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贱民
夜幕刚落，饱食过后的学生纷纷离家，赶去学校上晚自习。 林麟趾和维基又来到C县一中的门口守株待兔，不过他们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昨天那个与林同宇同伴，个头矮矮的女生告诉维基，白天时林同宇还是没来上课。 “还等不等？”维基问道，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林同宇一家肯定是已经搬走。 “我们走吧！”林麟趾也不是死犟的人，他也打算放弃。 两人转身刚要离去，却看到一名男子向着校门口走来，他的脸异常的苍白，满头银发。 林麟趾与维基默契地对视一眼，心中已了然。 白发男子看到二人时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他却并未转身就逃，而是继续慢慢地走了过来，这倒是颇让林麟趾两人意外。 “你们好，我是第十四代血族林建国，不知二位是……”林建国上前来自我介绍道，看样子并没有要划破手掌行见血礼的意思。 维基点头道：“维基·诺费勒，这位是我的朋友林·迈卡维。” 林建国听到他们的姓氏后微微松了口气，他躬下身子，很是恭敬地问道：“我的儿子林同宇在这所学校就读，不知是否前天晚上他有冒犯过两位大人？” 林麟趾眉头轻皱，林建国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即使是他与维基当时去面见阿瓦迪亲王，也没有这般的恭敬，或者说是敬畏。 维基说：“我们确实是在找你的儿子，不过并无什么恶意，他也没有冒犯过我们，只是我这位朋友以前在这所学校就读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便想认识一下。” 林建国看着林麟趾，奇道：“这位大人是C县人？在这上过学？” “嗯，我叫林麟趾。”林麟趾说，“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林建国闻言一笑，笑得很拘谨。 “不知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地谈谈？”维基问道。 林建国点头应道：“当然，两位大人请。” “还是你在前带路吧！”维基说道。 林建国不敢违拗，便走在前面。 现在林麟趾终于是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见我们就这么恭敬？” 维基早就猜到他有这么一问，答道：“因为他不仅是第十四代血族，而且还是贱民。” “贱民？” “所谓的贱民就是不属于任何氏族或是任何血系的吸血鬼，他们在血族社会中根本没有地位可言。”维基解释道，“你或许也注意到，他刚才在介绍自己时并没有报出姓氏，而且也没有行见血礼，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是贱民，贱民根本不能拥有姓氏，也没有行见血礼的资格。” 林麟趾不懂，问道：“怎么会有不属于任何氏族和血系的吸血鬼？” “没有得到亲王同意就被创造出来的吸血鬼，是得不到氏族所承认的。”维基说，“还有被氏族驱逐的，被尊长遗弃或是尊长突然暴毙的，最不幸的就是那些因为残忍血族恶作剧而诞生的吸血鬼，他们连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有血族社会的存在，甚至会以为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血族，而终日在懵懂、惶恐中度过。” 林麟趾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林建国，心中生起莫名的感触，如果当时化形为凯米的费尔没有前来主动接触他，他也不会与维基相识，那么现在他林麟趾的处境，想必不会比维基所言好到哪去。 “我被初拥成为吸血鬼，似乎也没有得到亲王同意，这么说是不是其实我也是贱民？”林麟趾问道。 “当然不是，首先初拥你的可是第四代血族，迈卡维氏族的大长老萨哈，他的地位要比亲王尊贵得多，他想要创造后裔根本没必要取得亲王的同意。”维基笑道，“其次，即使你的尊长萨哈已经死亡，但你们这个血系，还有雷恩这个猛人在，所以无论从氏族还是血系的角度来说，你都不属于是贱民。” 说话间林建国带路来到一间酒吧，三人在雅间坐下后，点了少许酒水。 “我们本来想着你们已经搬离了这里。”维基说道。 林建国说：“孩子前天晚上回来时，行为就有些反常，问他他又不说发生了什么，只是怎么也不肯再去上学。我想着应该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在今晚过来看一看。” 林麟趾想问什么，刚要出口，却看到维基投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维基知道林建国对他们还存有戒心，所以他没有立刻就询问敏感的问题。 “你们应该是素食者吧？”维基问道。 林建国点头，说：“是的。” “那你们从哪拿到血袋？T市？” 在中国一般只有省会城市或是经济特别发达的地区，才会有亲王管辖，而其他一些小型城市则会分配代管者，吸血鬼可以从他们处领得一定份额的血袋，但C县这类的小县城，可是无从领取血袋的。 “淘宝，”林建国说，“网上有一个专门提供人造血的淘宝店。” 林麟趾愕然，这吸血鬼还真是与时俱进，都在网上开店了，他看向维基，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维基耸耸肩，说：“我一般都是亲自去领，谁知道都发展邮寄业务了。” 林建国热心地介绍道：“那个淘宝店的名字就叫‘血色’，里面陈列的商品都是虚假的，你只要联系的时候说要买红色果酱，对方就明白了。” 一听又是血色，林麟趾是直翻白眼，暗道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维基干咳两声，重新回归正题，问道：“那么既然你们是素食者，却不知一个月以来附近夜行路人遭袭事件，出自谁的手笔？” 林建国一愣，眉头微动，奇道：“难道不是你们吗？” “你说呢？”维基笑得意味深长。 如果是林麟趾，或许会被他给骗过去，但就人类年龄而言已经算是老狐狸的维基，却察觉到了他脸上肌rou那瞬间的僵硬。 “我想这事也不太可能是其他突然冒出来的吸血鬼所为吧？”维基看着沉默的林建国，说，“而我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你们……” 维基本来没往他身上去想，但林建国试图掩饰时的那分不自然却出卖了他。 “不是我的干的，也不会是我的妻子。”林建国紧皱着眉头说道。 “那么你的儿子，林同宇呢？” 林建国长叹一口气，不再隐瞒，说道：“大概在一个多月前的，小宇晚上回来时我闻到一股血腥味，但问他他却说是同学欺负他，他揍了同学一顿，不小心打出了血来。” 林麟趾和维基耐心地听着。 “然而在第二天，我却听到一个消息，在南山上发现一具男尸，脖子处有两个血洞，怀疑是被野兽给咬死。”林建国说，“当时我跟妻子就怀疑是小宇所为，但问他他却不承认，而且大发脾气。” “这之后，小宇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他脾气开始暴躁，经常晚上无故出门，即使是上晚自习，回来的时候也会比往常晚很多，接着附近就开始不时有夜行路人遇袭，不过再未出现有人死亡的情况。”林建国说，“我也试图跟踪过小宇几次，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那么他今晚去哪了？”维基问道。 林建国说：“很早就出门了，说是去随便逛逛。” 维基转过头来，说：“林，你是什么打算？” 林麟趾想了想，盯着林建国问道：“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搞清楚你的儿子，林同宇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