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科状元成了泥水师傅
第1章文科状元成了泥水师傅 星期天晚饭后，何道望匆匆忙忙地洗去了一身臭汗，快手快脚地洗干净换下来的泥水服，晾在临设工棚外的衣架上，并请睡在邻床的师傅，在衣服干了之后代为收起。 这一建筑工地离学校比较远，得赶紧赶往附近的公共汽车站去。因为这里是新开发区，离市中心较远，不但班车车次少，而且收车早。晚上七点正，末班车就收车了。要是错过最后一班车，就得打的回学校了。这样，就白忙了，打两天工，工钱就全“贡献”给的士司机了。 何道望抓起旧了的背囊，往背上一搭，就快步往工棚外走去。 当他正要出了工地临时搭建的大门时，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嘎吱”一声就停在面前。接着驾驶窗玻璃摇了下来，一张令人看花了眼睛的青春俏脸出现在车窗之中。 “道望，果然是你！”俏脸对着他喊了起来。 “啊，是余婧丽余同学，你来这里干啥。”何道望惊讶地问。 “道望，这话我问你才对。你来这里干啥？”被称为余婧丽的笑着说道。 何道望笑着说：“我来这里搞一搞兼职，捞几块外快加加菜，改善生活。要不，就浪费一身好本事了。” 余婧丽白了他一眼，说：“上车！上车再跟你算账。” 何道望没上车去，却是说：“我的亮丽而又大方的余婧丽同学，能否让我过过驾驶靓车手瘾？” 余婧丽笑得没了眼睛，看着何道望，问：“你会驾车？不会把我也开到坑里去吧？” 何道望不屑地看了余婧丽一眼，说：“美丽的小姐，总是隔着门缝看人，瞧不起深山草莽之中的人物！我不骗你，我当然会驾驶小轿车啦！不过，最拿手的，还是驾驶手扶机、拖拉机、泥头车、运砖破车、推土机、挖土机等，只不过，只不过只是没有驾驶证。” 余婧丽笑出了声来，一双会放电的眼睛看着何道望，说：“好！我就冒着冲进深坑的极大危险，让我们的文科状元过过驾车的手瘾。是啊，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文科状元，竟然成了泥水师傅。” 她躬身移到了副驾驶座上去。 何道望把大背囊扔到后排座后，就坐上了驾驶座。在开车的同时，板着一副严肃的脸孔说：“既年轻又可爱的余婧丽小姐，你要是准备英勇‘赴坑’的话，本山里小子就给你垫底，保证让你安乐地‘赴坑’不到底！” 余婧丽擂了何道望一拳，说：“去！去！去！哪有这样说话的！现在我告诉你集团公司建安工程总公司的一个决定，就是奖励给你一本驾驶证！” 她说完，就递过一黑色的驾驶证给他。 何道望不接，说：“无功不授禄。怎会无端端送驾驶证给我？况且我又没参加过汽车培训班。” 余婧丽两只眼睛盯着何道望，说：“谁说你无功来啦！你的功可大了去。一本小小的驾驶证，远远不足与你的功相称。” 何道望摇了摇头，说：“余大小姐，这道理也过于无依据啦。” 余婧丽说：“早几个星期，听107施工队陈队长说，一个大学生来到工地，自称要当泥水大工师傅。还真个看不出，年纪轻轻，长着一张娃娃脸，经考核，竟然全能！不但会泥水工，而且还会木工、铁工、电工、焊工！还会开各种建筑机械和工地里的大小车辆。 在星期六、星期天，就是找不到你，所以我就怀疑到你的头上来。因为我也常到工地来，常闻到泥水师傅身上的泥水气味。而我就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与他们一样的气味。问你，你又不承认，没办法，我就到工地上来找你。要是再迟上几分钟，就让你跑了。” 余婧丽横了何道望一眼，接着说：“陈队长说，自你当上大工不久，不知怎的，大伙儿都愿意听你的话，你也提了一些整改建议，使到工地进度快了很多，也省了不少材料，更为重要的是，使得工程质量真正上了去。我爸说，在认识你之前，得好好地奖励你。” 何道望仍然是没有回应余婧丽的说话，余婧丽于是又接着说下去。她说：“按陈队长所说，你驾车的技巧不比正式的司机差，所以，在司机赶不过来的时候，就安排你顶班运砖和钢材。我担心你开车多了，终有一天会碰着老虎。所以，在没征求你的意见之下，就偷拍了你的相，请人帮忙代劳，弄了个驾驶执照来。你放心，这是真正的驾驶证。” 何道望连看也不再看余婧丽一眼，余婧丽像是受了委屈一样，眼眶里一下子冒出了泪水来，声音有点变调，她说：“道望，对不起啦。我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对啦，怕你不接受，只买一只普通品牌的手机，你一同收了吧。陈队长说，你没有手机，有时找你找不着，很不方便。” 何道望心里确实不是味道。家里是穷，但还不至于买不起一只手机来。姐夫就提出过要买手机给他，他拒绝了。当然，考驾驶证，连想也没想过。 他侧过头来看了余婧丽一眼，说：“余婧丽同学，我不是清高，不近人情，更不是不知好人心，而是自己有能力了，认为就要靠自己双手去实现自己的所想！” 