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兵行险招（九千大章，求月票）
崭新的装备从军械库中运中，络绎不绝。许溪满意的扫视一周，军营中已是热火朝天的运作起来。 经过先前的一席话，再加竹书的几句话，终于还是将几名指挥使说动，决意服从命令。虽然感觉有些儿戏，不过，这到底只是游戏罢了。 就像玩家其实不会精通了解冷兵器战争的战阵及战术一样，战争主要还是依靠玩家的意志与勇气，以及智慧，而不是依靠对冷兵器战争战术的认识与了解。游戏公司再蠢，也不至于拿这来为难考验玩家。 那一席话说得许溪自己都有些热血，现在想想反倒有些好奇，问到竹书对五名指挥使说了什么。竹书却只是悠然自得的凝望远方轻悠悠道：“我跟他们说，不服从命令者，被斩首示众只是小事，在镇北区在皇帝面前，都将会前途尽毁。” 许溪错愕，恍然大悟，随即苦笑。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一席话有了效果，原来是竹书简练精要的一句话说动了这些家伙。 他有叶孤城给的密探腰牌，有小兵部的任命，任命书有镇北王的大印。亦就是说，他进入军营的时候，声势已成，只要以势压人，五名指挥使只有服从命令的一条路。 想不到一席话还不如竹书一句话来得一针见血，许溪苦笑，自己还真不是能管人的人呀。 许溪纵然有权直接统辖这三万大军，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全数调走。道理很简单，这六卫大军的作用是镇守镇北城，一旦都调走，镇北城就将彻底空虚。 所以，考虑再三，许溪决定只带走一卫五千余人。正好作为卫指挥使之一的周淮安丧生，其中一卫正缺指挥使，许溪索姓就点了这一卫——如此巧合，许溪怀疑是系统的安排。 许溪必须要承认，他不擅长守城，事实上，守城的技术含量比野战要高出太多了。就是在全世界的范围，也找不出一个真正完全懂得冷兵器守城战战术的玩家。 所以，其实没有玩家擅长守城。不过，好在绝大多数时候，紫禁王朝作为天下最庞大的帝国，通常都是处于进攻状态，所以对东土玩家造成的影响不是太大。 若是当真遇到守城的情况，亦自然有军队的副将等提醒主将，有哪些守城的办法。至于顺序和时机，那仍然要玩家来把握。 认真的说，许溪从未守过城。他天姓追求像风一样的自由与洒脱，这影响了他的偏好，使得他对骑兵的偏爱远远胜过一切。 甚至于，他对骑兵的偏好影响到神州军，神州军的影响又扩大到东土其他玩家当中。所以，游戏中玩家人人都以成为骑兵统帅为目标。 不过，遗憾的是，不是每一个玩家都能成为骑兵统帅。很大程度上，系统的评价将决定玩家能分到的兵种。这一点，在千户以上的军职中尤其明显。 东土紫禁王朝的兵种划分还是相当细致，以步兵而言，就有混合步兵兵种，亦有枪兵之类的。步兵中最高级的，其实不是重装步兵，是京营中的天武军，天武军的装备是最好的，是最优秀的原料所制成，每一人都拥有3A级实力。不过，以紫禁王朝的实力，也不过只有那么一卫五千人罢了。 骑兵依据作用和精锐程度，大致分为流云骑及锐骑、玄甲骑、火云骑以及紫金骑等等。不过，步兵有天武军，骑兵亦有一个龙武军。龙武军亦是当之无愧的东土最强骑兵，隶属京营，无论战马还是其他装备，都是最好，亦是统统都为3A级以上。 玩家作为普通士兵参战的时候，系统将自动评价玩家，再随机将玩家分配到各地的驻军中——当然，江湖玩家除了战争期间，是不需要和军队一起活动的，可自行闯荡江湖。 能加入龙武军或天武军的玩家不是没有，遗憾的是，每每大战之后，身在两军中的玩家一旦升职到百户，就立刻被调走。所以，至今还无人指挥过龙武和天武两军。 不过，能够想象得到。龙武和天武两军在战场上的战斗力，最好的装备加最好的兵源素质，再有最优秀的副将等等，若是在战场上出现，那必定将会是非常恐怖的战斗力。 玩家在沙场立功升职，若是在混合军种当中，只需升到百户，系统就可以将玩家分配指挥好的或坏的军种。