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狂生沈宽
杀了这人,我忙再次收起掌镜,刚才的灵镜光芒只是一闪即逝,又是在他们身后,水底的程家镜修都还没发觉,我就顶着这人尸体上浮到江面。 “是九叔!” 留守半空中的程家弟子发现飘起的尸体,顿时惊叫起来,我一把推开头上尸体,突然御镜杀出,又扑杀了一个镜修,江中镜修追出,我又再逃回水中。 程慷在江上怒吼大骂一会,还是南郭无瑕那妇人出主意,除了留几名不会水的弟子在半空监视,其余全学我停了灵镜,三两个一伙,淌混水来摸人。 这下我又没了办法,只得顺水前游,逃离他们搜寻地界。 不用一会又得浮出水面换气,在半空监视的人发现,大喊大叫着引领江中众人追杀过来,逼得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等水浑浊起来,才再次前逃。 其中几次遇险,好在我应变甚速,总算都化险为夷,到后来,除了留四五人在江里继续吊着,程家其余镜修都在江上半空中等我冒头,一天一夜追追停停,时而游水,时而御镜,我在罗汨河逃上千里,已顺流进了通天河。 通天河是夏国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全长十万多里,东西流向,再往东三四千里就是东海,其中天地级灵兽无数,我不敢东去,只得逆流而上。 在一些没有人烟的偏僻河段,这通天河里也有灵兽存在,好在多是玄黄两级,还挡不了我的路。 程家众人追查甚急,逆水而上速度又慢,河里的镜修虽追不上我,但只要我在河中疾奔一段冒头换气,总要被发现,我始终甩不掉他们。 逆河而上,一路穿州过府,不知逃了多少水域,转瞬我已在水里浸泡了十多天,灵力只剩下小半,体力也越来越差,境况不妙了。 … 春光灿烂,天气甚好,江面上风平浪静,除了几只水鸟,还有半空中不时有几个镜修御镜飞过,引得船中众人好奇地抬头观望外,没什么值得人担心的地方。 这里的江边有一个大府城,江中自然没有任何灵兽敢猖獗停留,两岸上官府设得有渡口,渡船在南北两岸来往穿梭,接引往来的客商。 我贴在船底,任由船只带我前行。 刚才想找机会混进对面城里去,可码头上站着明晃晃排查的两个镜修告诉我,此路不通! 象这样躲在船底恢复体力,我已经有很多次了,不过也只能暂避一时,只要胸中一口气用尽,冒头后立刻就会被他们发现。 江面渡船上有十多个渡客,刚才有两个镜修驰过,大家都在探头观看,此时不免好奇地小声议论起来。 “甫远,你看这些镜师在江上来往搜寻好几遭了,所为何事?寻宝乎?寻人乎?” 其余人等都只敢小声谈论,却只有此人毫不顾忌,声音最大。 旁边已有人急全道: “文厚兄,求你好歹收收性子,慎言慎行!这些仙师可不是我等凡胎俗子可以言论的!” “我所言本就不差,这些镜师虽也护得一方安宁,使百姓不受妖兽所害,可所食所用所住,都是百姓们供奉,这本如买卖交易一般,偏生他们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在施舍怜悯咱们世俗凡人,真是惹人厌烦!” 听他一个小小凡人敢如此非议镜修,胆子倒是不小,我不由好奇心起,提起几分精神听下去。 “沈文厚!沈大才子!沈大狂士!哥哥求求你了,这些话语不是我等该说的,仙师们大度,听到多是一笑,不来和你我计较,你却也该感德,怎可……” “不来计较,才是可恶!”这狂生不以为意,辩道:“在这些人眼里,我等不过蝼蚁畜牲一般,再非议漫骂,也不过一笑而已,看似大度,实则从骨子里就没把咱们当人看!” 听他们言语,应该是几个书生文士,文厚应该是姓沈这书生的字,只不知名叫什么,这人倒有趣,人家不来和他计较,他反而不满,难道还想要镜师赏他两个大耳巴子才高兴么? 旁边几个文士都在苦口劝说,没料到这小子成心惹他们心急,变本加厉道:“在我想来,这些镜师也不过是爹生娘养,亦有凡俗亲戚,不过比常人多些本事、长点寿命,何以就忘本至此?” “沈宽!任你再是恃才傲物,也该有个限度,这等言行举止,足让你沈氏一族灭门,你真要如此一意孤行么?” “陆邦昌,你不知道么镇江府沈氏如今就只剩我一个活人,便是惹祸也不会殃及族人,用不到阁下担心!” 