白影正朝着花园方向逃窜!永义候夫人在府内遇害,他这个护卫总管难辞其咎,若再让凶手逃了,他是无法向候爷交代的。当下他猛提真气,越过一片片屋脊,箭一般追了上去。 那白影有所察觉,速度愈快,两人有如浮光掠影,先后进了花园。肖成渐渐看清,那人穿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挽着宫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起最近那些恐怖的传闻来。 想到这些,肖成愈发胆寒,但一转念,若叫她逃了,自己这颗脑袋也得搬家。横竖是死,好歹死个明白,当下一扑三丈,从后面将那人抱住,但觉她长裙黏糊潮湿,散发着一股腐尸味。这种并不属于活人的味道,令肖成的胃部一阵痉挛,刹那之间,他仿佛跨越阴阳,闯进了地狱之门。那人屈肘向他小腹一撞,趁他捧腹之际,游鱼般滑脱,转过身来。 “裴凤?”肖成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那女子不答,足尖轻点,飘然而起。肖成把心一横,猱身疾进,双爪抓向她后颈。那女子抬腿反扫,不料肖成招式已变,砰地擒住她脚踝,摔在地上。肖成原本力大,这一摔又用了内功,那女子闷哼一声,登时晕厥。这时侍卫们赶来,用铁链将她手脚缚住。 “夫人如何?”这是肖成最关心的问题。 卫兵纷纷摇头:“不成了……” 肖成顿足道:“把她送到京兆府大牢关起来,严加看守。” 说罢,肖成失魂落魄地向前跑去。 此时永义候府到处闪着灯笼、火把的光亮,哭声、骂声、议论声混成一片。崔文利瘫坐在地上,抱着夫人的尸体,手里捏着那张鬼符,正哭天抢地,责怪自己没有早早过来陪伴妻子。 肖成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侯爷,凶手已被小人擒获。” 崔文利猛抬起头,咬牙切齿地道:“在哪?我要亲手宰了他!” 肖成道:“是个女人。近来那些传言,侯爷……” 他犹豫着该不该把所有的细节一一道来。那样的话,对崔文利,甚至对整座侯府都将造成极大的恐慌。 崔文利将鬼符一摔,瞠目欲裂:“休得胡言,若真是鬼,还能被你擒获?” 崔文利跟随肖成来京兆府大牢,透过栅栏,看见一名女子背身端坐,白色的长裙上面污渍斑斑,腐臭难闻,就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似的。这时她已将发髻散开,手持一把常州宫梳,正缓慢而细致地梳头。随着她的动作,铁链哗哗作响,直如无常手中的拘魂索。 崔文利在栏杆上一拍,喝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不慌不忙,撩了撩长发,转过身。 崔文利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一下子僵住了,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指着她道:“你……你……” 肖成瞧这情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我的妈哟,难不成还真是裴凤?” 那女子幽幽说道:“崔文利,你还认得我吗?” 崔文利冷汗直流,迭声道:“认……认得……” 那女子冷笑道:“当初是你指挥兵士,将我从棺椁之中起出,硬是让我与一个不相识之人葬为一处,今日我带你的夫人去地府,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哈哈……” 此言一出,崔文利如梦方醒,暴怒地道:“贱妇?本侯杀了你这死鬼?” 说着崔文利拔出肖成腰间佩刀,劈落牢门上的铁锁,便要冲进去。 肖成急忙扯住他道:“侯爷,裴凤明明已与懿德太子一同下葬,如何却又死而复生?此事太过蹊跷,还须细细审问,请侯爷暂忍一时,免得陛下问下来,不好交代。” 崔文利一怔,寻思肖成所言极是,当下把刀掷在地上,恨恨地道:“便让你再苟活几日,有本事你便穿墙破壁,从牢里走出来,把我这条命也害了!” 说罢一拂袖子,气冲冲地去了。 永义候夫人的的后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肖成忙活到三更,看看再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便来到京兆尹府。他绝不相信自己抓到的是一条冤魂,最近一连串的鬼符案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死候爷的夫人,他只有审出个结果,将功折罪,或许还能保住这条性命。 肖成与马鸣也算是好友了,当他找到马鸣说明了来意,马鸣毫不犹豫便同意带肖成前往大牢。 几名狱卒正在喝酒,见马鸣带着肖成进来,纷纷起身肃立。 马鸣打量着桌上的酒菜,菜虽简单,酒却不错,他皱皱眉道:“别只顾贪杯,若出了岔子,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狱卒赔笑道:“这酒是永义候府犒劳小的们的,总捕头放心,便是阎王爷亲临,也休想救她。” “肖总管要审问人犯,你们好生伺候着!”