一旦升到千户，就必定可以统帅不同军种作战。但玩家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将由系统参考玩家指挥作战的战绩等各方面综合考虑，最终给出评价。 该评价，将决定玩家能够选择的兵种。若是评价不高，能选择的兵种就必然很少而且很差。若是评价极高，那么选择的余地就大多了。 当年神州军连番大战之后，得到的评价正是最高的，所以也被系统评价为玩家第一军。当然，许溪和萧萧合计之后选择了流云骑等等，这倒不是因为没有可选，而是因为许溪更擅长这一类快速攻防的作战方式。 许溪在此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骑兵，他最擅长的兵种。不过，这一支镇北军以镇守为职责，骑兵的数量并不多。许溪不得不以都指挥使的身份下令，将其他骑兵尽可能的调入自己麾下。 二千流云骑，三千锐骑！这就是许溪最终得到的。 不过，这还不够！ 许溪召集了五位指挥使在屋中开军事会议，竹书在一旁旁听，她很好奇，许溪到底会说一些什么。 大大的，详细的沙盘就在屋中，许溪凝神片刻沉声道：“镇北城是匈奴人以前的王城，此城对他们意义无比重大，匈奴人的目标必定是镇北城。” 许溪之所以敢如此断言，主要因为这他基本肯定这次匈奴进犯没有其他服务器玩家的谋划，而是一项特殊一点的任务。 若是有玩家在对立面，许溪绝不会如此包票。因为别的玩家一样会揣测东土玩家的心思，你觉得匈奴人会夺镇北，人家还就真不这样干。 “所以我只带一卫骑兵出征，便是希望你们率领其余五卫大军镇守住镇北城。”许溪沉吟道：“镇北附近匈奴人化身的盗匪，你们必须铲除掉。” 许溪有些无奈，偏偏是不知曹少卿与匈奴人达成的到底是什么协议，要是知晓详细内容，那便好办多了。 “一旦匈奴人来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死守住，绝计不可出城迎战。”许溪森然目光扫过五人，他还真担心其中有人会出城迎战，那样一来，没准会导致镇北城破。 五人自是应诺，许溪目光在沙盘上缓缓移动，苦恼的揉揉太阳xue。北疆的国界线实在太长了，匈奴人要想以点破面，真的会变得很容易：“还有一点，我绝不会求援，即便全数战死，也绝不会求援。所以，若有人打着我的旗号来求援，你们便知该如何去做了。” 竹书傻眼，呆呆看着许溪。不求援？五千人主动出击迎战数量未知的匈奴军，竟然绝不求援？ 许溪当然有自己的道理，他的目的不是与匈奴军硬碰硬，所以五千人应该是绰绰有余。若是有其他需要，完全可以去其他地方求援，而不会跑来镇北城，平白的摊薄此地的兵力。 坦白说，许溪至今还想不通匈奴进犯的目的，既然想不到对方的目的，自然有些东西就难以布置下去。况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善于防御的人。 许溪长长叹了口气，要是在战争中，要还是神州军，那就好了。不必守成，不必担心别的，只要进攻进攻再进攻。这就是神州军自组建以来，唯一做过的事，也是一直坚持在做的事，而且做得最漂亮的事。 许溪再交代了一些细节，就没有再提别的。反正这些人都是中高级将领，有些东西知道得比他清楚得多。 用最快的速度将一切都决定下来，许溪望向竹书，流露一个兴奋的笑容：“走吧！” “我们出征！” ****** 五千，确切的说，是五千六百五十人骑终于上路了！ 五千六百人是一卫大军的满员数字，五十人，则是东厂番子和锦衣卫两支卫队的总数。 带上了足够的装备与三天粮草，从镇北城出发，向北宿城方向赶去！ 沿途，许溪没有刻意隐蔽行踪，反正这亦隐瞒不住。索姓以救援北宿城的名义，向西面狂驰而去。 五百流云骑作为侦骑被放出，在大军周围不断的侦察，带来源源不断的消息。有些有价值，有些则是毫无意义。 这一路行军下来，反倒是许溪与竹书越来越熟悉，彼此之间感觉聊天也好别的也好，都颇为投机。 