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情流露
随便在路边的面店吃了碗面，杨凡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快步向汤老师的家走去。 走着走着，杨凡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不安，而随着老汤家的越来越近，这种不安也是越来越强烈。 “唉，以前是怕老师，现在重来了一遍，老师是不怕了，却怕起了同学。”杨凡自嘲般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汤老师家的门铃。 “哦，杨凡你来了呀。”杨凡没等多久，大门就打开了，汤立文出现在门口，招手说：“快进来吧，陈芊芊已经在等你了。” “陈芊芊？不是曹琳芳吗？”杨凡奇怪地问了一句。 “上次陈芊芊没来是因为她小姨结婚，人家也不会天天结婚吧？”汤立文开了个玩笑，“难道你喜欢曹琳芳给你补课？” “不，不，我还是喜欢陈芊芊给我……啊，不，我，我都喜欢，啊，也不，我……”杨凡语无伦次地说着。其实，他本来也不算是嘴笨，但不知怎么，一提到陈芊芊和曹琳芳，杨凡就立刻变得迟钝起来。就说这次补课吧，只想着如何向曹琳芳表白，而竟然没想到陈芊芊也会一起过来。 “汤老师。”楼梯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替杨凡解了围，但也令他更为失措。 “呵呵，说曹曹到啊。”汤立文笑着说：“刚说起你呢，你就正好来了。” 怕曹琳芳问起前因后果，杨凡赶紧岔开话题，笑着说：“汤老师，你今天好象特别高兴嘛，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啊？” “也算是喜事吧，我那侄女从北京回来，明天就要到工业园区做报告了。”汤立文呵呵笑道。 “哦？不错啊，你侄女是……”杨凡有些好奇了，他以前可没听说老汤有这么个侄女啊。 “呵呵，她现在是北京大学的讲师，学企业管理的，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吧。”汤立文笑着招呼两人：“来来来，快进来吧。” 进了门，杨凡心跳又再次加快，向着已经端坐在桌子旁的陈芊芊看去，只见陈芊芊正好也向他们瞧来，但杨凡明显地看出，陈芊芊看的并不是他。 心里略觉失望，杨凡顺着陈芊芊的目光瞧去，却正好迎上了曹琳芳那对美丽的大眼睛。也许是感觉到了杨凡的注视，两女一齐向他看来。 杨凡心里大叫救命，赶紧来到陈芊芊所在的那张桌子边，正襟危坐，装作很专心地看起了汤老师事先准备好的题目。 几个补课的学生正做着题目，忽然，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汤立文正在批改着学生的作业，听到声音后吓了一大跳，赶紧扔下笔冲进房间，大声问道：“怎么了？” “老汤，我把小薇的东西弄丢了。”房间里又隐约传出一句女声，紧接着，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 不一会儿，汤立文满脸难色地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抱着个笔记本电脑，问道：“我侄女的演讲稿被我家主婆不小心弄掉了，你们谁学过电脑的，有办法找回来吗？” “汤老师，没问题，我来好了。”杨凡隔壁班的一个男生站起来自告奋勇道。 “好，好，何进，那就拜托你啦。”汤立文明显地松了口气，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了那个何进。 “咦？”何进摆弄了两下，忽然奇怪地问：“怎么回收站里没有？” “怎么？不行吗？”汤立文立刻又紧张起来。 为难地摇了摇头，何进问道：“汤老师，原来那个文件是什么？是被删除了吗？” “对，对，删除，就是这个。”汤立文连连点头：“我家主婆本来想试试的，没想到不小心点了个删除，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进搔了搔脑袋，无奈地说：“看来是清空回收站了，那就没办法了，除非神仙来，不然谁都没法救回来的。” 汤立文一听之下大急，搓着手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我侄女她明天一早就要去了，现在她人又不在，哎呀，这次可闯祸了。” “可以在DOS下恢复啊。”杨凡忍不住插嘴道。 “什么？杨凡，你有办法？”汤立文象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赶紧把电脑又送到杨凡桌上。 “嗯，回收站是设成直接删除了。”杨凡看了看，问道：“汤老师，记得原来的文件在哪儿的吗？叫什么名字？” “文件就在这儿的。”汤立文指了指桌面上一处地方，皱着眉头说：“名字可就记不得了。” “那就麻烦些了，不过也没关系。”杨凡一边说着，一边转换到DOS状态，“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汤立文凑过去一看，立刻摇着头走开了，数学上他是行家，在着电脑，他却是一窍不通的，只好满怀期望而又提心吊胆地看着杨凡cao作。 几分钟过后，只见杨凡“啪”的一下，重重地敲下回车键，兴奋地说：“成了！” “找回来了？”汤立文赶紧凑到杨凡跟前，急切地问道：“在哪儿？” “我把桌面上最近删除的几个文件都恢复了，我想应该是这个吧。”杨凡点开一个powerpoint文件，然后指给汤立文看。 “对，对，就是这个！”汤立文胸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声道：“杨凡，真是谢谢你了，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呵呵，没什么，恢复个文件而已，不难的。”杨凡笑着说道，心里却暗暗感激着大学里那个教了他这种方法的师兄。 不管怎么说，这么一来，除了扬言没人有办法的何进略显尴尬外，连汤立文看杨凡的眼光都不同了，而曹琳芳更是不时把目光投向杨凡这边，倒是和杨凡一桌的陈芊芊，一直都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才从老汤家出来，曹琳芳就笑着说：“杨凡，原来你是神仙啊。” “怎么说？”