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从那天全线溃败后，鲁林军就再没组织过进攻。其实也不怪他们胆小，整座军营都被烧成了一块白地，还打什么打？ 残存的鲁林军全面后撤，将临时营地扎在了投石机打不到的距离。不过因为没从火场中抢救出多少物资和轴重，这一万多鲁林军只能用各种可能的东西搭建营地，远远望去，乱七八糟的军营活像一个难民营。 营地难看都还是小问题，军粮匮乏才真的击中了他们的软肋。没有命令这些军人是不能撤退的，于是在等待援军的这段日子里，他们除了靠少量军粮维持，就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附近的森林里。 每天，上千名士兵手持武器四散进入附近的森林，下河捕鱼，结网捉鸟，做陷阱，下索套，方圆几十里的魔兽可遭了殃。在这群饥饿的人类大军面前，即便是强横的高等魔兽也只能乖乖变成盘中餐。 期间这里还下了一场雨，看着用扯开的军服，树枝等东西搭建的敌营在倾盆大雨中摇摇欲坠，没有地方躲雨的敌军抱头窜来窜去，就连这边守城的士兵们都有些可怜他们了。 而在这期间，城堡里的工匠加紧组装各种器械，最后他们又组装了三台投石机，以及10座箭楼，以及其他一些有用的武器。 五台投石机被安置在城堡几座高台上，形成一个交叉的火力网，当然，他们还做了不少*。索尔曾试验过，最高处那台投石机甚至可以勉强打到2000多米的距离，敌人显然是不可能在那个范围里扎营了。 而总共11座箭楼则分布在外围的城墙后面，形成第二条防护层。每座箭楼上安排了30名弓箭手，以及三台弩炮，城堡充足的物资保证它们在面对敌人时，可以肆无忌惮的抛射那可怕的箭矢。 由于箭楼位置极高，除非敌人用大威力的弓弩，否则休想威胁到上面的人。因此在面对敌人的攻击时，这33台弩炮以及330名弓箭手，绝对可以在城墙前布下一道死亡之幕。 而最令索尔他们惊喜的是，他们击败鲁林军的消息流传得很快，在附近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些天来，不断有义勇军前来投靠，溃败的那些鲁林军虽然守住了城堡外的通路，但已没有精神来阻止这些人。 前前后后总共来了2000多人，令城堡的守军达到了5000人以上，再加上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让盖因有信心应付任何敌人的进攻。 当然为了防止敌方的jian细趁机混进来，索尔和诺里制定了一系列的防护措施。首先由诺里带领一帮地头蛇对每个来投靠的人进行粗略的审查，以保证所有人都是迪拿尔人。 由于来的人大部分是附近的居民，也有不少前迪拿尔的士兵，他们很多人和诺里他们熟识。于是就由诺里挑选出其中忠诚没问题的，把他们安插在队伍里，以防止jian细暗中破坏。 而最后一道防线，则是由奇普率领的夜影部队担任。在守城战中他们起不了多少作用，但防止间谍渗透则是一把好手。平常这些夜影队员悄悄散布城堡各处，暗中留意任何异常情况，凭他们的“专业水准”，能将危险降到最低限度。 就在双方默默修养，积蓄力量时，鲁林军的援军终于到了。看得出，对迪维吉城堡这颗rou中刺，鲁林军方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拔除。这次的援军来了整整三万，加上之前的一万多人，敌军人数整整是索尔他们的8倍。 不过再一次开打后，鲁林军的指挥官才发现，面前这个叛军占领的城堡已经变成浑身是刺的硬骨头，不仅难以下咽，反而还让他们大受伤害。 为了防止上次的惨剧重演，这次他们将营地放得很远，不过这样一来，安全是安全了，但也拉长了他们行进到城堡的距离。 于是在敌人冲到城堡以前，他们会狠狠的尝到一阵由石头和燃烧弹组成的欢迎宴。而当饱受打击的敌军好不容易冲到城下时，除了面对城墙上英勇的守军，还有后方11座箭楼布下的死亡箭雨。 而基本上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这其中索尔率领的远程打击部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敌人好几次造好攻城车试图冲击城门，都在半路被投石机给砸个稀巴烂。 不过很快天性不安分的索尔就不满足于投掷石块和燃烧弹了，他把主意打到了别的东西上面。首先他试图效仿蒙古人，投掷腐烂的动物尸体到敌营里，引发疫病来一场生化战争。 不过迪维吉城堡里的牲口，基本上都是北方军骑士团的战马，要是索尔敢向他们的宝贝下手的话，也许自己就是下一具被投掷出去的尸体，因此只好作罢。 随即他又有了新的点子，索尔让人把城堡里的粪便收集起来，装进罐子里当作新的弹药。按他的话说就是即便臭不死敌人，也要恶心死他们。 