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返程突变
“是这样啊！”听到莉亚的解释，林楚这才恍然大悟。事实也正是如此，随着暗影小队返回联盟补偿能源，关于林楚独立摧毁了帝国物资储存基地的消息，也在一夜之间被传遍了整个联盟，虽然这件事听起来难以置信，但无论是帝国突然减弱的攻击，还是联盟卫星发来的照片，却都充分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要知道，联盟原本在帝国的强大攻势面前，已经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而此时因为林楚突然玩了这么一招，顿时使得情况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逐渐向帝国偏转的战局，却又因为哥特星基地遭到彻底摧毁，而变得复杂多变不可预测了。实际上最简单的明证就是，在基地被摧毁的两三天后，已经大举集合准备攻击联盟战线的帝国舰队，就又逐渐恢复了按兵不动的态势。 很显然，此时的帝国军队哪里还有精力再去组织对联盟的进攻，实际上他们还能够稳定住防御阵线就不错了。与此同时，得到喘息良机的联盟却开始迅速调整，原本在兵力上有些捉襟见肘的前线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补充兵力再度布局，同时快速展开新兵训练工作。 而这一切的变化，说到底都要感谢林楚的突袭，如果没有他的突袭成功，或许帝国军队早已顺利反扑，甚至攻入到了联盟境内。因此一夜之间，被认为已经战死的林楚立刻就变成了整个联盟的偶像，孤胆英雄的事迹更是被千万人所熟悉。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他的照片每天都会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几份花边报纸更是将他从小到大的趣事都挖了出来，还有某些不明来历的人自称是他的童年好友，信誓旦旦的声称“我早就知道他会成为英雄的”。 紧接着，大概是觉得林楚已经死了，以吉泽为首的议会和军部干脆也来了个顺水人情，直接赠予林楚“战斗英雄”的称号，并且号召整个联盟向林楚学习。所以很自然的，当副官和基地士兵看到传说中的英雄又站在眼前时，已经被媒体轰炸洗脑了的他们，又哪里克制得住内心的激情情绪，没有直接拿出笔记本要求林楚签名就很好了。 “是吗？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听完莉亚的讲述，林楚不由得洋洋得意，心道这次不知道能捞到什么好处。也不用太多，随便往我银行里打个几亿联盟币，再调派一个中队的美女副官来照顾我，然后晋升我为中将紧着让我直接退休拿养老金就可以了。 “做梦吧！你想得也太美好了！”看到林楚那种表情，熟悉他的莉亚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重重踩了他一脚。林楚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莫非我想想也犯法不成，更何况联盟现在的情况这么糟糕，就算我要捞好处也要先让联盟维持下去才行。 想到这个，他立刻收敛了笑容，肃然望向那位副官问道：“对了，苏云中将在哪里，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中将在办公室里，但是……”副官肃然敬礼，却又略显犹豫的低声道：“林上校，也许您可以过一会再去找他。情况时这样的，议会和军部的代表刚刚抵达这里，要求我们第六舰队立刻返回首都整编，然后在补充新兵和物资之后，加入到前方攻击阵线中去。” “厄……疯了吗？”林楚听得愕然无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错，现在帝国的情况是不太好，但是如果要防守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联盟居然打算主动进攻，难道真的觉得帝国已经变成了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更何况，第六舰队这种临时拼凑的舰队，就算到了前线又有什么用，那些新兵连喊加油都不会，只能白白给帝国舰队增加功绩。 “就是这样，所以中将也强烈反对，但问题在于……”副官显然也是这么想，忍不住抱怨道，“可是那个甘司议员总是拿上面的命令来压中将，中将已经和他整整吵了一天，因此您现在进去的话，可能就更难收场了。” “甘司？那个混蛋养好伤了？”林楚怔了一怔，说起来自从上次的遗迹探索之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甘司就再没登场亮相过。这么看起来，大概最近他抱吉泽的大腿抱得比较紧，所以又有机会出来人五人六了。 “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这个老朋友了！”没有理会副官的忠告，林楚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膀，带着众人径直转身走向办公室。副官怔了一怔，却还是无奈跟了上去，只是从他不停擦着额头冷汗的表情来看，显然对于这次见面充满了担忧：“我的天！我只希望林上校不要大爆发……也许，我应当先把他们的武器都收起来？” 实际上，副官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林楚的心情显然很好，尤其是在他靠近办公室之后。没有完全关闭的房门中，吉泽那尖锐刻薄的声音正在隐隐传来：“苏云中将，这是联盟的最高命令，您如果怕死可以交出指挥权，联盟不需要您这种懦夫将军！” “太过分了！”苏樱怔了一怔，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对父亲的辱骂，立刻就要愤怒冲进去。但在她推开门之前，林楚却已经轻轻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别急，我们先听清楚谈话内容，而且让吉泽爬得越高，他摔下来才越重。” 这么说的同时，苏云中将的声音也已从办公室里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吉泽议员，请您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无论如何我都是第六舰队的最高指挥官。而且，我认为在现在的情况下发动反攻，只会白白增加我们的牺牲，而且现在林楚上校还没回……” “得了吧！那个家伙早就死了！”