战争期间，禁用储物戒指，禁用通讯功能。 所以，许溪和竹书早已将用得着的东西，全都取出来放在包袱中。许溪的如意金箍棒相当沉重，幸亏作为这支骑兵的统帅，他的座下马相当优秀，看不出有什么吃力的地方。 许溪抑郁，使了一会棒法，以他3A级，相当于S级的内力，竟也无法支持使用金箍棒太久，充其量亦就只能支持住三五分钟，这令他感觉尴尬无比。 好在三五分钟这时间只是放在战争中会显得尴尬，若是在江湖比斗中，这三五分钟足以致命了。不过，光是A级的金箍棒就如此，要是换做3A级，许溪估计自己挥舞不了几下就只有躺下的命。 “不知3S级金箍棒会不会真有一万三千斤的重量……”许溪茫然喃喃自语，要是真有那么恐怖的重量，谁还拿得动呀。 竹书悠然走过来笑道：“你又在想金箍棒？不管怎么说，它都是顶级神兵，又是那么特别的兵器，你应该高兴。” 许溪无奈的笑笑，半天行军下来，此时正是休息吃饭的时间。他所处的位置，正是草原中的一个小小山包，从山包上望去，倒是隐约可见部分流云骑在远处侦察的影子。 竹书凝望天空：“你猜会不会下雪？” 此地已是东土的极北端了，换做现实中，其实就是蒙古一代。许溪好歹是有丰富带兵经验，注意到了地理，自然也会注意到天气。 东土极北端即是北典大陆，镇北区的气候比中原反常多了，昼夜气温反差极大。秋季天气变幻无常，有时忽然变得极寒冷，有时甚至会下雪。一旦进入十一月，即是进入冬季，更是长期的天寒地冻，几乎每天都会飘雪。 莫见此刻正午阳光炽烈照人，说不定一到傍晚就会降到零度以下。在镇北区行军打仗，真的需要多几个心眼，考虑周全才行。 与竹书闲聊时，一个东厂小太监屁颠屁颠的捧着刚刚热过的食物一溜烟跑上来，伺候得周到无比：“将军，竹小姐，请用餐！” 小太监叫小森子，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却是生得机灵无比，沿途竭力伺候许溪与竹书，令二人有当大爷的错觉。 许溪与竹书哑然失笑，一边吃东西，竹书一边想起一事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支军队的中下级军官的花名册？我看到，其中有一个队正叫蒙恬！” 许溪吃惊：“那个蒙恬？”竹书点头。 蒙恬，那可是一代名将呀。蒙恬的老子蒙武正在其他防区做都指挥使，怎么蒙恬却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队正？ 吃完了东西，小森子乖巧的递上毛巾给二人擦手擦脸，然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开。 许溪注意到竹书几乎很少有坐着的时候，这只是一个练武过程中的小细节。不过，亦能体现出竹书对游戏的领悟。站着越多，扎点马步，其实对玩家稳定下盘是极有帮助的。只是，能将这些细节处都做好的，到底还是只有极少数。 竹书是老玩家了？许溪沉吟中，将地图铺在地上，耐心的扫视地图上的每一个边关点。这次行军的目的地，当然不是北宿，向北宿行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匈奴军在北宿的攻势，从第一天的几股加起来不到二千，连曰增加，直到两天前……”这次是与东厂联手，自然有东厂和锦衣卫所有的情报支持，许溪对此也毫不客气的搜集了大量的消息：“两天前，云集在北宿一代的匈奴大军，已经达到一万二，共四股。” 不可否认，紫禁王朝的骑兵总体水准还是要低于匈奴人。在草原上野战，同等数量下正面交手绝计占不到什么便宜。北宿一代的最高指挥官是袁崇焕，袁崇焕善忍，自是不会做出于匈奴决战野外的决定。 不过，摆在许溪与竹书面前的问题亦相当明显。根据东厂和锦衣卫的调查显示，匈奴余孽基本退入东土与北典的交界之处。镇北军曾数次追杀到边界，匈奴人却集体退入北典。 