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八节(三)
他日黄昏今个秋 总算是可以想象一下回家的样子，虽然我已经不知道家的样子变成个什么样子了，却也能满足一下自己渴望已久的心愿。 人在行走的时候，脑子里的空间是很空旷的，不用想象去填充，蓝天白云会走向两个极端。 白云会越来越稀少不见踪影，蓝天会越来越高远清纯，意境很美，美得干渴，渴得焦虑，这不正是秋天的写意素实吗？ 嗯，这想象成了一个什么比喻，很有新意，可我并不知道这新意是什么意思呀？ 我在黑暗中独自笑了笑，想象原来是可以这样不受控制的，有点趣味，消除疲乏有不错的效果。 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树没有世界，就是一个一味黑暗的空间。 在这样的空间里想象秋天，如果排除记忆，秋天也只不过是黑漆漆的空间而已。 因为什么也没有，达不到一种什么实实在在的美感，仅仅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空空旷旷的空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渴望，只能渴望时间，所以才会造成这样一种状况，你想在这个空间里延伸自己的存在，就只有不断地打发时间。 这就好比在秋天的季节里要用渴望去填充黄昏疲乏的存在，就必须消除疲乏一样。 哎呀，头痛，不想了！想得脑子的空间不断膨胀，膨胀绷扯的张力越来越大，我都快绷不住了。 再这样空虚虚地想象，张力最终会把我的脑袋撕成碎片的。 我还是安安静静地随在大部队里，慢慢往前朝家的方向走吧！ 可我没想到，这种张力传播感染的速度快得惊人！快得让人恐怖战栗！ 因为我刚刚从秋意的虚空中挣扎出来，队伍中就出现了巨大的Ｓ动。 我听见有人在狂叫，“马上就要到家了，可我怎么回家呀？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能够带回家呢？” 还有人叫道，“两手空空，我回家去干什么呀？我还能干什么呀？” 说着吼着，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么一哭闹，本来就不太好管理的队伍，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嗡嗡乱叫着好像马上就要疯狂地乱蛰人了，可人在哪里呢？ 谁知道呢？没有人知道！可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所以就要乱嘛。 既然是捅了马蜂窝，除了乱之外，肯定还有蜂子要逃逸！我要不要拦住他们，而我一个人又能不能拦得住呢？ 刹那间就有无数的问题蜂起蝶涌，我的脑袋再大，又怎么容得下来呢？哎，都是这该死的“回家怯”给闹的？ 家在这个时候，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 既然连我都不知道，这些鬼怪多年的鬼怪又怎么会知道呢？既然连家将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家怯”或者“怯家”又从何谈起？ 这不是很矛盾吗？如果不矛盾，又怎么会有秋意萧煞的感觉呢？秋天，从某种特定的涵义去推敲的话，不就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吗？ 不管什么意味着什么，混乱总是要绝对制止的！这是底线，要趋乱逃跑，那是门都没有的事。 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没有门，何来说门的事！队伍的前面，我派有前峰，队伍的后面，我设有后卫。 当然，后卫犹其显得重要，除了可以信赖的韩明扬卫队之外，就剩下我之前控制的黑衣人中幸存的两个。 他们一同拱卫着后防线，又彼此防备彼此牵制，何况他们都有枪！ 不过他们的枪能不能开打不打得响，由我遥控着。 前峰就基本上只有用韩明扬的人，装备一样设备也一样，但无论前峰后卫，都配有一部步话机，步话机所需的畜电池中继转换器均由可抬可推的担架上抬着，随阎王一起走在队伍中间。 当然，前峰和后卫们的Ｘ道也点得最透最深，怕得就是出现意外。 控制好这两点，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除非他们真的不想活了。 有我在，我对他们的威胁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早就传成了“一旦落到我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的传闻，也不是没有一点震慑作用。 由此，我先由得他们去哭，放任他们去闹，看他们还能不能搞些什么新的鬼花样来。 想是这么想，安排也是这样安排，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疏漏。 我不动声色，背着小木乃尹，慢慢地往乱开的场面靠过去。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鬼在捣鬼！ 他们中的一个鬼影说，“家里已经没有了还愿意认我们的亲人，回家都是骗人的话，其实就是把我们关到黑屋子牢房里去，这跟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在这里，虽然黑暗，但我们最起码还可以干我们想干的事。现在被这天杀的玉罗煞*得回去，我们回得去吗？” “大家好好想想看，我们还能回得去吗？我们真的应该回去吗？” 我从鬼怪们身上折Ｓ的淡谈荧光中，依稀看见那个鬼影，好像见过，不止是打过招呼见过面的那种见过，而且应该是混过一段时候。 黑暗中，在行进中的队伍里，我没能想起来。 我把鬼怪们的头饰拉下来混在他们当中，附和着他们的谈话，“说得对，回去干什么呀？回去了，还不得想方设法再逃离家门？” “就是这话！”鬼影见有鬼怪赞同他的话，很是高兴。 我继续问，“可我们现在能去哪呢？地宫被毁，何况身上又被该死的玉罗熬点了Ｘ道！” “这个不怕，我认识一位气功大师，功力深厚，一定可以帮我们解开Ｘ道的！地宫毁了，通道不是还在吗？我们可以重建呀！” 于是我看到了一个个鬼怪眼里喷Ｓ出兴奋的绿光，可话还没说完，后面传来了枪声，而我突然打开手电一看，咦，这不是那个糊涂鬼吗？ 他用手挡住自己的眼晴问，“这谁呀？” 我回复本声问，“你说呢？” 他刚说得一声“玉……”扭身就想跑，被我重重一脚踹翻在地，动弹不得。 接着我便往队伍后面走去，我用手电一Ｓ倒在血泊中的鬼怪，三死一伤，正是被我一脚踹翻在地的糊涂鬼一伙的。 他们真是一帮糊涂鬼，竟然跟我玩起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这不是找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