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十一节(五)

    时空倒错孽龙洞

    我在这果园里混了一个多月草头女王，现在总算又得去开学了。疯疯癫癫足足五个十天，完全够我回味一辈子的，何况我已经把自己晒得跟豌豆花差不多。不过我想在开学之前，我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去孽龙洞玩玩。好精儿他答应陪我一块去，只是先得让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我揪着一棵刚发芽转青的秋季上海青念念叨叨：快点长大陪我去孽龙洞！

    想像着从未涉猎过的东西，用来打发时间可不是一种什么太高明的手段。时间在你要打发的时候就变得特别长，你想留住它的时候又变成很短很短。好在我不用仔细揣度时间到底有多大的可塑性，好精儿明天一早就陪我去孽龙洞体验体验，根本用不着等到上海青长大的那一天。只是还有足足一个晚上的时间需要很难将息，好在地堡里有很多事可做，我先吃个饭。

    吃货的最大乐趣在于吃到心仪很久的食物，过不过隐都不会停嘴的，最起码心里总念叨着。好精儿今天弄个西红柿蛋汤也能让我吃得稀里哗啦，吃完后我来收拾碗。我最讨厌的是做饭耗费的时间太长，而吃饭享受的时间又太短，还得收拾碗筷擦桌子。好精儿秉承男人大男子主义传统，可以很有心思去做饭，决不可能心甘情愿洗碗擦桌子，永远都是吃饭才去洗碗。

    西红柿是我的最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会喜欢这不怎样甜也不怎样酸，还带着草本植物很浓重的气味。人往往是无法解释自己，就不遗余力地去诠释别人。我收拾好一切后，就搬张竹椅陪着躺在踏踏椅上的好精儿旁边，一起守望天上的星星。我在星星的摇篮曲中慢慢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好精儿已经准备好了早点。我们吃完早点后，就踩着单车出发了。

    红头发卡是我刚添加的装饰品，虽然很有点土气但我就是喜欢。那是陪老杜媳妇去逛东门市场买的，她说我戴着好看我就买了。马上两个月了，头发长长不少，需要个发卡别住，不至于妨碍我瞎折腾。可好精儿说我别着红发卡，有点知青回乡的味道。一个发卡有那么大的功能，能把时空倒错回去几十年？那这发卡一定是魔卡，我喜欢！我把它别着一定拥有魔法。

    市场对于我来说，是个恐怖的游乐场，不想去却又避免不了。我坐在后单车衣架上，搂着好精儿横看一切风景。沿途好多人呐，比去欧阳红家时还多。有人就有市场，市场就会成游乐场。人越多市场就越火爆，游乐场的恐怖气氛就越浓，惊险程度就越高。喜欢玩这种游戏的人，有点网虫的意思却又跟网虫无关，不过又都是长不大的人。这么说，我长大了也老了？

    却步肯定不是我的性格，却敌应该是我最热衷的，但两者经常会让我很不自觉地转换角色。这说明我性格还不稳定，还是真的要在角色互换中前行？这个我现在还无法确定，可有一点我是能够确定的，我尿急！我急拉好精儿停下来，跑到树丛里去释放压力。一身轻松地回来我才跟好精儿说，可能是昨晚西红柿蛋汤喝多了，干脆停下来放松一下心情看看空气再说。

    上错车就不用还弄一个传说，那已经是一种经久不衰的疼痛。我上车让我们重新出发的时候，我换了一种坐车姿势。应该说我换成那个站车的姿势，只不过想重温一下上次春游时那个不可复制的经典而已。我还想顺便揩点油，楼着好精儿的脖子当方向盘使，看能不能让搭错车的隐痛降到最低。毕竟我们已经看到了大海，这可比好精儿们童年的大海可要壮观多了。

    错如果是绝对的，还会不会再有错？我还真得好好思考一下。铁路桥公路桥高铁桥以及轮渡，能不能让这种过错疏通得更顺畅一点？我不得而知，看到那么大的铁轮渡，我坚持要去轮渡一下，于是我扭着好精儿的脖子，让车直接往渡口方向驶去。站在巨大的渡船上，我想起泰戈尔的，但那个与我这个渡口有什么关联呢？时空倒错竟在一念之间。

