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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第326章

    “我让你小子嘴贱,该打!”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叶羽彻底的明悟了,无意中一句话把银屏得罪的狠了,欲哭无泪,他忍不住用那只好手拍了拍自己嘴巴。

    钱宝儿抬头看着叶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二哥,你到底是要娶公主还是娶我三姐?”

    叶羽看着钱宝儿不说话,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三姐嘴上不说,可她心里挺苦的,你去突厥之后,娘就知道了三姐跟你那样……”钱宝儿不好意思明言“上床”,他含糊过去,“你是不知道我娘,她虽然最疼三姐,可关乎女子名节,她绝对不会姑息……”

    叶羽心里跳了一跳,难道你娘又对萱儿动家法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走后的第二天,娘不顾爹爹跟我的阻拦,强行把三姐拉进了房里,先是听到她跟娘的争辩,后来就听到三姐挨打的声音。”

    “三姐好几天都不敢坐着吃饭,三姐本来不让我告诉你。”顿了一顿,钱宝儿续道,“可你是不是真要娶公主为妻?你跟三姐都换过生辰八字,按惯例早该成亲了,可因为公主的原因一直拖到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三姐的笑话呢。”

    “二哥,其实三姐就是想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她有时候虽然凶巴巴的,可却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叶羽想不到钱宝儿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越听越觉得对不起萱儿,越听他越觉得他像陈世美,要是大梁有包拯,他八成就得跟那狗头铡刀来一次亲密接触。

    “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娶萱儿?我最不得志的时候遇到了你三姐,这是共患难,我叶羽是有良心的,谁说我不打算跟她同富贵?我下了考场就跟她成亲。”

    钱宝儿拍手赞同,可他又想到了朱泰,公主可也不算外人啊。

    “二哥,那公主怎么办?她也想嫁给你啊。”

    叶羽撇了撇嘴,宝儿绝对不适合做说客,刚刚得到关于jiejie的答复,他又开始替公主着想,这立场也忒不坚定了。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拖到现在?银屏刚才负气离开,还不知道她怎样想呢。”

    “二哥,你说公主会不会把你给甩了?”

    钱宝儿从叶羽这儿学的词活学活用的还给了他。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要不是我腿伤了,我真想一脚把你踹出去。”

    钱宝儿不服气的嘟囔,“你四处留情还有理了?你就不兴学学我的专情?虽然去过几趟勾栏院,可心里就只有小艾。”

    “二哥,咱们接着往下做?”

    钱宝儿言归正传,叶羽更是无奈,他原以为这诗词默写会是唐诗宋词里的那些耳熟能详的东西,谁料大部分是四书五经里那些拗口的玩意儿?早知道还不如把银屏给的书多看几眼呢。

    “贴经就到这儿吧,咱们开始填诗写赋吧。”

    “咏春。”钱宝儿看了看考卷说道。

    “严咏春?关她什么事儿?”

    “严咏春是谁?女的?”钱宝儿不解的看着叶羽,难道二哥你还有外宅呢?……

    所谓咏春,就是以春为主题赋诗一首,叶羽搞明白这个,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老子终于能一洗颓风,咸鱼大翻身了。

    叶羽自己作诗?他家祖坟上没有冒青烟,以他那两下子,胡诌一个顺口溜都略显费劲,他此刻想到了抄袭。可能会有人问,如此红果果的剽窃,他就不觉得脸红吗?

    如果不抄,叶羽敢肯定,他绝对会是大梁的笑话,饥不择食,脸红算什么?更可况孔子那个弟弟孔乙己不是说过么,窃书者不算偷,他不过是侵犯了某个“子虚乌有”的大才的版权而已。

    可这春初该怎么咏?叶羽肚子里有货,可这些个春一股脑的往外挤,一不小心卡在了喉咙里,他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诚不欺我也。

    叶大公子毕竟不凡,他的思维是跳跃式的,由古人他想到古文,想到了古文解放运动,想到了韩愈、柳宗元,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琅琅上口的。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咏春多取明媚的晚春,可这首小诗却以早春咏叹,运用简朴的文字,就常见的“小雨”和“草色”,描绘了初春的独特景色。给人一种早春时节湿润、舒适和清新的美感,可谓别出心裁。