杨凡奇怪地问道。 “何进不是说了吗？只有神仙才能把东西找回来，呵呵，看来以后要叫你杨凡大神了。”曹琳芳笑道。 听到“杨凡大神”这个称呼，一起出来的陈芊芊忽然想到早上杨凡对她说的“女神”两字，不由的脸上一红，尽管夜色下杨凡和曹琳芳不可能看得清楚，但陈芊芊还是心虚地低下了脑袋，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注意到陈芊芊的异状，杨凡本来和曹琳芳有说有笑地走着，现在也渐渐沉默了下来。一路上，曹琳芳有意说些趣事，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杨凡和陈芊芊象是有了默契似的，都是说了两句就不接口了。 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陈芊芊的家首先到了。然而，在陈芊芊进门后，这种尴尬仍然持续着。杨凡虽然已经决定要接受对方，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而且，与陈芊芊分别才几分钟，他也实在不愿意开这个口。 而曹琳芳，现在她比杨凡更为矛盾，出于女生的细心和直觉，曹琳芳多少猜到了些杨凡的心思，知道他对自己虽然不无好感，却没有类似于自己对他的那种爱，他爱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陈芊芊。曹琳芳几次想开口告诉杨凡，告诉他自己已经放弃了，但这个口，曹琳芳也万分不愿意开，毕竟，杨凡和自己的好朋友还谈不上有什么关系；毕竟，杨凡对自己还是有些好感的，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毕竟，自己的条件也不算差了，对他又是一片真心，做杨凡的女朋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份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情，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两人各具心思，虽然肩并肩地走着，却都没有说话。当走到北寺塔路口时，两人忽然撞到了一起。 “哎哟！”“哎哟！”两人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你怎么……”“你怎么……”这次又是说到了一块儿。 “你……” “你……” 又一次撞车后，两人一齐笑出声来，尴尬的气氛立时变得无影无踪。 “还是你先说吧。”这次，曹琳芳终于把完整的句子说了出来。 杨凡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不是应该一直走吗？为什么要转弯啊？” 曹琳芳脸上微微一红，低声说：“我想先陪你回家。” 杨凡只觉得一阵感动，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片刻，曹琳芳又轻声问道：“杨凡，你又为什么直走呢？难道你连家都不认识了？”说着，曹琳芳低头玩起了衣角，芳心鹿撞，只等着杨凡的回答。 “我也想先送你回家。” “真的？”曹琳芳惊喜交加，忍不住叫出声来。 “嗯。”杨凡点了点头。 这时，曹琳芳已经恢复了正常，红着脸说：“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呵呵，哪有女生送男生的道理？总不成还象上次那样，你先送我回家，然后我再出来送你吧？”杨凡笑道。 “那就谢谢你啦。”曹琳芳笑靥如花，在路灯昏黄的光芒映射下，显出了一种朦胧的美感，让杨凡不由的心中一动。 这么一大岔，两人隔阂尽去，路上也有说有笑起来。 “杨凡啊，你的电脑是什么时候学的呀？今天汤老师他可是多亏了你啊。”走了几步，曹琳芳笑着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那个文件表面上是删除了，其实在留在硬盘上，要是真被覆盖了，那我也没办法了，现在么，其实很简单的。”杨凡谦虚了几句。 “简单？那我们怎么谁都不会啊？”曹琳芳笑道：“依我看啊，如果你都没办法了，那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什么了。” “呵呵，那怎么可能？我没办法不等于别人没办法，如果找个专家来，或者用专门的仪器，还是能恢复一些的，所以，要想销毁重要文件的话，不能这么处理的……”杨凡细细解释着。这些都是杨凡在买了计算机杂志后，看游戏介绍之余才读到的一些趣味性东西，现在被他娓娓道来，虽然漏了甚至错了一些内容，却无疑比原文更为有趣了。 听着这些自己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又是从自己中意的男生嘴里道出，曹琳芳渐渐的入了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 杨凡其实也是说得兴起，现在发觉已经到了目的地，愣了一下后，便向曹琳芳告辞说：“曹琳芳，我回家啦，再见！” “杨凡！”曹琳芳叫了声。 杨凡停住了脚步，看向曹琳芳。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曹琳芳鼓足勇气问道。 “我……”杨凡欲言又止。 曹琳芳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算了，我进去了，再见！” “再见。”杨凡转身走上了楼梯。走了没几步，杨凡突然再次转过身来对曹琳芳喊了一声：“曹琳芳。” 曹琳芳转过身来倒退着，旁边的灯火映射出她脸上的期待。 “做我女朋友吧。”杨凡大声喊道。 曹琳芳没有回答，但是她的脸上却突然迸发出无比娇艳而羞怯的笑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飞快的转身，双手捂着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