不过这种缺乏骑士精神兼且恶心到极点的烂点子遭到众人一致鄙视，千夫所指下，我们极富开拓精神的索尔少爷不得不再一次放弃。 几次下来，威名赫赫的鲁林帝国大军，居然被数千凭险而守，由败兵和平民组成的叛军打得完全没了脾气。 **************************************************************************** 就这样，一个月以后，迪维吉城堡中的“叛军”不仅没有被消灭，实力反而越来越壮大，大有长期稳守下去的架势，真正成了鲁林帝国的一块心病。 城外的鲁林大军数次损兵折将以后，就转变策略摆出长期围困的架势，只是过几天组织一次象征性的进攻。城堡的守军也乐得轻松应对，反正粮食要多少有多少，您呐，就慢慢围吧。 虽然围住城堡让那些叛军不能威胁南部大道的后勤线，但几万人的部队困在城外，每天的物资消耗同样是一个天文数字。偏偏为了保证后勤线的安全，这支毫无作为的部队还不能撤走。 于是为了维持城堡外大军的补给，鲁林军后勤部绞尽脑汁，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对前线的供应。从另一种意义上说，索尔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目前的形势对城堡中人来说一片大好。但奇怪的是，从前段日子起，盖因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 终于，这一天他找来索尔等人，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什么，你说我们正面临很大的危机？”索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家伙怎么一来就是这种危言耸听的话？ “是的，我没有开玩笑。”盖因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索尔几人不由面面相觑，诺里试探着道：“危机来自哪方面？是防守吗？” 话音未落，列斯塔就嚣张得叫道：“不可能，现在城外那帮混蛋连像样的进攻都组织不起来，就算他们倾巢而出也别想踏进城堡一部。” 克雷斯点头道：“没错，我们的防御非常完美，我看不出任何漏洞。” 见盖因不置可否，诺里又问：“难道是城堡的储存不足？” 管理物资储备的索尔马上摇头：“不会，城堡的物资非常充足，按现在的消耗量，至少也能支撑一年。” 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推了盖因一把：“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盖因嗯了一声，这才沉声道：“我所说的危机并不在外部，也不在我们内部，而是城堡本身。” “城堡？”众人迷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话怎么说？” 盖因摸了摸已长满胡渣的下巴：“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两个月的防守，我们完全是靠着城堡的险固，才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众人越发迷惑了，诺你道：“这….这又怎么样？” 盖因重重的呼了口气：“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没有城堡的险要，凭我们区区几千人，根本不可能是敌人的对手。” “所以…”索尔暗道这不是废话嘛，要不是有这种城堡，谁会疯了以几千人去对抗数万敌军？ 盖因终于说到了重点：“这些天我一直在检查城堡，发现情况很不容乐观。在前些日子的战斗里，城堡外墙损毁很大，很多地方已经出现大的裂缝，城堡里很多被敌人抛石机砸坏的房屋，也没有得到维修。” 顿了顿，他继续道：“但最让人担忧的还是城门，自从上次被攻城车撞过以后，城堡大门一直都处于半损毁阶段，目前完全是靠内部的木桩在支撑。如果再受到上次那种程度的撞击，恐怕马上就会被攻破。” 他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由于迷信城堡的险要和稳固，他们从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哪知事情已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索尔忍不住道：“那还等什么，马上叫人去修理啊。” 他的话让克雷斯和列斯塔大点其头，两人都觉得盖因太小题大做了。