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脉齐聚
此时全场各派长老逐一起身,向那老者行礼。那老者面带微笑,点头还礼。待走到天清宫席位之时,柳望云也起身行礼,拱手道:“多年不见,袁师祖仍是精气饱满,筋骨健壮,真乃生养有方。”那袁师祖打量他一阵,笑道:“原来是柳师侄,想不到一别数十年,连柳师侄也当上了一脉首座,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他感慨几句,忽又问道:“不知令师陆兄如今可好?” 柳望云笑道:“袁师祖安心,陆掌教就在太玄山上,随时恭候袁师祖大驾光临。”他这话一出口,袁师祖身后跟着的七大首座与四大长老皆是脸色微变。袁师祖笑道:“老朽倘若有暇,定会前往太玄山与老友陆清羽一叙。” 古辰瞧得惊讶,小声道:“石师兄,这位前辈是谁,怎么柳首座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石中岳瞪他一眼,不耐道:“我看你也不知道,此老名叫袁天,乃是天罡剑派硕果仅存的上代掌门,论修为资历,在当年可是能与陆掌教齐名抗衡。”古辰咋舌道:“这么厉害?”石中岳道:“那是当然。要是陆掌教在此,只怕像天罡剑派七大首座之类的人物都得乖乖过来行礼。”他说到此处,冷笑道:“不过天罡剑派此次真是好大排场,竟连祖师袁天都出动了。” 忽听鹤梵宇起身笑道:“袁师祖,许久未见了。”袁天瞧他一眼,捋须笑道:“原来是鹤长老,十年未见,修为倒是精进不少,真是难能可贵。”鹤梵宇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袁师祖过奖了。” 天罡剑派七大首座之一的莫虚紫跨前一步,笑道:“在下久闻贵派苏掌门之威名,心下敬佩不已,若苏掌门肯略施薄面,还望能前来天罡剑派一见,与我师兄弟几人把酒言欢,岂非天大美事?”鹤梵宇略一欠身,笑道:“莫首座的好意,老夫定会转达给掌门。” 此言一出,天清宫众弟子脸色均是一沉,默不作声。古辰见状讶道:“石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石中岳冷冷一笑,眯眼道:“你还不懂吗,玉清门与我天清宫本属同脉,但现在天罡剑派却只邀请玉清门,却置天清宫于无物,这不是在羞辱我天清宫么?”古辰听得懵懵懂懂,暗道:“罢了,此间内情真是复杂,我还是不想为妙。” 此时间,袁天与各派长老叙旧已毕,返身回席,又邀法明与圆觉上座,以便相谈。古辰百无聊赖之下,望着山谷口处,忽见玄天圣教的弟子们浑身是伤,拄杖而来。有的弟子手绕绷带,有的弟子头缠纱布,相互扶持,蹒跚而来。他吃了一惊,转眼瞧向齐雲阁席位,却见昨日还满座的席位竟空了大半。长眉真人容色阴沉,坐在前方,时不时瞥向古辰,目中似欲喷火。而余下的弟子亦是神色愤怒,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古辰。 古辰一缩脖子,赶紧收回目光,耳听别派弟子窃窃私语道:“听说昨天玄天圣教和齐雲阁不知道为了何事,竟大打出手,伤了四五十人呢。”“什么,他们怎会打起来?”“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玄天圣教的弟子看中了齐雲阁的一名女弟子,强抢不成,便要动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你胡说八道吧?”“此事千真万确,我也是听齐雲阁的一个家伙说的。”“老天爷,玄天圣教的人也太嚣张了吧,如此色胆包天,活该被揍成这幅德性。” 古辰听了这话,不觉哭笑不得,忖道:“明明就是没有的事,这些人倒会捕风捉影,随口胡说。”石中岳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嘿嘿笑道:“狗咬狗,一嘴毛。” 在众弟子的议论声中,梵天寺与天罡剑派的弟子各自入席坐下,秦武镜、赵武阳等高辈弟子均坐前排,凝神调息,准备待会上阵。秦武镜神色自若,不住用手摩挲怀中巨剑,一脸悠然;赵武阳却是面容阴沉,定定盯着秦武镜,似有所思;而宁方川则不住挥舞巨剑,抓住剑柄,四下比划;洛方奇却将头倚在长椅上,正自闭目养神。 反观坐在梵天寺前排的四名僧侣则是满脸肃穆,俱都颈带佛珠,跏趺端坐,正是梵天寺玄字辈真、难、誉、苦四大高僧。