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镜（一）
我的更新速度还真坑爹。。咳咳，看着别人日更一万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条横穿整个塞雷非尤城的河流，河面不过数丈宽，仅仅容许一些小型船只的通行而已，不知何时已至午后，但是今日那明媚的阳光却不再洒下它的恩泽，而是吝啬地躲到密集的云层后，密集的乌云宛若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而那冰冷的雨则好像想要将灵魂也刻印上悲伤的印记一般。 雨点洒落而下，在河面上溅起点点细微的涟漪。 “大人，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呢？”在河面上一艘小船正孤独地行驶着，船夫是一个青年的男子，有着象征着高贵血统的灿烂金发和俊秀脸庞，从身上穿着的装饰异常华丽的盔甲来看，此人应该是一个骑士，但是此时的骑士却做着和身份不符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什么理由……”船内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动人，但是却带着几乎和这冷雨一般地冷漠。 船内的少女披着宽大的法师袍，胸口上垂落了几缕银色的碎发，而那金色的双瞳印着清澈的湖面，河水的流动让这双眼睛好像也被赋予了灵动的气息一般。 少女向着船舱外伸出手，白皙如玉的手臂承载着冰冷的雨点，她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金色的双瞳却带着某种迷离：“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座城里，让我有种克制不住想要出来看看的冲动……” 感受着雨点拍打到掌中带起的微微凉意，少女将目光转向摇船的骑士，歪着脑袋道：“罗兰，你是在抱怨我从庭院里跑出来吗？” “属下不敢。”罗兰慌忙道，“既然王您这么做一定有理由吧，不过我们还是要慎重行动，不然让风华帝国或者教会的那些人注意到什么的话，就凭我罗兰一个人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银发金瞳的少女嘴角挂起一丝浅笑，对着骑士道：“你呀，说什么不敢，明明是对我擅自跑出来这件事感到不满，不过我也不是笨蛋，不会轻易被人发觉的啦，为此，我们不还是把这个坠饰带出来吗？” 一枚散发着紫水晶气息的宝石正挂在银发少女的脖子上，不过，不知为什么，却让人觉得有些诡异，而青年骑士的脖子上也挂着同样的饰品。 “罗兰，无论你有什么不安，都请放下，因为我真的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银发少女舒缓出一口气，将手按在心口，为什么那早已停止的心跳声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那种生命的温暖，自己早就已经遗忘了吧？ 少女将目光放在胸前的挂坠上，却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现在的自己，也只能靠这种东西，再次重温那早已逝去的温暖…… 雨，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却感到非常寒冷，正在此时，一件斗篷披在了少女身上，女孩抬起眼睛，看到的是微笑着的罗兰。 “谢谢。”女孩露出了甜甜地笑容，向着眼前高大的骑士表示谢意。 “没什么，卡尔萨斯大人，这是作为您的骑士的我应该做的。”罗兰回答道。 “诶，罗兰。”卡尔萨斯捋了捋脸颊边的碎发，笑道，“还真没想到活着的时候，你是这么帅呢。” 用食指抵住红润的双唇，女孩打量着骑士道：“我发现有点喜欢你了呢。” “大人，请您千万别乱开玩笑！”罗兰大囧，慌忙道，如果不是天色很差的话，甚至可以发现罗兰的脸上居然带着害羞的表情。 诶诶，没想到这个死板的家伙也有这样的一面？ 卡尔萨斯眨了眨眼睛，略感意外。 …… “菲尔，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的下雨天出来呢？” 艾莉丝撑着伞呆呆地看着前面立在雨中的人，伞檐将艾莉丝的脸遮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前方的少女依旧静静的站立在雨中，并且，没有打伞。即使四周高大的石质房屋能够提供遮蔽，也不能完全将大雨隔绝开来。 雨实在是太大了。 风也调皮的撩动本该柔和的雨滴，让模糊的雨幕变得浓郁并且着摸不透。 水滴从高处坠下，与地面亲吻的瞬间将动能传递给地表的泥泞，溅起弧形的水花。 少女的衣服早已湿透，下半身洁白的裤子早已被溅起的水花染成淡黄色，她都始终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已经两个小时了，下雨以前艾莉丝就发现菲尔的不对劲，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菲尔看到这朦胧的雨慕便一言不发，静静地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 艾莉丝不记得她尝试过多少种接近菲尔的方法了，她只记得她到现在还没有成功一次。每当她和菲尔的距离接近一个邻界，一股柔和的阻力便将她靠近的动作制止——菲尔在拒绝她。艾莉丝甚至尝试了用魔法强行突破突破，不过还是失败了。 这样下去会感冒啊，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呢！ 而菲尔却没有一点身为“准病号”的自觉，依旧站立在那里，任凭雨滴打在她身上，对艾莉丝基本快要变成咆哮的声音不闻不问。 就这样两个小时了，现在，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一个中年人破开模糊的雨慕，从两个高大建筑物中间的小巷里冲了出来——如果那个仅仅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联而行的缝隙能够称之为小巷的话。 