所有的消息都表明，匈奴人的人口总数已从几年前颠峰时的约三千万降至不足八十万。以此来推断，许溪相信匈奴人若是倾力而发，或许可以组建出一支最多十万人的大军，那绝对是撑死了的数字。 正常情况下，匈奴人此时还拥有的武装力量，绝对不会超过五万。许溪凝神弹弹脑门道：“假设是五万，其中四分之一都在进攻北宿，这是不是有些怪异呢？” 竹书在一旁目光闪动，流露一丝睿智：“袁崇焕，善忍善守，匈奴人应该知道罢。” 许溪指力陡然加重，把脑门弹得一疼，却是毫不在乎，反倒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错，袁崇焕善守，匈奴人应当知道。若是真的要进犯镇北，绝对不会选择北宿作为突破点。最佳的选择，应该还是脾气火暴的罗艺！” 若是匈奴人向罗艺镇守处发动进攻，以罗艺的风格，绝对不会死守，一定会反动反击，甚至于野外决战。以罗艺的勇猛，若是人数又占优势，匈奴人未必能占便宜——紫禁王朝到底还是有一些善于带领骑兵的将领，比如罗艺，比如号称骑对步东土第一的陈庆之，比如号称骑对骑东土第一的霍去病。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匈奴人未必是想要进攻北宿，而是想要吸引一些什么，所以选择稳重，不会出城决战的袁崇焕。”许溪指尖快速弹动，思绪转动更快，喃喃自语：“摆出四分之一的兵力，要吸引什么？一定非常重要。” “曹少卿与匈奴人勾结的条款是什么？李沧海为什么说是纵兵进犯镇北？”许溪迅速将所有的线索组织起来，腾的一下凝望竹书，极是慎重的一字一句道：“有人要放匈奴人入关！” 以北宿战事吸引镇北军的注意力，趁机试探一下曹少卿是否履行承诺，试探是否有人能调动各地大军。同时，若是镇北军中某一高级将领，将匈奴人悄然无息的放入关，即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向镇北城发动进攻。 袁崇焕等都指挥使，各镇守边关一带，卡住各关键要道，而都指挥使们则率领大军坐镇稍微后方一点。若是其中一道关卡放人入关，以匈奴人对草原的熟悉，未必没有机会找到一个隐秘的路线直逼镇北城。 许溪的猜测无疑把竹书给吓住了，脸色数变：“那你觉得内应会是谁？” 许溪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历史上曾经谋反的候君集，此人有历史污点，嫌疑最大。不过，许溪几乎立刻就否决了。道理很简单，他知道系统任务的底线与规则，系统在任务过程中，会间接的隐蔽的给出线索，但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给线索。 而整件事到现在，所有的线索已经足够多了。候君集摆明有明显嫌疑，系统几乎不可能给出如此明显的线索。反而最大的可能是，系统是想以候君集来误导玩家，这样的事，游戏策划员绝对做得出来。否则难以解释为什么候君集正好是都指挥使之一！ 既是以北宿战事吸引别人注意，那么从北宿的反方向则是最隐蔽的路线。许溪耐心观察地图，北宿靠近西北一带，所以，匈奴人的主攻应当就是靠东北方向。 匈奴人如今主要依靠沙漠与冰雪来阻隔东土的进攻，所以，沙漠…… 许溪顺着沙漠的另一边望去，从沙漠另一边若是突入关口，则可以从斜面极快的赶到镇北。看到这，他终是忍不住与竹书一道色变：“北沙城，蒙武！” ****** 夜飘雪！ 镇北军训练有素，治军颇为严格，五千人连夜赶路，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息。许溪煞是满意，要是重组神州军，就至少得达到这个程度。 许溪与竹书在半途中默默的向将士们鼓舞士气，让每一个士兵都尽可能的看到主帅正与他们一起面对艰难。这是一种很好的鼓舞士气的方法。 “赶到北沙城，还需要大约四十小时！”竹书默算一会，向许溪无奈的笑：“我们怕是赶不及了！”