坏了就修，多简单的事啊，你还要拉上我们讲半天。 只有诺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是说，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工匠？” 盖因一脸苦笑的点点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只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各种分工严重不均，其中最缺乏的就是专门的工匠。目前城堡里只有一些普通匠人，打打铁，修补一下房屋破洞还行，但要让他们修补城墙，维修武器就办不到了。” 说到这里，他对索尔道：“另外我们正在使用的那些器械，已经有不少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那就是缺乏保养的缘故。如果再这么无限制的使用下去，那些东西迟早全部报废。” 直到这时，几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确，再坚固的东西，如果只是一味使用而不维修的话，迟早也会损坏。更别说投石机这种构造精巧，却并不怎么耐用的器械了。 索尔不禁咬咬牙：“该死，难怪最近有两台投石机怎么也打不远，我还以为是cao作的原因，没想到已经出现了故障。” 盖因道：“对城墙破损的修复势在必行，如果让它一点点损坏下去，迟早有一天外墙会垮塌，那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战败一条路了。” “有想过别的办法吗？”诺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盖因摇摇头：“已经试过了，对城墙的维修需要很高的技巧，他们只是些平民工匠，根本束手无策。城门就更没法修理了，幸运的是敌人还没注意到这个情况，这些天的进攻都没有针对那儿。” 如果是一支组成人员齐备的军队在此驻守，那么目前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以现在城堡外墙的损坏程度，很快就能维修好。但索尔他们偏偏最缺的就是专门的工匠，目前虽然还没有造成大的问题，但长此以往，那些小裂缝最终会变成难以收拾的巨大危害。 但工匠却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那需要极为专业的技巧，普通的工匠根本不可能代替。因此虽然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但众人都束手无策。 正无奈间，索尔突的摸着下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也许能找到一些工匠。” 这时他想到的，却是离开领地之前，曼森说的要将族人迁去洛维尔的事。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领地了吧？只要能招来一批矮人，以他们的技巧，修补城堡的破损还不是小事一桩？ 他的话让盖因大喜过望：“哦，你真的有办法？” 仔细想想觉得大有可行，索尔点头道：“应该没问题，不过那些人在我的领地里，需要我亲自去招揽，正好我最近也打算回领地一趟。” 他离开洛维尔已经好几个月，于情于理都该回去看看了，当初失踪，洁西卡她们还不知有多担心。目前迪维吉城堡的防守相对稳定，正是回去的好机会。 对此盖因倒不在意，反正说句不厚道的话，咱们的索尔大少爷基本上就是一个凑数的，在不在都没关系… 他点点头：“这样也好，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领主呢。” 说着，他又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些工匠可靠吗？” 索尔白了他一眼：“矮人行不行？” “当然…”盖因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猛然间他已反应过来：“等等，你是说矮人？” 索尔暗自得意：“当然，虽然不是庞拉丁矮人王国的原装货，但也是勇气与手艺俱佳的丘陵矮人。” 兴奋之下盖因也懒得去管索尔耍嘴皮子，他只是一个劲的道：“那太好了，快把他们给我带来。对了，你需要多长时间？” 暗自估算了一下来回的距离，索尔道：“最快也要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以目前城堡的破损程度倒没有大碍，虽然受损的投石机等器械大概用不到那时候，但算上仓库里的备用，也足够了。 