    车累可不是什么杞人忧天，要是当年根本就没有生产什么鸟车，说不定世界不会变得如此槽糕。我看着微风荡起的弯弯波浪，层层堆积着我的想象。汽车急着上岸在渡口堵成一大堆废铁钢城，不由得我不怀疑汽车发展的科学远瞻性，让我在废气层里憋得无法得开心颜！一番愤怒一番感叹，交警在数十公里外无可奈何，只有等他们吵得实在吵不动了通道总算打开。

    时间怎么换算它还只是个时间，恰如一通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空间萎缩成我的头脑，支在好精儿的后脖颈上，让我温柔无力地问他，“你说，是谁赋予时间那么大的法力，统御着宇宙三界？”好精儿的话音却像耳边的风，总在我耳鼓里嗡嗡萦绕，“你站好了，我们去看大海咯！”江口水库连着仙女湖真够我们看的，淡淡的烟雾不留痕迹敷在脸上是不是那种仙气？

    空空如也的境界只能是空门的事？仙家遭遇空门真的只是两种宗信的不同？我的双腿紧紧夹住好精儿的后背，全身粘贴他宽广的后背上双手平张，让我们的铁甲战舰劈入空空洞洞的仙界，我们能看见什么呢？我们能遇见谁？我们在这个不像虚拟的世界里能干什么呢？我们满心欢喜地劈入这样个世界港湾，却惊得目瞪口呆。人山人海捧着石钟乳鱼贯而出，打劫么？

    倒不清好精儿为什么不种西红柿，连孽龙洞里都有田有地，他什么都试种了唯独没有西红市。这大概是他的岂讳，是不允许被探寻的，我默许这种存在，就不会开口询问。我又是特别中爱西红柿，这是我和他之间唯一不可碰触的禁区，虽然我不明白也只好知道。知道存在也是一种润滑剂，让生活这种庞大神秘的程序顺畅运行就足够，西红柿只是其中一小点而已。

    错就错在洞里的时空都被敲走了，火把燃得再多也找不到以前的脚步。看到孽龙洞里无数的田和地，我只好在虚拟的空间里，自己慢慢学着种。可人们在太多的柴油火把店里倾注精力，只为磕几块钟乳石治病驱邪闭门观赏，让一个巨大无边的仙洞死成一副空壳？我就是想虚拟一下也找不到任何硬盘，即便是在大脑里想象无数种可能，但形成想象的支点在哪里呢？

    荒漠只是在现实中那该多好，可现实之外的荒漠也能泛滥成灾，甚至更可怕。也许这就是此洞无法成为旅游景区的终极原因，虽然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传说，虽然有美丽的仙女湖相伴，没有一个妆奁所有这些传说故事的潘多拉盒子，一切知识僵死的石头而已。这样的石头能治病，那已是莫大的功德了。我真不明白，我们人类究竟在干什么？可好精儿坚持继续探寻。

    岛只是一个中枢神经控制中心，让四周的海作一级战斗准备？这个岛要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但好精儿坚持我就坚决支持，我们在夹缝里匍匐前进。翻翻滚滚的浪潮因为钱塘堤安的坚持渐渐褪去，新的海域陆地终会出现。我们找到一个洞中洞，虽然手脚蹭破划伤，终能慰藉所有伤痛。一副座椅一个床榻，如果支起蚊帐就可以好好看护不太大的田地和无字天书。

    孽海情缘说明什么？情感束缚太重压抑了人性幻想？那这本巨大的无字天书放在石座上，也只是宣扬大一统的君主伦理或者仙家法门道场、空门普善禅佛终极理念用的？我被好奇驱使一步步靠近无字天书，晶莹透亮的细细光点诱使我的手抚摸上去，柔滑如同无物。为了加重手上真实的感受，我用力在天书上扫摸过去，感觉扫起一堆灰尘和一声巨响，好精儿大叫。

