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KK实验

    我疑惑地将电子文档接过来，粗略得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里面记录了从48年前，也就是2076年开始开始，第一位培育出KK病毒的汤成渝教授到2124年间所有的研究记录，期间实验数以千记，详细记录在案的实验对象死亡人数达到了十三万四千七百五十六人。

    期间更是大量对死刑犯、恶迹斑斑的犯罪者采取强制性实验，里面的信息很杂，但不妨碍我对这个实验做出自己的理解：

    第一，2090年开始之前的实验，实验对象都是各类动物，直到2090年后才开始对人进行实验。并且我不确定当时的政府是否知晓。毕竟研究所是人治的机构而不是【国家】治机构。（行政类机构主脑由机器决定，科研类机构主脑由人类决定，以后会详细说明）

    第二，虽说实验对象都是犯罪者，可那时候的法律繁多，对罪犯采取毫无人道主义的实验不可能交由研究所来自行决定，也就是说，130钻了法律漏洞和法律盲区。

    第三，从2101年新世纪开始，实验次数大量骤减，死亡人数全部集中于世纪末阶段。

    第四，2103年后实验开始象征性的一年数次，并且实验思路开始明确，不再是观察性的实验了。

    第五，这个实验没有生还率。

    第六，资料并不完整，并没有实验思路开始清晰的原因，也就是说有重要实验的存在被隐藏了。

    “为什么……把这个给我？即便我……没有记忆，可是重要的……实验情况汇总交……给实验对象阅览，就以常识判断，也是……违反规定的吧。”

    赵耑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全提出来吧。”

    “好……你说我……很有名，那么我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救活我？别告诉我说只是为了当你的替代实验品。我为什么被冷冻？！这他妈的世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全部！统统告诉我！”我终于憋不住心底的火气，怒气甚至冲破了喉咙的不适，长期的克制瞬间消散。没人会冷漠得看待自己的生死，即便抗争不过，也不代表要逆来顺受的接受死亡。

    等我回过神时，已经攥着赵耑的衣领好长一段时间了。

    “H79666，请立刻停止暴力行为，否则，我将视你这种行为为暴动，强制引爆你脑后的炸弹。”附属卫兵突然伸出手，上面闪烁着骇人的电弧，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她嘴中的炸弹。

    我转头松开拳头盯着赵耑满脸不可置信，“你们！……在我脑后植入了炸弹？！”

    赵耑喘着气连连摆手，“别别别！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说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时候你们士兵不都是被这种手段压制的吗？”

    我不自然得摸了摸脖颈，附属卫兵这一打岔，把我的怒气也消耗殆尽。

    赵耑让我坐下，解释道：“KK实验存在了很长时间，起初是为了打造超人类，突破人类身体的固有极限，随着上世纪末世界局势越发紧张，我们和太平洋对面的那个所谓民主的国家冲突加剧，KK实验的目的也变了，试图制造身体素质超群的人形生物兵器，哦天啊，想想看吧，我们的士兵能拥有徒步每小时90公里的奔跑速度，在负重10公斤的情况下连续奔跑2个小时以上，他们轻松一跃能跳过4米高的围墙。那我们在谈判桌上能赢得多少东西？可惜……”赵耑摆了摆手，叹着气自己也坐下来。

    “我们通过特殊手段，对罪犯进行秘密实验，出事了就用疾病来掩盖，可没成想，【主席】发现了我们的动作并开始罗列证据，你知道的，像这种事情即便枪毙一千次都不为过。那个时候130研究所的院长，我记得叫金崇旭，他害怕审判，居然先一步叛逃了。这也就罢了，他居然拷贝了国家基因库的信息档案，数千万人的基因图谱被他窃取。这对我们国家简直是个灾难。然后【灾难日】就发生了。”

    赵耑顿了一下，抬头问我：“你还记得【灾难日】吧？2101年7月4日。”我费力得搜索脑中仅剩的记忆，各种惨烈的图像让我心中泛起不适，缓缓点了点头。

    “病毒肆虐，瘟疫横行，感染KK病毒的人变成了疯子……就像被病毒控制一样成了丧尸。好多人死在了那几个月里……包括我母亲。”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金属桌上摆放一个数码相片，上面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扎着马尾，带着金属眼镜，脸上面无表情。仅从摄影的角度来讲，这实在算不上一张好照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见过她。

    “在那一段时间肆虐的病毒，就是KK病毒的变种。我们都知道病毒是谁散播的，哪个国家背后主导的，可奈何根本没有证据，共和国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主席】被核弹摧毁……核弹、瘟疫、战争，天啊，即便我没经历过这些。可仅仅从资料上看，也能想象那是怎么一段日子。后来我母亲为了试验抗体样本的实用性，死了。起码，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我那个时候才2岁不到。”

    “实验进入了停滞期，直到你进入130高层的眼中。”赵耑眉飞色舞得比划着，“130的资料库有你的信息，我们也是和你的冷冻仓里的档案对比过后才知晓的……嗯，你被列为主要观察对象。上面记录你在一次解救难民的过程中受到感染KK病毒的丧尸袭击，全身多处受伤，可奇迹的是，你没有感染KK病毒！你拥有抗体！”

    “这简直是新世纪的福音，事实上在那之前，好几个有抗体的人也出现过，可是都死了。KK实验里也有你的实验记录，那时我们通过……特殊手段，取得了你的血清，但是实验失败了，我们便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可惜，那时候你是140研究所的人了，后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你的情况，直到上个月发现你的冷冻仓，经过数据库对比才知道了你的身份。”

    赵耑说的这些明明和我关系密切，可令人苦恼的是，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甚至他口中提起我，我也完全觉得是另外的陌生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现在和过去被泾渭分明得分割开来，变成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在你之后，我们也发现了新的拥有抗体的人，最后顺利的研发出了抵御KK变异病毒的药物，这才让我们得以生存下去。只是KK实验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研究员和从前相比也稀少得可怜。只是实验必须进行下去，我们抓取活人实验，但无一例外，感染过病毒的人发生二次感染的结果依然是变成丧尸，于是，实现对象就放在了从未感染过病毒以及从未注射过抗体药物的人身上。我就是其中之一。因为曾经一直待在研究所，所以我从未感染过病毒。现在，你也是了。”

    我明白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你……还知道多少……有关我的事情？”

    赵耑随手一挥，凭空闪烁了一组组照片和信息，蓝光映衬下，我分辨出那是我的脸，这是全息投影屏幕。“130里关于你的信息都在这里了。毕竟我们不是档案管理局。”

    我注意到里面对我的记录大部分是关于我那部分血清的实验报告，除去这些，并不比赵耑一开始交给我的东西多多少，只是赵耑对话中提到我后来被140研究所接收的事情令我十分在意，也许，在那里，对我的记录会更详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