玄真约莫四十来岁,身材极是高大,手持一把九尺来长的杵杖,紧紧地盯着对面天罡剑派的秦武镜四人,眼中精芒迸射;玄难面容古朴,手握一串念珠,轻阖双眼,喃喃念经;玄誉身材瘦小,虽是正襟安坐,眼珠却骨碌碌直转,不住打量各派弟子,似对周旁情形颇为好奇;玄苦则神色木然,双手合十,盘膝而坐,悄然入定,宛如一座雕塑。 各派弟子大早来此,早就存了看戏的心态,瞧双方严阵以待,不禁兴奋至极,忍不住七嘴八舌,议论开来:“你们说天罡剑派和梵天寺谁赢面较大?”一名东岛镜湖的弟子立马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天罡剑派能赢了。”话音未落,但听玄天圣教的弟子反驳道:“我呸,凭什么天罡剑派能赢,老子就赌梵天寺能赢。” “放屁,我押十两银子,赌天罡剑派能赢。”一名太乙神宗的弟子冷笑道:“梵天寺不过一群秃驴,能有什么本事?”齐雲阁的弟子嗤笑一声,道:“天罡剑派?不过仗着一把大剑有点威力,其实也没多厉害,外强中干罢了。”他这话被几个天罡剑派的弟子听个正着,登时哈哈大笑,讥讽道:“就凭你们齐雲阁的废物,也好意思在此说三道四?连四个打一个都打不过,还要出手偷袭,结果还不是被秦师兄打得屁滚尿流?” “你说什么?”那齐雲阁的弟子恼羞成怒,喝道:“有本事你来跟我打,看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天罡剑派的那几名弟子闻言大怒,正要撸起袖子,一拥冲上,却听东岛镜湖的弟子嘲笑道:“且不说天罡剑派,你们前几日对上梵天寺,不也被杀得大败特败?”那齐雲阁的弟子涨红了脸,骂道:“你们东岛镜湖又有多好了,就没在梵天寺手里撑过五招,还有脸在这说嘴,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争吵之际,忽见云崖站起身来,徐徐步入台中,目光扫过四周,如有一股无形威压迎面迫来,顿时闭上了嘴,安静下来。 “今日乃是九脉竞峰第五场。”云崖待全场鸦雀无声,朗声道:“由天罡剑派对阵太乙神宗。”话音未落,顿见四个人影纵上台来,各自拱手行礼,大声道:“太乙五仙座下弟子云化尘、云化雨、摇光虎、天玑梦前来领教。”
那云化尘手持金丝拂尘,满头银发,一脸风霜之色,瞧来已是花甲之年;云化雨则双鬓斑白,年约五旬上下;摇光虎约莫三旬年纪,生得豹头环眼,体格极是健壮,身负一柄八尺来长的斩马刀;天玑梦却是个与古辰年纪相若的少年,面目清秀,手持一柄七尺长剑,眼眉含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武镜。 这四人一出场,全场登时响起一片质疑声来:“你看云化尘、云化雨那两个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敢上台来挑战天罡剑派?”“我看这两个人应该是门内长老,怎么可能会是小辈弟子?想不到太乙神宗为求获胜,竟不惜冒充弟子上阵,真是不知羞耻。”也有弟子巴不得见到天罡剑派落败,是故不但高声叫好,还呵斥旁边弟子多管闲事:“你们吵什么吵,人家如何排兵布阵,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哪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石中岳注视场中,皱起眉头,喃喃道:“这是什么阵容,莫非太乙神宗将门内最强的四名弟子派上来了?”一言未毕,只见秦武镜四人也纵上擂台,抱拳还礼。双方相峙片刻,待到执裁长老一声令下,太乙神宗当先发难,云化尘及云化雨齐齐踏前一步,手中拂尘猛然扫出。 他二人动若脱兔,快疾绝伦,顷刻间便至秦武镜四人跟前。秦武镜、赵武阳早有防备,横剑护胸,哪知拂尘方一触及剑锋,陡觉手腕如遭雷击,虎口一麻,险些拿捏不住重剑,当即飘退丈余。摇光虎觑准机会,大步抢上,狂吼一声,斩马刀呼地挥出,迎面劈向二人。但听“当”地一声,宁方川持剑攻来,与他重剑交锋,斗在一处。两人招式均走大开大阖的路子,以力撼力,以硬碰硬,毫无花巧可言,但凡刀剑相击,便有一蓬火花迸出。 洛方奇见此情形,正待出手,与宁方川围攻摇光虎,陡一转眼,却见天玑梦满脸雀跃,神情极是兴奋,蓦地一跃而起,从摇光虎头顶飞下,剑如电射,直刺自身眉心。“好家伙,剑法倒是不赖。”洛方奇唇角一扬,重剑横劈飞扫,不料天玑梦的身法敏捷至极,眼见重剑扫来,凌空一个翻身,又纵回摇光虎身后,倏忽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