盖因遂答应道：“那么一切就拜托了，早去早回。” “好，等我的好消息吧。”索尔道。 听说他要回去，克雷斯站起身：“领主大人，是不是要我跟您…” 索尔挥手打断他：“不用了，你就带守备队留在这儿，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这些日子来，克雷斯和一干守备队员们协助守城，凭借他们出色的战斗能力简直如鱼得水。特别是克雷斯，他跟着盖因学了很多指挥作战的技巧，加上这段时间真刀真枪的磨炼，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守备队长可比。 所以索尔也希望他多留一阵，尽量学习一些有用的东西，要知道这种实战锻炼的机会可不多了。没准将来等哪天老子发迹了，要扩充守备队，这些守备队员将是基层军官的不二人选。 明白索尔的用心，克雷斯点点头，就没再坚持。 说着索尔对列斯塔道：“大哥，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列斯塔是个不错的教官，也有很强的战斗力，不过却没克雷斯那么大的“升值空间”，所以索尔决定让他保护自己。反正以他无法无天的性格，自己如果走了，克雷斯和盖因还真制不住他。 列斯塔干脆的道：“好啊，正好我也很想卡菲尔了。” “这一路上不太平，让我派一队士兵保护你吧。”盖因这时道。 索尔摇摇头：“不了，人多反而碍事，我挑几个手下就行了。” 说着他对克雷斯道：“我准备让奇普保护我回去，另外再带两个守备队员。亚达会负责剩下来的事，有什么事你多和他商量一下。” 克雷斯知道在盖因和诺里面前，索尔不方便透露夜影队员的身份，他遂点点头：“放心吧领主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又商量了一些索尔离开后关于防务的事，众人这才散去。 ******************************************************************************** 第二天，索尔带上奇普，列斯塔以及两名守备队员，悄悄从城堡后面的秘道离开，准备翻越普利莫山脉，从沛奇领回到自己的领地。 在穿越秘道的时候，两个随行的守备队员之一杰特忍不住道：“领主大人，您真是太卑鄙了，后山有这么一条秘道也不告诉我们。” 索尔自知理亏，只好干笑道：“呃…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盖因那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 两人哪会信他，另一个守备队员兰斯道：“您不会一开始就打算，一旦危险的时候就从这儿开溜吧？” 守备队这帮没心没肺的臭小子早就和索尔言行无忌惯了，不过他们显然非常了解自己这个领主，真是一句话就戳到点子上。 索尔有些恼羞成怒：“闭嘴，你们知道什么。这是为了保密，保密懂不懂？要是到处乱说，被敌人知道了怎么办？” “是是是，咱们的领主大人最英明了。”兰斯咕哝道。 “喂，别以为我耳朵不好使…” 兰斯赶紧赔笑：“哪有，我这是夸您啊，对不对，杰特？” “就是，能跟着您这样的领主，我们都不知多倒霉…啊不，是幸运。” …… 前些日子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中，几人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就这么一路调笑着，一行人上到迪维吉城堡后面的悬崖，开始了回家的旅程。 之后就是艰难的翻山越岭，隔着拉莫领和沛奇领的这条普利莫山脉的支线人迹罕至，陡峭的山岭一座挨着一座，绵延的密林很容易就能让人迷失方向。 至此索尔才明白诺里当初为何那么有自信，敌人不可能从背后偷袭迪维吉要塞。仅是他们几个都走得这么艰难，大部队要想穿越这儿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所凭借的，只是一份由诺里提供的简易地图，好在有奇普这个探路的高手在，他们才不至于迷路。 “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索尔哀叹一声，靠坐在树下捶着酸软的四肢。 这是他们进入群山后的第四天，每天除了翻山就是穿越树林，让体力本来就很差的索尔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到了宿营的地方，他赖在地上再也不肯动了。 奇普翻了翻手里的地图道：“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明天就能下山了。” 