因为大雨的缘故，艾莉丝看不清那个中年人的脸，只能够从他朴素的衣着和凌乱的步伐看出猜测这个人的身份——瘟疫造成的难民。 艾莉丝藏在身后的右手掌心燃起一团火焰，毕竟在塞雷非尤这种瘟疫遍布的平民区中心，沉痛的灾难会使得原本朴素的民众发生不可逆转的恶性改变，不过这也不能责怪他们，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像菲尔这种敢于孤身一人前往灾难中心的因为是十分危险的，特别是她还是个女孩子，虽然是魔族。 就在艾莉丝几乎要将手中的火焰扔向这个不知来意的中年人的时候，中年人接下来的举动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中年人忽然在艾莉丝不远处跪下，弯下腰用他的额头与地面做了一次亲密接触，然后用他沙哑的喉咙哀求道， “尊敬的祭司大人，请您救救我女儿吧！” 艾莉丝发现她的祭司长袍实在是忒过于扎眼。 中年人见到艾莉丝依旧撑着伞，将自己的脸埋在伞下的黑暗中，又磕了好几个头。额头撞击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呯”“呯”的声响，待到第三下，中年人额上的淡黄中已经有了一抹鲜红，他却浑然不觉，继续这机械的动作。 “带我去你女儿那里。”一个清脆的嗓音在艾莉丝旁边响起，艾莉丝惊喜的发现菲尔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身旁。 “好的、好的。”即使对菲尔的身份表示怀疑，但是菲尔命令的语气还是轻易的粉碎了中年人的防备。 也许是哪个贵族大小姐带着他的祭司吧，中年人这样想着想着就带着菲尔她们来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一堆和周围高大建筑物格格不入的帐篷中的一个。 进入帐篷以后艾莉丝收起伞，她的年龄让中年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谁会相信一个少女是信仰虔诚的祭司呢？没有祭司的话，难道靠那个乳臭未干的贵族小姐？ 中年人在艾莉丝的示意下极不情愿的退出了帐篷，一个平民想和贵族叫板，还是很困难的。即使在这场瘟疫存在的时期平民和贵族的身份从属关系早已变得脆弱，可是毕竟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改变的，等到中年人发现他的下意识将他带出帐篷以后，他也只能边叹气边等待了。 而此时帐篷内， 菲尔蹲下身子静静的检查看似熟睡的小女孩，小女孩身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带着点点雀斑的脸上却像睡着了一般的宁静。 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体温偏低——这大概是这种天气造成的。除了溃烂的手部，菲尔找不出其他类似瘟疫的特征。 “患上瘟疫的人大部分会从手部开始溃烂，然后蔓延到全身，”艾莉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菲尔，她不知道为什么菲尔会在今天如此反常，因为菲尔至今为止除了一句“不要跟着我！”以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过，“肌rou和皮肤会慢慢腐烂，就算死亡也不能阻止。并且，水会加速这种病变的速度，所以基本上每个被感染者的饮水都要经过严格的控制。即使这样，被感染者还是逃不过最后的结局——皮肤和肌rou完全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 菲尔摸了摸女孩溃烂的右手，这个动作让艾莉丝吓了一跳，瘟疫是通过接触传播的！不过艾莉丝看到菲尔手上的黑色气息便松了口气，黑色气息将试图接触女孩的玉指和溃烂的部分隔绝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艾莉丝感到一丝丝黑暗气息好像注入了女孩的身体一般。 大概是菲尔的动作幅度过大，将女孩从沉睡中惊醒了。女孩瞪着她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愣愣地呢喃道，“mama，我好想吃糖。”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闻声的菲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白色的糖果，撕开外面纸质的包装将它轻轻放进女孩的口中，她的手指在接触女孩干枯的嘴唇的时候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缓缓的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 “没有办法吗？”艾莉丝连忙跟上去。 “不。”菲尔头也不回地的走到门口——与其说是门不去说是一块破布，仅仅只能遮挡视线而已。菲尔却停住了。 “那么我们要做什么？”艾莉丝队伍菲尔想要离开的因为十分不解，如果能够救这个小女孩的话，为什么要离开？ “什么都不要做，”菲尔转过身，艾莉丝这才发现她的瞳孔黯淡无光，“我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 我们该做的？艾莉丝联想到那一丝进入女孩体内的黑色气息，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难道… 艾莉丝快步走到女孩身边，检查起女孩的身体，女孩毫不起伏的胸部和涣散的瞳孔验证她的想法。 “你怎么能够这样！”艾莉丝像一头小兽一样对着菲尔咆哮。 “不解释。”菲尔依旧用那黯淡的瞳孔看着艾莉丝。 “好一个‘不解释’！”这时她们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像金属摩擦一般。 “我最讨厌意外了。”