    然而,叶大公子去无能领会此诗之妙,待钱宝儿写下,他觉得很有必要再加咏两首,要不然不能弥补贴经的“过失”啊。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写完,叶羽感觉有些弱智,这当然不是说小孟这诗不好,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这诗是通过一本儿童启蒙读物——,给老爷子看似乎有些不应景。

    “宝儿,这首不算,划去重写。”

    “二哥,这挺好的啊!”钱宝儿也不是彻头彻尾的棒槌,些许的欣赏水平,他还是有的。

    “你觉得好?那就留着吧,你再听听这首。”

    “二哥终于找回状态了。”钱宝儿洗耳恭听,他是又高兴又担心,二哥真的中了状元,三姐怎么办?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钱宝儿誊在纸上,他又默默的念了两遍。

    “二哥,写得好!”

    钱宝儿高声赞叹。

    “肃静!”巡场的小吏敲了敲号门。

    钱宝儿醒悟过来,他又看了一遍,“可二哥,这好像跟春没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关系?叶羽想了想,七夕的确不是春天啊。

    “那咱们重写!”

    还写?钱宝儿瞠目结舌,二哥你还真是高产啊,肚子里的好诗妙词怎么跟不要钱似得?可为什么贴经那般垃圾?没读过四书五经却出口能吟诗,难道二哥真的是天才?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三变这曲蝶恋花能流传千古,岂是浪得虚名?春愁既是相思,他不仅不想摆脱这春愁的纠缠,甚至心甘情愿为春愁所折磨,,即使形容憔悴、瘦骨伶仃也绝不后悔,字里行间透漏着一种坚贞不渝的感情、一种锲而不舍的刚毅与执着。

    作为情诗,这如何不让女人——某些脑残的90后除外——疯狂?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钱宝儿不再嬉皮笑脸,他默默的念叨着这最后两句,“二哥,我一直想告诉小艾,在我心中她比我更重要,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衣带渐宽终不悔,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真的。”

    叶羽抿了抿嘴,他总觉得“衣带渐宽终不悔”不如改成“宽衣解带终不悔”,虽然少了几分意境,可却多了几分真实,男女之间不也就那点事儿?可看到钱宝儿的表情,他觉得还是尊重原著吧。

    宝儿如此,银屏何以堪?她看了这个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宝儿,咱们开始策论吧!”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叶羽相信,除了他大梁没有第二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经典的好诗,太阳落山之前交卷总能心安理得了。

    “安邦之道。”

    安邦之道?叶羽听说了策论的重心,他默然无语,题目看似简单,可真要做起来却绝不容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遍览华夏五千年文明史,又有几个人真的做到了?

    叶羽知道,太宗皇帝想要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论,针砭时弊,他希望天下的学子能为大梁献计献策……

    按照儒雅理论,修身、齐家、治国方能平天下,叶大公子够格吗?修不修身先不说,几个小女人他都没搞定,这国怎么治?天下怎么平?

    叶羽的阅历高过大梁的任何一个人,他知道士族势力的土崩瓦解是历史的必然,科举大兴、寒门上位,可难道真的百利而无一害?

    太宗皇帝对科举太过重视,叶羽觉得很有必要给他提个醒。防患于未然,只有这样,大梁才能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二哥,你想怎么安邦定国?”

    “山近月远觉月小,

    便道此山大于月。

    若人有眼大如天,

    当见山高月更阔。”

    这虽然像是打油诗,叶羽也绝对做不出来,该诗的作者可是一个光耀千古的奇人,叶羽曾经的导师最为推崇的大哲学家,“心学”的创始人王阳明。

    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奥妙无穷,山跟月哪个更大?王阳明十二岁那年就给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叶羽此时的抄袭不是显摆,他是想告诉太宗皇帝,要用辩证的眼光看问题,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东西。

    “选拔天下之才,为天下之务……”接着刚才的打油诗,叶羽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