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节(二)
力战群魔 我们忍饥挨饿，高一脚低一脚踏进黄昏与黑夜的边缘。 这是小鸟归巢的时分，是释放疲惫补充能量的时侯。 可我和师迪还在各种边缘线上飘浮打滚，吃的喝的还有睡的，什么都没有。 远远就能看见两个孤独的游魂，呈现为两条淡淡的长影，在丛山峻岭时隐时现，飘浮不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我们已经暂时摆脱了鬼怪们的围追堵截。 这一路上，师迪都没吱声，似乎还在怪我为什么不搭救殷实惠，我也懒得去解释。 我们各怀着心思，想着各自的黄昏。 这样子是很危险的，我们的危局才刚刚开始。 在这茫然丛林中，我们处于什么方位都不知道。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他们煞费苦心地给我们先来一个移行换位，就是要我们迷失方向。 师迪的消极应对在增加失联的风险。 我觉得实在走不动了，才在一堆奇怪的石林中歇息。 越歇越饿的时候，我竟然听见了潺潺流水声。 我慢慢寻声而去，找到一眼清泉。 泉水流成一条水线，弯弯曲曲流向下方。 我招乎师迪过来喝水，可他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味地在昏昏沉睡。 人在饿穿肠胃的时候，水也能抵三分饥饿。 我捧几捧水喝下去，甘甜的滋味可真爽。 可这么一味地爽下去也不是个事，水喝得越多越饿。 我回头来到师迪垂头丧气坐着的大石头前，朝他直直朝天的脚底板踢了一脚，“喂，叫你喝水呢？” 他抬了一下眼皮，又合上说，“不渴！” “怎样，还在生气？” “不敢！只是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说！男子汉大丈夫，别闷着！” “说就说！不管什么原因，为什么放弃殷实惠？” “嗬嗬，火气还不小！一开口就来个两头堵，我铁定了是个为了逃命舍弃同伴的小人咯？” 他干脆给我来个默认。 “你不觉得我们受困得太蹊跷了吗？”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鬼画符似的字符只有他懂，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一切能与他脱得了干系？” 他们原本的目的可能是想诓苟福的钱，不料苟福被我们意外捕获，才把那条存储在记忆中的信息，留给了我们。 于是一个针对我们，特别是我，当然还有那笔巨款的连环局就做成了。 这其中也渗和了殷实惠的私欲，他又何曾不想独吞那一大笔钱。 你想想看，事关女儿的终生大事，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的钱，苟福会这么轻易藏在药王的山Ｄ里？ 经历过极度紧张刺激的生与死的大考验的整个过程，唯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有关藏钱的记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在祖坟呆那么长的时间，搞那么大的动静，他殷实惠与什么人接触过，你注意了没有呢？ 所有种种疑点到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而所有的症结都体现在他翻译的三个字上，你敢说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这……哪三个字？” “你看，你应该如何看待自己呢？” 师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该死！问题就出在那‘三天后’三个字上！当时师姐就大声惊呼过‘这么简单’，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会又叫回师姐了？” 师迪嘿嘿一阵傻笑。 我却接着说，“现在的问题已远不止是我们所分析的这么简单了？” “不会吧，比这七曲八拐的连环局还要复杂？” “你以为呢？” “要命啦！” “他们现在又何止是要命这么简单！” “都要命了，这还简单？” “昨天我们就被人抬去差点就给埋了，难道你不知道？” “什么？不会这么恐怖吧？” “看看，脑残了不是？” 嘿嘿！ “这里既然有水，说不定能找到人家歇脚也说不定。走，去看看！” 这时，师迪才起身随我往水源走去。 水线稀里哗啦婉延向下流，在另一堆乱石丛里与另一股再大的水流汇合，形成一条小溪，哗啦哗啦直泻而下，却是一个陡峭的瀑布！ 瀑布有两三丈高，水击石头的声响几乎能让大地永远都颤抖！ 我们再想下去已不太可能了，可就在我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瀑布旁不远的地方，有房子的影子！ 这让我很为难：去吧，又不知道此路到底有多远多艰险；不去吧，我们又实在是饥渴得无法忍受！ 这真是去也难，不去优更难。 这时的天色已擦边黑了，等我们摸到房子那边，说不定天也该亮了。 唉，即便如此，也得去呀！ 山间雾重露寒，有个避风挡露的场所也不错。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个多小时，其中还有两次走错重走，才好不容易能看见夜色中房子的影子。 当房子婉约的身姿呈现在眼前时，我又不确定能不能进去。 我们围绕房子转了三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情况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房子可能是猎人或者采药人之类的人，用杉树皮搭成用来临时歇脚过夜的。 避露是没问题，但要找吃的，恐怕就很困难了。 我和师迪分别搜索了一下。 我找了件蓑衣似的东西，准备用来当作被子盖。 师迪却从地窖里找到了几个红薯，却是意外之喜。 于是我们不管不顾地生了一堆火，要搞些个烤红薯吃！ 那种香飘万里的味道，馋了我们很久，红薯才烤熟。 我迫不及待地拿上手就想吃，结果烫得我哇哇大叫。 叫声未停，火光闪动，人影重重，我们又被无数鬼影围在当中。 唉，让他们围吧，让他们去舞动，是杀是剐，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说。 师迪和我一般的心思，不理不采地剥去焦皮，慢条斯里地吃将起来。 只有经过窖藏的红薯才特别香甜，甜得都可以流蜜了，香得可以沉醉！ 这种感觉只有饥饿到了极点的人才能完美地体会得到。 报销完一个烤红薯之后，再喝上一口备好的山泉，嗨，那滋味，那是相当地美！ 我和师迪各吃了三个之后，感觉很饱了，最后再喝几口山泉就饱中加饱，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而留下来的那三个烤红薯则继续烤着永远香甜着，让围绕火堆不停舞动的鬼影全变成垂涎鬼。 一切整肃完毕，我们便拍拍手，一使眼色，便背靠背向垂涎鬼们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