余婧丽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小声地说：“你看，驾驶证也弄了来，手机不买也已买了，都是写上了你的名字的，你看……” 何道望古怪地眨着眼睛，说：“婧丽同学，不是我不领你的情，而是让我不好说话。这、这确实是令我为难。开学之时，我们县里中学曾给学校寄来公函，说我家是县里困难户，请给予扶持助学金。当时，我虽然推却了，没领取扶持助学金，但现在，突然是有手机不说，还有不那么容易考得到手的驾驶证！同学们会说我，是在凭着某些有影响的条件，炒作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争取出位的机会！捞取政治资本！” 余婧丽这下却笑出声来了，她说：“这完全是在胡扯的理由！班里，甚至系里，谁不知道你何道望是个怎么样的人！广南大学曾经是勤工俭学成风！不管是家里有钱的，还是家里没钱的，都以勤工俭学为荣！后来，有一位领导在内部说话，这股风是好风，但不适合在全国著名学府里倡导，因为广南大学是培养国之精英人才，有时间应抓紧时间学更多知识，为国家、为民族做出更大的贡献。从此以后，勤工俭学这股风就停止刮了。但你何道望，却偏是走勤工俭学之路，而且学习成绩没有下跌，所以反对派也说你什么来。” 何道望没有接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余婧丽。 余婧丽说：“还有，普通品牌的手机，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的。那本驾驶证，总是在驾驶车辆时才用，平时没事，你拿出来显摆什么呀？” 何道望笑了，伸出右手来，余婧丽把手机、驾驶证拍在他的手里。 何道望说：“余同学说的也有道理。好啦，余大小姐，我衷心地感谢你。” 余婧丽又是擂了一拳何道望，说：“你要是再叫什么余大小姐的，我就给你难堪！” 何道望连忙尖声地说：“不叫余大小姐，叫余婧丽同学总可以吧？” 余婧丽白了何道望一眼，说：“怪声怪气，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你认真点不行吗？” 何道望软声细气地说：“哪我以后就叫你丽丽同学吧。” 余婧丽还是怪怪的说话声，就“卟嗤”地笑出声来，说：“不跟你说了，你爱咋叫就咋叫。” 何道望拍了拍方向盘，就：“好啦，我的丽丽同学，你要准备好，我要加速往前冲啦，超速、冲红灯罚款扣分的事，全是你的。” 余婧丽盯了何道望一眼，说：“说好啊，冲进坑里，或是撞上别人的车，你姓何的才算是合格的司机！你看着办吧。” 何道望说：“好哩！我向丽丽同学保证，何道望是个百分之百的好司机！连撞上6辆车，最后冲进学校后门的水坑里去！” 余婧丽拍着小手，说：“做不到，你姓何的就是软蛋！” 何道望大声说：“何道望是只硬蛋！” 余婧丽也大声叫喊起来：“你姓何的就是软蛋！” 何道望伸出手把余婧丽勾了过来，说：“再说，是不是真的想试一试，姓何的是软的还是硬的？” 余婧丽的俏脸突地红了起来，抓起何道望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何道望赶快收回手去。 余婧丽说：“你再胡说八道，看我给你好看的！” 何道望说：“我的丽丽同学，你也太狠心了吧？我的手出血哩！” 余婧丽听他这么说，马上就伸出小手抓过他的右手一看，只有浅浅的牙齿痕，根本没一丝血迹！于是就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说：“以后你再是这样夸张糊弄人，我就不理你！” 何道望说：“小生再也不敢啦！万望娘子宽恕小生则过。” 余婧丽脸红了，说：“去！去！去！你要叫娘子，就回你家叫去。” 她说完，就伸出小手用力地捏着何道望的右腮帮。 何道望疼了起来，右手就抓住余婧丽的小手，放在嘴上响响地吻了一下，说：“这是给你的回报！” 在斗嘴中，何道望熟悉了宝马轿车的性能后，就突然一声大喝：“扎上安全带！” 余婧丽被突然而来的大喝吓了一惊，却又乘乘地听话，赶紧扎上了安全带。 何道望用力地踩下油门，红色宝马就“呼”的一声住右边一拐，超了前去！ 余婧丽整个身子往靠背上压去，大声说：“何道望，你的有种，就往前飙去，最好是冲进坑里去！我给你陪葬！” 何道望说：“开玩笑！山里小子还远没活够，哪能冲到坑里去，更不会与别人相撞。丽丽同学，我就让你过过飙车的瘾。” 余婧丽说：“我怕你呀！你够胆的，就不要停下来！好！撞上去，看看撞出个大头佛来又是什么滋味！” 何道望说：“哪你就等着！” 红色宝马不要命地穿梭在车流之中。就在在此时，有两辆悍马，不但是肆无忌惮地响着喇叭，呼啸着，飞快地跟了上来！还有好多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家伙，从车窗里伸出头颅来，大声呼叫着：“冲上去！宝马算得什么，超过去！” 两辆悍马上坐的家伙，可能是不要命的小家伙，见到有人飙车了，就乐得跟着玩上一玩！ 