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液态生命
只对峙了几分钟，孟凡就感觉到已经受不了了，被当做猎物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决定主动进攻。 孟凡悄悄地取下一颗手雷在手里，轻轻地拉响，他在做一件冒险的事情，因为他与变异人相距很近，弄不好连自己也会炸伤。 孟凡没有立即扔出去，而是停了三秒，这才轻轻一掷，接着一头撞进一间房间里。手雷的剧烈爆炸引起的冲击波震塌了房间的墙壁，孟凡拍拍头上的土，抬头看见那个被炸烂的变异人的身体，正在快速熔化。 “死了吗？” 现实很快对孟凡说了“不”，因为那个变异人，很快又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现在的孟凡简直有些抓狂了，被炸成这样居然还不死，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生命形态，孟凡举起枪再次射击，射空子弹后他伸手去抓合金战刀，发现刀已经在刚才手雷爆炸时丢到了外面。 变异人的组合尚未完成，就开始了对孟凡的攻击，它一张嘴，一道粘稠的液体就向孟凡的头部飞了过来，孟凡侧身轻松躲过，握枪的双手以最快的速度为枪换上弹匣，正要再次射击，突然他感觉到了背后的危险，急忙向左一闪。 孟凡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见有一团粘稠的液体，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跳跃着向孟凡的头部撞过来。 虽然很惊讶，但孟凡的反应速度一点也不慢，他迅速朝这团粘液开枪，数发子弹之后，粘液落在了地上，外壳快速溶化，只剩下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黄色物体，像壁虎断掉的尾巴一样不停跳动，却再也无法跳起来。 变异人如一枝箭一般撞向孟凡的胸口，前两下孟凡躲了过去，第三下孟凡被脚下的垃圾拌了一下，未能躲开，被撞个正着，他的身体从房间中飞了出去，撞到了走廊的墙上，只差一寸就从炸开的墙洞中掉下楼去。 不过孟凡真觉得宁可从高楼上掉下去摔死，也不愿意在这里与这种超级变态的变异人周旋，但现实没有给孟凡任何思考的时间，因为变异人就在眼前，它没有再次进攻，而是高昂起头，一团东西从它的腹部内向上升起，一直上升到胸部、颈部…… 孟凡随手cao起一件武器，拿起来才发现是一个二氧化碳灭火器，他想也没想拧开就向变异人喷去。 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孟凡没想过这个小玩意能杀死变异人，只想用它挡一挡，好找机会反机，但这一刻他突然转运了，因为这个变异人，居然纵声尖叫起来。 它的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刺耳有多刺耳，还好它只是叫了几秒钟，就不断向后退去，孟凡自然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他一口气喷光了灭火器中的气体，只见那个变异人的身体已经改变了颜色，变成乳白色，它的行动也变得十分迟缓。 孟凡再次举起枪，只一枪，变异人就碎成数块，轰然倒地。“它死了，它竟然就这样死了。”孟凡没有时间做过多的思考，他将两支手枪填满子弹，又找到那把合金战刀，检查了一下装备才发现耳边的对讲机早已经坏掉了。 “该死！不知道赛飞那边怎么样了？”孟凡刚刚回过头去，一片紫色的光芒再次照耀了整个房间，孟凡急忙回头，只见一团紫色的液态物体从地面上向孟凡滑过来，孟凡闪身躲过，那团紫色液态物体迅速滑到被炸开的墙边，掉下楼去。 “他娘的变异人，居然还没死。”孟凡来到墙洞边看了看下边，发现那团液体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孟凡正要离开，一扭头看见刚才变异人喷出袭击自己的那一小团液体还在缓缓抖动着，他因此想到：“这个变异人很难被杀死，肯定与它特殊的基因有关，我不如将这个黄色物体拿回去让蓝若冰研究一下，或许可以找到杀死它的方法。” 孟凡将黄色物体捡起来，感觉到这个东西刚拿到手中时有些硬，用手一触碰就立即变得柔软，孟凡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破解它的秘密，就将它小心的包好放到乘弹匣的盒子里，这才转身下楼。 外面起风了——大风，风中一块破损的广告牌摇曳了几下，终于掉下来砸到一辆废旧汽车上，发出一阵巨响，大风带走了上午时的阳光明媚，带来了乌云密布，这对在古州市剿尸的军队来说是一个极坏的消息，因为这就意味着，飞机将暂时不能起飞了。 