没等苏云讲完，吉泽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只有你才会觉得，你那位未来女婿会活着回来，难道整个帝国都在看热闹？我现在就敢和您打赌，如果林楚上校能够回来，那么我就把这张办公桌吞下去。” 话音未落，突然打开的房门，就让正在争吵的苏云和甘司同时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转头望来。几秒种后，在看到正沮丧走进来的林楚时，甘司不禁满面愕然，任由他平时反应如何敏锐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林楚显得心情很愉快，他看了看惊愕无语的甘司，突然走到那张红木所制的办公桌前，笑吟吟的叹息道：“这张桌子看起来很硬，只怕吞起来有点难度……那什么，甘司议员，要不要我给你倒杯水，或者再加点调味料什么的？” 这是摆明的讽刺，甘司此刻脸色铁青的微微颤抖着，就像被鞭子抽中身体似的。苏云怔了一怔，突然哈哈大笑着走过来，用力抱了抱林楚：“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怎么可能让我女儿当寡妇？” “爸爸，你在说什么呢？”苏樱顿时满面红晕，却还是舍不得放开林楚，满面红晕的表情充分显示出她内心的喜悦。甘司已经被刺激得无话可说，却还是勉强冷哼一声：“少废话！你回来的正好，军部命令你们立刻返回首都，集结力量发动……”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回去！”没等甘司说完，林楚就毫不犹豫的回答，这种合作态度顿时让甘司怔了一怔。而一旁的苏云更是满面愕然，忍不住怒道：“阿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联盟现在只是占据了表面上的上风，如果我们冒然发动反击，很可能会完全丧失掉现在优势。” “我知道，但我们必须回去，不过不是集结力量发动反击，而是在首都布置防御圈。”林楚微微颌首，却又肃然回答道，“我刚刚从帝国那里回来，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帝国将在近期展开突袭计划，直接攻击联盟首都，因此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首都协助防御。”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无论是苏云还是甘司，都在突然间彻底石化了。几秒钟的寂静之后，甘司突然勃然大怒的喝道：“林楚上校，我知道你对于这个命令很抗拒，但是请你不要散布这种耀眼，这种做法定会受到严重处罚的！” “是不是谣言，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林楚神色肃然的看着甘司，与对方喷火似的目光撞在一起，没有任何回避，“但问题是，等到我们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所以，如果你也不想联盟就此消失的话，就最好立刻把这个情况向议会汇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 “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没等林楚说完，甘司就重重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的喝道。苏云显然也充满疑问，但他还是看了看林楚，沉声道：“阿楚，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你确定帝国会突袭联盟首都？” “我不敢确定，但我预计有很大的可能性。”林楚也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卖关子，当即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详细道出。苏云和甘司原来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表情，越听到后面却越是神色凝重，等到林楚讲完之后，现场早已经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甘司紧紧皱眉的沉吟不语，隔了许久才低沉道：“你确定？可是联盟的防御这样严密，帝国又怎么有可能突袭成功？”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现在只有先回去加强防御才行。”林楚轻轻摇头，却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甘司一眼，干脆挑明了话题道，“甘司，既然你现在已经成了吉泽的心腹，那么我想你应当知道，那个类人机兽是吉泽培育的吧！” “这个……”甘司沉吟片刻，倒是默认了这个提问，但他很快就皱起眉头道，“好吧！我也不瞒你，那些类人机兽确实是吉泽议长培育的。但问题在于，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些类人早就已经失踪了。” “这就对了！”林楚意味深长的顿了一顿，沉声道，“很显然那并不是失踪，而是有组织的叛逃。它们叛逃去了帝国那里，现在……” “战报！紧急战报！”就在此刻，刚刚离开的副官，突然迅疾如风的冲了进来。甘司反应很快，早就直接扑上去抓住他，沉声喝道：“怎么回事？快点说出来！” 副官微微一怔，显然被甘司的焦急表现吓到了。但是几秒钟的愕然之后，他突然惊慌失措的将战报递给苏云中将：“中将，我们刚刚收到首都发来的求救讯息——三个小时前，首都遭到帝国猛烈袭击！” “什么？”甘司怔了一怔，顿时僵立在原地，几秒种后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猛然跌坐回位子上。林楚和苏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苦笑，却又立刻肃然喝道：“怎么回事，详细情况如何？” “不清楚！”那个副官显然也被这消息震惊了，喘息了几秒钟，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刚刚通讯部接到首都的紧急讯号，要求所有舰队立刻回防，然后信号就突然中断了，再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 “晚了！我们果然还是晚了！”林楚只觉得嘴中一片苦涩，无奈的摇摇头。