3辆小轿车发了疯似地在公路上“横行霸道”，吓得大小不一的各式车辆“惊慌”起来，特别是那些“马路少奶杀手”，更是惊惶不已，手脚乱来，油门当刹车，左边当右边，乱撞成一堆！ 何道望一看不是路数，于是就手脚并用，猛踩着油门，再来点刹，“呼”的一下，就闪进了乡道去，急急地驶进了村里去了，吓得鸡飞狗跳！又是一闪，闪进了一条窄的小巷子去，接着就停了下来。 何道望看着脸色苍白的余婧丽，说：“这下可闯了大祸了。你怕不怕？要不要还来一下？” 余婧丽喘着气，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穿过这条小巷，向陈村北边的公路驶去！驶往高速公路，上高速，兜一个大圈，回家里换一辆车再回学校。要快！逃脱了再说！对啦，想不到，你还有疯癫的一面。” 何道望笑了，说：“疯癫不疯癫还另说。看来我的丽丽同学是真怕了。但也不必如此慌张吧。亲爱的宝马车，完好无损，半点瑕疵也没有。还有，我们飙车的路段，好像还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被人证实超车，但也无法证明这撞车事故是我弄出来的，就算是处罚，也只不过是罚款罢了，用不着逃跑换车啊。” 余婧丽擂了他一拳，说：“真的吗？要是这样，就回学校去呀！还停在这里干嘛。” 不用急着逃跑，何道望慢悠悠地把车开出了小巷，再转上村外公路向学校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余婧丽的小手就不老实了，不时地伸过手去，不是捏一捏何道望的腮帮，就是用力掐一下他的手臂，说：“看你的以后还敢不敢这样疯癫。要是再这样疯癫，就当你爸妈没生你养你。” 何道望提出了抗议，说：“丽丽同学，你再这样，就是在干扰开车，我要一个把握不住，车头一歪，冲进了坑里去，轻者废容，重者丧命！这才是悲剧降临到你的头上！” 何道望哪会吃亏，有来必有往嘛！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向余婧丽进攻！抓住她的小手用力地按回去，并趁机在她的胸前抓了一把，令到她大声叫了起来。 余婧丽说：“何道望，你是无赖！” 何道望说：“丽丽同学，是你无赖，还是我无赖！你要是规规矩矩的，哪会有我的回击！” 余婧丽说：“何道望，你欠我的，你要还给我！” 何道望说：“说说看，小生欠娘子什么？又怎样还给娘子？” 余婧丽说：“不要乱叫娘子！再娘子、娘子地叫，你就没有好下场！” 何道望说：“说说，要小生怎样还娘子？” 余婧丽说：“我、我、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想定了，再说。” 一路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手没有停过。 在离学校还有老远的路程时，何道望却靠边停车，说：“前面有一个公交候车站，我就在这里下车。” 余婧丽很不高兴地看着何道望。何道望拍了拍她的肩膀，扭过身拉过放在后排座的背囊，就要下车去。 余婧丽问：“真是这样怕我吧？” 何道望说：“不是怕你，而是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不必要的烦恼，也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丽丽，请你理解我。” 余婧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难道你真是不懂得我的心？” 何道望说：“丽丽，还是现实一点吧。” 他说完，就开门下车去，头也不回地身公交候车站走去。 余婧丽眼里突然冒出了泪花来。 何道望走了约6、7分钟来到了公交车候站。刚好一车公交车来了。候车的人不多，车上的人也不多。上了车找一个座位坐下后，忍不住往后面看了看，见到余婧丽驾着她的宝马车慢慢地跟在公交后面。 何道望苦笑着摇了摇头。余婧丽，何曾又不知道你的意属所在？这又是有可能的事吗？你父亲余胜想，是广南省的名人，不但是省10大企业家之一，而且还是省政协常委！我要是知道，这107施工队是你爸爸众多下属企业之一，打死我也不到这个施工队当泥水工！ 公交车来到了离广南大学后门最近的候车站。就算是最近，但离广南大学后门还老远，得走10来分钟。 何道望下了车往广南大学后门走去。但回头一看，红色宝马车仍然是跟在后面！没办法，只好当不知道了。 往前行了约5分钟，就见到8名小混混“呼啦啦”地围上来！何道望冷笑了一声，但他不想让余婧丽看见吓着她，令她担心，所以就闪进了一条小巷去后拔腿就跑。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拐了几个弯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