马鸣吩咐罢,便离开了大牢。 牢门上的铁锁被崔文利劈落后,并未换上新的,却乱七八糟地挂满了佛珠、桃木剑、玉麒麟、钟馗像等物事,难怪他们胸有成竹,原来是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辟邪之物全部搬了出来。 肖成苦笑着将门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摘下来,边摘边骂,“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些破东烂西能困得住她?” 几名狱卒见肖成如此,心里叫苦不迭,却又不敢阻挠,一个个汗流浃背,盘算着等他离开,说什么也要再挂回去。 忽听裴凤幽幽地道:“当年我暴亡之后,魂魄到了地府,无常神君见我年轻貌美,便娶了我,于是我成了无常神婆。既然我不得善终,别人自也休想好过,哈哈哈……” 肖成上前厉喝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我便不信,你画的破东西能取人性命?” 裴凤斜睨他道:“你想不想试试?” 肖成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倘你画我不死,可否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裴凤道:“一言为定。” 肖成一摆手,对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去取纸笔来!” 那名牢狱本想劝止,但触到肖成冷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跑出囚室,取了纸笔回来。肖成统统塞进牢内,裴凤接过,拖着沉甸甸的镣铐,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室内一片死寂,昏黄的烛光就像坟地里的鬼火,明明灭灭,照在裴凤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很漂亮,甚至堪称国色天香,但此时此刻,却显得鬼气森森。画完了无常鬼,她头也不抬地道:“报上名字。” 肖成一挺胸脯:“姓肖名成。” 裴凤写上去,继续道:“他们?” 众狱卒噤若寒蝉。 肖成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一一报上姓名。 裴凤全部填写完毕,开始画那些奇异的符号,神情专注而阴冷。一切就绪,她举起画符,让肖成仔细观看。 肖成凝视半晌,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他大笑道:“怎么不灵了?这画符不是能要命吗?哈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肖成心中的紧张彻底消散,肆意戏谑着,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几名狱卒已经满头大汗,面如死灰,便如中邪一般。 裴凤冷冷地道:“你看仔细了?” “我便把画纸看透,也是完好无损。”肖成得意至极,索性把脸贴到栏杆上,瞪眼对着那画符。 话音甫毕,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转过身,便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嗷嗷怪叫着冲出囚室。 裴凤娇躯一震,铁链锵然坠地。她一扬手,将那鬼符抛向空中,地上剩余的纸张也被她的袖风卷了起来,如雪花般飘飘洒洒,四名狱卒随即倒了下去…… …… 周贤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于了张宝儿,帘外雨潺潺,张宝儿伫立窗下,边听边俯瞰烟雨中的长安。 “完了?”张宝儿转过身来问道:“难道周府尹也认为是幽灵作祟,没有责令缉拿凶手?” 周贤胆战心惊道:“昨天半夜肖成冲出囚室,没头苍蝇般撞在廊柱上,死于非命,看守的狱卒也纷纷倒毙,裴凤却凭空消失了……“ 张宝儿叹了口气,这么离奇的事,换作谁也不会相信是人为的。再说了,那第三股神秘势力之事,周贤并不知情,自己的也不好提醒于他。就算要周贤去查,他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张宝儿与这暗中的势力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 华叔在一旁插言道:“姑爷,你说这裴凤要报仇,也该找正主才对,为何永义候夫人死了,崔文利却安然无恙。” 张宝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件案子,一定隐藏着极为重大的秘密。” …… 张宝儿的客厅聚了好些人,张宝儿直接向燕谷问道:“成轲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燕谷点头道:“成轲是陛下登基那年来到长安的,开了这家醉春楼。