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败走麦城大势趋 刘封倾力援云长
悲风呼啸怨萧条,战鼓难鸣奋力击,强弱胜负既已定,败军岂能全数殁。 天际呼啸而过的冷风,削着所有人的面庞,有些兵卒默默地抹着眼泪。 残破不堪的旌旗上面,威风凛凛的关字已经面目全非,无助地接受着天地之气的鞭挞,颤颤巍巍。 狼藉的战场,飞沙走石,混混沌沌,凝固的惨烈血块,横竖交织的残枝败体,天地间蒙起一丝丝的沉重。 就在这残破的军队前列,久久地伫立着两人,缄口沉默了良久,只是眼眸一眨不眨,沉沉地望着那一座屹立不倒的城池。 “父亲,我们该撤退了”,天地间,仅仅残余的风劲呼啸,掩盖了一切的生机,终于有声音打破了这沉寂的寰宇。 “父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说话之人,自然是关平,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关羽,他能体会到心中的悲情、苦楚、悔意,作为一个领取王命,镇守城池的官员,关羽眼睁睁看着荆州襄阳双双落入江东贼子手中,作为一个指挥者,听着哀嚎的洪音,望着伏尸遍野的悲壮,他的心俨然在滴血。 “父亲,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关平不断地催促着屹然不动地关羽,眸子之中闪动着焦急之光。 “好”,缓缓地,关羽终于收了余光,毅然将所有的悲光收敛,转过身来,横越跨上已然等待多时的赤兔马,一声嘶吼,一团烈火般向着破败的队伍前列奔袭而去。 原地,剩下了关平一人。只是一瞬间的穿望,内心波澜壮阔。望着在心底失色的荆州城池,他的心并不像关羽那般失落,反而是眸子之中闪现着火热的光彩。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一直恪尽职守,尽全力地挽救着汉中的颓势,挽救着关羽的败军之势,但是到头来,关羽还是败了,一败涂地,全军覆灭。他,苦笑。扪心自问,他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挽回一切的工作,但,杯具终究还是杯具,关羽的性情决定了他必败无疑,就算他神威盖世,就算他声震九州,就算他才略济济,最终依旧落得了城破人亡的下场。 “难道,这就是命吗”,嘴角掠过的一丝苦笑,旋即转变为长长地叹息,无奈在心底徜徉。 “父亲,我一直都很尽力,但是……”,但是在悲风中荡漾,层层的波澜起伏,或许这就是使命的传递吧。 热切而又深沉地看了一眼荆州城野,颔首跨马,迎着风,赶着已经进发的千余人马。 “报,将军,关羽带领着残余的兵马朝着麦城方向去了”,黑色战马之上,威严趺坐着的毋庸置疑,正是此战的最大赢家——吕蒙。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气势与当年火烧赤壁的都督周瑜有得一拼。望着远方的天际,眸光掠动。 “另外,还侦查到上庸方向急急驶来一队人马,大约有万人,不知是何企图”,探子自然不知道那是刘封带领的救援部队,声音中充满着疑问。 “好,呵呵,这场戏好像是越来越热闹了”,听到是上庸的人来救援,吕蒙面上的威势稍稍收敛,换上的则是嬉笑连连。 “我想,刘备那家伙得知了消息,肯定也坐不住了,真正的好戏就要上台了”,微微地捻着胡须,眸子闪现着狡黠之色。 “上庸这个绝佳的地方,就便宜曹****”,转身对着身旁的将军一阵耳语,眸子之中浮现着冷笑。 “暂且留下一万人马阻击刘封部,其余的人跟我去追关羽”,看样子,吕蒙是要赶尽杀绝了,智勇双全,提起关羽内心总有莫名的兴奋,挥军朝着麦城方向追去。 就在刘封、关索带着上庸的一万生力军前去支援关羽,浩浩荡荡开赴的,却是一个未知的地狱,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魔魇。 “杀”,这一队长龙,气势汹汹,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防范,俨然自四面方飘扬而出的重重杀音,使得大多数人都是神魂一震,这俨然是出师不利啊。 还没有见到关羽,先就跳进了别人的包围圈,任谁的脸上也挂不住。刘封顿时有些懊恼了,望了望关索。
“大家不要乱”,顷刻间,临阵的杀气,让众多的战马仰面长嘶,惊呼不已。刘封内心的平静被无情地打碎了,一改原本的淡若浮云之态,面上浮现重重的威芒。 而就在这片刻间,事先早已经策划好的江东兵马,已然跳出了伏击位置,朝着上庸兵马扑杀过来,杀气凛凛,冷芒攒she,带动的飞沙走石,让原本的天地变得灰蒙蒙,俨然成了死亡的深渊一般。 “兄弟们,保持队形,不要乱,跟着我杀”,刘封,论战力在三国年轻一辈的武将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论才智,自然也不在话下,能被刘备认作义子,自然不会岔的。面对着四面八方毫无征兆荡漾起来的无量杀音,还有瞬间跳出来的大军人马,稍稍地正色,开始带领着他的兵卒加入了一场不可预期的战斗。 “贤弟,看这阵势,对方是早有准备的,你我分两路,各带五千人马突围,突围之后在指定地点集合”,刘封到底年长关索,suir还没有大将那般神威稳重,但是也不似初出茅庐那般的稚嫩,迅速制定了突围的策略。 “嗯,兄长放心,我自然会杀出重围”,面对着不亚于己方的人马数量,关索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的压力,决绝地抱拳。 “好,贤弟当心啊”。 万顷江东人马,就此被关索与刘封扯成了两块,互相交织掩杀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血影重重,就这样杀地昏天黑地,自夕阳西下,到夜幕垂降,浩瀚的杀气才渐渐地平息下去,一路上的残肢,一路的血泊,一路的哀鸿。终于在夜幕垂临之际,方定。 漆黑的秋夜,寂静不再是它的主调,浩浩荡荡而过的一袭战马,尾随着无数的兵卒,朝着既定的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