索尔无奈的道：“但愿如此吧。唉，早知道我就先骑上辛巴飞出去，在外面等你们好了，也省得受这份罪。” 奇普沉声道：“请不要这么轻率，现在外面四处战乱，您一个人行动的话非常危险，请务必不要离开我们保护的范围。” 奇普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古板了。索尔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刚刚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列斯塔大哥打猎怎么还没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这时已过黄昏，西沉的夕阳渐渐为左近的远山笼上一层阴影。远远看去，四周的山岭高低起伏，形态各异，在逐渐低沉的天色中变幻出各种奇异的形象。 特别是左侧不远处一座山峰，随着光线逐渐黯淡，山峰渐渐显露出一具趴伏着，张开大嘴仰天咆哮的怪兽的形状，栩栩如生，蔚为奇观。 “咦？”看到这里，索尔心里隐隐一动，总觉得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注意到他的异样，奇普问道：“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索尔摇摇头，这时他实在没体力去好奇了。 “妹夫，我回来了，今晚咱们吃烤rou。”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列斯塔的叫喊。 不多时，夜幕完全降临，四周的群山变得漆黑一片。万籁俱寂的夜空下，除了唧唧的虫鸣，就只有偶尔几声不知名魔兽的吼叫，山风轻轻拂过，静谧得人好像也要跟着溶入这片夜色中。 然而在这块单调得只剩黑色的幕布中，正有一点活泼的红色在微微闪耀。 跃动的篝火，弥漫的rou香，围坐着火堆旁欢笑的人影…此刻山坡上索尔一众的宿营处，正充满和四周的静谧格格不入的热闹气氛。 “啊哈哈，妹夫，好久没尝你大哥的手艺了，今晚尽情吃个饱吧。”列斯塔豪爽的大笑着，切下一大块热辣辣的烤rou递给索尔。 索尔接过，一边嗤牙咧嘴的将guntang的烤rou在双手间换来换去，一边张嘴去咬，直吃得满嘴流油。 不得不说，列斯塔虽然脑子有点一根筋，但烤rou的手艺却是绝佳。特别是在跋涉了一天后，热腾腾的烤rou是对体力最佳的补充。 兰斯和杰特早被烤rou的香味勾得直吞口水，此时哪还忍得住？两人一前一后便伸手过去，哪知就听啪啪两声，已狠狠挨了列斯塔一巴掌。 “真是，没大没小的。”对其他人列斯塔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拍回两个馋鬼的爪子，他先给自己切了一块，才示意两人动手。 知道他的脾气，杰特和兰斯也不计较，两人争先恐后的撕下一块rou就躲到一边大快朵颐起来。 大概是想到明天就能走出这该死的山岭，几人情绪都非常兴奋，一边吃一边交换一些男人感兴趣的毫无营养的话题，倒也其乐融融。 这时就听营地左侧的树丛微微晃动一下，到附近巡视的奇普走了回来。一丝不苟的他每到一处宿营地，就要坚持把附近数公里的范围检查一遍，确认安全以后才肯休息。 “领主大人，附近安全，可以放心休息。”他例行报告道。 索尔知道这是他个性所致，阻止也没用，便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指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奇普过来吃饭。 默默接过索尔递来的烤rou，奇普埋头吃了起来，对列斯塔他们的谈笑恍若未闻。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男人仍然保持着自己冷峻沉默的性格，即便是和其他人呆在一起，他也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时杰斯正在跟列斯塔吹嘘他当初跟着波奇上山时，无意中目睹到艾蕾贝娜的事。就听他道：“嘿，这么大一条蓝龙…”说着用手夸张的一划拉：“就像座小山一样，当时我吓得呼吸都快停了。真正的龙就是和魔兽图鉴里的图片不一样，如果不亲眼看到，你怎么都想象不到那种威势。” 列斯塔就像个听故事的小孩般，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忍不住道：“你说洛维尔的后山真的住着一头龙？” 