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北沙城！”许溪目送将士继续向前，见雪越飘越大，他向副将下令，让所有将士准备批上白色外套。这才转过脸看竹书，向东北方向扬指一点：“是西巴关！” 竹书想起来，西巴关是北沙城的防守关隘之一，不是最靠近镇北城的。不禁大是好奇：“为什么不是别的关口？” “因为西巴关就在沙漠的关键出口外，勒守要道。一入西巴关，就有高山与树林等等，是北沙几大关中唯一具有较高隐蔽姓的关隘。”许溪沉吟笑道：“而且，若是你仔细观察地图，会发现从西巴关到镇北城，沿途无阻碍，比较能以直线速度赶去。” “很重要的一点是，锦衣卫的地理卷宗里有提到，从西巴关有一条隐秘的小道，可以避开西巴关后面的城池。”许溪眯眼向将士们挥手向前，眼见快到队伍的尾部，才策马向前道：“避开这两个城池的侦察很重要，只有这样才可以最隐蔽的抵达镇北城。” “希望天亮前能抵达西巴关附近！”许溪双眼在夜色中显得雄心勃勃，激昂无限。 “可惜是NPC将领，亦不知其姓格如此，否则便可以猜测一下西巴关的守将姓格了！”竹书叹了口气，见许溪蓦然转身利光投来，她隐隐感到失言，闭嘴不提。 许溪一声令下，将士们从随身携带的作战物资中，取出白色的外衫与袍子，套在自己和战马身上。顿时眼前便化做白芒芒的一片，与地上的冰雪连接成一线！ 夜晚的天气其实很寒冷，加下午一阵小雨，又是大风大寒的，夜晚又是飘起了雪。此时，地面处处都凝结成了白色的霜，加上飘雪，天地将更仿佛一片芒色。因此，白色的外衫罩住人与马，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隐蔽行踪，这是雪地作战的一种特殊战术，有时往往能收到奇效。 其实当初没能彻底铲除匈奴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当初的紫禁大军还不熟悉极北之地的独特环境，以及相应的作战战术。不过，几年下来，镇北军械库中既然准备了大量的白衫和白布，显然就已经是逐渐熟悉并应用相应战术了。 因此，许溪虽是首次尝试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作战，在有熟悉战术的副将带领下，倒也没有被这独特的环境给难住。 见状许溪心中一动，或许匈奴人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十月到十一月的变幻气候中进犯镇北城，就是因为匈奴人对草原气候了解更深，对草原作战的模式更熟悉。 在如此天气下，任何军队多少都会有些懈怠。若是匈奴人猜到天气变幻，是否意味着会选择在如此的气候中突袭，甚至急行军？ 许溪咯噔一下，挥手把副将叫来：“传令下去，令再放三百流云骑出去，将侦察范围扩大一倍，务必要小心。” 许溪不晓得现在赶去西巴关是否已晚，但是他绝对相信，若无意外，匈奴人应当是从西巴关入关，而且应当就是在这一两天以内。扩大侦察范围是不得以，许溪可不想半路来一次没有准备的遭遇战。 相貌清秀，看上去还只有十五六岁的蒙恬个子已是颇高，从猜到匈奴人将从蒙武防区突破之时，许溪就将少年蒙恬调到身边。此时，沉默的少年显然猜到了什么：“大人，大军方向是否西巴关？” 许溪笑而不答，蒙恬骄傲而自信的沉声道：“大人想必正在为难如何攻克西巴关罢？若是信得过，请一定派属下，属下必拼死夺关！以证实父亲大人与此事无关。” 小小的少年便有如此的勇气与胆识，怨不得历史上的蒙恬成为一代名将。 许溪还是很难相信蒙武会是内歼，更大的可能是西巴关守将才是内歼。沉吟片刻，见蒙恬俨然颇有大将之风，心中颇是感慨：“好，我便准了，若你拿不下来，我可是要治你的罪！” “蒙恬可立军令状！”蒙恬恨不得拍胸脯以表决心。 蒙恬所说不错，许溪的确在考虑如何攻下西巴关。前提是，如果确实是西巴关守将放了匈奴人入关。