据说,成轲的武功不错,处世也算圆滑,如今醉春楼已是长安最大的青楼了,去那里玩耍的非贵即富,因此成轲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成娇,即醉春楼现在的掌柜。” “成娇?”张宝儿脑海中闪过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他沉吟道:“这么说,成娇也应该认识那几个被杀的人,或许她这里是个突破口。” 说到这里,张宝儿对华叔道:“这两天估计去也白去,等成轲下葬后,我们去一趟醉春楼!” 华叔有些担心道:“姑爷是要去查案吗?需不需要多带些人手?” “是去查案,但只能暗访,不用带人手了!”张宝儿叹了口气道:“不论是永义候府还是皇宫,我们去查都太招摇了,只能从醉春楼入手。” …… 醉春楼张宝儿并不是第一次来,当年他便是在这里结识了吉温与阿史那献的,所以他对这里并不算陌生。 醉春楼坐落在一片稀稀疏疏的白杨林中,占地约二十亩,十分气派。主楼高三层,一层用于歌舞表演,二层为客房,三层供自己人居住。出后门是一座花园,园内一幢小楼,乃是成娇的闺阁。 张宝儿到达醉春楼时,天刚擦黑,楼下还没什么客人。伙计详细盘问后,把他带进一间包房,让他稍等。 过不多时,成娇走进屋来,打量着张宝儿,却并不说话。 张宝儿虽然见过成娇几次,但这么近距离还是头一次。成娇的身材不高,五官十分小巧精致,尤其那双含忧带倦的眼睛,格外惹人怜惜。 张宝儿起身笑道:“醉春楼佳丽如云,却都远不及她们的掌柜。” 成娇柳眉轻蹙道:“不知你有什么事?” 张宝儿拱手道:“我来向你了解一些令尊生前的事情。” 成娇瞪着他道:“这么说,你是来查案的?” 说着话,她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父亲在时,成娇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而如今,整座醉春楼都落在她稚嫩的肩上,她不得不曲意逢迎,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突然发现,世上原来有那么多的烦恼,对父亲的怀念之情更甚了。 张宝儿点点头。 成娇冷冷道:“阿爹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问了,没事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伙计说。” 张宝儿见她转身欲走,一把扯住,脱口说道:“我要你……” 眼看成娇眉毛竖立起来,他急忙松手,却为时已晚,成娇玉掌一挥,扇了过来,张宝儿猝不及防之下,生生挨了一巴掌。 张宝儿被掴的退了两步,碰翻了桌上的花瓶,只听到”咣当“一声,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 几名伙计冲进来,呼啦啦围住张宝儿,挥拳撸袖,瞧这架势,只须成娇一声令下,便要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华叔也跟在这几名伙计之后,张宝儿向他施了眼色,华叔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张宝儿揉着脸颊,对成娇苦笑道:“你要打也让我把话说完再打嘛,我要你的帮助。你想想,若不能把凶手找出来,你阿爹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成娇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但女孩儿家天生脸嫩,为了掩饰心中的歉疚,她冷冷地道:“对不起,我对你的好意没兴趣,这事不需要你管,你走吧。” 后面的伙计一推张宝儿:“听到没?我家小姐对你没兴趣,别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啦,快滚!” 此人生得虎背熊腰,一看便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种。 成娇小脸“腾”地红了,叱道:“闭嘴!” 另一名瘦猴儿似的伙计道:“吴……吴……吴炳,你真……真傻,小姐不……不是对他没……没兴趣,而是对……对他说……说的那个事……没兴趣。”却是个结巴。他这话原本无可挑剔,但此时说来,倒好像承认了成娇对张宝儿有兴趣似的。 成娇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这两名伙计在醉春楼干了多年,碍于情面,又不好过分斥责,只低声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张宝儿忍着笑,心想真也难为她了,一个小姑娘,整天面对这样一群男人,怎能不心力交瘁? “且慢。”张宝儿止住众伙计,“你们帮我寻几样东西,分别是小白菊、枸杞、陈皮、蜜饯、红枣、山楂、金银花、茉莉花,每人两样,速去速回。” 伙计们面面相觑,向成娇望来。 成娇气结而笑:“嗬,他们是你的伙计?” 