那些文士劝不住,其中一个甚有急智,急岔开话题道:“文厚兄向来大才,此番北上参加文博大会,自然是稳得魁首的了!” 另几个会意,立即有人补上:“不错不错,我等前去,不过是混个脸熟,文厚兄大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界文博大会魁首定是兄台囊中之物了!” “是啊,文厚定能为我文正州文士争彩!” 这里已是文正州境内?我嘴里有些发苦,追杀我的程家人就是文字州家族,我这是逃到人家地头上来了。 姓沈的文士终被引开话题,他说话语气甚大:“自古来,都说文无第一,不过我看这届文博大会,可并无什么出众人物参与,这魁首我倒是不想让与别人的!” “文厚兄为我文正州第一才子,此番文博大会上再占了鳌头,那便是天下第一才子了!” 为引得他不再谈论镜师,其他几个文士竟都一起恭维起来:“哈哈,不错不错,天下第一才子沈宽,这名头才配得上文厚兄!” 这沈宽果然狂妄,别人如此赞他,竟然也未谦让,另又有人道:“文厚兄此番北上,大名即将闻于海内,今日与我等渡通天河,不若作诗记之,将来流传后人,也是一桩雅事,如何?” 听到这话,众文士便纷纷附和,便请沈文厚先吟。 沈姓书生果然也有几分才情,微一沉吟,便咏出一篇诗词来,我虽只是略识几个文字,胸中没什么学问,听着却也觉得雅致,确实是佳作。
我还想再继续听下去,胸中一口气已快憋不住,刚要冒头换气,心中突然一动,翻身便跃上渡船。 我从水中突然跃上去,渡船顿时左右不住摇晃,十余名渡客都被吓了一跳,一齐惊骇地看着我。 半空中程家镜修已发现我,高声呼人四面来围。 我略一扫视船上渡客,抢身到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身边,笑说了一句:“如今镜师做贼,可算看得起你们了么?” 在这些文士骇然目光中,一把抢过他们的随身包裹塞到储物手镯中去,为不牵连到渡船上一众凡人,我架足镜往前飞出一段,等程家镜修离得近了,才再度落回江中。 我刚跃出江面,程家镜修便已发觉,他们以为我上船是为了换气,已四面合围过来,隔得最近的就是那南郭无瑕,她娇声笑道:“小兄弟此番可累得我们不轻呢,我劝你还是别逃了吧,乖乖束手就擒也少受些苦头!” 我身子已落在水中,仅头还在江外,便冲她高喊了一句:“贼婆娘,有本事下来陪大爷洗个澡!” 说完钻入水中,耳边听到江面上还隐约传来那妇人的娇骂声:“臭小子,等抓到你,我一定要割了你的舌头!” 通天河水里虽不怎么浑浊,却也算不上清澈透亮,在其中视线也只不过能看清四五尺远罢了,我御镜在水中飞出一段后,如以往般撤去灵镜和灵能罩,潜入江底淤泥中藏起身子,只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观察四周情况。 见我再次隐去身形,程家众人早吃过几次大亏,忙也藏起自己的灵镜,分成三两人一组在河底慢慢搜查起来。 这河水比罗汨河深得多,没了灵能罩,我在水底压力也大,不过为了小命,只得强撑着。 过了一会,我附近已有两道黑影游过来,我心头一紧,他们贴着江底,在用手一点一点探入泥中慢慢排查过来,查得甚是仔细。 等黑影靠近一些,我才看清,其中一个是个光头粗壮的汉子,满脸彪悍凶色,我记得他的斩能不低,几次追杀都冲得甚前。 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程慷的老婆南郭无瑕,此时去了灵能罩,在水中如同一条美人鱼般游动不停,衣衫被河水打湿挤压,全贴在身上,露出妙曼身材,尤其胸前一对**,晃动人心。 这婆娘生得一对**,程慷倒是有福,我心底暗赞一声,绷紧身子准备出手偷袭。 两人过来,如我所愿,却是南郭无瑕最先游近,我在淤泥中伸出右臂,一把捏向她的脖颈。 这婆娘反应也快,惊骇下急偏头要躲,我在逃奔中好不容易等到个份量够的,机会难得,我蓄势良久,岂能让她逃开?左手再闪速探出,顿时抓住了她的颈椎,拇指用力按上其中寰椎,她身子一软,便再也没有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