虽然飞机已经不是安全的象征，但大部分的士兵都以为那是技术故障，再说，就算是知道真相的人，也希望飞机能正常飞行，就算飞机上也不一定安全，不过“不一定”不是“一定不”，有飞机在总比没有要强，更何况飞机上有超强的火力。 没有人希望在绝望时抬头仰望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灰暗的天空。 孟凡快速而谨慎地走在楼梯上，风从被破坏的窗户中吹进来，吹起地上的纸屑杂物，在孟凡的周围纷飞着，像极了电影中高手出现的场景。 越接近一楼，孟凡越觉得不对劲，因为现在的一楼，太安静了。 且不说龙赛飞他们仍在和坦克前方后方的丧尸作战，就是战斗结束了，这帮临时拼凑的兵也很难保持如此的安静，他们好像没有这么好的纪律性。 枪声还是有，但至少在五百米以外，孟凡也打过不少仗，对于枪声位置的判断，误差不会超过百米。 已经是二楼了，下边还是非常寂静，孟凡刚刚平静的内心，再一次的激动起来，他害怕他一下去，就看到一地的尸体，再加上大快朵颐的丧尸。 孟凡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已经有些失去节奏的呼吸。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在灾难中失去很多，所以早已经心如铁石，适应了一切，现在他才明白正因为已经在灾难中失去太多，他才会对失去亲人朋友更加敏感，更加在意。 但无论任何事情都是必须面对的，就算刀山火海，生离死别，孟凡也一样会选择正面直视，而不是逃避。 孟凡是一个普通人，会紧张，会害怕，会恐惧，但他绝不会因为紧张、害怕和恐惧而丧失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对于孟凡来说，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放弃最后的抗争机会。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转身，举枪…… 什么也没有，没有丧尸，没有尸体，地上的碎玻璃和发黑的血迹提示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孟凡稍稍松驰了一下紧张的神经，没有尸体，便说明他的人没有死，因为丧尸不会把吃完的尸体带走。 就在孟凡刚刚放松了一下的时候，丧尸就出现了，一只二级灵敏型丧尸“哗”地一下撞碎玻璃，从一间房间的窗户里“跳”了出来。 但用跳这个词来形容它的出场似乎很不贴切，因为它蹦出来时，居然是脸先着的地，难道它是饿疯了，所以才会犯如此简单低级的错误。 显然不可能是这样，正确的答案是，它是被什么东西扔出来的，什么“东西”会把丧尸从房间里仍出来，孟凡当然认为只有人类，而且是战斗力很强的人类。 虽然为一只二级灵敏丧尸浪废子弹有些不值得，但为了向房间里的“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以及位置，避免造成误伤，孟凡还是决定用枪来解决它。 “砰！”二级灵敏丧尸还未站起身来，就被孟凡一枪击碎头骨，这么近的距离，以孟凡的枪法还是能保证一枪中的的。 接下来孟凡满以为会受到房间内生物的欢迎，但推开那道虚掩的门后，眼前的场景让孟凡愕然了。 房间内的确有一个人，但发黑的血迹表明他早已经死去多时，而另外站着的正在撕打的两个生物，不是人类，而是两只三级灵敏型丧尸。 孟凡自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将二级灵敏丧尸扔出去的，正是眼前这两只三级灵敏丧尸中的一个，而它们现在的情况证明了一件事情，它们在为争夺地上的人类尸体而撕打。 它们居然在争抢食物。它们也会争抢食物了？ 最初的时候，丧尸的智商很低，它们放倒一个人就会一拥而上一起大快朵颐，从不会为吃独食将其他丧尸撞开或扔出去，但随着食物的减少和它们智商的提高，它们也开始划分领地，内部之间也一样会为争夺食物打斗。 孟凡觉得这和人类的进化史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早期原始社会的人类（一个部落里）也是一同捕猎，一同进食，到了后期，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口的增加，私有制的出现人类内部的矛盾也与日俱增，于是，同区域内的人类吃独食的情况和为资源分配而争斗的情况也就出现了，这和丧尸的进化是多么雷同。 孟凡甚至觉得，如果人类灭绝了，消失不见了，那这些丧尸会不会接替人类的位置，进化为新的地球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