张宝儿道:“借来用用,你是个大掌柜,别太小家子气嘛。” 成娇抱肘冷笑:“好,那你告诉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这是一个与你有关的大秘密。”张宝儿诡秘地附在她耳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几个伙计竖起耳朵,心急火燎地盯着他们。 成娇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 张宝儿煞有介事地道:“怎样?够惊人吧?”转向几个伙计,“你们也想知道?” 伙计们胡乱点头,迫切之情并不逊于成娇。张宝儿道:“那就快把我要的东西找来。” 几个伙计齐声应是,一窝蜂似地跑了。 成娇恍然大悟,跳脚道:“站住!” 却已无人肯听。 “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成娇恨声道。 转过身来,与张宝儿对视半晌,忍不住一笑,拉了张椅子坐下,“好吧,我便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宝儿便也在她对面坐了,笑道:“迷魂药。” 大约一盏茶光景,几个伙计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八个纸包,分毫不差地堆在张宝儿面前。 张宝儿一面拆包,一面说道:“取一壶开水。”他拾起桌上的茶壶,将八样东西酌量投进去,等吴炳提来开水,先将茶壶外壁浇了个遍,然后倒入壶中。 成娇奇道:“你这不是泡茶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茶。”张宝儿手按壶盖,振振有辞,“这叫‘八宝菊花茶’,有清热解毒、明目去火之效,常饮更可驻容养颜,利气轻身。算你有福,我看你面容憔悴,体虚气短,才亮出这手绝活。” 成娇不禁愕然,才知他大费周章,竟是为了让自己喝他一杯菊花茶。 张宝儿当然是大费了周章了,为了获得成娇的信任,他专门去了宋郎中那里讨来方子,然后将方子背熟,现在果然用上了。 张宝儿满斟一碗茶,双手捧到她面前,笑道:“方才无意冒犯了你,现在给你奉茶赔罪啦。” 成娇也不客气,接过茶盏,轻啜一口,但觉甘甜如饴,味道果然与普通的菊花茶大相径庭。 她喝了一碗,抬头望向张宝儿:“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爹死的时候,也没什么先兆,本来好好的,突然就……” 成娇感念张宝儿的关怀,态度有所松动,说这话时,语气颇为柔和。 张宝儿哈哈大笑:“你看,药效不错吧?一碗茶落肚,火气全消。” 成娇轻声道:“不怕你笑话,我自幼没娘,爹又是个粗心汉子,从没人这样关心过我。” 张宝儿道:“是了。像我这么好的人,你不忍再欺负了吧?” 成娇脸上一红,又见众伙计神情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心中愈发局促,低叱道:“看什么看,忙你们的去吧。” 几个伙计东跑西颠,巴巴地盼着那个大秘密,到头来却变成两个人的卿卿我我,泄气之余,多少还有些不甘。 等他们离开,成娇又给自己斟了一碗茶,边喝边道:“听说那军器监主簿徐继祖,是死在一个叫洛宁的妓女床上。这个洛宁我认得,她曾经是醉春楼的姑娘,因为貌美,攒了不少钱。她已经为自己赎了身,去向不明,直到徐继祖的事传开,我才听说她到洛阳开了一家青楼。” “那家青楼叫什么名字?如果有必要,我要去会会她呢。”张宝儿寻味着她的一席话,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成娇道:“江南春。” 张宝儿点点头,又道:“明天我就去趟刑部,看看与这件案子相关的东西!” 说罢,张宝儿挑开窗帘,向大厅望去。这时厅内已经热闹起来了,觥筹交错间,飘荡着欢声笑语,姑娘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一只只彩蝶,在厅内穿梭飞舞。 张宝儿对成娇道:“我的身份你先别告诉别人,为了查案,这几****要住在这里,不知方不方便?” 成娇道:“这里有许多闲房,你若不嫌吵,便搬进去住吧。” 张宝儿大喜,连连点头道:“求之不得。” 结巴得成娇吩咐,引张宝儿上楼,推开一间房门,“就……就是这……这间了。客官…有……有什么……需要,只管叫……叫小的。” 张宝儿道过谢,关上房门,走到窗前望了望,下面便是醉春楼的后院,成娇的闺阁,矗立在几棵桂树之间。 张宝儿叹了口气,成娇给他的感觉,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纯净,蒙骗这样一个小姑娘,任谁都会感到愧疚。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地展开调查。 正思忖间,成娇娇小的背影出现在花园中。 张宝儿打了个唿哨,见她扭头望来,笑着拱手道:“这房间不错,谢谢你啦。” “不用。”成娇皱皱眉,头也不回地进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