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帝国在无法追上自己的情况下，为了防止情报被泄露出去，已经提早发动了突袭计划。而从信号中断的情况来看，首都现在明显已经遭到疯狂袭击，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占领了。 “回防！调动舰队，丢掉一切物资，加速回防！”几秒钟的愕然之后，苏云立刻下达了命令，带着副官匆匆忙忙赶了出去。甘司怔怔坐在原地，突然也跳起身来冲了出去，但不知道他想去干什么。苏樱紧紧皱眉看着林楚，突然迟疑问道：“阿楚，你觉得首都被占领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不知道，现在只有看一步走一步了！”林楚轻轻叹了口气，却又沉吟道，“但是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情况真的不妙，我们要立刻撤向图腾星，只有保存实力才能实施反击。” 这是最坏的打算，林楚当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赶回首都，然后根据情况来判断接下来该怎么做。充满混乱与迷惑，第六舰队在十五分钟后即刻启程返回首都，他们甚至丢弃了大部分的物资与能源。而在主舰起飞的同时，那封突然出现的战报也被证实是真实的，因为从和其他舰队联系的情况来看，他们都同时收到了首都的求救信息，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不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甘司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他在主舰指挥室里连续摇头，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联盟首都和帝国前线相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帝国怎么可能横跨如此遥远的距离，对联盟首都发动攻击。而且，就算他们能够分散成小型舰队潜入，但联盟首都有着相当强大的防御力量，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的占领？ 实际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的又岂止是甘司，包括苏樱、苏云、师奶、竹竿甚至了解内情的林楚在内，此刻聚集在主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几百年来从未被攻克过的联盟首都，居然会如此莫名其妙的陷落。 “长官，我们刚刚收到求救信号，似乎有联盟星舰兽正向我们这边飞速驶来。”通讯上尉的紧急汇报，打断了指挥室里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苏云，后者立刻喝道：“加速前进，命令所有星舰兽做好攻击准备！” 伴随着这句命令，舰队在此刻全速前进，迎向雷达上显示的那个光点。几分钟后，当一艘小型星舰兽出现在视野中时，甘司突然惊愕呼道：“那是议会的专属标志！该死的，难道首都真的已经沦陷了？” “先别讨论这个，最重要的是……”林楚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那艘小型星舰兽上遍布的伤痕。几乎在同时，远处的星海中突然光芒闪耀，十几艘漆黑星舰兽喷薄着能量弹，无情的呼啸追赶而来。苏云怔了一怔，立刻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那是帝国的突击舰，全体准备迎击，注意保护议会的星舰兽。” 不用他说，众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伴随着第一道电磁波的轰击，第六舰队的数十艘星舰兽已轰鸣冲出。也许是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强敌，帝国的突击舰队反应稍慢半拍，在调转方向准备迎击时，早已被第六舰队抢先开火攻击。几分钟不到，十余艘突击舰就在围攻下爆炸，剩余的几艘眼见情势不妙，立刻掉头逃跑。众人此时也没有心情来追赶，当即匆匆收拾残局，并且与议会的星舰兽实行了对接。 “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得知真实情况了！”轻轻拍了拍苏樱的手心，林楚却觉得自己同样坐立不安，尤其当那艘小型星舰兽缓缓开启舱门的瞬间，他更是觉得心跳在此刻加快了几倍。但是紧接着，也许是已经接受了最坏的打算，当他看到那位被搀扶着走出星舰兽的老者时，却反而迅速镇定了下来。 是的，此刻走出舱门的银发老者并不是他人，正是这段时间遭到冷遇的田楷议长。虽然身形颇为狼狈，但这位老者依然保持着镇定与肃然，只是神色中的那一丝悲愤却无法掩饰。而在察觉田楷的神情之后，苏云忍不住握紧双拳，微微颤抖的低沉道：“议长，难道说首都真的……” 保持着令人压抑的沉默，但田楷终于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而他身旁的护卫们早已红了眼眶，无声的啜泣起来。苏云怔了一怔，突然重重一拳砸在舱壁上，愤怒喝道：“怎么可能？首都有着那么强的防御力量，就算是帝国倾所有舰队发动总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占首都，难道那些防御系统都出故障了？” 这句话，让原本就气氛压抑的现场，顿时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在苏云愕然的注视中，田楷露出了满面的难以置信，却还是低沉的开口道：“好吧，也许我们的防御力量确实很强，但问题在于对方的攻击能力更强……我这样说你们可能不明白，但只要你们看到这段录像，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什么？”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几名卫兵开始播放一段临时拍摄的录像。田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却还是勉强介绍道：“这是我们在逃离首都之前拍摄的，因为匆忙拍摄，所以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但如果你们看到了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