    龙怎办就成了一驾马车，驾驭者就可以成王称霸。没等好精儿叫出声来，我已在石窟中下陷。我本能踏上一块巨石，借力上翻立稳脚跟。好精儿救我心切疾步跨出，收不住脚步掉入石窟之中。他伸出抓我的手抓住我的衣服，被我反手扣住他手腕。我纵尽全力一拖，避过巨石拉他到我身边，他仍被纷纷下榻的石头砸伤。两个火把全掉入洞中，我摸黑替他检查伤势。

    盛况总是要撕裂沉默颠覆静谧，达到疲惫的顶点正好一片狼籍地观望。我穷尽师父所授仔细检查每一个关节，谢天谢地他的伤并无大碍。这时我才来得及环顾一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但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刺激着我的瞳孔，让我大致熟悉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我稍微放下心，来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我想起我摸到的东西，只见我手上的晶莹在收缩，那是治伤的良药。

    极品与极点真不会是一会事，疯狂追捧后能贮存那精美的包装？我摸到好精儿受伤最严重的右腿，有膝关节和踝关节两处。我把他的双腿尽量放得自然弯曲，摸着他汗津津的脸庞轻轻地说，“我给你疗伤，可要挺住，宝贝！”他沉沉的应答给我勇气，我用那只荧光闪闪的手按住伤口一阵扭动推搡，他咬牙哼哼直到我给他全身推血过宫完毕，然后用衣服碎条裹定。

    海被说成是一缕空气会有一种什么感受？云海无垠肯定不是那么回事。我手上的荧光被好精儿吸收完之后，洞里的视线暗淡了不少，而我们备用的火把刚才因为要挤爬进来都留在通道外面。我让好精儿躺在石板上静养一会儿，我则到处摸索着找出去的办法。塌陷的石头掉入石洞，可以让我用碎衣服吊下去。可未见火光也就找不到救援，我们就有可能真的出不去。

    水是生命之源却与生命无关，这种悖论可大了去了。我不能堵这种不知深浅不知方位的豪注，何况好精儿开始出现脱水现象，我只有原路挤出去才能寻回火把找到生机。我把好精儿的外套加上我的，全撕成碎片把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好精儿侧绑着便于拖拽。我把他背到窄口处，先把他塞进通道中。我再从他上面爬过去，一点一点拽出去推过去，再拽过去推过去。

    倒地就是一个休止符，裁判亮牌就该卸装备挂头盔了。等我拽他出去后，我累趴下了。我躺在他身边，咽了咽干涸的嗓子，静静喘息了一会才点燃火把，背着他缓缓走出山洞。救援的人也就多了，可都被好精儿一一婉拒。等我们充分补充完水分之后，我再检查一遍他的伤口，神奇的荧光粉真有着神奇的功效。血止住不算伤口还开始愈合，无论是皮外筋骨都没事。

    不字真经绝对可以打遍天下无敌下，最终能落个独孤求败的下场就不错了。我这才像个泄气的皮球焉不拉叽，看着他满脸血迹的脸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不用，我相信我家疯丫头的医术！”看到他眼中的白鹤又回到瞳孔中，我觉得特别提气，便开玩笑说，“是说我家好精儿可以继续载疯丫头回家咯？”“那不行，我载你那么多也该你载我一回！”

    回家回不了散野的心魂，钢墙铁壁终究只是个摆设。我只好大马哈似的说，“行，我听我家老师的话，一定把我家老师安全再回家，可你得忍住痛哟！”“嗯，可以，总好过载你吧？”于是我们心无余悸地回在回家的黄昏途中，点点惊险的每一个细节，在黄昏黄颤的震荡中金金发光，永世不忘！只是在我后来的同学葛莉莉口中，得到另一种很不一样的解释推测。

    去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经典，离就是一处永恒的悲剧。后来我结合自己在现场观察到的情况，综合考证和推理早就有了一个比较接近事实结论：那就是人们根据传说都在疯狂地在找那个无字天书。因为天书种种神奇的功效，让人疯狂地磕走洞里所有的石头。整个石桌支点丧失，加上我的重量就发生了意外，可葛莉莉生死不相信甚至以死相威胁，我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