杰斯得意洋洋：“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说起来咱们领主大人才叫厉害呢，当初那头龙差点就毁了咱们小镇，结果三下两下就被领主大人给搞定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它。” “妹夫，他说的是真的吗？”列斯塔兴致勃勃的问。 艾蕾贝娜的事索尔一直瞒着其他人，这时听列斯塔问起来，他假意斥责道：“兰斯，告诉你多少次了，这种事要低调。你看领主大人我像是那么sao包，会到处炫耀的人吗？” 不理一边兰斯和杰特吐啊吐的表情，列斯塔兴奋道：“原来洛维尔居然还有龙，我以前都不知道。不行，我回去以后怎么也要去看看。” 没想到这厮好奇心如此之重，索尔一时愕然无语，以列斯塔那愣头青的性格，见到艾蕾贝娜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他甚至已经能看到洛维尔小镇在愤怒的蓝龙肆虐下，鸡飞狗跳的情形。 他赶紧阻止道：“大哥，一头龙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咦？等等，龙！？啊哈哈，我想到了，原来就是这里！” 几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欢呼吓了一跳，看着手舞足蹈的索尔，列斯塔忍不住道：“妹夫？你、你脑子没毛病吧？” 索尔之所以会这么兴奋，原来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那座像野兽一样的山，他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了。 就是布莱维拉交给他的那个盒子，关于卡基里多宝藏的盒子！ 也不知布莱维拉用了什么魔法，当打开那个盒子后，会出现三块类似激光全息投影一样的东西，并依次变换着。 那好像是三幅地图，所描绘的范围由大到小，第一幅是一张摩季那大陆的全图，中部有一个红点微微闪烁，大概是指宝藏的大致位置。 第二幅则小了很多，但范围依然很大，图上已能看到很多连绵起伏的山岭，当然表示宝藏的那个红点就更具体了一点。 而第三幅图，就是索尔黄昏时所看到的那个类似野兽的山峰，那伏卧的造型，仰天咆哮的形状，简直一模一样。而在这张图里，表示宝藏的红点就在仰天咆哮的兽头嘴里。 由于索尔对摩季那的地理完全一无所知，所以在得到那个盒子后，虽然仔细观察过很多次，但都搞不清宝藏所示的位置究竟在哪里。后来再遇上鲁林入侵，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哪知好巧不巧，居然会在这里给他碰上。要不是地图上那座山峰的形状已经深深印在他脑子里，索尔也许会就此错过。 和“奎玛克的遗书”一样，那个盒子索尔从来都是随身携带。这时他也顾不得避嫌，马上掏出盒子打开，随着三幅地图不断变幻，再借助夜空微弱的星光仔细观察，果然和对面的山峰完全一致。 这时其他人也注意到索尔手里那个盒子的异样，列斯塔忍不住问道：“妹夫，你手里究竟是啥？” 顾不得跟他们解释，索尔此刻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 人品，这就是人品啊，知道啥叫主角命了吧？那就是随便走到哪里都能碰上百年一遇的好事。话说我还没准备找这个宝藏呢，它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似乎忘了藏宝处还有卡基里多设下的禁咒，需要布莱维拉的咒语才能开启。索尔只是被近在眼前的宝藏激励着，浑身热血沸腾。 单脚跨上石头，索尔一手插腰，一手遥指险峰，瘦弱的小身板在夜空下看起来是那么伟岸：“我决定了，要到那里去。” “啊？”列斯塔几人不禁面面相觑。 杰特小心翼翼的道：“领主大人，为什么？” 索尔意气风发的道：“刚刚吃得太饱，我想去爬山消食。怎么，不可以啊？” “但是已经这么晚了，不如等明天…”兰斯还试图阻止。 索尔却已用不容置于的口气道：“别说了，我感觉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兰斯你留下看守行李，其他人跟我走。” 宝藏就在眼前，索尔哪还可能等到天亮，要不是这里四下乌漆麻黑的让他害怕，他早就唤出辛巴飞过去了。 不知道领主大人又在发什么疯，不过看他态度坚决的模样，杰特他们也只好点头。只有奇普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索尔提出的是个去附近散散步的正常要求一样。 索尔以前所未有的热忱行动起来，片刻工夫，留下兰斯看守行李后，一行人带上必要的装备就向对面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