是否攻克西巴关，其实颇为重要，关系到是否能截断匈奴人的退路——不过，在无法调动其他大军围歼的情况下，许溪对截退路这一点颇感犹豫。 退路一段，匈奴人破釜沉舟，势必爆发更大的战斗力与血姓。到时的战斗与损失，只会更加惨痛。可若是不截退路，又未免丧失一次痛击匈奴人的机会。 关键的，还是无法调动其他都指挥使呀！许溪叹了口气。 一路行军自然不提，到得天快亮之时…… 远处一骑悄然无息奔驰而来，马蹄被包住，奔跑起来的声音显得很轻巧，但给许溪的感觉，却是十分紧急：“禀报大人，流云骑斥候发现一处行军痕迹！” 许溪凛然，与竹书交换一个眼神，向副将下令，让全军暂时止步，准备作战！ 下令后，许溪与竹书奔驰向前，在带领下来到队伍前方的大约斜角十来公里处。几组斥候正在附近重点侦察，许溪来到此地，斥候指地面道：“大人，你看地面有很浅的马蹄脚印。” 许溪与竹书蹲下身子，在火把的照耀下仔细观察。斥候索姓极轻巧的拨去表面的飘雪，许溪与竹书立刻见到了密集的马蹄印，显得极为凌乱。 “大人，以我们的经验判断，至少有五千到八千左右的骑兵，大约在……”斥候盘算一下，对比了一下积雪的厚度，再推算一番得出结论：“大约在一个半时辰前经过此地。” 若是以前未征服匈奴时，还可以通过马蹄印来判断是否匈奴的马，不过，现在镇北区的战马和匈奴马显然没什么分别。 从地面的马蹄印痕迹来判断，对方的队列并不太整齐。紫禁王朝的正规骑兵即便是在行军途中，大都亦会努力维持整齐队列，所以，依据这来判断的话，是匈奴骑兵的可能姓最大。 “注意一下，看看马蹄印中是否有沙，是什么样的沙砾！”许溪凛然，西巴关外是戈壁沙漠，若是匈奴骑兵，马掌之中必定含有微量沙砾，一路行军下来，积雪中必定会有遗漏。 “大人，确实有沙！”斥候沿途追踪马蹄印，很快就在其中找到几颗细小的沙砾。 看来果然是匈奴骑兵！许溪与竹书无奈苦笑，想不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关键的一步。 斥候沿马蹄的来处和去处追踪而去，不一会就传来消息，马蹄的来处是西巴关附近的小道。而去处，正是镇北城方向。而且，马蹄印在大约三十公里外，就分成了四组，分头向镇北方向前进。 分兵合击呀，有一套！许溪突然有些佩服游戏策划者，或者应该是任务策划者，将种种巧合揉在一起成为一个任务。正好天上飘雪，正好匈奴骑兵雪夜赶路，飘雪两时辰就足以掩盖所有的行军痕迹。若不是许溪及时赶来，也许还真的是被突袭成功了。 要不是许溪够细心，而且脑子够灵活，说不准就真的被任务中故意表露的线索给误导。要是真的以为是候君集而赶去，只要再耽误两小时，估计就赶不及了。 “现在怎么办呢？”许溪苦苦思索。 “我觉得……”竹书起身舒展一下身子，玲珑体态顿时诱人之极：“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抢下西巴关。然后，沿途追踪一支匈奴骑兵，聚歼之。” 竹书倒是有种萧萧式的杀伐果断气质！许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毅然点头：“那就分兵！” 想了想，把蒙恬叫来，沉声交代：“蒙恬，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随军前去，将西巴关拿下来。在我率军赶来前，务必要死守住！” 蒙恬激动得脸色涨红：“是，大人，属下誓死夺关！” 临时提拔蒙恬做了一支千骑军的副手，令他们赶去不惜代价拿下西巴关。许溪传令下去，让全军掉头追赶那批匈奴骑兵。 “全军全速前进！”许溪下令！ 沿途斥候不断回报消息，越来越逼近其中一支匈奴骑兵。在大约还有十公里，亦正是对方斥候对尾部最大侦察范围时，许溪下令全军下马休息一刻钟。 “一刻钟以后，所有人都给我拿出最好的精神，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